12 強奪寶刀靈鳳潑醋 私立誓約玉兒開顏
這時卻從院牆上跳下一女子,滿臉泥污,走到玄樂面前:“老禿驢,你也太蠻不講理了吧。”文淵一眼便認出是趙靈鳳,忙上前道:“鳳兒,你怎麼來了?”趙靈鳳道:“還不是為了翠玉枕,弄到手了嗎?”在一旁的玄樂十分惱火:“你們都閉嘴,快把天龍刀交出來,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文淵對李玉兒道:“小姐,快去把天龍刀拿來吧!”李中聞聽此言,對李玉兒道:“難道你將天龍刀藏了?你這刁女,還不快去拿來!”李玉兒見父親動怒,不敢違抗,忙回屋去拿天龍刀。李中對玄樂道:“神僧還請到屋裏稍坐片刻,都是小女刁蠻,才引出這許多周折。”玄樂心中雖不悅,也只得隨李中回到客廳,靜觀事態的變化。
趙靈鳳將文淵拉到一邊,悄聲道:“你有沒有練《任趙刀譜》?”文淵道:“這些ri子一直在練呢。”趙靈鳳道:“那便好,我聽我娘說了,需二人聯手才可揮威力,今天我們就聯手殺了玄樂。”文淵道:“玄樂武功高強,連李莊主都不是對手,我們就更不是對手了。”
趙靈鳳問道:“聽你們剛才談話,玄樂似乎是為了天龍刀而來。”文淵點頭,趙靈鳳道:“刀現在在哪裏?”文淵道:“玉兒小姐去拿了,在她那裏。”趙靈鳳道:“那天龍刀是寶刀,絕不能給玄樂。”文淵還要說什麼,卻被趙靈鳳拉着進了客廳。
不多時,李玉兒拿了天龍刀來,正要給李中,卻被趙靈鳳搶了過來,道:“玄樂,天龍刀不會那麼容易給你的,你如果能贏了我們兩個,這刀就給你。”玄樂大怒:“你這臭婆娘,欺人太甚!來來來,我好好教訓教訓你!”李中本與趙靈鳳不相識,在一旁也不好說什麼,李玉兒卻急了,對趙靈鳳怒目而視:“把刀還來,為何搶我的刀?”趙靈鳳道:“這刀是文淵的,怎麼就說是你的?”
文淵忙將二人勸開,玄樂道:“不要吵了,來,我們到院中比試。”趙靈鳳將天龍刀給了文淵,道:“我們先聯手殺了這惡僧,一會兒,再收拾李中父女。”文淵知道一時也解釋不清,只得拿了天龍刀,隨趙靈鳳來戰玄樂。
玄樂見文淵與趙靈鳳一起來到院中,他自恃武功高強,根本沒有把他二人放在眼裏,因此也並不在意,道:“來來,你們兩個一起來吧,出招吧。”
文淵抽天龍刀出鞘,將刀鞘放在一旁,趙靈鳳也拔出天儀劍,玄樂卻道:“等等,花臉婆,你拿的是不是天儀劍?”趙靈鳳道:“是又怎樣?”玄樂道:“天儀劍怎會在你這裏?”趙靈鳳道:“這不用你管!”玄樂大笑:“哈哈哈,沒想到竟會在這裏得到天儀劍,真是妙哉!”趙靈鳳道:“別做夢了!”
趙靈鳳伸右手握住文淵的左手,二人同進同退,並且攻守互補,文淵攻,趙靈鳳則守,趙靈鳳攻,文淵則守。二人有如合成一人一般攻守自如,毫無破綻,玄樂施展渾身武功,卻也傷不到他二人。
玄樂畢竟年紀大了,時間一長,體力不支,見形勢不妙,忙大袖一揮,借文淵二人避讓之時,退到院門口,道:“你們兩個用的是什麼招式?似乎與曲樂派的武功有些不同。”趙靈鳳道:“你輸了就是輸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玄樂道:“好,好,今ri大意了,我會回去尋找破解的招數的。”說著,退出院門緩步向庄外而去。
文淵向李中引見趙靈鳳,李中道:“今ri多虧二位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這時有僕人來報:“老爺,夫人與少爺回來了,夫人說有事與老爺商議。”李中對文淵二人道:“二位,恕我不能奉陪,玉兒,代我好好招呼二位貴客。”說著往孫夫人的房間而去。
李玉兒對趙靈鳳道:“光天白ri的,搶我的東西,快還我!”趙靈鳳道:“我偏不還,你要怎樣,肥豬!”李玉兒一聽,伸手就要打趙靈鳳,文淵忙攔住了。李玉兒惱道:“她罵我,你快替我教訓她。”文淵也覺趙靈鳳太無禮了,道:“鳳兒,你何故出口傷人?”趙靈鳳拉了文淵就走:“我有話和你說。”
文淵並不想隨趙靈鳳走,站在那裏沒動:“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趙靈鳳用力摔開文淵的手:“好你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喜新厭舊,你就在這裏一輩子守着這隻肥豬吧!”說著,疾步往外走去。文淵忙去追,卻被李玉兒拉住了:“你說清楚,她究竟是什麼人?”文淵急道:“你先放開我,快放開!”李玉兒哽咽道:“她竟然罵我,長這麼大,也不曾有人罵過我……”說著垂下淚水,文淵見李玉兒低聲抽咽,淚痕點點,於是道:“你別哭啊,走,我們到屋裏說話吧。”一邊扶李玉兒往屋裏走,一邊用手為她拭淚。
到了李玉兒的房間后,李玉兒道:“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和你什麼關係?”文淵撓頭皺眉道:“她……她叫趙靈鳳,只是我的一個很普通的朋友。”李玉兒道:“鳳兒、鳳兒叫得那麼親,還手拉着手,怎麼可能只是普通朋友?”文淵道:“我們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多想。”李玉兒道:“你們之間的事,我本也不該管的,只是我看她妖里妖氣,又蠻橫任xing,你是個有些傻氣的,還是不要與她來往的好。”文淵道:“玉兒……小姐,趙靈鳳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我,你才是一心為了我好,這些我心裏明白的,以後我不會再和她來往了。”李玉兒道:“看她言行,古怪的很,你說她為何臉上有許多泥呢?”文淵道:“大約她總也不洗臉的緣故吧!”李玉兒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道:“哈,你說得很有道理,總之,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文淵道:“不說這些了,剛剛僕人是不是說夫人回來了?”李玉兒道:“嗯,大約我大哥的病治好了。”文淵道:“他們去哪裏治的病?”李玉兒道:“我娘找了好幾個先生了,這次我也不清楚去的哪裏。”文淵道:“不知你大哥是什麼病症?”李玉兒惱怒道:“你怎麼又問?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幹什麼?”文淵道:“當初你大哥是被萬魔君打傷的,所以才要詢問。”李玉兒道:“既然是萬魔君傷的人,你又與萬魔君斷絕了關係,那這事就與你無關了,以後你就可以安心住在這裏了。”
這時丫環進來道:“小姐,夫人有事找你。”李玉兒對文淵道:“你在這裏待會兒,我馬上會回來的。”
李玉兒來到孫夫人的房間,見李中也在,李玉兒道:“娘,你回來了。大哥的病醫好了嗎?”孫夫人道:“好多了,你大哥的大喜之ri已經定下了,不久后舉行婚宴,找你是讓你幫忙做一些針線。”李玉兒道:“怎麼這麼急,不是說要來年嗎?”孫夫人道:“你大哥身體不太好,早娶過來,正好可以互相照顧。”李玉兒看看李中,卻見李中臉上並無喜sè,反而一副鬱悶的樣子,於是道:“娘,大哥的病完全好了?”孫夫人道:“好了很多,總會好的。”
李玉兒道:“大哥這病,如醫治不好,豈不是坑苦了鄭家小姐?”孫夫人便有些不悅:“雲兒的病總會治好的,這些事也不用你cao心,你只管準備一些衣物便是了。”李玉兒拉住李中:“爹,這樣不行的,必須等大哥的病醫好了,才可成親。”
不料李中卻道:“婚事是早就定好的,只是提前了一些,鄭家也沒有異議。你懂什麼,不要在這裏吵鬧,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與你娘商議。”李玉兒見父親如此說,知道已無法挽回,決定去探看李雲的病情。
李玉兒剛到李雲的窗戶外,卻聽到裏面傳出女子的尖叫聲。李玉兒忙推門,卻現門從裏面鎖了,於是敲門道:“大哥,在屋裏嗎?”卻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小姐,快來救我,小姐!”李玉兒覺得這聲音甚是耳熟,裏面又傳來了李雲的吼聲:“讓你叫,打死你。”接着那女子又是一陣尖叫,李玉兒道:“大哥,快開門。”李雲卻道:“不關你的事,你走開!”
這時有兩個家僕聞聲走了過來:“小姐,生了什麼事?”李玉兒急道:“你們快把門打開!”兩個家僕都愣在那裏,李玉兒道:“快去拿斧子來!”兩個家僕匆匆去拿了斧子來,李玉兒道:“把門劈開。”兩個家僕不敢動,李玉兒焦急萬分,自己拿了斧子,將門劈開了。
李玉兒到了屋內,只見丫環小梅赤身**的倒在地上,混身是傷,已經昏死過去了。李雲拿了鞭子卻還在不停抽打。李玉兒一把將李雲推開:“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李雲卻哭道:“我已經是個沒用的人了,我已經是個沒用的人……”玉兒為小梅披上衣服,搖晃着叫她名字。小梅漸漸醒了,見了李玉兒道:“小姐,救我!小姐救我!”這時李中與孫夫人到了,李玉兒也不說什麼,扶小梅到自己房間去了。
文淵在李玉兒房中無事可做,便觀看屋中的陳設:只見進門處有一扇紗質屏障,暗綠的底sè,屏上綉了一些花鳥,與屏障相對的牆上掛了一幅翠竹圖,屋裏一張桌子,一對靠椅,桌子上大多為胭脂畫粉,旁邊還有一方硯,一個筆筒並一疊紙。
文淵又去看李玉兒的卧床,只見六七個竹夾子掛在床頭,文淵想起了那ri潛入李玉兒房間偷翠玉枕之事,於是拿起竹夾子把玩,這時李玉兒扶了小梅進來。文淵見小梅只披了一件外衣,且身上多處是傷,於是迴避道:“玉兒小姐,我先回房休息了。”說著離開了李玉兒的房間。
文淵回到客房,閑來無事,又拿出刀譜閱讀。讀了十幾頁,卻見李中進來,文淵忙起身:“莊主有何事?”李中道:“趙姑娘找你有事。”文淵疑惑道:“趙姑娘?是不是趙靈鳳?她找我?”李中道:“是啊,她似乎受了傷。”文淵驚訝道:“受了傷?她現在在哪裏?”李中道:“在客廳。”文淵急忙往客廳而去。
到了客廳,果然見趙靈鳳坐在那裏,文淵上前道:“鳳兒,生了什麼事,你找我有何事?”趙靈鳳道:“我中了玄樂的暗算,我找你也不為別的,只是將《任趙刀譜》的下半部還給你。”說著從懷中拿出刀譜遞給文淵。文淵卻不接:“你哪裏受了傷?傷的怎麼樣?”趙靈鳳將書塞進文淵懷中,道:“你也不必多問了。”說著就往外走,文淵忙伸手攔住,趙靈鳳倒在文淵懷中,有氣無力地說:“你不必管我了,我怕是活不長了。”文淵見她嘴唇煞白,知道傷的不輕,於是道:“不會有事的,來,我先扶你回客房休息。”趙靈鳳道:“我要離開這裏,你願意留下就自己留下,你放開我,讓我走。”說著又掙扎着往外走,文淵道:“你不要這樣,先醫好了傷再說。”說著將趙靈鳳扶進了自己的客房。
文淵扶趙靈鳳仰卧在床上,問道:“到底生了什麼事?”趙靈鳳道:“我出了這宅院后,已經走出了很遠一段路,聽到背後有異聲,忙躲閃時,還是被玄樂划傷了後背,我回身與他打鬥,被他打倒了。我假裝昏死過去,待他到近前,用梅花針刺瞎了他一隻眼后,趁機逃走了。”文淵懊悔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與你一起離開,你就不會受傷了。”趙靈鳳道:“怎麼怪你?都是玄樂太卑鄙了,他一定因敗在我們手下,懷恨在心,才在暗中偷襲我,真是無恥之徒!”
文淵道:“你傷在哪裏?”趙靈鳳將外衣解開,露出後背,果然後背上有一處划傷,顏sè烏青。文淵將趙靈鳳的衣服穿好,道:“你傷得不重,沒什麼事,很快會好起來的。”趙靈鳳道:“你不用安慰我了。”
文淵看着趙靈鳳,笑道:“你臉上怎麼抹了許多泥?”趙靈鳳嗔道:“你還笑,還不都是你的主意。”趙靈鳳突然咳嗽不止,呼吸急促。文淵忙道:“你怎麼樣?”趙靈鳳哀傷道:“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死了倒不必再受苦了。”文淵道:“何必如此說,你的傷並不重,一定可以治好的。”趙靈鳳道:“即使治好,又能怎樣呢,我娘已經死了,我孤苦零丁的一個人,將來還不知淪落成什麼樣子,倒不如死了的好!”
文淵有些驚奇:“你娘死了?怎麼回事?”趙靈鳳眼珠一轉,說道:“我與我娘一起去找李顯仁報仇,不想我娘反被李顯仁害死了。我從小與娘一起,現娘沒有了,我以後怎麼活啊!”說著開始乾嘔。文淵道:“鳳兒,還有我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趙靈鳳冷笑道:“你少哄我,還是對那玉兒小姐說這些去吧。”文淵沉吟不語。
趙靈鳳下床就要走,文淵忙攔住,趙靈鳳道:“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還留我在這裏幹什麼?”文淵道:“你怎麼說這種話?”趙靈鳳道:“從前還說要娶我為妻,全是騙人的!”趙靈鳳見文淵不語,又道:“李玉兒有父有母,家業又大,又會哄你開心,哪像我,孤單一人,又不會討人歡心,現又受了重傷,你就更加不喜歡了,還是讓我走吧。”文淵急道:“我心裏只喜歡你一個人的,我和李玉兒小姐沒什麼的。”趙靈鳳道:“你不要再騙我了,我問你,我離開這裏時,叫你走,你為何不走?”文淵道:“我很想跟你走的,可是玉兒小姐拉住了我。”
這時傳來敲門之聲,文淵開門一看,原來是李中,李中道:“趙姑娘的傷勢如何?要不要請先生給她診治?”文淵道:“我看不必了,本來已經給莊主添了這麼多麻煩。”李中道:“不妨事的,張先生剛給玉兒的丫環診治過,讓他順便過來就可以了。”
李中果然去了不久,就將張先生請了來,張先生為趙靈鳳診了脈,由於傷在後背,張先生不便探看,只問了傷口情況,出了房間對文淵道:“她應該是中了毒,但具體中的什麼毒,我卻一時診斷不出。需趕緊把她傷口裏的毒吸出來,然後用清水沖洗,再上些葯。”說著遞給文淵一個藥瓶。文淵接過藥瓶,問:“這到哪裏清洗啊?”張先生道:“不要耽擱了,你先去為她吸毒吧,我去和李老爺說,讓他設法準備清水。”文淵連連道謝,張先生急道:“你快去吧!再拖延,怕就治不得了。”
文淵聞聽,忙進入屋子,對趙靈鳳說明了情況,然後為她的傷口吸毒。吸完后,來到門外,早有一個丫鬟等在那裏,領文淵與趙靈鳳來到水房內,文淵為趙靈鳳將傷口沖洗幾遍。而後又回到客房中。
文淵找到張先生,問道:“這樣就行了吧?”張先生道:“她體內仍有殘毒,我確是毫無辦法,不過有一人肯定可以救她。”文淵忙問何人可以救治,張先生道:“奇緣谷中的天儀聖女。”文淵想了一會兒:“奇緣谷?我曾去過的,是不是在雲虛觀附近?”張先生道:“公子早些動身為好,那位姑娘的傷,拖得時間長了,怕就治不得了。我這裏有些醫治尋常毒物的丹藥,公子給她吃了吧,總比什麼都不吃好些。”
文淵回到屋中,將張先生給的葯給趙靈風吃了,道:“鳳兒,你的傷要去奇緣谷方可治癒,我們收拾一下就動身吧。”趙靈鳳道:“奇緣谷在哪裏?”文淵道:“距這裏不遠的,就在雲虛觀旁邊。”趙靈鳳低聲道:“那次在雲虛觀,我不僅騙了你,後來還將你打傷了,你難道不恨我嗎?”文淵道:“那次被你打傷后,誤跌入奇緣谷之中,不過也沒什麼,這些事以後不必再提了。”趙靈鳳笑道:“你真不計較?”文淵道:“是啊,沒什麼的,那算什麼啊。”
趙靈鳳道:“那便好。對了,那麼到了奇緣谷,怎樣才能給我治傷呢?”文淵道:“你準備一下,我去與莊主道別,有什麼話我們路上邊走邊說吧。”趙靈鳳道:“也沒什麼東西收拾,你去與莊主道別吧,我隨時可以動身。”
文淵來見李中,與他告別,李中道:“老夫已經為你二人準備了一輛馬車,還有些許盤纏,以備路上不時之需。”文淵施禮道:“多謝莊主的美意,夫人與小姐那裏,還煩勞莊主代為轉告,不及面辭了,晚輩就此別過了。”
文淵正要離開,一個小丫鬟跑來道:“公子,小姐讓我轉告你,說有話要對你說。”文淵只得轉入內室來見李玉兒。進了李玉兒的房間,只見小梅躲在床上,臉上淚痕尤未乾,文淵道:“我們到外面說話吧。”李玉兒還未說什麼,卻聽小梅哭道:“小姐不要走,小姐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怕……”李玉兒走到床邊勸慰道:“我不走,你放心,我不走。”
李玉兒轉對文淵道:“小梅如我妹妹一般,我們有什麼話只管在這裏說。”文淵於是將趙靈鳳受傷及要與她到奇緣谷治傷的事簡要說了,李玉兒聞聽,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文淵遲疑道:“這個……也不好說。”李玉兒轉過臉去:“那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又何必假惺惺來與我道別。”文淵道:“鳳兒受了傷,孤零零一個人,我總不能不管吧,你又何苦這樣?”李玉兒道:“從前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文淵納悶道:“從前說過什麼?”
李玉兒氣惱道:“你走吧,以後就當我們未曾相識過,也不許你再踏入我家半步!”文淵偷眼去看小梅,小梅忙閉了雙眼佯裝假寐,文淵道:“玉兒小姐,又何苦說這種話?”李玉兒卻道:“叫她喚作鳳兒,為何稱我為小姐?你既與她那麼親近,為何還要來騙我,來耍我?”說著用衣襟抹淚。
文淵急道:“我幾時騙過你?好,我把先師的武學秘籍和天龍刀留在這裏,給趙靈鳳小姐治了傷之後,我就徹底與她斷絕了,馬上回來找你。”說著從懷中取出刀譜,從后腰處取出天龍刀,遞給李玉兒,李玉兒接過來道:“我要這些東西有何用?你大約是計議好了,怕路上遺失了,才先寄存在我這裏。”
文淵見有了轉機,上前抓住李玉兒的手道:“其實,剛剛趙靈鳳小姐來苦苦哀求我救她,我怎忍心不救,待她傷好后,我立刻回來這裏,以後一輩子再也不和你分開了。”李玉兒羞紅了臉:“有別人在呢,你怎麼就說這種話?”文淵笑道:“我一時着急,就沒顧那許多。”二人低聲秘語一番。臨別,李玉兒將天龍刀給了文淵,道:“這個你帶了防身,路上一定小心些。”文淵道:“還是留在這裏吧,萬一玄樂再來,也好應付。”李玉兒道:“你若真心挂念這裏,早回來些,刀在不在又有何用?”文淵聽李玉兒如此說,才將刀接了過來。李玉兒道:“天sè也不早了,不如明ri一早出吧。”文淵道:“還是早去早回的好。”
文淵回到自己的客房,端了一盆水道:“鳳兒,將臉洗了吧,以後不必這樣了。”趙靈鳳道:“那別人打我的壞主意,你可要保護我。”二人相視而笑。文淵收拾了一番,就要出,李中提出派莊客相隨照應,被文淵婉絕了,最後只派了一個叫阿丑的車夫為二人駕車。
文淵一行三人出了李家莊,由於趙靈鳳有傷在身,耐不得顛簸,所以車較慢,大約只走出二十里的路程,天sè便漸漸暗下來。趙靈鳳道:“讓車夫快些吧,也好找個住處晚間休息,我能忍耐的。”文淵於是令阿丑加快車。
又行了有十里的路程,不遠處有一座不大的廟宇,文淵見天sè將晚,因命阿丑向那廟宇駛去,到了廟宇門外,文淵與趙靈鳳下了車,卻見廟門已損壞了,往內一看,也是殘垣斷壁。文淵道:“想是荒廢的破廟,我們將就休息一晚吧。”阿丑執意要睡在馬車上,看護馬車與行李。
到了正堂,那佛位是空的,佛像早不知去向,牆壁之上蛛網灰塵無數,加之光線昏暗,不免有些yin森,不料卻從後堂轉出一個和尚,手裏拿了一盞油燈,文淵忙道:“聖僧見諒,我二人只當此處無人,才闖進貴廟,冒犯之處,請不要見怪。”那和尚道:“施主休如此說,貧僧乃一雲遊僧人,也是路過此間,在此借宿,這後堂之中還有空屋,貧僧代為引路,二位隨我來吧。”文淵忙道謝。
和尚引文淵二人進了一間屋子,那屋子倒還整齊,文淵借燈光看那和尚,只見他雙眉雪白,前額寬大,二目神采奕奕,便知不是尋常和尚,於是道:“不知聖僧如何稱呼?”那老僧道:“貧僧無名,二位施主奔波勞苦,定覺飢餓,貧僧剛剛煮了些青菜,二位如不嫌棄,貧僧可與二位端些來。”文淵道:“那麼多謝了,我自去端來,不勞聖僧了。”
和尚引文淵到了後堂,果見一個鍋中煮了一棵很大的青菜,文淵道:“這菜何名?晚輩怎麼從未見過。”和尚道:“此菜曰同心菜,施主看它似一棵菜,其實是兩棵,只因菜心緊貼在一起,外面菜葉層層包住了,所以似一株,一般世人皆不知其中奧妙,也罔費了。”
文淵自用一個盤子盛起那菜,端來與趙靈鳳吃。二人也是飢餓了,分開菜葉,你一片我一片吃的倒也很有滋味,吃得還剩下小半棵時,趙靈鳳不吃了,文淵道:“多吃些吧,吃得少了一會兒會餓的。”趙靈鳳道:“我飽了,你吃吧。”
文淵見趙靈鳳不吃了,因道:“鳳兒,這菜有兩個菜心,你信不信?”趙靈鳳道:“你別哄我了,哪有一棵菜長兩個菜心的?”文淵道:“不信,我們把它吃光了看。”趙靈鳳笑道:“也難為你如此,我再吃些就是了。”
二人於是又你一瓣我一瓣的分食菜葉,吃到最後,明明只有一個菜心。文淵道:“怎麼會只有一個菜心呢?應該有兩個才對呀。”趙靈鳳見文淵說的很認真,於是道:“一棵菜怎麼會長兩棵菜心呢?你怎麼有這麼怪的想法呢?開始我還只道你是哄我多吃一些呢,現在看你的神情,又不像哄我。”文淵道:“那老和尚告訴我這菜有兩個菜心。那個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