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華陽太祖后

第六章華陽太祖后

眾人大驚,奕任有些擔心“母后,政兒他還小,兒一定好好教導”

“王上心繫天下,這孩子實在頑劣,還是讓哀家親自教導!來人,把他帶到宗廟去!”華陽太后嚴厲的說道。

王夫人忙跪倒在地“太后您饒過政兒吧,是臣妾沒有教好,您要罰就罰臣妾吧”華陽太后沒有理會她。

“母后……母后……”奕任也擔心不已,華陽太后不顧身後的叫喊直接往宗廟去了,子政亦被押往宗廟“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宗廟內,大門緊閉,整個宗廟內只有子政和華陽太后以及兩個侍衛,子政站在那裏滿心不服氣。

“跪下!”

子政站在那裏,語氣有些不滿“我沒錯!”

“錯!?不管錯或是對,到了這兒都該跪”說完華陽太后示意左右,他們將子政狠狠地壓在地上。

“今日你與嬌兒打架之事,哀家暫不與你計較,不過近些日子哀家卻聽到了很多關於你們母子的傳言,你可有解釋?”華陽太后呵斥道。

子政狠狠地掙扎“從我在大趙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會有這樣的謠言,解釋不了!”

聽到這,華陽太后眼睛一亮“生而即罪!很好,那你告訴哀家,到底,你是誰的孩子!?姓什麼!?你的父親究竟是誰!?”

子政的眼神絲毫沒有畏懼“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是西戎昭王之曾孫,文王之孫,襄王之子,西戎第三十六代長孫,尚子政!”

華陽太后見他這副倔強模樣嚴厲道:“既為西戎長孫,長公子,卻整日無所事事,與人打鬥,實在有失王族風範!”

“西戎不受辱,長孫,長子亦不受辱!”子政反駁道。

“好一個西戎不受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長公子!可知何為長公子!?”

子政回答“長公子是未來的儲君,未來的西戎王!”

“說得輕巧,何為王!?”華陽太后厲聲問道。

子政有些不知所措“王…王…”

華陽太后見他語塞,轉身看了看宗廟裏那塊跟房頂差不多高的巨大的靈牌。

靈牌左邊刻着名字,右側則是空白,她走上靈牌的台階,用手輕撫上左邊最後一個名字譏笑道:“你連王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想當王!?簡直可笑!”

“我知道!”子政大喊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華陽太后厲聲訓斥道:“你只是一個市井混小子,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

子政不服氣,甩開身後的人,起身走到靈牌前大聲道:“王是西戎的王!西戎天下!西戎王註定是天下王!”

華陽太后聽到這兒有些驚訝,他小小年紀,不止毅力不凡,還很有主見,他剛剛提出的“西戎天下”跟歷代西戎王提出了“天下西戎”不謀而合。

小小年紀有這般膽量與遠見,很是難得,可不足之處就是這急躁的性情和不動腦子的粗魯與野蠻行為。

她轉身審視着子政,片刻后才走下台階“真正的王,從來不需要自己動手!”

子政有些錯愕,以前在大趙只要有人欺負他,他就出手打他們,然後就不會被欺負,難道這樣錯了?

華陽太后抖了抖衣服繼續道:“王要握的永遠是無形之劍,顯山不露水。王要伸手為掌,掌盡九洲;收手為拳,拳震華夏,要參透了天地奧秘和人心,懂嗎?”

子政這一次沒有回答,他靜靜地看着靈位牌,陷入了沉思。

“身為長公子註定不同與其他公子,今日你露出的這份市井莽夫之態,讓你父王難堪,讓王族淪為笑柄,着實該打!”

這一次子政沒有反駁,反而自己重重地跪倒在靈位牌前“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孫領罰”

話音剛落,宗廟大門被打開了“母后不要啊,母后……”只見王上衝進來重重地跪倒地,兩眼婆娑“母后,子政在大趙受了頗多的苦楚,前些日子又連在宗廟跪了一天,求母后開恩,兒一定好好教導,不讓他再犯”

華陽太后看着奕任,這副為兒求情的樣子,心疼不已,忙將他扶起來“快起來,哀家不罰他就是了”

“母后此話可當真?”

“母后何時騙過你”華陽太后看了一眼子政示意一旁的太監“帶公子去清洗一下”

“兒謝母后”

一陣開門聲驚醒了沉陷記憶里的子政,只見一個老嬤嬤走下台階來到他的身旁“老奴叩見王上”

“太祖母知道孤要來?”

“太祖后正在等着王”

子政進入房間后,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正在擦拭着一把琴。

“孫兒給太祖母請安”

華陽太祖后輕笑道:“起來吧,都說時間變化之快,看到你哀家倒有些信了,這才短短几年就長這麼大了”

“自父王駕崩后,太祖母便久居深宮,不問俗事,自然不曾察覺時間之快……”

華陽太祖后抬手示意,子政上前扶她起身,太祖後有些感慨“哀家與政兒,還是頭一回這麼親近”

“那是因為太祖母身旁一直有永安君”子政語氣有些輕淡,可隱約中卻還是有幾分不滿。

華陽太祖后聽到這兒,有些忍俊不禁“你這一點倒跟你父王一樣”明明很渴望得到某樣東西,卻裝作不在意,最後不敢去得到,害怕失去所以也害怕得到!

華陽太祖后在子政的攙扶下來到了宮殿的門口,兩人站在台階上看着整個宮中的燈火。

“他們都說哀家的辰慈宮是後宮中最高的宮殿,光這台階就有三十五級,可哀家不覺得,你可還記得西戎宗廟的台階有多少?”

“一百零八級”

“年輕人記性就是好”

“孫兒不敢忘,那一百零八級台階,是孫兒一階一階爬上去的”

“不敢忘!這三個字好啊。政兒你今年多少歲了?”

“孫兒已經二十三歲,早已過了親理朝政了的年紀”

“二十三,是個好年紀。外有信候,內有韋相,難得安寧,政兒有福了”

子政不屑地說“這樣的福孫兒可不敢要,信候以守外為名,手握西戎一半的兵權,又以邊疆戰事吃緊,多次招兵買馬。

韋相收攬門客近千人,以富國為名大量收攬錢財,而西戎國庫卻只出不進,這兩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太祖后滿意的點頭“看來你早已看透了這表面的繁榮和安寧。受困之鳥,欲飛九天,執政后王上要做什麼?”

她故意改了稱呼,若無事,他自然不會來這辰慈宮,只是她等的太久了,久到她差點兒都忘了那個被她罰跪在宗廟的小孩兒了。

子政回答“除奸寇懲內賊,天下西戎!”

太祖后很是欣慰反握住他的手“好!其實哀家身旁一直都有兩個位子,永安君是你弟弟雖然封爵年齡小,可終究只是個臣。

夏太后雖然是先王的生母,可終究是妃不是后,你只能叫她太祖妃而不是太祖母。該給的,不該給的,哀家從來都知道。”

“太祖母……”子政剛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自己被她帶到宗廟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太祖母把所有的事,都看得明明白白。

華陽太祖后雙手握住子政的手,嚴肅地說“西戎只能姓尚!若有心懷異心妄想顛覆西戎的人,哀家第一個不答應,記住王劍出鞘,絕不留情!

若是有人起了破壞宗法的心,敢搶走不屬於他的東西,不管是誰,哀家定不會放過他。

同樣要是有人不顧血脈親情,哀家亦是如此。”說完她鬆開子政的手,一塊虎符出現在子政手中。

子政有些震驚地看着手中的東西“黃金幽冥符!”

這是王陵的四支幽冥騎兵,傳說這四支幽冥鐵騎兵是經過層層選拔出來的,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四支騎兵是分別把守在王陵的四個方向,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存在。

“這個東西從今天開始,屬於你了”

“孫兒多謝太祖母!”子政感激地看向太祖母,他緊緊握住手裏的虎符虎。

太祖后理了理子政的衣服笑着說“哀家還記得初見你的時候,你拒絕給哀家行禮,脾氣倔的跟頭驢似的,哀家氣的恨不得把你趕出宮去”

“那太祖母為什麼沒把孫兒趕出去?”子政好奇地問道。

華陽太后溫柔地笑“哀家至今忘不了奕任看到你與王姬時,那開心的模樣,就跟要到糖的孩子一樣。兒喜母自悅,更重要的一點是哀家看到了你的眼睛”

“眼睛?孫兒的眼睛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有,又沒有,文王走了,奕任走了,你長大了,哀家也老了,老了就閑了,這一閑下來就容易犯困,不陪你了。”說完太祖後向一旁的宮女伸出手“扶哀家回去吧”

那宮女扶着太祖后往屋裏走去,子政對着華陽太祖后的背影認真的行了一個禮“恭送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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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蘇兮隰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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