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後宮醜事
楚蘇邊跑邊哭，她用力擦着嘴唇“登徒子！流氓！混蛋！”
齊蒙剛想去稟告尚子政，太后正在四處找他，卻被迎面而來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啊！”
齊蒙自然的抱住了她，看清懷裏的人忙將她扶正，後退兩步行禮道歉“在下魯莽未看見公主”
楚蘇擦了擦眼帶着怨惱說“平白無故多了兩個南楚人質，會看見嗎！？登徒子！”
齊蒙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就成登徒子了？仔細瞧才發現她那泛紅的雙眸，心裏莫名有些擔心“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楚蘇有些冷漠地回復“關你什麼事！”說是這麼說，可語氣彷彿指定齊蒙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齊蒙並未在意她的話，反而耐心地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公主您怎麼了？”被齊蒙這一問，讓她心中的戒備減弱了不少。
她忽然覺得備感委屈，淚水越來越多，楚蘇更咽着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齊蒙有些為難，這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自己欺負她了呢?
齊蒙靜靜地看着她，猶豫再三后蹲下身子又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聽到欺負兩個字，楚蘇抬起頭看向他，齊蒙看着楚蘇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升起了憐惜之情“公主別哭了......”
楚蘇抽噎“我再也不要與他說話了，他就是個登徒子，流氓，混蛋！”
齊蒙見她哭得這麼難過，只有順着她的話安慰“好好好...不與他說話，不與他說話.....快別哭了，哭得這麼凶眼睛會腫的”
聽罷楚蘇委屈地看向他，兩人目光相聚，楚蘇的眼睛泛着若隱若現的淡藍色光芒，眼中還是有淚水湧出。
齊蒙被她眼中的那抹若隱若現的光芒吸引，看着她此刻的模樣只覺得有些心疼，伸出手用袖口輕輕地為楚蘇擦掉眼淚，輕聲哄“公主乖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楚蘇只覺得心裏一暖，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人，那一刻她彷彿被陽光籠罩一般，溫暖，輕鬆，安心……
楚蘇的淚水不再流，她的瞳孔恢復了原來的黑色。
齊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幫她擦眼淚，而且他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看着楚蘇正盯着自己，齊蒙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妥之處，忙起身退後一步行禮“對不起公主，我只是……”
楚蘇看着他溫柔的追問“只是什麼？”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人。
此刻的他就好像冬日裏的暖陽，昨天也多虧了他出手。
“只是不想公主被欺負”
楚蘇起身委屈的說“若我就是被人欺負了呢？”
齊蒙堅定地回答“若是如此，齊蒙這便去幫公主討回公道。”
楚蘇聽到這兒有些感動地看向他，可卻又有些難過，眼神黯淡了下去“算了，你又怎麼幫我討回公道，身在異國，不過是一個人質而已”
齊蒙目光如炬，毅然決然地看着楚蘇“公主切莫要這麼說，您貴為公主身份尊貴，遠道而來於西戎是客。若是受了委屈，自有王上，楚世子和太祖後為您撐腰”
“那你呢？你也會為我撐腰，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嗎？”楚蘇一臉許期待地看向他。
齊蒙看着楚蘇點頭“嗯”
“那我要你現在就為我討回公道”楚蘇像是使小性子般說道“欺負我的人就在前面的花亭里”
齊蒙笑得很溫柔“好，只要公主不哭了，蒙這就去為公主討回公道”說完便握着劍，要往花亭而去，齊蒙剛走了兩步，她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齊蒙有些不解看向她“怎麼了？”
楚蘇的眼中帶着些許動容，怔怔地問“你為何，非要幫我討回公道？”
齊蒙看着那雙仿在秋水中泛起漣漪的眼睛，忙低下頭“公主是楚世子的妹妹，我與楚世子是朋友所以……所以……”
聽到這兒楚蘇鬆開他的衣袖，輕聲道：“抬起頭來，看着我”
齊蒙抬頭看向楚蘇，眼神溫柔帶着些許寵溺和疼惜，楚蘇有些緊張和嬌羞輕聲問“我…漂亮嗎？”
“什麼？”
“你剛剛說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那我現在...可還算漂亮？”楚蘇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齊蒙看着楚蘇這副小女兒樣，忍俊不禁“公主是齊蒙見過最聰明，最美麗的女子......”
“此話可是真的？”楚蘇欣喜不已，齊蒙見她笑了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竟覺有種開心的感覺“自然是真的，蒙自幼跟在父親身邊，最常出入就是軍營，軍營里沒有女子”
聽齊蒙這麼說，楚蘇忍不住笑了“好啊，原來你剛剛說的都是在哄我”
“不是的，雖不常見到女子，可見過了也遠不及公主……”齊蒙忙向楚蘇解釋，生怕她不信。
“好了”楚蘇輕聲打斷他“我相信，哪怕你說的是假話，我也相信”
“我說的句句是真，公主可開心了？”
楚蘇輕笑點頭“謝謝你，其實我的喜好一向素雅，其實今日也沒怎麼打扮”
齊蒙寵溺一笑“公主不需要打扮，也是絕美的”
楚蘇有些害羞了剛想說些什麼，不遠處便傳來楚啟的聲音“蘇兒，還不快過來給王上賠罪！”
見尚子政與楚啟走來，齊蒙忙走向子政，喊道：“王上”
楚蘇氣憤地看了一眼尚子政，果斷的轉身離去，齊蒙回頭卻發現她已經離去，心裏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了？
“蘇兒！”看着楚蘇遠去的背影，楚啟有些無奈，忙向尚子政賠禮“舍妹年幼，不懂事，還望王上恕罪”
“無妨”
尚子政看着離去的倩影，心中覺得有些愧疚，便問齊蒙“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公主罵臣是登徒子，流氓……”
子政有些心虛的看了眼齊蒙“定是與你這身衣服有關”說完便快速離去。
“衣服？”齊蒙有些不解了看了看自己衣着“我的衣服很正常啊”
上完早朝後，齊蒙跟在子政身旁“王，這會兒是回正殿還是……”
子政剛走到太后寢宮門口，便看見宮門緊閉，伺候的宮女都在門口。
“怎麼都在門口，太后呢！”
“太后……太后……”一行人跪到在地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房間裏傳出了幾聲女性的呻吟聲，子政氣憤不已，他猛地抽出齊蒙的劍，大步走到門前。
裏面的呻吟聲依舊，他抬手想推開門，可那隻手卻在顫抖。
“王……”齊蒙剛想說著什麼，突然子政一個轉身，猛地揮劍殺死了門口跪着的宮女和太監。
最後只剩下一名長相較為柔美的太監，子政用劍指着他氣憤而冷漠道：“傳孤旨意，後宮重點外臣不得出入，若有違之，連坐五刑！說！”
“王…王上有旨，後宮重地，外臣不得出入若有違之，連坐五刑！”這個太監剛傳完，房間裏便沒聲音了。
“給孤衝著這宮裏喊上一百遍！”說完他便將劍重重的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齊蒙撿起劍，看了看宮門口的屍體與瑟瑟發抖的太監，無奈地搖頭嘆息一聲，轉身離去。哪怕是在這個時候，王上還是顧及太后的臉面……
幾日後，子政正在看奏摺，只見他將其中一本奏摺扔在地上“這樣奏摺還呈上來作甚！這些人是想找死嗎！？”居然是為信候求假父的稱號，當他還是三歲小孩兒嗎！
這時一個太監端着茶水進來，看見子政如此惱火，他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走近。
他無意間暼了一眼地上的奏摺，看到上面的字，太監的眼中閃過些許恨意，他將茶放在桌上，心一沉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地，嘶啞道：“王恕罪，奴才斗膽有事稟告”
子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何事？”
“王上曾下旨，後宮不得有外臣進入，昨日奴才看見……看見”太監有些惶恐地微微抬起頭，觀察子政的臉色。
子政一臉陰冷，平息自己的怒火，清冷的問“看到什麼了！？”
“奴才…奴才看到信候出入後宮”
聽到這兒子政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犀利地看向太監，臉色依舊淡定可言語中有幾分威脅“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奴才就是化成灰也不能記錯啊”
“化成灰！？”子政危險的微眯眼睛打量着他。
“奴才曾在民間因為沒有錢財給長兄買棺材，借了信候手下的錢財，卻不想他們利滾利，還要打死奴才，幸虧有楚啟公子相救”
“楚啟！？”子政眼睛一亮“可是南楚國長公子楚啟？”
“正是，楚啟公子幫奴才還了債，可不想離開楚啟公子后，依舊被他們打的半死，幸好被出宮採購的公公給救了。”
子政沒有任何錶情，他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太監抬頭看了看他繼續說“王上，奴才在民間尚且遭受信候勢力的殘害。
西戎百姓更不用說了，信候仗着自己是假父便……”不待公公說完，子政眼神帶着些許殺意，他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你剛剛說什麼！？”
“王上恕罪啊！民間信候的手下都是這樣自稱的”太監的手害怕的抖起來。
“孤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太監的額頭冒虛汗，想起那日死在他身旁的太監和宮女，心有餘悸。
王上雖然對太後有怨恨，可是依舊還是維護太后的臉面，若說是在太後宮門口見過，這不是說太后在與人苟合嗎？思索了一下太監道：“王上曾命奴才傳過口諭，所以王上覺得奴才眼熟”
“把奏摺給孤撿起來”
“是”太監忙低着頭將奏摺雙手遞給子政，子政拿着奏摺繼續問“信候出入後宮，可看清楚是進的哪座宮殿！？”
“奴才雖未看清，可王上的旨意剛傳不久，信候此行為乃是抗旨，違法之舉啊”
子政略有些驚訝“你還懂法？那告訴孤何為法”
“奴才雖不懂大法，卻也知道，王為西戎之主，王旨即法”太監恭敬地跪在地上。
子政拿過奏摺，滿意的看向他“好一個王旨即法！”
“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叫高輔”
“此後便來北殿當值，給孤宣法！”
“奴才叩謝王恩”高輔忙跪到在地，他的眼睛中帶着濃濃地恨意，信候，我受過的屈辱，失去的一切，要你統統還回來！哪怕不能我也要讓你嘗受我受過的酷刑！
“起來吧”子政看着桌上的奏摺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烈火，表面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高輔偷偷地看向子政，心中不由有一絲害怕，這害怕是來自對於眼前這個看不透的，下手殘忍的西戎王————尚子政的恐懼。
深夜宮庭深處，一座瀰漫著特殊熏香的宮殿，子政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宮殿門口，望着宮殿裏透出的燈火，腦海里閃現一幕幕往事。
“母后，政兒還小，不懂事，望母后不要跟他見識”一個中年男子向一旁的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求情道。
“小！？子嬌小他三歲，他生為長公子今日竟然對子嬌出手，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姐姐請您厲懲他”夏太后對一旁的雍容華貴的華陽太后恭敬地說道。
華陽太后仔細看了看兩個孩子，子嬌抱着華陽太后的腿撒嬌“祖母我的手好疼…”
華陽太后聽到這兒忙蹲下身子心疼拉起子嬌的手“祖母看看，可心疼死祖母了，妹妹趕緊讓嬌兒回去洗洗，再宣個太醫好好瞧瞧”
“可是……”夏太后剛想說些什麼，卻見華陽太后已經走到子政身旁，她仔細的打量着他，便不好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中年男子猛地咳嗽了幾聲，夏太后剛想問，只見華陽太后已經來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奕任你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
“讓母后擔憂了，今日之事，是兒管教不嚴，望母后不要……”不等他說完華陽太后打斷他的話“身體要緊，來人讓御醫給王上把脈”
“母后，兒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子政……”奕任有些放心不下。
“看到王上為長公子之事，如此傷神。哀家心有不忍”只見華陽太后嚴厲的看向子政“你可知錯！”
“我沒錯！”子政一臉不服輸不認錯的模樣，讓夏太后心裏暗喜。
“你這個逆子！”說著奕任便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子政拒不認錯。
他委屈的看向奕任“父王您為什麼打我！我沒錯…”說完他轉身想要跑，華陽太后一把狠狠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