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訪
上回從副本阿加莎生成器里，我獨立的憑藉過人的推理才華狂砍了100積分，還收穫了強力道具，可謂盆滿缽滿。拿着富裕的一百多分，我在圖靈鎮的小教堂旁租下了一間房子，並邀請劉傑和我同住，我每天都忙着消費積分給新家添置物品。劉傑卻不願白受恩惠，每天都打ID卡上的賺分熱線，最近好像在西邊的一個賣場裏找到了工作，聽他說是個銷售員，收入卻很微薄，每天只賺到1-2個積分，要不是我暫時在接濟他，可能吃飯都成問題。
劉傑一連工作了好幾日，工作好像非常辛苦。一天早上他從沙發上睡醒后，眼眶高腫，面色潮紅，晨風習習中他卻滿臉是豆大的汗珠。我很驚異於一個警察的體格，什麼工作能把他累成這副樣子。
“劉傑，你休息一天吧。”
他拒絕了我的建議：“我沒事，我可以去工作。”
看着他的樣子我既好奇又擔心，另一方面，我也對圖靈遊戲的經濟體系感到疑惑，如果積分是貨幣，玩伴可以打工賺分，那玩家也可以打工嗎，還是只能靠副本獲取積分，如果只能靠副本獲取積分，一旦在副本中失利，玩家的積分被扣光又會怎樣？以防萬一，我要不要也找一份工作先幹着。
思量再三，我打算趁劉傑上班之後，去他工作的賣場偷偷看看。
賣場像一家商場的專賣店，我找到了員工的入口，把自己的ID卡遞給了門口一位執事者，問他招不招收一天的臨時工。他拿到卡卻很驚訝的看着我：
“先生，您是一位玩家，而且有很多的積分，您確定要來干這個嗎？”
“玩家不可以來打工嗎？請問玩家和玩伴有什麼區別？”
“倒沒有規定不準玩家打工，只不過他們一般不這麼做。玩家和玩伴只跟積分有關，積分大於等於0，就是玩家，玩家一般通過副本賺取積分。積分小於0是玩伴，他們可以被玩家收養，無人認領的玩伴一般在鎮上打工度日，玩伴如果不由玩家帶領無法進入副本。”
“哦還有，玩伴被玩家收養、或參與一部分工種的時候，一般會失去自由意識。積分變動跨越0分這個臨界點，會發生立即的身份變動，玩家扣為負分會變成玩伴，玩伴加到正分會變為玩家。很多玩家把玩伴看作自己的私有財產，避免自己的玩伴獲得積分，以防他們身份變更，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這些人即使帶着玩伴下副本，也會關掉他們的意識，因為無意識的參與者是無法從副本中獲得積分的。”
我仔細聽取了玩家和玩伴的規則，感謝之後，還是想在這裏打工一天，了解和體驗一下。
他還是謹慎的勸誡我：“先生，我們有義務儘可能的接納來打工的人，不過您在這一天的打工過程中需要服從我們的所有安排，您可以接受嗎？”
答應過後，他帶我換上了賣場的工作裝，還在我的脖子上貼了一個“日暮賣場”字樣的紋身貼
這是銷售員的工作嗎？執事者把我的卡片夾在我胸前的名牌上，把我領到了一個隊伍中，隊伍里的人都穿着同樣的工作服，當家彼此打量卻沒什麼人說話。只見工作人員依次在每人的名牌上點了幾下，點過的人就好像時間凝固一般，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裏。
這是怎麼回事？可是不及我思考和發問，他已經來到了我面前，剛看了一眼我的名牌，就狐疑的轉向另一名執事者。
“XX，你過來看看，他的身份卡上怎麼沒有freeze啊？”
另一名執事者也顯得愛莫能助：“要不先用那個東西臨時頂替一下？”
兩人不由分說，
便為我注射了一劑透明無色的針劑，剛開始沒什麼感覺，但很快我發現手臂酸脹到抬不起來，隨即大腿開始打顫，大約幾分鐘的時間，全身上下，所有肌肉都酸脹難忍、動彈不得，像健身後不拉伸的第二天起床時一樣。因為這一針的緣故，我腰彎不下，腿邁不開，只能任憑他們調整我的姿勢，每每牽動肌肉，都酸痛無比。
“啊，疼、疼、疼，慢點。”
片刻之後我被站立着放在一個小推車上，推進了賣場內。賣場內部鋪着淺棕色的地板，人頭攢動，一個個穿着工作服的人，立在底座之上。-執事者把我們放到底座之後，只是輕輕的在名牌上點一下，大家便開始機械的做着各種動作，有的在掃地，有的在刷碗，還有的在做着不可描述的動作。大家腳下的立牌上寫着玩伴的工種、價格和租賃可用時間。原來賣場賣的是玩伴自身啊。
執事者讓我拿着一把苕帚，大概本來是安排我掃地的，但是他們很快發現不用卡片沒法設置我的動作，就只好破罐破摔讓我傻傻的在這立着。
這時我忽然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劉傑，他被安排擔任一個動作模特，在綠色底座上不斷重複着掌上壓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標準而機械。劉傑的臉龐正對着我，可他雙目無神的做着掌上壓，完全不曾留意我的存在。一位白衣顧客突然在劉傑身前駐足，他好像惡作劇似的要給劉傑加點負重，直接坐在了劉傑的後背上，即使背上多了一個人，劉傑還是不得不繼續着掌上壓的動作，他累得面色潮紅、滿頭大汗、牙關緊咬，發出嘶嘶的聲音，可是白衣顧客一點都沒有放過劉傑的意思。我看着劉傑還在一個一個不折不扣的完成着標準的掌上壓，這樣下去會累絕身亡嗎？我能為他做點什麼？
忽然間，那名白衣顧客，向後環視了一下，一不小心和我的目光撞了滿懷，一個瞬間的對視，他邪魅的笑了，竟然向我走了過來，那一刻我只感覺全身的血液衝上頭顱，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我就感覺像是過山車已經到了最高點，下面是萬丈深淵，我彷彿兩隻手緊緊抓着過山車的把手，迎接着即將到來的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