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七節 東陽山初遇殊星五嬋
次ri,孟童邀孟書靈入村店飲酒,座間問道:“仙師話多玄機,咱們去哪找仙石王?”孟書靈思忖道:“仙師意無專指。”孟童連飲三杯,面孔微紅,道:“那就雙管齊下,山中也挖,市面上也找。”孟書靈道:“若如此,不知要花多少錢?”孟童又灌三杯,道:“錢算個鳥啊,偶這不找錢嗎?”孟書靈道:“聽說離此百里的宣城古董街,經營各種奇石寶石,不如咱們先去看看?”孟童跳起來嚷道:“那還等個球,快去啊。”
二人乘公交到得那個地盤,只見一個大牌樓聳立街頭,橫幅上面用書法大字題曰:“集天下奇石賞中外名玉”。向內有上百家經營奇石寶玉的店鋪兩邊排開,廣告燈紅綠奼紫,閃閃爍爍。街道上遊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兩人走進了一家最氣派的店鋪,孟童一眼看見一塊五彩繽紛的大石。那石西瓜大小,溫潤剔透,內有玄光,深邃難測。孟童想:“偶四處覓石,各種奇石寶石也見了不少,都沒有這塊這樣讓偶震憾的,莫非這就是仙石王?”因向店老闆問價。那老闆細皮嫩肉,面sè紅潤,鑲金戴銀,衣着講究,一看便知活得滋潤。
店老闆笑笑,出聲道:“你喜歡這石頭?”很有點不經意的樣子。孟童直點頭,道:“喜歡,喜歡到不知怎麼喜歡了。”店老闆道:“喜歡你就買啊。”孟童道:“偶是想買,就不知貴不貴?”店老闆道:“你若想買那就不貴,我呢也願意將好貨賣給識貨的。”孟童問道:“你要多少?”店老闆道:“不多,實在是不多。”孟童笑道:“看來偶是買得起了哈。”店老闆點個頭,道:“那是,先生一定出手不凡。”孟童問道:“你說不多,不多是多少?”店老闆輕描淡寫地說道:“算二十萬吧,寶貝當垃圾賣了。”孟童心中大驚,表面上卻裝着平靜,道:“二十萬不算貴。這樣吧,偶家有個寶硯,價值在二十萬之上,咱們交換如何?”那店老闆眼都不眨一眨,只道:“寶硯換寶石,這買賣上算。”孟童問:“那偶回家取寶硯來?”店老闆道:“取吧取吧。”孟童轉身就跑。店老闆突然暴喝一聲:“回來!”孟童止步,轉身問道:“怎麼回事?”店老闆訕道:“你還真取啊,當我很二是不?”
兩人走出店鋪,孟童道:“媽的碰碰,看來這店老闆慣會耍人。”孟書靈駐足不走,道:“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昔ri女媧補天,遺落無數彩石於各處大山,難道說只有他那一塊是石中王者?傳說離此不遠處東陽山之中尚有仙石深埋,至今可尋。”孟童道:“偶也曾聽說那東陽山有仙石。不如我等去此山逛逛,看看有何好事。”拉孟書靈便走。於是找到孟祖銘、劉保家、李漢墩等人,道出山中尋石之事。那三人無不踴躍。
孟祖銘道:“若果真能獲得仙石王,我一定悉心揣摩,jing巧設計,慢工細雕,假以時ri,還八仙真形而得絕世jing品,豈不美哉?”孟童道:“偶早有此意。既然你有志於此,焉能錯過機會?只今便去;各人給家中打個電話,就說我幾個結伴外出旅遊幾天便是。”李漢墩、劉保家道:“孟哥說的甚是。”於是都給家裏打了電話,大家歡喜同去。
出發前,眾弟兄先在村店裏喝個吉運酒。五個人總共喝了八瓶村酒,頓覺頭重腳輕,身上陣陣發熱,如浸泡溫泉般;偶爾打嗝,連口氣兒都是醇香的。坐車到東陽山山下時,已是晌午,眾人藉著酒意,便登上山去。那東陽山山高林密,沿途不下二三十個歇亭,一班人一口氣過了十多個亭子,皆有些倦了;一陣睡意襲來,竟都倒在山石上睡著了。醒來時只見那輪玉盤升起,灑下半山清輝;身邊輕雲淡霧飄掠,恍然處在奇異境地。劉保家摸着頭道:“此地有點詭異呢,孟哥,咱們是不是繼續往前?”話語中頗有怯意。孟童道:“詭異個啥哩,偶看很正常啊。”劉保家道:“孟哥是修真大成之人,自然什麼都正常啊。孟童道:“既然偶是修真大成之人,跟着偶走行了。”站起來順手把劉保家一拖,傍在身邊便走。
忽聽右側笙歌悠揚,孟童一轉身,左邊輕曲又起,片刻之間,歌聲充盈山谷林間。恍如天上仙樂,聽得大夥如醉如痴。正享受時,正前方走來一個怪物,只見他外形和人一樣,頭上暴出一隻角,走路的樣子如同舞蹈,迎面而來,莫非是帝釋的樂神“緊那羅”。
那獨角怪物告訴他們,此處再往前行是山間險道,若去吉凶難卜。孟童順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只見yin雲慘慘,樹木森森,岩石怪異險峻,道路迂迴盤轉。那怪物道:“不如就在這一處歇了。翩翩美少年,歡娛嫌夜短,我現在帶你們去一消魂所在。”說罷,那怪物手一指,但見月光之下,茂林修竹之間隱約露出錦屋繡閣。門前不遠處,一個青chun妙齡的古裝美女手挽藤籃,正在山野中摘采野花。邊走口中邊輕頌道:“‘清風生虛空,明月見談笑。怡然青蓮宮,永願恣游眺。’”孟童暗想:“這位古代美女大姐倒是聰明靈秀啊,還會讀太白的詩,了不得。”因引眾人一路跟隨而去。
與此同時,那獨角怪物身子卻縮小了一半。孟童心知有異,但卻笑道:“莫不是什麼深山妖怪變出的鬼屋,賺偶進去再慢慢兒消受?不要把這百多斤青chun好肉送給人去作爽口大餐。”一邊說,一邊朝那小屋處走去。怪物嘻笑道:“你若是害怕,趁早縮腳,現在還來得及。”孟童連連點頭:“說的是!人生在世,xing命最可寶貴,沒來由何必立那危牆下?”說是說,仍大搖大擺一徑向前。怪物猛拍巴掌道:“回家不是這條道,你怎麼越走離小屋越近了?”孟童氣定神閑地沖他擺擺手:“老怪,你唬不着偶,告訴你丫,這種事兒偶見多了,蒼蠅尥蹶子———小踢打。”
怪物好象故意要激孟童,道:“你真的敢進去?別是狗掀帘子———全仗着嘴了。”孟童道:“偶就這狗德xing,你還不服了是不是?你既指給偶了,可就由不得你啦。”當下腳底生風,大踏步朝那小屋奔去。
原來,殊星巫邦五嬋避禍,巫雪兒率眾美恰好到了東鼎山,於茂林修竹中築屋而居。那在門前摘采野花的古裝美女正是巫芳。
巫芳見孟童一伙人走來,急忙轉身跑回小屋,對大家道:“有藍星人跟蹤我,他們過來了。”眾巫女一起走出屋子偷窺。蔭內莎看罷,冷笑道:“是那些低能生物啊,有趣嗎?”巫容兒道:“沒趣,是沒趣啊。”巫明道:“我聽說藍星人也有厲害的,比如修過真的。”蔭內莎道:“不就是那些自稱修真一族的人嗎,本領不過爾爾,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巫雪兒道:“咱們初到此地,從未與這裏的藍星人接觸過,不可大意。”巫容兒道:“且讓我先去會會他們。”巫雪兒勸止道:“巫容兒,你xing子急,不可魯莽。”
說話之間,眼見幾個頑少已從林邊轉出,上得坡來。走到跟前,一行人對着小屋指指點點,駐足不前。巫雪兒上前道:“客人遠行不易,歡迎到敞處歇腳。”將一干美女擋在身後。眾兄抬頭略觀:只見皆笑靨桃花,烏黑髮髻,珠玉璀璨,荷花衣裙,環佩叮噹,渾身散發芳香,如蘭似菊。為首那姑娘明眸皓齒、雙瞳剪水,儀態優雅而迷人,氣質若清麗之蘭;那一見之下,孟童驚為天人。旁邊裊裊亭亭地站着幾個標緻姑娘,個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柔情綽態。
劉保家小聲道:“大山中哪來這麼多美女,會不會是狐妖啊。”李漢墩道:“我看象,蒲公之書不謬哩。”孟童壓着嗓門道:“如若她們真是狐妖,你們不都有艷福了?”那兩人都笑。劉保家道:“孟哥,你別嚇咱們嘛。”孟祖銘也有點縮腳。孟書靈笑道:“孟哥就是膽大。”
巫雪兒笑道:“看你們的模樣,遠行疲憊,不如在此歇歇腳。”孟童道:“偶爬了整整一座大山,是累了,既然姑娘相邀,偶不想進屋歇歇那還奇了怪了。”巫雪兒道:“承蒙公子看顧,那就請進吧。”孟童抬腳便進。巫芳橫身攔住道:“慢,你們得先回答幾個問題,方能進我這錦屋繡閣。”眾弟兄見說,一起都停了腳步。巫芳道:“‘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請問公子這是誰的詩?”孟童道:“偶一定要回答嗎?”巫芳道:“當然,否則此處是不留客的。”這賴子心裏明白,卻胡亂應答道:“什麼暮雲,什麼銀漢,連聽都沒聽說,莫非是天書,小姐是仙女?”巫芳道:“這是古代名家寫的詩,公子不知道可說不過去啊。”孟童摸頭道:“原來你們都是些文藝美女啊。”巫芳正sè道:“不要打哈哈,快回答我的問題。”孟童道:“懂了,懂了,都是寫月亮的詩,寄情感懷之作,這種詩偶可以給你找出一大堆來。”
巫雪兒道:“我這有首詩,比她的更難猜。”那賴子掩面,實則從指縫中偷窺,道:“啊呀,偶現在知道什麼叫‘青竹蛇中口,黃蜂尾上針,二般皆至毒,最毒婦人心’了,你說偶都絕境了,都絕望了,都心如死灰了,你還這麼考來考去的,怕偶不死啊。”巫雪兒只不睬他說,道:“你聽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就是這首。”孟童皺個苦瓜臉道:“這個更難了,世上有這詩嗎?”心中卻暗道:“這位美妹倒是肯幫忙,這詩連三歲小兒都知道,也不知是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正想個不了,旁邊劉保家叫了起來:“不就是李白的詩嗎?”巫雪兒拍手道:“不錯,猜中了,公子可以進去了。”
孟童馬上對巫雪兒一躬到底,道:“如此深謝姑娘。偶現在累得只想趴下,只想知道姑娘是否肯收留偶過個夜?”巫雪兒笑道:“我這屋子這麼大,公子無處夜宿,哪有不留之理呢?再說這裏荒山野嶺人跡罕至,公子到此,只會拂卻咱們的愁悶,歡喜還來不及呀。適才只是試試公子是否有相同愛好罷了。”巫雪兒話語如溫泉般溫暖,態度親切如鄰家女孩。令孟童很是喜歡。
不過那賴子卻表情鬼馬地笑笑,道:“肯收留偶?啊呀,慈善,大慈善家啊。只是你一個美女,怎麼就能夠在這深山老林住得安穩呢,這裏難道就沒有毒蛇猛獸,土匪流氓之類的?”巫雪兒點頭道:“有是有的,哪能沒有呢,不過本姑娘略懷薄技,他們就是來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嘛。”
孟童盯着巫雪兒的眼睛,道:“略懷薄技?只是略懷薄技而已?你不會趁本公子酒醉飯飽埋頭大睡之際,用你那些薄技招呼本公子吧?”巫芳斜瞄着孟童:“瞧你說的,一個男人對美女尚且懷疑,還有葯治么?那真是心理yin暗到家了。”巫容兒與孟童目光相觸,道:“也不盡然,恐怕他居住的那星球,很多美女是當間諜的。”
孟童舒展一下雙臂,道:“不好意思啊,還真讓你說對了,不過那些美女自當她們的間諜,和偶有關係那倒是奇了怪了。”巫容兒眯了眯眼,道:“看來是個洒脫男呢,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兒住一夜嘛。”孟童擺手道:“不敢,不敢。”巫容兒嘲道:“原來是只菜鳥啊。”
孟童卻又笑道:“你看偶是不敢的人嗎?美女相邀,不敢那倒是奇了怪了。”巫明對巫雪兒悄悄耳語:“看來是個心地坦蕩的傢伙,心理yin暗的人多數是很膽小的。不過聽他說話,象是個超級賴子。”巫雪兒點頭道:“四妹說的是,我亦感覺如此。”孟童盯着她倆,目光超級專註,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巫明抿嘴一笑,提高語調道:“說什麼,說你心理不那麼yin暗!”孟童道:“哈,這算表揚人嗎?俺怎麼覺得你們個個都跟法官似的?”巫明道:“怎麼是‘個個’,又怎麼‘跟法官似的’?本姑娘剛才可是表揚你呢,好話壞話都不會聽!”巫芳拍一下巫明的胳膊,輕聲道:“此人只是一味耍賴,你和巫雪兒也別太寵着他了!”
巫雪兒道:“天sè已晚,看你們的樣子,象是沒吃過飯吧?”孟童道:“那還真是,偶在大山中轉了一天,什麼都沒吃,肚子餓慘了。”巫容兒道:“這裏沒有吃的,別指望了。”
巫明走向大廳側邊一個小間,一掀竹簾,道:“大姐何不先請他吃些點心?”只見屋裏一張石桌上擺着一些jing巧瓷盤,裏面盛着各種水果糕點瓜子等,杯子裏是花香茶。
巫雪兒道:“巫明就是心好。”巫明道:“公子初來乍到,咱們也沒什麼可招待的,就那些,”指一指桌面道:“不知能讓公子滿意否。”
巫雪兒卻道:“吃的都收了,別讓他們跟饞嘴貓似的。”她剛一說罷,上來幾個丫頭便將桌面上收拾乾淨。”那賴子轉頭看了別處,嘴裏自語道:“你看偶命苦么,肚子一天沒食了,卻碰到這等人,真箇是摳索,尖拔橛兒,小家敗氣,銅鈿眼裏千跟頭,弄得偶心裏拔涼拔涼啊。”劉保家也叫道:“天理啊,這樣對待幾個一天沒吃飯的人!”話音剛落,桌面上卻現出一盤令人垂涎yu滴的虎皮肉來。孟童湊上前鼻子狂嗅,道:“看上去很誘人嘛,裏面是不是很多蒙汗藥?”邊說邊拿起塊虎皮肉準備一嘗新鮮。巫容兒一把推開他,道:“裏面都是蒙汗藥——你別吃!”孟童順手將虎皮肉放進嘴裏,邊吃邊道:“就算是真有蒙汗藥,偶不敢吃那還真是奇了怪了。”巫雪兒和巫明就只是抿嘴微笑。巫容兒罵道:“你倒是不客氣啊。”邊說邊搶走了那盤虎皮肉。孟童道:“本公子輕易不吃別人的東西,若是吃呢,那說明偶看得上那人。”見桌面上撒了些濃汁,便用手指抹了,送到嘴裏舔個乾淨。巫明笑道:“喂,你怎麼還舔桌子啊?”孟童佯作口吃道:“偶,偶是個粗人,不,不夠文雅之處還不,不得不請你見諒。”巫明掩嘴笑道:“公子實在太有趣了。”一邊說一邊笑得越發厲害了,似乎十分地快樂。巫雪兒向巫容兒問道:“你將那虎皮肉藏哪了?“巫容兒道:“邦主不要睬他,這人賴狠了。”巫雪兒笑道:“說的也是。”話音剛落,桌面上卻滿滿地現出一席飯菜,水陸並陳,很是豐盛。巫容兒叫道:“邦主不要寵他!”
巫雪兒道:“我不寵他,就是魔法難禁,也不知怎麼回事。”說罷便請孟童他們入席。孟童見說,暗想:“這好象首領一般的美妹果然只是對偶好。剛才那盤虎皮肉偶也吃了,眼見得無害,何不叫眾弟兄都享些口福?”因使個眼sè,那幫傢伙一來肚子裏正飢出鳥來,二來覺得那桌飯菜誘人,頓時一涌而上,風捲殘雲,吃了個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