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長湖堡之圍
長湖堡建在距長湖以東二百米的一處高地上。建築者在修築它時從要塞的耐久性出發,它的地基選擇在更乾燥的無名高地上,遠離潮濕而泥濘的湖岸。但其本身仍處在灘涂之中四周是柔軟且厚有一尺深的爛泥區,唯有一條鋪設有石板的石路自森林直穿堡壘連接到湖岸。
要塞總體大致呈圓形共分為內外三層,最外層是一道僅三米高的矮牆,第二層則由高牆與五個高達12米的瞭望塔拼接而成,最內層為一個大圓塔。要塞最內兩層有單獨的高牆將瞭望塔與圓塔連接在一起,不過連接兩層的高牆自內而外呈現傾斜向下走勢,一旦第二層城牆被攻陷,守軍大可憑藉圓塔狹窄的出口和俯攻的地理優勢輕易抵擋數倍妄圖利用高牆過道攻進圓塔的敵軍。
此外,長湖堡不只是一個平面意義上的軍事工事,在它的地面下還有數條地道直通湖岸以及遠處的狼林,順便起着溝通要塞內外層的作用。除此外,地道還在它的整體走勢不變的情況下開了幾條小岔路口直通瞭望塔之下,一旦敵人攻陷瞭望塔,守軍就會迅速點燃塔下地道內堆積的木柴。火焰會讓一切坍塌,火焰將會將地面上的建築化為瓦礫。
長湖堡城牆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殺人口,城外散佈着拒鹿與三角鐵棘刺,它的圓塔上遍佈防禦器械。它的武庫中箭矢充足,從火油到標槍應有盡有,它還有一個臨時鐵匠鋪用以修繕戰鬥中破損的武器。或許在七國的堡壘中它只配稱小巧,但它的防禦性能即使與聞名大陸的堅固堡壘相比也不遑多讓。
奈德.史塔克站在沒腳踝深的泥地中,任由腳面被爛泥攀爬覆蓋,北境的貴族們就站在他的身邊。.
「天啊,舊神在上,這幫該死的黑狼崽子什麼時候在這裏建造了一個要塞,為什麼我們沒有一點關於它的情報」,大呼小叫的正是安柏家主大瓊恩,此時他正一臉憤憤不平的盯着這座逃進的狼崽子的城堡。其人恨不得用眼神燒化這座堡壘的城牆,再將裏面的每一條狼崽都薅出來一一處死。
「這附近貌似沒有合適的石頭,即使我們搭建好投石機也沒有彈藥」,看着光禿禿的湖岸,瑞卡德接到。
熊島的莫爾蒙一如既往的似忠誠的侍衛般站在奈德史塔克身後,一言不發。
緊盯了良久,臨冬公爵也不得不承認對面的防禦工事堪稱固若金湯,別無破綻。「圍起來吧,對面的重要領軍者都在這裏,況且我們有的是時間」,奈德無奈嘆氣道。
君臨城,紅堡。
現任國王之手瓊恩艾林微笑着看着眼前興奮的走來走去的國王,眼神里滿是溺愛。
「太棒了,奈德他做到了。那個小偷、搶劫犯現在被堵在了長湖以東的一個小破敗堡壘里。哈!他插翅難逃,那裏將成為他的墳墓。」
鷹巢城公爵看着眼前這位失態的國王直搖頭。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位義子。
這位,與其說是一位國王倒不如說是一個流浪騎士。好女人,好美酒,還喜歡打獵,在享受方面上的才能遠超治理國家的能力,風流與忠貞這一對矛盾的品質也同時存在於他的身上。
勞勃的本質自私而自利,但對少數的幾個人,他卻又慷慨仗義,忠貞不二。
當北境爆發戰亂的第一時間,君臨便收到了消息。這位喜歡找刺激的國王更是揚言要親率大軍踢爆敵酋的屁股。要不是議事會大臣們的拚死阻攔,加之對奈德這位朋友遲遲不肯求援的意見尊重。這位國王早就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至於北境公爵不肯求援的原因也很簡單,自先民紀元以來北境從未輕易向任何人下跪的驕傲讓奈德被眾多的北境貴族高高地架起,根本無法拉下臉向其他勢力求援。
所以現在,這個無聊的胖子國王也只好每日靠着讀北境的戰報再夢回吹角連營的沙場生活來聊以自慰。
「叔叔,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麾下的士卒,是我沒有識破敵人的意圖,害大家踏進敵人的圈套,白白犧牲了那麼多兄弟」,滿臉煙塵,一隻手還綁着繃帶吊在胸前的凱文推門而進。
看着眼前滿是愧色,連頭也不敢抬直瞅地面的凱文,桃花石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有錯!看看你現在的頹廢樣!才打了一次敗仗就哭哭啼啼的,連三歲孩子都比你強。怎麼?你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還是不世出的軍事天才,或者老天看你帥,能讓你百戰百勝。天下的英雄那麼多,敗給他們不可惜。但我想罵你的是,明知道中埋伏卻還像頭豬踩進去,最關鍵的是為什麼不通知后軍。撤退時更爛,我只看到你的軍隊像羊群似的就散了。你呢,你在哪裏?你有在組織軍隊撤退嗎?
當然,主要責任不怪你,是我急功近利了,沒能第一時間就察覺敵人意圖派人去警告你,也是我過度驅使士卒,致使他們疲累。若是他們體力再充足一些,人數再多一些,至少我可以掩護你們撤退。」
片刻之後,待桃花石臉色稍緩,凱文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叔父,雖然現在我們僅剩1300多人,但城堡中的糧食不足我們吃一周。」
「沒辦法,當處我們建造長湖堡時只是把它當做奇襲用的後勤基地,武器充足,糧食不足是正常情況」,桃花石聳了聳肩淡然答道。
「不過,誰說我們陷入絕境了,我們可是有援軍的」,桃花石從座椅上起身,走到窗口,雙手依欄看向不遠處波光閃爍的湖面。
夕陽下,信鴿展翅高飛。飛過水天一色的湖面,飛過重重阻攔的山林,飛向名為「希望」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