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營救
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原始人。他雙手抱在一起,祈求着,嘴裏說的話雖然不是很標準,但也可以聽得懂。
山貓哈哈大笑起來,重新戴上墨鏡。
下一秒,步槍開火,伴隨着刺眼的火光和轟鳴聲,其餘四個並未表態的原始人已經被子彈擊中,連最後的祈求都沒有機會發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山貓走過去,一把拎住男人的肩膀,將其拽到地上:“你們耍小聰明的本事倒很厲害,不過你也看到了,和我對着干,沒有什麼好結果。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聽明白了嗎?”
“知道……知道……”
“很好,”山貓鬆開手:“半個小時之後出發。”
兩名雇傭兵架着男人往帳篷走來。
吳迪後退到角落裏,看着他們粗暴地將男人扔到地上,便轉身離開。
後者並未有什麼傷勢,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當他適應了相對陰暗的環境后,看見吳迪和老頭子兩人,也被嚇了一跳,畏畏縮縮地找了個角落蹲下來。
這幫生活在森林裏的原始人,不管是從穿着還是使用的武器,都充分說明了他們現階段的總體文化程度。但為何有人會說普通話?言語的交流需要一定的載體和範圍,不可能憑空出現一種語言,外來的語種也不可能會突然出現。那如今只剩下一種可能:求饒的原始人,與外界保持着聯繫,因此可以用不太熟練的語氣說出普通話……
吳迪問:“他要你帶他去找什麼?”
男人回過頭來,警覺地看着吳迪,並未做聲。
“你會說普通話?”
男人依舊保持沉默。
如果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讓他開口的契機,說不定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線索。
——他們生活在這片森林裏,應該知道有關望日峰更多的信息。
吳迪決定冒險一下:“他殺了你的朋友,你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果然,這句話刺激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他捏緊了拳頭,努力保持著剋制,但從沉重的呼吸可以判斷,他現在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沒有人——哪怕是再冷血無情的機器——可以忍受朋友在自己面前被屠殺!
吳迪接著說:“我們可以齊心協力,一起對付山貓!”
一直沒說話的老頭子冷哼一聲,打趣道:“被囚禁的人說的話倒是有點意思。”
吳迪沒有理他,繼續煽風點火:“我不知道你之前遭遇了什麼,但我認為人活着才有希望,不管結局是什麼,至少要努力一下,不是嗎?”
一直沉默的男人發出低沉的怒吼聲,他如鷹一般的眼睛盯着吳迪,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是一種殺意。
“你……有把握嗎?”男人問。
吳迪說道:“現在沒有。他們有武器,我們什麼也沒有。但我的同伴會來幫忙!”
老頭子又是一聲冷笑:“你確定嗎?不是俺說,你朋如果靠譜的話,順帶把俺也救出去唄?”
男人默默地看着吳迪,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后,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吳迪的幾句話放下戒備。
這時,一聲巨響突然出現。
整個地面似乎都搖晃了起來。
是手雷!
原本寂寂無聲的營地炸了鍋,到處都是呼喊聲。
噠噠噠!
槍聲響起,掩蓋了那些雇傭兵的呼喊聲。
轟——
又是接連響起的爆炸聲!
老頭子往後蜷縮了一點,
問:“是你的朋友?”
吳迪也不確定。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畢竟整個原始森林是如此廣袤,而山貓他們更是有備而來。不過他期望是陳然他們取得了裝備後來救他。
這時候,一個身影貓着腰鑽進了帳篷。
趁着微弱的光亮,吳迪認出他:“大壯!”
大壯臉上有一條流下來的血跡,他擦了擦,點點頭:“跟我走!”
吳迪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男人:“走不走?”
男人立刻起身,毫不猶豫地加入。
“你呢?”
老頭子原先只是說了句玩笑話,但現在真的有人來救吳迪了,眼前這根救命稻草怎麼能不抓住?他不忘囑咐:“俺跑不太動,別丟下俺!”
其實對於吳迪來說,現在的狀況是最理想的,老頭子和男人知道的事情不少,趁現在用營救的方式設立下一點信任。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能夠成功離開這裏的前提下。
“跟緊我!”
大壯在前面帶路,當他們離開帳篷的時候,才看見外面發生的狀況:原本的營地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到處都是爆炸之後留下來的坑洞和廢墟,大部分的帳篷要不就是被炸毀了,要不就是被子彈打穿,零散地落在地上;趁着火光可以看見,幾個雇傭兵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呼吸,營地里也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大壯謹慎地帶路,繞過一座山坡之後,吳迪才意識到,這根本就是先前他們遭遇襲擊的地方!
山貓帶人就在山坡之後搭建了一個臨時營地!
怪不得陳然他們可以找到這裏!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最終繞進一片似乎更加茂密的森林之後,大壯才停下來。
陳然他們幾個從邊上的陰影里走出來。
他們現在全副武裝,每個人都穿着防彈背心,陳然手裏還拿着一把改制過的、帶有榴彈發射裝置的步槍。
“他們兩個是什麼人?”陳然問。
吳迪簡單說了一下,特別是介紹了來自於原始部落的男人會說普通話一事。
“哎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因為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上頭有樹葉的遮蔽,光影環境不算太好,等光線終於透進來之後,姜老頭朝那個老頭子走過去,看樣子竟然是認識他:“老王八,還真是你!”
老頭眯着眼睛,大概才看清楚姜老頭,竟啐了一口在地上,罵道:“早知道是你,俺就算死在那裏,也不會跟他出來!”
姜老頭呵呵一笑:“老王八變成死王八?可以啊,你現在就走,我們不會攔着。”
老頭也沒有動作,就坐在地上。
陳然走過來:“行,既然兩位認識,就好辦了。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身穿怪異服裝的男人就和先前那樣,緊盯着陳然,搖頭,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我們……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