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麼鬼暗箱操作?

第六章 什麼鬼暗箱操作?

昨天語文老師跟地理老師換課了,也沒有來,今天同樣是第一次見面。

語文老師拿着比初中課本大一倍的語文書進來。簡簡單單束着個馬尾,臉肉肉圓圓的,三十多的樣子。但也有了發福的跡象,看起來並不好相處。

“大家好,我姓蒙,你們可以叫我蒙老師,我是你們班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放眼看了一遭過去,笑着繼續道:“那個,我們班男孩子有點多啊。我以前都是教文科班的,一班有五個以上都是算多了。”

看着凶,但是笑起來顯得很可愛。

“老師不喜歡男生嗎?不可以有性別歧視。”有的男生耐不住嘴,不得不讓人讓人懷疑每次起鬨的都是同一號人。

“不是啊!那麼多帥氣的男孩子上課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

那是語文老師並不知道在不久之後,這個班最好看的男孩子會成為她的噩夢。

角落裏有個女生反駁:“老師,不公平!我們班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上課看着你難道你就不會不好意思嗎?”

還真敢說。

“老師喜歡你們看我,這樣我寫完筆記一轉身就能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當然不會不好意思!”

聽聽。如何贏得學生好感?

插科打諢了一會兒,語文老師頓了頓,開始講正經事兒:“我們學校要求,為了讓同學們快速熟悉起來,特意讓我們語文科,每節課的課前兩分鐘留給同學們自我介紹。這樣,我們輪流來。今天是第一節,就先從……語文科代表開始吧!下節課是第一組的第一位同學,以此類推,大家記得準備好啊。”

本以為班主任沒讓自我介紹就沒有這回事,沒想到堆到語文課上來了。

正好奇着誰是科代表,語文老師解惑道:“何安予同學,請到講台上來。”

“我?”何安予看向台上,指了指自己,似乎在是否懷疑聽錯了。

別的同學都向這邊看,連最討厭語文課的陸遠澄也轉過身詫異地打量着她。當然,也有的人不敢看過來,比如說某些害羞的女生。

“對的,就是你。同學們給點掌聲何安予同學好嗎?”

陸遠澄邊敷衍拍了幾下邊問:“你不是不知道的嗎?”

“我怎麼知道!”何安予小聲回答,低着頭揉了一把臉,赴死般走上去。

“呃,那個,大家好,我叫何安予。”說著她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語文老師看着她笑,笑僵了也沒見下一句,提醒道:“你可以說說,你的性格愛好,生日,家住哪什麼的。或者分享一下暑假去了哪裏玩。”

“我喜歡熊貓,住在荷城區。”何安予眨眨眼似乎有點無辜和無措。

但是她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酒窩淺淺,給人印象很好,像鄰家小妹妹,溫順又可愛。

“可愛的女生不都是喜歡兔子的嗎?”

原來不只是老師,男生們對誰都這麼自來熟啊。何安予還怕講了一通沒人理她,白尷尬!

“還好,就是兔子不夠霸氣。”

“妹妹還喜歡狂野型的啊?”

台下鬨笑聲一片,沒有惡意。何安予耳朵有點紅,疑惑:熊貓狂野嗎?狂野的話,為什麼當年蚩尤騎着它還會打敗仗?

“希望以後可以和大家好好相處,謝謝大家。”

溜似的,何安予快步走回位置上。

“誒?別下去啊,我們還沒問完呢!妹妹你是吃可愛長大的嗎?怎麼這麼可愛?”

“妹妹,再說兩句嘛!”

“妹妹?”

班裏跟風似的妹妹長妹妹短,亂七八糟問了一大堆。何安予假裝看書,頭也不抬,臉已經紅了大半。

前面的陸遠澄笑嘻嘻地湊過來大聲道:“妹妹?害羞了啊。”

“走開啊你!”這麼一說,何安予的臉都快要帖書上了。

陸遠澄不怕死道:“你又丑又暴力又粗獷又愛哭又矯情又嬌氣,還又蠢又豬,這麼害羞起來好辣眼睛啊,哈哈哈哈......”

何安予一腳踹過去,前面的陸某人瞬間安靜如雞。

語文老師見狀,打斷道:“好了,何安予同學確實很可愛,但是她也很厲害,我都是慕名選她當科代表的,以後語文上的問題可以去找她幫忙,當然啊語氣要好,不然何安予同學才不會幫忙。”

“長得丑的自覺點,別去嚇着何安予同學啊!”

“對對對,就你離遠點。”

“去你的!”

這節語文課根本沒打算放過她。語文老師不知道中了邪,還是被下了蠱,一個勁兒地“吹噓”了好一會兒何安予多厲害多厲害。

有些事情何安予本人嚴重懷疑她在憑空捏造,誇大事實,但她不敢說。

何安予倒是很想問一句:老師,您是我粉絲嗎?

她很怕同學們反感。

班上除了一中的就是二中的,可以這麼說,北中的生源無非就是這兩個地方。不巧,何安予經常串校參加活動,班上應該有不少人見過她,有點印象。

本來還以為一中二中水火不容,相互詆毀,同學們會相看兩相厭,看來,是她多慮了。

好在,年輕人的世界總是很新奇,聊着聊着就聊到別的地方去了。

何安予的臉也總算能降降溫。

一節課下來凈扯些家常,同學們鬧,老師也跟着鬧。一派社會主義新型師生關係的祥和畫面。

本想着下課可以安靜一會兒開窗吹吹風,誰知道陸遠澄剛和幾個男生推搡着出門,他的位置就撲來一個扎着雙馬尾,戴着圓圓眼鏡框的女生。

“何安予,何安予!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害我昨天憋了一天不敢認。”女生熟稔地抓過她的雙手,滿臉興奮。

何安予縮了縮,強行壓住驚奇,微笑道:“那個,我們之前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當然認識啊!是我,是我,林柚恩,柚子啊!我們幼兒園到小學都是同班同學,不記得我了嗎?當初我去西安讀初中你還難過了好久呢!”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何安予仔細一想,就想起了那個被稱為“水龍頭”的玩伴。超級愛哭,跟水龍頭似的,難過哭,開心哭,萬事都先哭為敬。

當年她跟着再婚的媽媽一起去了西安,還以為不會回來了,沒想到高中又再續前緣了,緣分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何安予兩眼放光,激動道:“柚子!你怎麼回來啦?!天吶,好巧哦。”

“是啊是啊,我媽媽兜兜轉轉又嫁回江北了,所以我又回來啦!好開心啊,我們還能繼續做好朋友。”柚子邊說邊翻口袋:“喏,還以為你沒那麼快想起來,我還專門準備了道具。來,我們喝一個。”

桌子上放着兩瓶乳酸菌,果然,柚子還是那個柚子,跟她同樣愛吃,喜歡兜各種小零食,喜歡一起分享好吃的,還有點小話嘮。

“好,乾杯!”

兩人幾乎同時喝完,相視一笑。

林柚恩捏捏何安予的臉。

“誒,安予啊,有件事我必須得和你說。當初吧,其實我想當語文科代表的,但是黑板上竟然沒有這個選項,然後我就跑去問老師。沒想到老師非常冷漠地告訴我,科代表已經選好了。”

柚子說話何安予習慣不打斷,靜靜聽着,偶爾點下頭示意自己沒有走神。

“我還想找語文老師理論來着,但是我這個人吧,臉皮一向很薄。”這貨說著竟自己笑起來,“臉皮薄”這條簡直就是無中生有。

她正色道:“所以我就想先觀察觀察欽定的科代表到底是誰,好了,現在知道是你,我棄權。”

“我不是很想當的,有點麻煩。”這就叫飽死的不知餓死的。

柚子湊近:“語文老師,咱市某文學組織的副頭頭,學校高一的語文組長,像你這種寶藏,肯定躲不過她的眼睛。科代表只是開胃,以後少不了別的活分配給你。”

“…………”

“不過你放心。”

“嗯?”

“你還有一段逍遙的時光,哪有這麼早開工的。”

“…………”

我以為你過來是和我“相認”,誰知道你從西安帶回了刀子還有補刀技術教我什麼是塑料姐妹情。

星期五放學前

外頭烈日當空,教室里睡意朦朧。礙於悠揚姐的面子,同學們死撐着沒有趴下去。

悠揚姐也就是他們那溫柔美麗善良可親的班主任,不知道誰起的頭,大家都沒叫她老師更沒喊班主任。

悠揚姐說要提問。

“梁禹軒,standupplease.(請站起來)pleaserepeatthissentendtellmewhat’syouranswer?(請重複這個句子並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

悠揚姐的英文腔聽起來特別有英語母語地方人的口音,而且聲音溫柔,聽着很舒服。倒不像初中那會兒,何安予他們的那個很有年代感的男英語教師,一股村味兒。

“ok.thedark,rainyevening,thewind,thethunderingcloudsheldmeentirelyintheirpower......myansweris‘ayearandahalf’.”

本以為悠揚姐已經夠驚艷的了,沒想到梁禹軒醇厚的聲線更加讓人驚艷,連悠揚姐也一臉驚喜,“allright.verygood!sitdownplease.”

梁禹軒是個扎着高馬尾的女生,看起來非常有大將風範,五官標緻,是個美女,就是看起來很高級,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太棒了,我們的班長,同學們給點掌聲好嗎?”就算是下課鈴響了,也攔不住悠揚姐要讚美她的想法。

一大波掌聲之後,有人偷偷討論着梁禹軒,大多數還是驚訝。

在這裏,大家學的英文大都止步於應試,而且發音方面還有很多的不足。但梁禹軒不一樣,她一開口,就像是完全能跟外國人交流的樣子,既自信又平穩,不急不躁,不緊不慢。

這是她在成功競選班長之後獲得的第一波關注,但她似乎習以為常,臉不紅,目光也泰然。

來了也差不多一周了,這才把班長認出來的何安予有點自覺慚愧,她本來還以為這個名字會是個男孩子呢,沒想到,但也是很配了。

悠揚姐沒有聽完掌聲就準備走的意思,回到講台拿起一份狀似通知書的東西道:“同學們安靜一下,我這裏呢有一份關於軍訓的通知,會發到大家手上,還有一份大家身高體重的表格,等會兒傳下去,同學們填一填,然後再對照發服裝。”

“什麼?軍訓!都開學多久了才軍訓。”

“對啊,我還以為不用了呢。”

“可是好像我哥跟我說北中就是開學后才軍訓的。但我不明白的是,按照校服尺寸發不就好了嗎?為什麼又要填表格,還傳,很傷人的啊。”

悠揚姐當然會猜到大家各色的反應,笑着說:“對的,我們學校是開學后才軍訓的,關於尺寸那個嘛,上一屆太多同學反映校服不合身所以要重新填,以後換校服也按照這次標準了。不要虛報喔。體型突然變化那個另說。”

“還有,表格填好後傳到班長那裏。禹軒你幫我拿一下到辦公室好嗎?”悠揚姐把通知書放到某桌同學桌面上,整理教學資料準備出門,補充了一句,“軍訓開始時間是下周一,同學們周末回去要認真仔細閱讀通知書。”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最後一節是自習課,有人嗷嗷叫地填體重。

“喂!你這麼胖好意思說自己120?等會兒怕不是穿不進去?130吧,還有你這身高,什麼鬼175?170夠沒?”

“你給我滾!老子就是175,120。體重那個你趕緊給我改回來。”

還有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填。

“是92嗎?好像沒夠90哎。”

“我忘了我多高了。”

似乎差個幾斤和幾厘米人命關天。

何安予對這種東西的漠視已經超出了女生的範圍,甚至比男生還要不在意。當然,她也有十分在意自己身高的時候,就在知道自己幾乎沒有再長的可能之後,果斷放棄掙扎。

當年何主任對她說,想要長高就多出門運動,多跑跑跳跳,何安予當下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順其自然。

陸遠澄轉身敲敲何安予的桌子,問,“你發什麼呆?”

“啊?哦,我在想我當時為什麼不摔嚴重一點。”何安予不想軍訓表現得非常明顯。

“你是在害怕軍訓嗎?唔......放心吧大小姐,我會好好關照你的。”陸遠澄盯着她,笑得一臉燦爛。

越是燦爛越讓人懷疑,何安予問:“什麼意思?”

陸遠澄朝她眨眨眼,沒說。

“我不要!”本能抗拒。

“要的要的。”

“呵呵呵......”冷笑。

周末,各科老師還是佈置了作業。數學老師最過分,佈置的作業比他平時說的話還多。

班上聲音不大不小地慘叫了一翻,不過轉身下課就忘了這回事。相互約好周末去哪裏浪,或者約好,你寫語文,我寫數學,然後我們互抄?

這周,難得的薛醫生跟何主任倆人一起周末輪休,吃完晚飯就準備走街串巷大樹乘涼。

走之前,何主任:“囡囡,趕緊出來幫忙把餐桌上的蘋果給奶奶和遠澄送過去。”

何安予正用毛巾擦着臉上的水,聽到何主任的話,愣了一下,隨即應聲“好!”

“還有啊,你剛剛不是抱怨數學老師留太多作業,又超綱嗎?順便也拿過去和遠澄一起寫吧,他還能教教你。”何主任從沙發起身,搶了何安予的毛巾,催促道:“快點,晚上你要回來睡的話,給你留門。”

“我......”何安予拒絕的話在看到薛醫生下樓時手裏拿着的書包后,硬生生咽回肚子裏,“回的,我晚上回來。”接過書包,繞到食廳拎起蘋果風一樣跑出門。

你們這不是建議,是決定。何安予心道。

“這孩子!”薛醫生看着院裏燈光下飛奔的身影,嘆了口氣,轉身對何主任道:“搞什麼呢你?叫孩子快點,自己還磨磨蹭蹭了半天還不出門。不然我先走了。”

何主任:“我這不快着呢嘛,囡囡牙膏蓋沒給合上,我給她弄回去。”

何安予出門沒多久,何主任跟薛醫生也出去玩了,房子烏漆抹黑的一片,但大街上巷子裏卻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大傢伙在街尾的大榕樹底下,聊天,打撲克,下棋。小孩子也沒閑着,追着螢火蟲四處亂跑,好在每家每戶門口的燈都點亮了,去到哪都不會太黑。

偶爾吹來陣陣夏夜的風,時而清涼時而燥熱,但依舊是歡聲笑語一片。

外邊這樣好玩,任誰也不想待在家裏啊!

可何安予沒得選。她來到陸遠澄家客廳的時候,陸遠澄就坐在沙發上拿遙控隨意地換着電視頻道。似乎剛洗完澡,頭髮濕漉漉的,身上簡單地套件白t恤,穿着黑色的運動短褲。

何安予走近,放好東西后坐在陸遠澄旁邊。舔舔唇,開口只叫了他的名字“狗狗”。呃,何安予給他起的“名字”,也可以說是,昵稱?!

陸遠澄聽到后,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放下遙控器看向她:“怎麼了?這幅表情的意思是……被哥哥的帥氣暴擊了?”

“剛洗完澡還衝不掉你這一身騷氣。”

“沒表達目的之前,你確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大小姐。”

他說話的尾音有點上揚,似乎心情不錯。

“不是,對不起,哥哥,我錯了。”

有求於人,何安予本來還想聲討他把自己的生物書封面換到歷史書上,害她被生物老師罰站了一節課這件事情,但現在她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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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張試卷就去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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