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兩個丫鬟領着他們進了那口井的院子，二人站在院門處不願意再進去，琉螢他們也沒有強求，而是打算先進去看一眼。

院邊修着一口井，現在的井口已經被石板給封住，琉螢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異樣，不由轉過頭去問謝槐序。

“裏面真的有東西嗎？”琉螢問，“要不要把石板移開？”

“不用，沒有東西。”謝槐序搖頭道。

琉螢聽他這麼說，也就沒有動石板。

程蔚也去周圍查探了一番，隨後回來道：“沒什麼異狀。”

“走吧。”謝槐序沒有在這裏久留。

他們回到前院，眾人聚集在一起，謝槐序詢問了一下眾人有沒有查到什麼，大家在一起將事情給七七八八湊在一起。

就和之前小丫鬟說的一樣，姑爺隨身的丫鬟跳井自盡，頭七后府里就一直不得安寧，起初大家都以為是誰惡作劇，故意說出來嚇人的都沒在意，後來事情越演越烈，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但要說這府上有沒有鬼氣，別說鬼氣，連個屍氣都沒有。

這麼看來，確實如同那名被趕出來的道士所說的一般，府上並沒有鬼。

“我們繼續趕路吧。”謝槐序略一沉吟道，顯然是不打算管這件事。

琉螢不解，“不繼續查了嗎？”

“人間的事，既然沒有涉及妖魔鬼怪，應當由他們自己解決，何況我還有事在身。”謝槐序回答。

聞言琉螢不再詢問，她跟着謝槐序走出城主府，她仍舊想不明白這裏面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謝槐序似乎不想插手的意思。

琉螢一直到傍晚尋找落腳地方后，才單獨去找謝槐序說話，“二哥你為什麼不管城主府的事情？”

“怎麼提起這件事？”謝槐序看向她。

琉螢想不明白，她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謝槐序聽完后才開口：“這件事並非鬼怪鬧事，而是人為。”

“我怎麼沒看出來？”琉螢不解，她將之前的事情都回想一遍，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只除了那個丫鬟的死因。

“不是有弟子去寫了血字的牆上看了，還記得他說的什麼？”謝槐序沒有直接點明，而是讓琉螢自己想。

“他說上面的血跡不像人血。”琉螢這會兒突然反應過來，“所以這是有人故意這麼寫的？”

“我們去井邊的時候，有人一路跟着我們，我和程蔚起初沒在意，直到回去的時候，我看到對方頭上戴着一朵白花。”謝槐序和琉螢道，“我們昨夜放燈的時候，遇見的一個女子頭上也戴着相同的白花。”

琉螢微微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昨夜遇見的蒙面女子，當時她一直凝視天燈，琉螢不由對她多看了幾眼。

“那……那個丫鬟，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琉螢垂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謝槐序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我們不當插手。”

“是很難插手吧。”琉螢嘆了口氣，畢竟事情發生在城主府，不管真相如何，看城主夫婦一味求人驅鬼，便也知道他們不在乎真相。

謝槐序有點意外她會這麼說，不由看向她，“你知道就好。”

琉螢看向窗戶外面，發現外面天色已經陰了下來，今晚似乎要下雨的模樣。

“二哥，我們這次任務是去哪來着？”琉螢回過頭看他問。

“去雲袖山。”謝槐序回答完后，想起來自己起行之前說過了，不由道：“我說的話你是不是一點沒聽？”

琉螢一聽他這麼說，哈哈一聲，“怎麼會！”

這個時候程蔚過來打招呼，琉螢見狀趁機跑了，“我出門看看！”

程蔚見琉螢看見她就走了，以為琉螢是給她和謝槐序製造相處的機會，心中感激坐到謝槐序對面。

琉螢只是不想被謝槐序繼續問下去，免得暴露她當日一點沒聽的事實，畢竟當時謝槐序說要下山，她光顧着自己東西有沒有準備好，壓根沒聽進去。

他們今天是在一處小村鎮落腳，客棧也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供來往的客人住宿，所以沒多少人。

琉螢出去走了一會，天色昏暗開始落雨，天也逐漸黑了下來，她從空間袋裏取出雨傘撐開。

系統發現她又一個人跑出來，不由說了一句：“你怎麼總喜歡亂跑？不怕跑丟嗎？”

周圍行人急匆匆離開，琉螢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路，不甚在意道：“我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會跑丟？”

她走了一會看見有間胭脂鋪開着，於是撐着傘走到門口，她還沒逛過人間的化妝品鋪子，琉螢收起傘進去，發現櫃枱只有一位妙齡少婦拿着算盤算賬。

她發現有人進來，看見琉螢一臉好奇望着鋪子裏的水粉，也不過來招呼，而是將她打量一番，“外地來的？你家大人呢？”

琉螢聽見她問話，覺得有些奇怪，“我已經十七了！”

“十七？”少婦聽見琉螢這般回答，不禁笑起來，明艷的面容頗具風情，“那你可知我幾歲？”

琉螢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半晌說了一個估量的數字，“二十？”

“噗！”少婦似乎聽到了好笑的笑話，掩唇笑出聲。

這個時候屋外有人急匆匆進來避雨，少婦朝外面看了一眼，琉螢隨着她目光轉過頭看去，瞧見一名青年男子，抱着幾卷畫卷拍打身上的水珠。

“回來了？”少婦當即找了一塊干布從櫃枱後走出，她走到男子面前幫他擦了擦頭髮上的雨水，朝屋外看過去，才發現外面下着不小的雨。

“先回裏屋吧。”少婦囑咐了一番。

男子接過她手裏的佈點了點頭，望着她的眼睛溫情脈脈，抬頭看見琉螢在，只是微微點頭便打開裏面的帘子走進去。

琉螢望着大抵明白他們是夫妻，也沒有多問，而是繼續看胭脂水粉，她發現有塗抹指甲的蔻丹，覺得很有意思，便問少婦多少錢。

“你喜歡就拿着吧，不收你這個小傢伙的錢。”少婦笑着捏了捏琉螢的臉，“日後記着人不可貌相，大人不在可別隨便亂跑，免得被人擄走都不知道。”

琉螢見她要送自己東西，有些為難，“這不好吧。”

言辭間發現她將自己當成小孩兒，又有些不滿意，“我不小了！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少婦沒在意小孩兒的話，讓琉螢趕緊回去，不要隨便在外面閑逛。

琉螢覺得她態度有些奇怪，但她和少婦不認識，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己的信息，免得對方是故意和自己套近乎，來問自己的情況。

她還是留了一個碎銀，拿着蔻丹打開傘離開鋪子。

琉螢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回去跑進屋裏去研究蔻丹怎麼塗，她選的是黑色，瞧着就很酷。

琉螢塗完后晾了一會兒，轉過頭髮現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由慶幸自己回來早了。

次日啟程的時候，謝槐序看見她指甲黑漆漆的，不禁皺眉，“你指甲上什麼東西？”

“蔻丹啊！好看嗎？”琉螢伸出雙手給他看自己昨晚的成果。

謝槐序抿唇，話到嘴邊好幾回，才勉強開口：“看着像中毒。”

聞言琉螢對他翻了個白眼，當即決定不再搭理他，就不該指望謝槐序的審美。

這一路還算安寧，到了雲袖山境內，謝槐序先去了雲袖門，準備先詢問一番事情經過。

雲袖門是個小門派，連門派名字都是依着山名起的，山上弟子不過百，掌門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

他見天星派的人終於到了，連忙出山迎接謝槐序他們，盼望天星派的弟子能夠解決這個心頭大患。

謝槐序身為天星派少掌門，和對方見禮應邀坐下后，沒有多說別的，而是直接問起當時的事情，以及如今的情況。

他們隊伍中有兩位醫修，得知雲袖門有弟子受了重傷，謝槐序讓兩位醫修前去查探，看能否救治。

雲袖門的掌門道號清微子，清微子見謝槐序剛來就將事情安排下去，心中一定，讓一位與狐妖交過手，安然逃生的弟子給謝槐序他們講當時的情況。

狐妖害人是最近發生的，起初沒什麼異狀，雖然偶有害人事件，但誰也沒有想到是妖所為，以為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連番殺人，因此雲袖城的城主派了不少人查案。

原本到這裏，只要查出作案人也就結束了，但就在他們找到嫌疑人當晚，嫌疑人突然暴斃在牢裏，這之後城中也陸續有人死去。

大多數人都是被挖心而死，其中妙齡少女和小孩最多，其他人倒是沒怎麼遇害，城主發現這件事他們解決不了，於是前來求助清微子。

清微子便讓門中的一位長老，帶着幾名弟子下山，他們查出確實是妖怪所為，但就在追蹤妖怪蹤跡的時候，被對方發現，門內的弟子傷亡慘重。

這名弟子沒受傷，也是有長老護着，但長老本人卻被妖怪打傷，現在還在山上休養。

琉螢站在謝槐序身後聽着雲袖門弟子講故事，慢慢將事情給整理出來，隨後她覺得這件事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她不由看向坐在客座上的謝槐序，她抬起一隻手搭在謝槐序椅背後面，謝槐序注意到她動作看了琉螢一眼，他沒有立即詢問。

而是又問了那名弟子幾個問題，得到答案后他並不打算住在雲袖門，他和清微子告辭，準備去雲袖城找間客棧住下。

等出了雲袖門，琉螢才開口問謝槐序，“這聽着好像你上回和我講的狐妖故事啊！”

“確實像狐妖的手法。”謝槐序道，“先去雲袖城落腳，她既然是夜間出來，我們今晚先打探一番。”

其他弟子應了一聲，紛紛御劍離開雲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