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路沉夜一路月 一場江湖一場夢

第十五章 一路沉夜一路月 一場江湖一場夢

一場江湖一場夢,南嶺,最早的一任是那樣的一鳴驚人,獨當一面。南嶺腳踏黑白兩道,一手把持江湖中事務。不知道多少人聽聞南嶺的名號便如同救命稻草,有多少人聽聞南嶺的名號便如同喪門之星。

但是到第三任南嶺的時候,在江湖中卻漸漸沒落下去了,許多權利被架空,幾乎是一個簡單的象徵的名詞了。第四任南嶺繼任之後,卻大刀闊斧的改革,雷厲風行的組成了門派合縱會。當時開始的時候,只有十二個門派,組成了合縱會,開始了第一屆的武林大會。

第五任的南嶺,也就是鄭先生,是個守成的人,一路守成了十多年,最後卻功成身退。但是鄭先生卻收了一個好徒弟,這第六任的南嶺,確實有當年首任南嶺一統江湖的雄風。真正有腦子的人,做到的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南嶺在白道上的號召力,那合縱會已經有了二十八個門派之多。而**上與他關係往來的多是利益的關係,這世界上有什麼比利益更重要的事呢?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有永遠的利益關係。如此一來,南嶺所說的話,在**上不是更舉足輕重。

月婠瑩想到南嶺,他是那樣的從容,沉靜而睿智。他深不可見底,胸懷廣大,心繫天下,他胸中的經緯,更不是月婠瑩這樣一介為自己蠅頭小利而斤斤計較的小jiān商可以揣測的。

如果換了一個人,在這個江湖上還有誰能夠坐得這個位置?誰能這樣不為自身謀取私利?誰能坐的這樣穩?誰能將江湖掌控在手中,卻又如此的不偏不頗?

這是怎樣的心胸,怎樣的能力,月婠瑩突然覺得自己那點小聰明也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個笑話,甚至自己的拗剛,都是一個小小的玩偶一般,只要伸手指,輕輕的碾壓,就化為塵埃。

這一箱的卷宗確實是彙集了江湖中最具傳說xing的傳說。

今天,關蒼朮在客棧里擺下了一桌的酒菜,為了慶祝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這好消息是:米樂和代青巒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百強賽的名額,而壞消息也需要慶祝,這個壞消息就是:若水也如願以償的得到的百強賽的資格。

這可真是一個讓關蒼朮頭疼的事,但是這對於月婠瑩來說,卻都不是什麼問題。所以,今天,只是好酒好菜的一次晚宴。

雖然,若水拿着百強大賽的入場名額的木牌,在他們的眼前晃來晃去,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想耀武揚威的對象不是對月婠瑩,不是對蕭白,剩下的人,可就是麻煩了。

“如果你們要是倒霉抽籤抽到我了,那你們最好乖乖投降,不然讓本姑娘收拾了,可不要怪我哦。”若水晃動着手中的木牌。

“若水。”沉心輕聲喚她。

“沉心姐姐,我只是好心jing告他們嘛,你別拉着我啊。”若水說。

“若水,我有沒有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關蒼朮說。

月婠瑩認真看着他們,微笑着看着他們,但是手上的筷子卻絲毫不客氣,專挑好吃的,jing華的部分吃。

若水被關蒼朮訓了一句,倒也安分地坐了下來,只是還在嘟囔些什麼。

“月當家,你這幾天都沒怎麼熱心武林大會的事,整ri在房間裏,如今百強大賽開始了,你明天會去嗎?”關蒼朮淡淡的說。

“這牛肉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牛髓了,如果實在吃不下,這牛髓也一定得挖了吃。”月婠瑩夾了一筷碳烤牛大骨,牛大骨是敲開的,月婠瑩用湯匙挖出中間膠狀的牛髓。

“但是有肉的話,為何不留一點肚子吃肉?”關蒼朮說著夾起了盤中的一塊牛肉小排,“有骨有肉,有滋有味。”

“食量小,面對這滿桌餐飲,只能每一樣都淺嘗輒止。”月婠瑩說。

宴畢,人各散去。

今天,已經是十六了,十六的月兒不是更圓嗎?今天,這城中還是歡樂,百強決出的時間比原計劃提早了一天,眾人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可以休息,明天看來是清閑的一天,所以今晚的酒肆必然比之前還要忙碌好幾倍。

“蕭白,你想家嗎?”月婠瑩卻不管地上的燈火賽過了繁星璀璨,只獃獃的看着那個月亮。

“我們家鄉的人,都把月亮叫做月娘。”月婠瑩說,“離鄉的浪子都會想家,想娘,月娘,帶離鄉的浪子回家。”

“我娘親,就叫做月娘。”月婠瑩說。

蕭白沉默的看着月亮,月婠瑩站在月光之中,她想起岷城中的家人,凝霖和月娘。月娘是她的母親,可是這麼多年來,月婠瑩只能在月外公的葬禮上,遠遠地看着她,甚至都不能叫她一聲娘親。

母親,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名詞。婠瑩輕輕的閉上雙眼,月亮,月娘,月娘是溫柔的,她是世界上離鄉的浪子唯一的jing神寄託,她像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母親一樣,有着,一切失落,孤單的靈魂,都無法抗拒的溫柔。

“你不會孤單的,你還有我,嗯,我們。”蕭白看着月婠瑩,“我會保護你的,我可以保護你。”

月婠瑩轉過頭來,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沒有過於生動的表情,有微微的窘迫,和深深的,深深的認真。月婠瑩突然展顏一笑,是啊,這世界上最純凈的水晶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一心把他想成個陷阱。

這世界上太多的事讓自己不得不小人之心,讓自己不得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江湖成就了月婠瑩,也造就了月婠瑩。月婠瑩武裝自己的心,不讓它動搖,心若是能刀槍不入,那麼一切都會有的。

這一天,應該是最好的ri子,所有人都可以頭的浮生半ri閑,但是其實不是這樣的。

一大清早,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可知道昨晚上可是酒肆通宵,燈火通明,這四四方方的酒桌這一晚可是你方唱罷我登台,觥籌交錯,直到天明方休。而這大清早的,這小二竟然敢拍門,這門后指不定就住了哪些暴脾氣的主,一言不合就可以打架殺人的。

這小二,竟是不要命了嗎?

為了保住小二的人頭,月婠瑩還是掙扎着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了門,門外站的卻不是店小二,而是,尉遲韶和蕭白。

“月當家,南翎先生有請。”尉遲韶說。

“南翎先生?好,我馬上就來。”月婠瑩一下子清醒了。

“月當家,南翎先生讓您帶上大勢峰的兩位弟子。”尉遲韶補充道。

“嗯?我知道了。蕭白,你去找米樂和代青巒。”月婠瑩稍微皺了皺眉,帶上米樂和代青巒,南翎的目的應該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勢峰被滅門的事。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南翎要公佈這件事情?月婠瑩心中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月婠瑩已經飛快的修整好了,此時竟然才是寅時。月婠瑩坐在車上的時候,天sè還沒有放光,而是最昏暗的時候,夜sè濃的像化不開的墨一樣。

讓人不可思議米樂和代青巒早就已經醒了,蕭白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客棧的後院裏在做早課。他們都穿戴整齊,跟月婠瑩草草洗漱的就不是一種jing氣神。尉遲韶在前面策馬帶路,月婠瑩看了看尉遲韶,跟他們說:“南翎今天,可能要把大勢峰被滅門的事情當眾抖出來。”

“就是不知道是當著多大的‘眾’公佈這件事。”月婠瑩壓低了聲音。

“可是,南翎不是答應過我們?”代青巒連忙問。

“南翎這麼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米樂說,“不知道,月當家還知道些什麼?”

“我跟你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簡單推測出來的。”月婠瑩說。

“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心理準備,到時候,不至於措手不及。”月婠瑩說。

“多謝月當家。”米樂說。

“我感覺,今天的一定發生了了不起的大事。”月婠瑩掀開車帘子,這段路就這麼短,南翎府已經就在眼前了。

今天的南翎府並沒有燈火通明,只有門口的兩盞燈還亮着,儘管就這樣的,在這樣的朦朧燈光中卻站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不知道多少的人,守在南翎府的門口。遠遠地,尉遲韶就對他們打了招呼,這一路才能暢通無阻,可以想像,若是不相熟的人,必然被遠遠地隔開去,要他們改道。若是有人妄圖闖關,這無數的人,能直接把闖關的人斬於馬下。

南翎府這樣的戒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那個一向低調做人的南翎,竟然一下子召集了這麼多人來保護南翎府,而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情,南翎卻可以一下子調動這麼多人,這是多麼可怕的機動xing,多麼可怕的號召力?

尉遲韶在前面領路,濃重的夜sè,是這樣的沉重,壓在這前行的馬車之上。尉遲韶沒有停在門口,而是直接帶着馬車駛進南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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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天迷卷之飲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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