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章 人買劍兮劍尋人 劍之語兮妙橫生

第廿六章 人買劍兮劍尋人 劍之語兮妙橫生

第廿六章人買劍兮劍尋人劍之語兮妙橫生

婠瑩走向一直在場中的蕭白,一語不的坐到他的邊上,看着場中。

紅木案被抬了下去,紫檀案擺了上來,案上放着一個劍匣,劍匣方棱,中規中矩的,但是似乎要略長一些。劍匣啟開,裏面的劍果然也略長,像是給個子較高的男子用的。

“第三把劍名為‘言無’,素冠問山青,青山言無詞。素衣問石磐,磐石紋不移。此劍出自鑄劍師劉煥。劍長四尺,狴犴鎖口,劍寬三指。取隕鐵,高山初雪所化無根水,以龍鱗密法所制,削鐵如泥,堅不可摧。”飛雨將劍出鞘,劍身質樸無華,劍身似乎還沒經過打磨一樣,反光不甚明顯。

“月當家,你這是打算砸自己招牌嗎?拿出天機鎖那麼好的東西,我還以為有什麼更了不得的東西呢。”峨眉派的岳凌霜說,“在場之人,最不缺的就是削鐵如泥的劍。”

飛雨禮貌的笑着,一點也不為被搶白氣惱:“岳女俠可聽說過劍有一德:‘剛正不阿,寧折不彎’?”

接着吩咐身旁的活計:“取鐵鎚來。”

鐵鎚取來,約莫有五十斤的大鐵鎚被抬了上來。“還請在場一位力士相助。”飛雨說。

“我來。”一名不高的男子站了起來,他的兩條手臂竟長及膝,手臂上肌肉誇張的一塊塊隆起,他抱拳說:“在下長臂猿鄭天。”飛雨已經將言無長劍架在兩把椅子上,中間懸空,只堪堪撐起兩端。“請。”

鄭天卯足勁,近半百的鐵鎚被高高舉起,人彎成倒弓型,一個揉身,錘已大力砸下。破風聲和鐵鎚砸劍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咔。”兩把椅子也出解體的聲音,被還原成了一地的木頭屑子。

砸錘和椅子碎裂幾乎是同時生,但是在場的人的眼力都不差,都清楚的看到了言無長劍連一絲彎折都沒有。鄭天挪開鐵鎚,飛雨拾起言無長劍,展示給眾人,言無長劍秋毫無損。

飛雨垂劍抱拳道:“鄭天大俠臂力驚人,多謝。”

此人確實不是空有力氣的草包,力氣和技巧並重,他的座位邊放着古樸的純鐵雙錘,想必舞起來必定是虎虎生風。

鄭天抱拳豪笑一聲,坐回座位。

飛雨對放在地上的鐵鎚劈砍了幾下,鐵鎚被還原成鐵塊零件了,飛雨收劍:“這把言無長劍,要價七千兩。”事實是最強有力的證據,一個少年率先舉起了手中的木牌,但是這一**家似乎沒什麼興趣般,有很多人都在偷眼看張家包廂里的反應。

婠瑩卻看着這個叫價的青衣少年,這個少年臉方鼻正,濃眉大眼,衣着樸素有些風塵僕僕的痕迹。但從劍展剛開始,他就一直坐着,腰背挺得很直,這是他對自己的自律,也是對劍器的尊敬。

婠瑩喝止了場中人的叫價,起身說:“這把言無長劍乃至陽至剛至德之物,少俠也是這樣的人,這把劍就歸這位少俠吧。”

“月當家,不是說好了價高者得嗎?正好老夫也很想要這把劍呢。”開口的是崑崙派的執事嚴昌。

“嚴執事的佩劍乃上等好劍,不僅削鐵如泥,鑄劍工藝也屬上乘,想必是掌門賜予的劍。而這位少俠風塵僕僕,想必是從遠方來此求劍,我想他更需要這把劍。”婠瑩徐徐道來,把這老油條捧的舒服極了,“今rì還有其他劍品,嚴大俠只管取去,必給你一個好的價格。”

婠瑩一頓捧給足了嚴昌面子,又有實在的好處,嚴昌滿意的坐下了。

那個年輕的青衣俠客對婠瑩抱了下拳,徑直走入后廳取劍去了。但是婠瑩卻現了坐在青衣少連身邊的一個穿着白sè衣服的同樣年輕的男子,在看着自己。他的腰背同樣坐的筆直,笑嘻嘻的在看着自己。

如果說剛剛那個青衣少年是非常不引人注意的磐石,那這男子就是更不引人注目的白雲了。白雲,只有你抬起頭的時候才會現它們,現它們是那麼地多姿多彩,那麼的變化無窮。

但是你一旦注意到白雲,就很難再輕易的挪開你的目光了。

白衣少年長着一張非常討人喜歡的眼睛,有着非常討人喜歡的笑容。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婠瑩感覺到。

“第四把劍名為‘燕還’,雙飛燕還巢,織錦待字女。斷機復披甲,醉卧半城沙。燕還雙劍,左劍長兩尺七,右劍長三尺四,出自鑄劍師鳳羽之手。”飛雨展示劍品,劍身jīng悍窄細,厚度均勻,左劍更為輕薄且劍身開有二尺長血槽,而右劍稍稍厚重些。

飛雨將兩劍一對,將左劍契合的收入右劍中。如此一來,就變成子母劍的形式。子母劍一向大小差異許多,多用來做絕地還生的一擊。而這兩把劍大小相仿,做工之jīng之細,可見一斑。

眾人不禁驚異和嘆息,驚異的是,拗鋼好大的臉面,能讓鳳羽在他們手下做事。鳳羽乃是成名多年的鑄劍師,鳳羽的劍實在難求,這把劍又是如此jīng巧,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名品。

鳳羽的脾氣相當古怪,人家鑄劍挑地方,挑時間,挑淬劍水,他則不然,他挑心情。心情若是不佳,是怎麼也不肯開爐的。

其實說起來也不無道理,一個廚子不若是心情不佳,少放了鹽多放了醬的,那誰敢動筷子?一個鑄劍師,若是心情不佳,恐怕也打不出什麼好劍。

嘆息的是,雙劍是很少人使用的,在使劍的人眼中,雙劍根本算不的是劍。同樣的,在使雙劍的人眼中人明明有兩隻手,為什麼只使一把劍?大抵是這些人左右腦不協調罷。

這燕還雙劍雖然也是一對的,劍身上也綴飾着jīng細的花紋。但比起方才的紅袖可就遜sè了幾分,場中的女子也沒有表現出過高的熱情。

“此劍六千兩起,請競價。”飛雨說。

“六千一百兩。”……但是還是有人競價,但是價格上漲的幅度不大。

“八千兩。”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地加入了喊價。

莫前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震,脖子一僵,這個聲音……莫非是?顏菲感覺到莫前的緊張,很自然的回頭看了一下。一下子,顏菲的動作也一僵,連去牽莫前的手也定在半空中。

“八千兩,成交。”飛雨說,“請到后廳取劍。”

男子站起來,這男子很高,腰背很直,劍眉星目,頭並不綰起,膚sè偏黑,這樣筆直的站着,整個人宛若一柄鋼槍一樣。婠瑩只需看了一眼,這人利落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便知道這人肯定不是江湖中人,十有仈jiǔ是行伍出身,十有六七是朝中軍方世家的子弟。

但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個軍方世家的子弟不可能沒有軍銜,婠瑩自恃與軍方也有些勾結,哦不,合作,怎麼會完全沒見過這個男子?而且這個男子還買了一對明顯帶有女xìng味道的燕還劍。

這其中還差一個關竅,那就是顏菲夫婦奇怪的表現。

與其偷偷摸摸在背後打探人,不如正大光明的去問。婠瑩大方的上前跟顏菲打了一個招呼:“顏隊副,你來了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呢?”

“適才看到天下第一舞姬琅嬛作劍舞,我宛若身在夢中仍未醒呢。”顏菲剛剛緊張的樣子被很好的藏了起來。

但小狐狸月婠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也陪着她做戲,誇了一陣琅嬛的舞,又聊了一陣樂曲,這才將話題自然的引到顏菲身邊的男人身上。“不知這位是?”月婠瑩故作不解地問。

“他是我的夫君,安寧鎮鎮守隊的對正莫前。”顏菲抱着莫前的手臂,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近距離看這一對也覺得無可挑剔,絕對算的上是天作之合。而顏菲臉上這種幸福的神情,這種神情,是絕對無法作假的。這種神情,就算放在再醜陋的女人身上也會讓這個女人變得光彩奪目,更何況,她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所以,婠瑩醉了,莫前也醉了。

若為這麼個女人的微笑,那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一個人最難裝的就是勇敢了,莫前的細微變化,自然落在了有心的婠瑩眼裏。這一個變化,說明了這個買劍男子的出現,讓莫前緊張了,而讓莫前緊張的事,是與顏菲有關的。

顏菲的神情和動作都表達出很堅定的愛意,所以肯定不會是情敵,情敵是絕對引不起莫前的緊張的。那麼,就只可能是顏菲和莫前的敵人,或者說,會讓他們分開的人,所以,顏菲和莫前才會緊張。

世界上的事都是有跡可循的,事實往往擺在人的眼前,只是沒有人去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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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天迷卷之飲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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