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跟隨
“好。”
羅正當即答應下來。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他所見人族，都是城中奴隸，除此之外，就是白府之中那些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傢伙。虎牙大仙手中掌握有人族資源，自己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自己意識里的手冊，名字可是《人族崛起規則手冊》。人族崛起，自然不是靠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的。如果虎牙大仙手裏掌握的這批資源能夠為自己所用的話，那對自己而言，想必會是一大突破。“就知道白公子你不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
幽幽姑娘俯身握住羅正的手，把羅正拉了起來。
然後羅正就感覺手心一癢，酥酥麻麻，被人撓了一下。
幽幽姑娘媚眼如絲，輕聲說道:“白公子隨我來。"拉着羅正出了門去。
這娘們兒如果沒讓自己見識過她的獾頭，自己估計真不介意讓她服侍服侍自己。羅正抱元守一，定心凝神，跟着幽幽姑娘走進了另一處屋子。
“虎爺，白公子來了。”
幽幽姑娘進門后就說，聲音沒有了之前面對羅正時的輕佻柔膩，多了一些敬意。屋內正首位置坐着一個虎頭人。
這妖人身形壯碩，足足比羅正寬了一倍、也高了一倍，那虎頭猙獰無比，眉間黑紋帶着煞氣，頰上虎鬚有如利刺，襯得一雙銅鈴般的圓眼暴戾壓抑，令人難以直視。
想必他就是虎牙大仙了。
虎牙大仙點點頭，上下打量羅正，直讓羅正感覺如芒在背。“你本體是什麼?”
虎牙大仙問道，聲音滾滾而出，像是在喉嚨里劇烈地摩擦，擦得天翻地覆，刀兵相撞。
羅正很識趣地收起了白斷魂本有的倨傲，面對這樣的妖魔，再擺什麼架子，那絕對是找死。就算是原本的白斷魂，面對虎牙大仙，想必也會收斂性子。“在下骨妖所化，真身乃一具枯骨。”
他如是回答。
虎牙大仙收回目光，道:“我看你修為也不高，幹嘛學三院兩京那些人的做派，頂着個人頭，以你本來面目示人不好么?”
看來這是個看不慣三院兩京“精緻做派"的。
羅正如今已經知道了，這世界的妖怪修為高低，會改變審美，但兩京三院大多數人的審美，其實沒有受到修為影響，卻愛化作人身，那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
這位虎牙大仙想必是個"知行合一"，不屑假裝的人，因此也見不慣"白斷魂"如此修為，卻化作人身。為此就連幽幽姑娘面對虎牙大仙時，也顧不得以樣貌討好“"白斷魂”了，變回了本來的獾首。
羅正急中生智，說道:“敢問大仙，以前可見過我這種骨頭修成的妖?”
虎牙大仙搖頭道:“不曾見過。”
沒見過就好說了。
羅正回想着白府人奴化作骨頭的儀式場面，腦子裏轉眼間已經形成腦洞，繼續道:“好叫大仙知道，我族修鍊，和一般妖族是不一樣的。我修鍊境界到現在，卻無法如其他妖族一般，只將身體化作人身。修行如此，非我故意。”
“這卻稀奇。”
虎牙大仙咂了咂嘴，卻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獾首的幽幽姑娘偷偷瞥了羅正一眼，眼神里有一點意外，彷彿沒有想到"白斷魂"竟然還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我要出城弄人奴，你想跟着，能出多少錢給我?”
虎牙大仙直截了當地問。
羅正對此早有所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他道:“得看大仙你要多少、還有人奴質量如何了。不過眼下我手裏沒錢，大仙容我回頭再取錢來如何?”虎牙大仙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十金，與你十個人奴。另出十金，許你看我選奴。你回來付錢即可。”
“一言為定。”
羅正說道。
果然如他所料，虎牙大仙自信於本身實力，並不介意“白斷魂"回來再出錢。
而羅正反正沒有錢，隨機應變就是。大不了回來變回真身，讓虎牙大仙自己找白斷魂去。“走了。”
虎牙大仙說著，就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羅正，說，“你也跟上，給我算賬。”羅正只見眼前彷彿有一座山嶽拔地而起，那駭人的壓迫感更加凝重。
“備車。”
門口處當即有人叫了一聲。
虎牙大仙一馬當先，羅正和幽幽姑娘跟在後面，從後院下了樓去。
這也就是虎牙大仙才走這條通道，能避免看到一樓的污穢場面。平時樓里的客人，是沒資格走這裏的。從後院到了情仙樓外，羅正就看到一輛玄色馬車停在門口，從車廂到輪子都漆黑無比。
車前由一頭牛拉着。那牛紅眸靈動，但無法言語，看起來跟白府的馬修到了一樣的層次。
“上車。”虎牙大仙說道。
樓里當即就有人來擺了個矮凳在車前。
虎牙大仙登車上去，羅正和幽幽姑娘也隨後跟上。
馬車的門“吱呀”一聲關上，車內頓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羅正的神經不自主地緊繃起來，然後就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細膩的手拉住。那手微微顫抖，似乎有些緊張。
毫無疑問，這是幽幽姑娘的手，那女妖似乎因這黑暗害怕了。
但一個獾首女妖握着自己，羅正怎麼想怎麼不舒服，不覺甩開了幽幽姑娘。
“哼......呵呵......"
黑暗裏響起虎牙大仙的笑聲。這頭修為高絕的虎妖看來是在漆黑一片里看到了自己和幽幽姑娘的動作，因此發笑。羅正心中清楚，知道虎牙大仙在看笑話，於是抱元守一，不再有多餘動作。
馬車是有車窗的，但虎牙大仙看起來並沒有要開窗戶的意思。一來他想必神通傍身，黑暗裏也能看得清東西，並不需要開窗，二來他可能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人族聚居之地是在哪裏。
“踢踏踢踏"的馬蹄聲中，馬車吱呀吱呀地往前。走了不知道有多遠，才終於停了下來。虎牙大仙一腳踹開了門，陽光傾瀉進來，一時還有些刺眼。
羅正和幽幽姑娘都眯眼適應了半天，才跟出車去。
然後羅正就見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林前站了一個人族老者，低三下四地給虎牙大仙跪下，諂媚地拜道:“人村村長野首奴，叩見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