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黑吃黑搞事情(5)
很快侍者就就將他們領到了一處偏僻安靜的角落。
亞伯度敲了敲桌面。豐乳肥臀的酒吧妹,婀娜多姿的身體就貼了過來。如果不是燈光過於昏暗,能發現少年的臉紅了紅,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桌對面的兩位女性同伴,見她們並未察覺,暗暗吁出一口氣:
“兩杯果汁,四杯啤酒……”
酒吧妹微笑着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卻被對面黑色帽衫的人,突然抓住了手腕。衣服拉得很低,看不清面孔,只是聲音卻清冷,是位女子:
“五杯果汁,一杯牛奶。謝謝——”
“不要酒?”妹子愣了一下,來酒吧不點酒,這倒是新鮮。
說完女子便放開了她,並不打算重複。一時間看不懂誰做決定,回頭詢問的眼神又對上剛剛下單的少年。對方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這才姍姍地離去。
飲料端上來時換了個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裝,弔兒郎當的模樣,身材纖瘦,顴骨凹陷沒有二兩肉。嗓音卻很尖:
“幾位小朋友,第一次來吧?來酒吧當然要喝一點,我做東,送你們半打short。試試看!這個酒要一口悶才過癮……”
白羽沒吭聲,拿起點牛奶嘗了一口,蹙眉又放了回去,便不在動作。見她不動酒,其他人更不敢碰,各自拿了果汁,那半打酒突兀的杵在桌子中間,如同來人的臉一般,甚是尷尬。
亞伯度坐在最外側,笑眯眯地接話:
“您是這裏老闆?”
“不不不,怎麼可能?!我不過是今日負責看場的經理;”男人連連笑着擺手,一臉驚詫地打量他們,“難不成幾位是從外面來的,不知道這酒吧屬於哪裏的地界?”
“初到貴寶地,還真不太熟……”亞伯度十分“謙虛”地頷首,順便朝里挪了挪,意圖很明顯,給對方騰地。
聞此,經理表面笑地委婉含蓄,但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方才聽門口的保安說來了一組大戶人家的孩子,出手闊綽,他本開心地想着,今晚可以好好敲一筆;誰知道酒吧妹妹又說這幾個“沒見識的”小鬼只點了飲料,根本沒動酒的意思。這……光喝飲料,可賺不着兜里的錢,於是他便親自“上陣”前來會會他們。現在聽來,敢情他們都沒搞明白自己進了哪裏,誰的地盤。
“看幾位穿着樸素,出手卻大方。想來是哪家的少爺小姐,離家出走跑來體驗生活的?”男人凹陷的腮幫子,努力鼓出一個和善的弧度,大膽猜測。
幾位少年彼此互看了一眼,沒有接他的話。他便以為是默認了,對方不好意思透露。兀自點了點頭: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是想打聽各位的私隱哈!咱們相逢便是有緣,看幾位的樣子,想必是要在此多呆上幾天的。既然進了這西街的地界,那就得跟你們普及普及咱們西街的故事……”
“好呀!我最喜歡聽故事了。”金髮碧眼的少女,聲音清脆宛若幽谷之泉,笑起來明媚如春,迷人心竅的美,輕而易舉就讓對方瓦解了戒心。
得到小美女的鼓勵,經理更加開心,腦子發熱一招手給自己點了杯啤酒。穩妥妥地坐下來,滔滔不絕:
“這西街、哦不,整個長安,最大最有實力的幫派要數我們鹽幫……”
“鹽幫的建立要從戰前說起,那時候的長安,是這片土地上赫赫有名的千年古城,當然現在也是。只不過文明的殞落,伴隨着古迹與人心的消失已隨戰爭煙消雲散。現在你們看到的長安,及不上當年的十分之一,而當年的鹽幫幫主一代梟雄,差一點兒就踏上了仕途這條路。”
“哦?鹽幫幫主是想從政的?”
“那可不,先不說我們王幫主擁有新亞太多家商業與運輸的董事職位,單就長安這座城市——他的本家,治理的很好,幾乎所有人都受到過王老闆的恩惠。搶劫跟偷竊極少發生,小本買賣足以衣食無憂。點心店夜晚都不用鎖門,落了錢包都有人幫你送回……”
“等等。你說得這是長安么?我怎麼聽着像某個宗教信徒建立的城邦。”
“哼!小孩,別瞧不起人。老百姓要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有口飯吃。鹽幫為他們提供安居樂業的生活,為何不能受到擁戴?!”經理瘦瘦地臉上眼睛很大,瞪起人來宛若兩盞小燈泡。
“那後來、為何沒能經起戰爭的抗擊?”
“哎!就算治理的再好,畢竟沒有實權,是見不得光亮的。上層統治仍舊是貴族階級社會。背後腐|敗又懦弱,面臨機械人暴亂卷着鋪蓋掉頭跑路,購買武裝的錢一點都沒剩下。那可都是實打實的鋼鐵機器,鹽幫的兄弟用肉去搏,平民老弱、女人小孩死傷無數;最終核戰爭爆發,根本扛不住,不到一天就被毀了個乾淨……”
賽勒等人陷入沉默,雖然他們的家族也都經歷過戰爭波折,可發生時幾人還尚小。並不如這些倖存者更能切身體會當時的恐怖。
“我們這些人有幸跟隨着王幫主活了下來,只不過幫主卻因那場戰爭被奪走了全部的家人,性情大變。他、真正成為黑暗街區的王,是從戰後重建開始。嗜殺殘忍,手段狠辣,沒有人能夠忤逆他。在這裏人工智能、電子科技是絕對的禁忌,就連警署的機械人都進不了西市。”
白羽挑了挑眉,她倒是早先發現了這個問題,連傭兵所這種全球的大型組織,也謹慎地將會所建立在西市尾部的犄角旮旯地段。一直覺得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你們怎麼維持生活?”
“生活?!”經理樂了,“有手有腳我們自然可以生活。在沒有機械的冷兵器時代,我們的先輩不也是這麼活下來的嗎?”
亞伯度與巴龍相互看了一眼,栗色捲髮少年,試探性地問道:
“難道你們不懼怕荒原外的荒鬼嗎?”
“哼!那些東西,我們一早就有了對付他們的武器——”
“哦?是什麼?”
“這、商業秘密、秘密……”說道關鍵地方,他居然反應過來,頓住了。一臉訕笑地打哈哈,“幾位喝好,喝好。”
站起身來扭頭就要走,亞伯度哪裏肯放過,輕輕一拽又將他按了回去,力道用得讓對方根本掙脫不開。骨瘦如柴的經理怎可能是對手,頓時面色一驚,竟沒料想這幾個小鬼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手勁卻不是一般的大,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你、你們……”
“你別緊張呀!我們不是壞人;”亞伯度樂呵呵地微笑,眸瞳中散發著攝人的光芒,“我們偶然間得到了一個物件,想要找個大佬來問問,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你看,方便引薦引薦嗎?”
“什、什麼物件?”
經理額角掛上了冷汗。說話間,散落在酒吧內的打手,已經發現了不對勁,西面八方向朝這邊湧來。亞伯度手裏抓得藍色試管才剛露出半個角,幾人就被蜂擁而至的保鏢按在了桌上。
經理好不容掙脫了束縛,站直腰桿,抖了抖皺褶的西裝。四周的客人四散開來,露出或詫異、或驚恐的眼神墊着腳朝這邊瞧,收到酒吧經理瞪過來的燈泡眼,又謹慎地迴避,可耳朵卻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
“你這東西……”他一把將藍色試管搶了過去,剛想在這裏扯高嗓子詢問,忽而又恍然覺得不對,人多嘴雜,於是一擺手命令,“先押進去再說。”
幾人被反手綁了,推推搡搡地朝內行進,眼看吧枱盡頭已經沒路了,轉彎之際,豁然出現一道通往地下甬道的門。最前面的塞勒被人從身後推了一下,踉蹌幾步腳下踩得台階不穩,纖瘦的背影好像一陣風就能颳倒一般。
“喂——”幾個孩子中有人不忿,衝著推人的打手吼。
人高馬大的壯漢穿着黑t恤,兩隻手臂露出強健的肌肉,近兩米的個頭,怎樣看都顯得比對方魁梧許多。見有人叫囂,反手轉臉就呼過來一巴掌,但可惜,沒有碰到對方的臉,莫名其妙地用力過度,給自己絆了一跤,栽倒在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看清那少年一頭火紅的發,目光炙人似能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一般。
壯漢被觸了眉頭,撲上去朝着他后小腿就是一腳。這一腳很重,踹了個實打實,膝蓋跪在地上的聲音撞擊得木頭地板,砰然噈響。心想着方才那一掌的失誤落下的面子,挽了回來。心中解了半數的鬱氣;不過仍不甘心,揚手又要擭上來,餘光卻感覺樓梯下方,黑暗的角落一抹冷冰冰的視線,似刀子,一把劃過他的臉跟脖子,這手竟生生頓住了。
明明走在最前方的少年全身散發著書卷氣,文弱地不堪一擊,為何瞬間爆發的殺氣令他不寒而慄,汗毛根根豎起,渾身都不能移動分毫。
“愣着做什麼,還不滾下來!”一個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頭、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