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

習武

雲濃一踏進院裏,鼻間就傳來濃濃的中藥味,又苦又澀。

此刻已是夜深時分,蘇府上上下下卻亮如白晝,穿堂而過的小廝和丫鬟,或端熱水或熬藥,整個蘇府的人都忙碌不堪。

雲濃不禁皺了皺眉頭,一顆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繼而,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嘈雜聲,一行下人擁着一個中年人自不遠處走來。他目光如炬,遠遠地便開始端詳雲濃。

雲濃被盯得有些緊張,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她從小甚少下山,此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再抬頭的時候,這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他的聲音雖疲憊,卻依舊威嚴十足,“姑娘果真有辦法?”

面對他的問話,雲濃只是點點頭,無所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

雲濃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聲音也沒發出,空氣一時有些凝固。

見她一直不說話,方試探道:“姑娘可是需要紙筆?”

雲濃又一次點了點頭。

蘇府很大,亭台樓閣,廊腰縵回,雲濃跟在一眾人身後,進了西廂房。有了紙筆后,雲濃利落地寫下:“若不信我,蘇公子撐不過寅時。”

“老爺、老爺,姑娘所說和林太醫的話如出一轍!”有丫鬟驚呼出聲。

他並未理會下人的叫嚷,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雲濃,“雲姑娘,那就拜託你了。”

她恭敬地朝白他福了福身子,在方管家的帶領下,走向蘇懷的院子。

清槐院。

雲濃三兩步走到蘇懷的榻前,他安靜地躺在那裏,氣若遊絲,臉色蒼白卻藏不住眉宇間那溫潤的感覺。

蘇懷的手很涼,脈搏幾乎探不到,雲濃的心更加緊了緊,這病是先天的,根治不了,唯有苗疆的葯蠱能緩解一二,但是,他也活不了多久。

一刻鐘后。

雲濃聽見有丫鬟驚喜地叫嚷道,“老爺,您快看,少爺醒了!”

醒了就好,也算是替她爹還了一份恩情了。

蘇懷的聲音清朗有力,“多些姑娘。”但他只是看了蘇丞相一眼,眼神越發冰冷,然後甩了甩衣袖,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哼”字,便再也不看一眼,大步離去。

“你!”蘇丞相看着飄然離去的蘇懷,氣得發抖。

但到底是骨肉至親,蘇懷如今大病初癒,蘇丞相也不想再多加苛責,於是他朝落月作了一個揖,便也轉身離去。

雲濃還是第一次見到相處這麼奇怪的父子,但是她一個客人也不好說什麼。

蘇懷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事情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似走馬觀花,而他卻只是一個看客,最後,他自己終是無葯可醫,撒手人寰。夢醒之後,他一陣恍惚,最終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疏影苑。

一個黃衣女子正在舞劍,那劍越舞越快,就像一條銀龍繞着她上下翻飛,左右盤繞着,劍過處,習習生風,吹動樹上一片片葉子瓣飄落下來。

雲寄看得那是一個目瞪口呆,“姑娘,林姨娘找來的夫子也太厲害了吧。”

虞清卿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看着眼前的一幕,興奮的笑着,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溫意瑾停下手中的劍,“虞姑娘,我是受林婉之託來教您習武的。”

虞清卿有些不好意思,“溫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行,那我便叫你清卿好了。”笑笑又說,“我這人向來不拘形式,豪放慣了,有些時候也是會很嚴厲的。”

“我不怕。”她小小的臉上滿是堅定。

溫意瑾聞言產生了小小的疑問,“清卿為什麼想習武?你本是個嬌小姐,該不會有習武的想法。”

虞清卿低下腦袋瓜子,神色莫名,“溫姐姐進京應該也聽聞了吧,我哥哥的事情,我想變得更厲害完成我哥哥的心愿。”

溫意瑾點點頭也不再多問,“習武首先需要有個好的體魄,打好基礎然後再學招式,光注意鍛煉的方式而不注重鍛煉的實效,就叫打拳不練功,拳術即使打得再好看,終是花拳繡腿。”

虞清卿似懂非懂的跟着溫意瑾蹲起了馬步。不一會兒額頭就開始沁汗,腿和胳膊也開始發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就咬咬牙。

溫意瑾圍着她轉了兩圈,有些滿意,這姑娘韌性好,“初學者是最為辛苦的,晚上睡覺之後身體都是很酸痛的,每次習完之後便讓你的小丫鬟給你捏一捏,錘一錘,舒緩舒緩。”

兩柱香后。

“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先自己練着,每日寅時在你這小院子多跑幾圈,出出汗再洗個澡吃個早餐休息片刻再來蹲馬步,你這小身板得練個四五個月,不過也不用着急,慢慢來就是了。”

虞清卿也知道這件事急不來,點了點頭,親自送溫意瑾出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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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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