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上亡國
由於時間過得太久再加上馬九爺已經弄清楚幾座疑冢里全是佈置的殺人機關,所以決定放棄對之前下疑冢的那些人的搜救,只是安排手下人給與他們的家屬更多的補償。隨後的半個多月時間裏我們一直在岸邊的營地里獃著等馬九爺父子找到海墓的入口,然而不知道是那個設計者過於狡猾還是九爺在引冢里找到的信息有誤,每天九爺父子倆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大約第二十天的時候海水突然就漲潮了,凌晨四點多幾乎所有在帳篷里熟睡的人都被海浪拍醒了,大傢伙收好了一些用得着的東西后就退到一個小石頭堆上烤火取暖。馬九爺對眾人說道:“看來這座島很快就又要消失在海平面上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會兒吃完飯我打算再去找找看,如果還是找不到入口的話我們就只能先回去了。”看着馬九爺滿臉的失落我突然想起曾經在墨國金字塔裏帶出來的那張圖,於是拿出來遞給馬老爺子說道:“其實這座大墓我們進不了也沒關係,反正烏屠已經得到他需要的病毒樣本了,我這裏還有一張藏寶圖,如果您能找出它裏面標記的位置,我相信裏面的寶貝不會比這座大墓裏面的少。”九爺接過藏寶圖研究了半晌也沒研究出什麼結果來,皺着眉頭說道:“我見過的曠世珍寶不計其數,說實話這張圖確實挺值錢的,要是找到識貨的買主保守估計值這個數。”馬九爺用手指比了個八,我趕緊問道:“您是說八位數?一張圖都能賣上千萬,那這張圖裡記載的東西何止千萬?”九爺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說道:“保守估計是千萬以上,圖中的這些金絲線並不是常見的黃金,而是一種地球上不存在的隕礦提煉出來的,我之前有幸在沙特的一個拍賣會上見過一張類似的圖,那張圖當時的起拍價是五十萬美元,結果第一場拍賣會就拍出了四千萬美元的天價,後來那張圖又在歐洲一個拍賣會上出現過,據參加那次拍賣會的一個公爵所說最終以一億美元的價格被一神秘人拍走了。對了,這張圖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呃,這是上次在墨國地底金字塔最後一任法老的棺材裏刨出來的,喏,這是存放這張藏寶圖的寶石。”說罷我從背包里掏出那顆藍色的寶石遞給馬九爺。“沒想到你小子去了一趟金字塔還真憋到寶了,這可不是普通的藍寶石,首先從色澤上來看已經是DEEP級別了,其次從重量上來說這顆藍寶石據我所知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顆了,至少五千克拉往上走,相比之下當年那顆藍寶石之王-帕帕拉恰在它面前顯得多麼的渺小,小子,就這顆寶石的價值任你幾代人揮霍,多少年也揮霍不完啊!想我馬某人出道這麼多年,怎麼就沒你小子這麼好的運氣,唉!”我看着馬老爺子那麼激動趕緊說道:“不是說寶石一旦有破損或者雜質就不值錢了么?您可看仔細了,寶石中間那個洞可是人工鑽開的,當初藏寶圖就卷着放在裏面。而且我仔細打光觀察過,被開孔的位置裏面有很多紅顏色的雜質成分,就算它是頂級藍寶石現在應該也失去它應有的價值了吧?”馬九爺對着手電光仔細看了一會兒寶石上被鑽出的孔,然後慌忙鑽進了船艙只留下重重的一句警告:“都給我老老實實在外面等着,哪都不許去。”正當我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惱了九爺的時候,馬洛南走過來安慰我道:“俺爹肯定是有重大發現,要不然不會突然這麼嚴肅,他老人家很少這樣的。”我心裏暗道莫不是這寶石里還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被我遺漏了?
我們在島上焦急的等待着九爺給我們下達新的指示,
眼看潮水越漲越高馬洛南便招呼大家先到船上休息,一晃就到了午飯時間王氏兄弟正在船頭做吃的,馬九爺的管家突然從船艙里走出來對我說道:“這位小兄弟,九爺找您進去談話。”說完打眼掃了一下其他人,見我進艙后便掩上了艙門。我進到船艙裏面,見馬九爺正搗鼓着烏屠的顯微鏡在看藍寶石,烏屠則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伺候着,聽到我的動靜兒馬老爺子頭也不回的感嘆道:“也是有緣啊,這塊石頭裏記載的東西正是我們在找的,你小子是不是學過繪圖?”我忙走近回答道:“繪圖倒沒學過,不過我對數理化有一種特別的情懷,喜歡畫一些模型。”馬九爺解釋道:“能不能順利找到蛇族遺址就看你小子的繪圖功底了,這顆寶石里記載的數據極為精細,包含了很多坐標信息,如果能成功繪製成圖我們就可以馬上找到蛇族遺址,還有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事成之後你要用錢就跟我說,這顆寶石用完之後我們必須把它毀掉。”我見馬九爺如此嚴肅就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本來就沒把它當回事兒,更沒想過要拿去賣錢,再說了我這個團隊幾乎所有人賬上都有巨額資金,大伯您就放一萬個心吧,我不會因為錢的事犯糊塗的。”隨後馬九爺支走了烏屠,房間裏只剩下了我和他兩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和馬九爺合作畫完圖之後才最終了解了藍寶石和藏寶圖中記載的所有秘密。原來那張藏寶圖記載的是附近八座島嶼的平面圖,這片海域原來的海水很淺,這些島嶼的陸地面積看起來像一隻大號的青蛙,通過馬九爺的分析,如果單純通過藏寶圖去尋找蛇族遺迹的話百分之百會遇見之前他手下探過的那兩座水下古墓,同樣藏寶圖裡也記載着船外那條秘密暗道,這張藏寶圖的作用是引導盜墓者去送死,按圖中北斗七星的方位去探墓,就算破壞掉一處的機關也還會有其他七處墓穴的死局等着得到這張圖的人去送死。真正正確的坐標是通過大熊座整個星圖來定位的,為了研究藍寶石上記載的大熊座對應的坐標馬老爺子可是沒少廢功夫跟我科普他所知道的星座風水學。當我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才發現我已經和馬老九爺在船艙里呆了快三十個小時了,等我們搞定這一切到甲板上找王氏兄弟討吃的時候我才發現四周的島嶼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沒有多耽擱馬九爺在船艙里只睡了兩個小時就把大傢伙召集到一起說道:“藏寶圖上記載的信息都是蛇族設計者的圈套,還好我們沒有使用聲吶探測其他島上的墓穴,要不然不知道要在這裏耽擱多久,折多少人在裏面。”看着眾人渴求的目光馬九爺繼續說道:“我馬應九自出道以來很少打沒有準備的仗,但目前情況特殊準備的東西很可能不足以支撐我們探完整個蛇族遺迹,我已在引冢里找到了蛇族遺迹的入口就在離這裏幾十海里的地方,各位如果還有需要的物資就趕緊讓洛南去採購,物資一到我們即刻出發。”我暗道姜到底還是老的辣,馬九爺既交代好了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部署又絲毫沒有透露藍寶石上隱藏的信息,可見九爺的心思果然細膩,以後我還要多像他學習才是。
一星期後當我們來到蛇族遺迹上方的海域,海上已升起了濃濃的大霧,能見度小於三米。一切準備妥當后我們坐着潛艇下到海底,聲吶回饋過來的信息是海底遺迹有一個類似倒扣着的碗一樣的穹頂罩着,從潛艇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整個遺迹少說點也有幾萬平方公里。這樣一個巨大的碗狀穹頂既承受着幾千米深的海水壓力又承重着長久以來堆積在上面越來越多的泥沙,居然沒有絲毫垮塌和下沉的痕迹,我們推斷下面肯定還存有足夠我們呼吸的空氣。很順利的找到入口的一塊巨型斷門石后馬老爺子親自帶着一隊專業潛水員乘坐着一輛水下探測車去尋找開門機關,而我們這隊業餘選手則被留在潛艇里看着監控器里傳回來的畫面。一開始他們在巨石附近清理外面附着的海洋生物,大約一小時后巨石的真正面貌才顯現出來,有趣的是這塊封門石居然是一個九宮格的滑動拼圖玩具,八塊雕刻着各種符號的可移動石板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反射着特殊的金屬光澤,馬九爺在對講機里喊道:“有沒有看得懂上面圖案的人?”一時間潛艇里除了發動機艙里隱隱傳來的聲響以外安靜至極,我初略的算了一下用數字模擬算法來拼圖少說點也要數以萬次的試驗,很明顯這個方法不可行,於是我在對講機里說道:“大伯,這玩意兒還真不好解,您不妨先回潛艇上來再作打算。”片刻過後九爺帶着幾個潛水員鑽進了艙內,莉莎這時對九爺說道:“我祖上傳下來的資料里有四個符號和石板上的一樣,分別代表着雷電風水,其他幾個符號我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說罷遞給九爺一張早已畫好圖解的紙,斌哥和曠叔此時也湊過來看着這張圖解,曠叔說道:“道家符籙里的雷電風水和這幾個符號確實十分相似,只不過另外四個符號怎麼看都對不上其它道家的字符,這些符號會不會與八卦中的方位有關?”聽到這裏我趕緊分析起其中的奧秒,套用莉莎的圖解不難理解雷字符代表的是震卦,電的字符代表着離卦,風字則為巽卦,水字則為兌卦,單憑這四個卦象推演另外四個字符確實有些牽強,於是我結合了一下當前的形式來看這塊巨石。巨石放在海中明面上就是一個坎卦,那麼代表坎卦的那個字符理應放到最下面,艮卦代表山,通過聲吶顯示遺迹里確實有一片明顯高於其它地方的區域,那麼代表山字的字符應該放在那個對應的方位,剩下的就只有乾坤兩個卦象了,乾卦又可以代表一切圓滿的開始或者一切圓滿的結束理應放在最上或者最下,既然坎卦在最下那麼乾卦應該在最上,我翻出身上帶的指南針看了看發現這裏的磁場十分紊亂根本定不了方位,便對馬九爺說道:“想要解乾坤二卦只能先去動一動那些石板,找到西北方位就能找到乾卦所對應的字符,我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在短時間內作出正確的判斷,不過可以先去試試。”九爺到底是經歷的多見識廣,沒等我細說其他字符分別應該放在哪個位置馬九爺打斷我說道:“你的思路是對的,只不過有時候做事情還是要多用用身邊能用的東西。”九爺揚了揚手裏的六分儀接著說道:“下水前我得知不久就要起霧,於是很早就用這玩意兒測好了我們所在的位置,甚至在下潛過程中每一個輕微的轉向我都仔細做了筆記,磁場雖然可以破壞指南針影響我們判斷方位,但破壞不了我的腦子,現在只需要找到對應的字符就可以破開機關了,你們兩個臭小子都跟我學着點兒!”馬九爺把一張手繪的羅盤圖放在桌上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驚喜之餘我也在感嘆馬老爺子做事的細心周到,按我解出的字符對應方位沒花多少功夫馬九爺他們就打開了巨石的機關陣法,在離巨石十米遠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方圓大約三平方米的洞口,海水在一瞬間就被吸入其中,緊接着馬老爺子和那幾個潛水員也受不了這股吸力的拉扯直接被吸了進去,就連停在附近的探測車都在緩慢的向洞口移動,海水逐漸渾濁起來。見狀我們也來不及細想為了防止探測車堵住洞口就帶上氧氣罩趕緊游出了潛艇,接觸海水的一剎那幾乎沒受任何阻攔我們全被吸進了通道里,還好通道內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當我感覺到整個人被吸力頂到一面弧形的牆壁上后就順着牆壁彎彎曲曲向前滑行着,那種對前方一無所知的恐懼感一瞬間又凝聚到我天靈蓋上來了,有一種說不出口的難受的滋味正在不斷的加快我的呼吸頻率。就這樣一顆心被提到嗓子眼一直往前滑了大概十幾分鐘后我才明顯感覺到速度降了下來,正當我準備換個姿勢把頭腳換個方位的時候感覺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面,由於手電等一些裝備都在背後的防水袋子裏我只能摸索在水中懸浮穩住身形,原來這裏是一個九十度的彎道,設計者為了防止下來的人撞傷在彎道處放了很多軟軟的東西,這種東西摸上去有點像海綿但明顯比海綿更有彈性。轉彎后又繼續往前遊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期間我感覺到水流速度突然間又變大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前方一股巨大的吸力吞了進去直到最後摔在一塊很硬的牆壁上,吃痛之下我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水了。起身從背包里拿出手電來四周一打量,馬九爺和幾個潛水員就躺在離我不遠的地上已經昏迷過去,就在這時斌哥也重重的摔在了我身後,只差半米的距離就砸到我了,於是我趕緊打着手電抬頭看向上方,只見頭頂有一個兩三米粗的大洞口,這時水流已經快流幹了,等了好幾分鐘也沒見其他的隊友下來我便去扶鄭斌,斌哥也被摔暈了叫了好久才把他弄醒。我不敢多耽擱,交代鄭斌注意洞口,其他隊員隨時可能下來,然後便獨自去叫馬九爺和其他人。
總算是有驚無險,馬老爺子他們五個人全都是因為巨大的拉扯力把氧氣管破壞了,所以下來的時候缺氧再加上從幾米高的上空被海水帶着摔下來才造成了暫時昏迷,身上並沒有外傷。等所有人都被喚醒之後頭上才傳來了曠叔和莉莎的呼喊聲,鄭斌在下面答應后不久就見頭頂的洞內傳來了手電的光亮。第一個在洞口探出腦袋來的是莉莎,向下看了看然後問道:“這麼高你們是怎麼下去的呀?”我沒好氣的接了一句:“被海水衝下來的唄,你們怎麼下來的這麼慢?是不是洞口關閉了?”“不知道,我們被吸進來后沒多久海水就退潮了,沒見你們的身影我們就順着管道一路摸索進來了。”莉莎解釋道。“照這樣來看的話這裏的設計者肯定是給機關做了個定時裝置,為了下面不被海水填滿,洞口會在打開后不久就自動封閉,還好我們下來的及時,不然洞口關閉后還得再想辦法打開機關。”我邊說著邊在一旁找到一個四米多高的架梯,不過這個架梯似乎是用某種金屬做的特別重,我試着挪了一下居然紋絲不動。斌哥和九爺的手下見狀過來一起幫忙才把架梯挪到洞口的正下方,可惜架梯還是不夠長,離頭頂的洞口至少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上面的隊友只能跳到架梯上然後爬下來。
我們這邊正在一個個接上面的隊友下來沒人注意馬九爺的動向,卻突然聽見九爺在自言自語:“原來如此,想不到啊,要不是老夫為了尋找解藥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秘密。”聽見九爺的說話聲后我才抬眼向聲音方向看去,只見馬九爺站在一面畫滿壁畫的牆壁前還在不停的感嘆。與其說是壁畫還不如說是3D浮雕,浮雕開頭是一塊巨大的橢圓形穹頂被一種散發著光一樣的能量物質固定到整個遺迹上空,固定好的時候穹頂上方還是天空,下面是無數的城邦,可能是這塊浮雕製造的比較倉促所以那些城邦只雕刻了一個大概輪廓並不是很細緻。緊接着天空出現了一顆拖着五彩光芒的彗星,彗星所過之處空氣都彷彿被點燃了,隨後彗星穿過地球揚長而去只留下天空中被擊穿的大洞,然後城邦的上空雕刻了無數的雷電符號,看到這裏我想這些或許是代表輻射污染的標記吧。隨後城邦之上出現了一個穿着水晶鎧甲的人首蛇身領袖,手裏的權杖一揮之下整個城邦便下沉了很深,隨之而來的就是海水淹沒了橢圓形的穹頂,一些人類和蛇族的工匠正在挖掘這條通往海底的隧道。整座浮雕大概記錄的事件就是這些,雖然3D手法確實很高明而且記錄的事情也能完美的表達出來,但很明顯最後浮雕並沒有雕刻完畢,牆面上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有雕琢的痕迹但是沒有上色也沒有能看得出來的東西。馬九爺見我們都脫掉了潛水服便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們所見到的秘密不管有多難以接受大家都要保持着一顆清醒的頭腦,從浮雕沒雕完這一點上來推斷蛇族人肯定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控制的災難,我們下去之後一定不能擅自離隊,如果遇見智慧生物不要輕易發生衝突,大家都聽清楚了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聽清楚了”,九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通往蛇族遺迹入口房間的東北角有一扇高約四米的拱門,我們進入拱門后順着往下走了差不多三四千步台階才看見一個筆直的通道,通道不長几分鐘就走了出來,這裏的一切都是大理石或者大青石材質建造的,直到我們鑽出通道口后才看清了整個遺迹的真實面貌。遺迹有多大我很難單憑肉眼就看得出來,遺迹的上空有一顆看不清樣子的照明物體正散發著藍白色的光暈,傳下來的光線還算比較溫和一點都不刺眼,但很明顯光照力度不夠,離我們一兩百米遠的地方就逐漸隱藏在黑暗裏了。出口這裏是類似城牆一樣的建築,一直繞着整座城邦延伸出去,城牆大約有四十米高,牆外是一片黑暗手電光照出去也什麼都看不見,通過頭頂傳下來的光線我們能勉強看清楚城牆是用水泥築成的,而且外牆還貼了一層差不多十厘米厚的金屬磚,手電光打上去強烈的反光特別刺眼,我感覺這種金屬磚好像就是用來反光用的,一旦有外敵入侵首先就會在視線上造成不少的困擾。我們圍坐在城牆上草草吃了些東西,馬老爺子讓馬洛南帶着我這隊人馬繞城牆一側出發探索,而他們則朝相反的方向出發,約好找到有用的線索就用信號槍通知對方,看着城牆下密密麻麻的建築我不禁有些頭皮發麻,這麼多房子單憑我們這些人要搜到猴年馬月才能搜得完啊,更何況現在整座城看起來並沒有生氣,食物吃完了怎麼出去也是個難題,見我有些猶豫馬洛南便問道:“弟弟,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我搖搖頭說出了心裏的擔憂,不過馬洛南只是輕浮的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傻逼啊,這裏不是墓穴,以前是有活人生活的,說不定現在還有人在裏面生活,吃的東西肯定不用擔心,你丫是不是忘了還有俺了?再難的墓俺都能想到辦法出去,這麼大一座城還會擔心沒有出路?”我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默默的跟上了隊伍,說實話此時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愉快,我又開始想念遠方的家鄉和親人了。
一開始我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低頭走着,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觀察遺迹里那些從來沒見過的建築,直到聽見馬洛南喊道:“都停下來,前面應該到指揮所了,你們在這裏等着俺。”我抬頭看向前面的時候只見馬洛南頭朝下腳朝上沿着石牆凸出來的稜柱正在往上爬,這時一塊橢圓形的黑色板子從黑暗裏悄無聲息的移到了馬洛南的正上方。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鄭斌在隊伍的正前面也發現了頭頂的異常,由於我們對這些未知的東西十分陌生,斌哥也不敢聲張只是着急的不停揮舞手裏的手電試圖通過光線提醒馬洛南,而馬洛南因為是面向稜柱往上爬的所以在被斌哥的手電光一通掃射之後沒好氣的吼道:“別玩了!”沒得到回應卻又見斌哥手電光越晃越快,馬洛南也發現了端倪便雙腿緊緊的夾着稜柱懸停在距離樓閣二層半米的地方,慢慢抬起頭像我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斌哥和馬洛南視線上一番交流后馬洛南雙手向上一探,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就翻上了二層的平台緊接着縮到窗檯下面的凹槽里利用窗檯隱住了身形,馬洛南這幾秒鐘驚心動魄操作過後,指揮所上方那塊橢圓形的板子似乎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依然懸浮在上空,馬洛南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后抬手掏出手電照了一下頭頂的那塊黑色板子,就在手電光接觸到板子的一瞬間板子就像被電擊了一樣“嗖”的一下向上攀升十幾米然後消失在昏黃的光暈之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UFO嗎?大哥你離得近,看清楚了嗎?”我慌裏慌張的問道。“弔影子的把戲,只能嚇一嚇門外漢,你們不用理會。”馬洛南說罷繼續往上爬着,就在這時頭頂散發著黃色光暈的照明物突然亮了起來,瞬間整個城邦被照的一清二楚,隨着光線越刺眼我感覺頭頂那個發光體的顏色也逐漸變成了粉紅色然後很快又變化成暗紅色,整個城邦在這種光下線顯得更加神秘莫測甚至詭異起來,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城邦正中央升起一發綠色的信號彈,就在我們納悶為什麼會發射綠色信號彈的時候,馬洛南大聲喊道:“樓下的大門俺打開了,你們快進來看看。”我看了一眼指揮所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天空中正在漸漸墜落的信號彈對馬洛南說道:“大伯為什麼發射綠色信號彈啊?大哥,你知道原因嗎?”而此時的指揮所裏面卻沒了任何回應。
外面的光線讓人感覺十分難受,我看着身邊的隊友無一例外全都是一副苦瓜臉,當我們走進指揮所后這種感覺才陡然間消失,彷彿指揮所外面有什麼東西在干擾着我們的情緒。指揮所里空蕩蕩的,除了整個空間沒有一絲灰塵並沒有其他地方讓我覺得不正常,抬頭看天花板我才發現指揮所不尋常的地方,大概三層樓的高度居然全是鏤空建上去的,在外面看時還以為指揮所會有二樓和三樓。大廳的正中央有一道向下的旋轉樓梯,鄭斌在隊伍的最前面正順着樓梯往下走,突然間斌哥大叫一聲;“快退上去!”然後就見鄭斌身後火光衝天,馬洛南背着正着着火的背包從樓梯間跳了出來,順勢一個翻滾撲滅了背包上的火苗。緊接着樓梯間傳來了急促的呼嘯聲,一陣熱浪襲來馬洛南還沒來得及站起身樓梯間一股接近深藍顏色的火焰串起一米多高,高溫把眾人往後逼退了好幾步,好在這股烈焰僅僅持續了十來秒就退了下去。馬洛南慌亂得在臉上一通亂摸,然後大罵道:“它奶奶的,還好沒燒到眉毛,鬍子都給俺燒卷了。”雖然我們驚魂未定,馬洛南作為我們這隊人的領隊還是展現出他過人的一面解釋道:“就是一道機關而已,破了就沒事了,俺發現這裏所有建築的底部都有通道連接,剛才外面那些弔影子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們逼進地宮去趟機關,看來我們還是要從外面探索才能盡量避開機關。”我想了想便提問到:“我也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講道理這種建築內部不可能這麼空曠的,而且我們在進入建筑前好像被什麼控制住了心神,至少我是覺得很疲憊,而且心裏有一股無名火燒得特別難受。”沒等馬洛南回話曾柔嬌滴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那個,剛才我看見的信號彈是紅色的,為什麼款哥你會看成綠色?還有我在外面的時候一直覺得有一層水汽一樣的東西附在眼鏡片上,進房間以後就消失了,而且我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既然這樣,不妨你在前面領路,其他人找東西把眼睛蒙起來跟着你走,看來這座城裏的機關遠不止我估計的那麼容易破解,以後每走一步大家都要萬分小心,一旦有什麼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馬上通知其他人,以免俺們集體着了道”馬洛南說罷取出一根鋼絲繩讓眾人捏在手裏然後繼續說道:“萬一遇見類似弔影子這種不敢發出聲音的情況就使勁拽繩子,行進過程中大家要盡量保持安靜。”隨後莉莎把圍在脖子上的紗巾扯下來撕成很多塊分發給我們蒙上了眼睛。
沒有過多停留,曾柔在前面帶路繞過指揮所的外牆前行數百米后便找到了一條下城牆通往信號彈方向的路。透過薄紗巾隱隱約約能看見這條路兩旁各種詭異的建築,這些房子高的有八九層高,矮的卻只有兩層樓的高度,有些像歐美建築的風格,幾乎所有房子靠近街道的這面牆上都有幾十個排列的比較整齊的窗戶或者乾脆是整塊的落地窗,詭異的地方在於這些窗戶僅僅只是淺淺地打了一個凹槽並沒有玻璃或者窗戶紙之類東西,這一點設計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似乎曾經住在裏面的人並不需要用眼睛就能看穿這些窗戶外的事物一樣。更詭異的一點是鄰近通道兩邊的建築居然一道門都沒有,我不禁暗暗懷疑這些房子到底是做給活人住的還是給死人住的。其實並不止我一個人發現這些建築的詭異之處,曠叔在我身後時不時的問我:“小兄弟,你看這棟是不是挺像教堂的?你再看那棟是不是又有點像咱們國家的寺廟?還有剛才走過的那幾間,我總覺得矮房子裏有眼睛在盯着我們,但是那些高建築里又有什麼在壓制着這些矮房子裏的東西不讓他們出來傷害我們。”經曠叔這樣一提醒我猛然發現了這地方的特別之處,於是便使勁兒拽動繩索讓大家都聚攏過來。
“我記得大伯曾經跟我講星座圖的時候說過一件事情,在我們人類誕生之前有過很多史前文明曾經到達過地球甚至保護過地球,唯一能證明地球上這些曾經出現過的事件記載在一塊水晶碑上面,據說那塊水晶碑有電視機一樣的播放功能,馬家先人有幸見識過其中的奧秘,最終那塊水晶碑在二戰期間被希特拉劫走而不知其蹤,所以馬氏族譜的背面有着一些對此物的記載,馬老爺子從小就對這件事深信不疑。而那塊水晶碑上曾經出現的奇異事件就有一個叫‘怪房子’的事件,原文是這樣寫的‘丁屋有靈,性噬魂,過往生靈無不受其害,深入者行如尺蠖,屍腐養其體,而後穹屋破土奪其靈,壓其根,常伴左右。’,剛才曠叔告訴我他感受到那些矮房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們,而那些外觀像教堂或者寺廟的建築則壓制着那些東西,我覺得吧,這條街道應該就是水晶碑里記載的怪房子事件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馬洛南接話道:“這件事俺也聽爹提起過,等會兒再遇見矮房子俺們就加速通過,只要不進去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預計到達俺爹那邊最多也就半個點兒的腳程。”
就在大家準備排好隊形繼續前進的時候天空中來了十幾個弔影子,密密麻麻的一圈兒漂浮在我們頭頂,馬洛南是第一個發現這些東西的,當我們開始往前走的時候馬洛南大叫一聲:“受死!”手裏一把霹靂彈丟出去砸在那些弔影子上面爆發出一陣火光,由於這些霹靂彈是用汽油浸泡過的,爆炸聲雖小火勢卻很大,燒的那些弔影子和之前一樣幾秒鐘之內就拖着滿身的火四處逃串,不過這一次我們看得真真切切,每個弔影子上方都站着一個人形的生物,着火的一瞬間在火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個個玩着衝浪板的人正在我們上空飄蕩。這一把火着實把對方和我們都嚇到了。“不好,這玩意兒是真貨,風緊扯乎,快快快,跟上。”也顧不上讓曾柔打頭陣了,馬洛南邊大聲呼喊着邊拉着曾柔和葉瑩瑩就在前面帶頭狂奔起來,我們見狀也只能握着武器時刻關注着頭頂的動態緊緊跟上了馬洛南的腳步。沿着這條街道跑了快二十分鐘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才逐漸消失,好在頭頂的那些弔影子被火燒過後並沒有再次出現,突然間整個隊伍停了下來,一高一矮兩棟房子不合時宜的出現在街道正中間堵住了我們前進的路。高些的那棟房子看不出來有多高,上層的構造隱藏在影影綽綽的黑暗裏,但是外面有一根三米多粗的銅管緊貼着高房子從黑暗裏延伸出來正好壓在矮房子上面,銅管子歪歪扭扭的就像一顆受過外力干擾而長起來的樹一樣看起來要多不舒服就多不舒服,矮房子就一米來高似乎其他部分被這根銅管子壓入了地下。“好奇怪,明明沒有危機感了,為什麼這裏又出現了矮房子,小鄧,你看出什麼來了沒?”身後傳來的還是曠叔那小心翼翼的聲音,我搖搖頭正準備和曠叔討論一下的時候卻發現隊伍開始動了,繩索牽動之下我也只能跟着走,卻越走感覺越不對勁,每走一步左右兩邊的事物就模糊一些,連續走了七八步之後視線里除了前面一個人的背影四周所有事物都被黑暗籠罩住了。我幾乎和曠叔同時開口喊道:“怎麼回事?你們前面的人沒發現出問題了嗎?”而這時我們說話的聲音居然可以聽見迴音了,就像我們正在一個山谷之中,迴音一直來回好幾次才消失掉。這時斌哥回頭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繩索在馬洛南的牽動下迅速收攏,我們這隊人最終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馬洛南才小聲說道:“俺們可能進入了某種陣法當中,這陣法把俺們所有人和東西全都變小了。”說罷指了指倒在旁邊的一根橫木接著說道:“這是俺褲兜子裏的一根桃木牙籤,剛才走第九步的時候突然就從我兜里串出來變成這麼大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應該是我們變小了才對,看來這個陣法並不夠完美,應該能找到破解之法。”我環顧一眼四周,幾乎每個人都緊鎖着眉頭,於是我大聲說道:“按比例來看,我們至少縮小了一百倍,我們現在的身高應該可以用納米計算了,在這裏說話做事都不必和剛才一樣那麼小心翼翼的,就是拼了老命喊話我們的聲音也傳不出去一厘米遠,所以在破掉陣法之前咱們也不用擔心那矮房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在惦記咱們了。”
馬洛南解開繩索讓我們原地等候,約摸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對我們說道:“往回走也是一片黑暗,看來俺的想法錯了,不想辦法破陣朝哪個方向走都沒辦法再回去了。”說完便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渴望,很清楚現在整個隊伍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於是便說道:“既然蛇族在這裏設計一個陣法無非就是兩個原因,第一是阻止我們進入前面那個矮房子,第二是想進那個矮房子必須經過這個陣法的變幻才能順利進入矮房子,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更偏向於後面這個原因。”馬洛南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的想法並開口說道:“依俺看,想和俺爹他們匯合的話怎麼都要穿過這兩棟房子才行,所以當時俺發現有不對勁的時候也沒停下而是繼續前進,不過俺們從現在起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了。”說罷便打頭繼續往信號彈發出的方向趕路,經過這樣一通折騰我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陣法的突然出現和那些被馬洛南放霹靂彈燒傷過的弔影子脫不了關係。見我依然眉頭緊鎖曠叔在我耳旁低聲道:“地下的東西果然不能用常理來理解,不過你也不用過於緊張,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東西也會受到陣法的影響而變小,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注意腳下!”經曠叔一提醒我才發現此時的地面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小凹槽,稍不留神就容易崴到腳,“原來正常看起來平整如鏡子的地面在變小后觀察會有這麼多坑,我們現在以蟻人的視角觀察周圍的事物確實和原來大不一樣了!”我不禁感嘆着,說話間我們已經離那根桃木牙籤越來越遠了,葉瑩瑩突然叫道:“到門口了,哇,現在看起來這房子還真漂亮。”眾人順着葉瑩瑩的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正常形態下看着埋入地底一半的矮房子,現在看起來就只有露在地面的建築部分,整個正面有走廊、有前庭、大門,大門門柱兩邊還鑲着一排夜光珠子,雖然照明度不是很高,但光線已經足夠我們看清楚這棟房子的大致樣貌了。只不過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棟房子就像一個巨大的神廟一樣,一顆夜光珠都比我們大上許多,步行十多分鐘我們才從台階走到正門處,抬頭往上看去這道大門是由兩塊金絲楠木雕琢打造而成的,門分左右各雕着半隻巨大的眼睛,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被陣法變小了根本不會發現雕刻這顆眼睛的紋路間竟然密密麻麻刻着許多和我們手掌大小的篆文,這些字符間似乎還有着某種聯繫,就像通了電的小燈泡不停的閃爍着淡藍色的光芒,雖然我們的身體變小了但是依然沒有辦法通過兩塊門板中間的縫隙擠進室內一探究竟,無奈之下只能踩着那些字符互相攙扶着往門上爬。
對於我們來說爬這扇門確實比登山還難,約摸爬上十來米的高度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大家吊在這個高度作短暫休息的時候馬洛南則快速的爬到了門板一半的高度,只聽見他在上面大喊道:“奶奶的,也不知道俺們到底變的有多小了,好像還在不停的變小,下面的人注意嘍,俺要放繩子下來,別傷着你們。”說罷就看見一根鋼絲繩伴着呼嘯的風聲就從天而降下來,就在鋼絲繩落在門上的一瞬間似乎和那些篆文字符產生了什麼反應,我們這些人手上扣着的、腳下踩着的、屁股下半坐着的字符就像放電一樣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這股氣流一下子就把我們這些人捲起來吹了幾十米高,隨着不斷升高我看見馬洛南正趴在我們上方不遠處的一個圓形洞口上,手裏拽着鋼絲繩似乎昏迷了過去。我眼睜睜的看着馬洛南歪着頭緊閉着眼睛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遠,頓時心中一陣着急,心裏想着要怎樣變換一下身形才能順着氣流靠近門板,就在這時葉瑩瑩在我頭上不遠處發射了綁在手臂上的飛虎爪已經牢牢的插進了這楠木造的門板之內,順手就撈到了我往門板上一甩然後去撈後面被氣流帶起來的人,我順着葉瑩瑩的力道抓住了門板上的一塊字符,說來也巧,當我的手接觸到字符的時候,這股氣流就像有思維一樣護送着我頭上和身下正在懸浮的隊友們飄到了離我很近的地方找到了落腳點。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原理,我急忙朝下面不遠處的馬洛南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