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變
“姐,我小侄子真像我哥,咯咯咯”這是薛蘭的妹妹來看她了。
薛竹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薛蘭是老大,哥哥薛勇排行老二。
“姐,我也想要兩個娃兒,我哥兩個娃,你也兩個娃,我娃以後一個人多孤單啊”薛竹羨慕的說著心聲。
“你身子那麼虛弱,生聰聰就夠危險的了,還敢要,身體養好了再說吧!”
薛蘭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薛竹嫁了一個有墨水的人,本事挺大的,已經做出了成績,一直住在省城,不管是回娘家還是來姐姐家都是轎車。
她很喜歡自己的兩個大侄子,娘家姐弟妹三人最疼愛的就是大姐家先出生的兩個孩子了,端着怕摔抱着怕化。
薛竹看姐姐哥哥都有兩個孩子,自己又很喜歡孩子,也想再要一個二胎,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因此永別於世……
走後的薛竹最終還是懷上二胎了,但是難產!!!
最後幾輛小轎車分開八百里加急接到薛蘭和父母親人去省醫院見了妹妹最後一面,幼小的鐵辰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因為在上學沒有去。
他最初兩年不知道為什麼疼愛他們哥倆的小姨不來看他了,後來他漸漸長大了明白了,小姨不是不看他們了不是不和他們玩了,是小姨來不了了。
但是小姨年輕的樣子永遠印在了他的記憶中,小姨說‘你再不聽話就把你耳朵揪下來,’結果愛玩的小姨扭了一下小鐵辰的耳朵給扭的流血了,小姨當時嚇的都哭了,摟着大侄子腦袋比大侄子哭的還凶。
小姨說她最喜歡兩個大侄子了,就是不知道喜歡她的大大侄子多一點還是喜歡小大侄子多一點,以後的所有以後也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那次最後的相見讓薛蘭的人生蒙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苦楚,她得知,小妹難產,夫家保了小沒保大……
她的父母親發了瘋一樣罵著男方全家人,他們根本無法去釋懷,這麼大這麼年輕,風華正茂的女兒,就這麼沒了?怎麼釋懷?怎麼原諒?
孩子還沒問世,但是大人是幾十年的親人啊!
鐵星鐵辰的外公外婆回家了,一年後再來看望他們大女兒一家的時候已經從之前的滿頭烏黑變成了白髮蒼麻……
回歸平淡的鐵軍夫妻二人秋冬趕集春夏務農找零活干,想着拉扯兩個半大孩子不成問題,但事與願違~
想是老天爺感覺一家四口太溫暖了使他嫉妒或者是給一家人添點生活波折吧,這一切的寧靜都將在一個日落西山的午後改變。
小學五年級已經有晚自習的鐵星在教室里板正的望着老師講課,時不時做下筆記,他學習中等偏上,父母也不強求只盼孩子平安喜樂度過每一天就好。
鐵軍和妻子薛蘭這個點在離村不遠的磚窯場幹活,為了多存點錢以後兩個兒子生活好點和平時補貼家庭開銷用度努力着。
小兒子鐵辰在村裡和夥伴們追鬧,砸狗逗雞無惡不作。
四個小傢伙玩累了,坐在鐵辰家台階上閑聊着,大炮娃,憨包,禿子三個人和阿辰是發小,每天他們五點多放學吃了飯就無所事事了。
他們的作業又不多,鐵辰很雞賊,都是讓喜歡和他玩的鄰村可愛的班長小女生寫的,其他三人不知道,天天和他們的好基黨阿辰玩到天黑回去趕作業……
“我們來玩警察抓小偷吧”,不知道是誰最開始提議的。
鐵辰一聽來精神了,想起來他爸在屋子衣櫃後面立着的老獵槍來,
已經有一年沒看爸爸拿出來過了
他記得只要槍不裝鋼珠子,槍膛上裝點鞭炮撕開倒出來的黑火藥,然後扣動扳機就會傳出“啪”的一聲脆響!
正好他們家還有賣的剩下的鞭炮,四個人商量了半天,決定用真槍來玩。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槍,他需要用半生來治癒。
“不許動,警察”鐵辰雙手吃力的抬着一米多的長管獵槍站在十多米遠的地方對着大炮娃和憨包這兩個小夥伴
旁邊的禿子一聲令下‘槍斃’~
“砰”
“啊啊啊~”
“嗚哇啊啊啊
“啊啊啊”
“哇嗚嗚嗚~啊疼,疼啊”
“啊,咋了咋了”鐵辰的臉和眼睛被火藥沖的屈黑有點暈乎了,滿臉都疼的發麻
他聽到夥伴們的哭喊大叫聲嚇的不輕,趕忙眯着眼睛跑到房間門后的水缸里抹了把臉,扭頭一看……
“咋了?我日!!!”鐵辰被嚇的頭皮發麻,這一幕被永遠留在了他內心深處。
只見大炮娃臉上有血線留下來,頭上也有兩條細小的血線在往外噴,他疼的手不敢亂抓只能站在原地乾嚎。
年齡較小的憨包已經滿頭是血的坐着懵逼中了,除了大叫沒有多餘的動作。
禿子胳膊也有血流出來,估計是被鋼珠子擦着了。
鐵辰趕緊端了一臉盆涼水跑過來,着急中的鐵辰也不管那是自己洗腳用的臉盆了,他拉着頭上還在冒血的兩個小夥伴給他們頭上用涼水沖洗着
他希望可以把血洗乾淨,還用自己的半袖脫下來捂着兩人的頭不讓血再流了,辛虧是十多米遠,鋼珠穿透力不高,兩人頭上都是皮外傷,只不過鋼珠陷在肉裏面了,需要及時止血。
不大一會兒血已經止住了,鐵辰渴望收拾乾淨讓大人們發現不了,不然他感覺自己會被揍的原地去世。
但年紀太小的鐵辰想不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住?
而且兩個夥伴的傷情必須趕緊送往醫院檢查治療,動手術取鋼珠。
“趕緊開門,這幫歲屁娃娃們啊,你們膽子太大了,要死人了啊!”
村裏的大人們隔着百米遠都聽到槍聲了,趕緊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正好聽見院子裏面的哭喊聲,爬在門縫裏一看“我日!!!”這事可大了啊!
村裡幾個大人都圍了過來一腳踹開了大門,有人趕緊就撥打急救電話去了,兩個人把受傷的大炮娃和憨包抱起來送往了村裡信用社的門診了。
他們得最起碼先處理一下傷口不讓失血過多,還有人趕緊騎着自行車搖鐵軍夫妻兩人去了。
禿子早已經嚇的跑遠了,一時間院子裏清凈下來了,剩鐵辰一個人害怕的蹲在房間門口台階上。
大概兩刻鐘的功夫“啪”大院門又被撞開了,是鐵軍和妻子薛蘭,鐵軍已經在路上聽了發生的事情,只是還不了解誰是誰非
但這不妨礙他揍鐵辰,因為鐵辰把獵槍拿出來玩了,還出事了!!
鐵軍滿臉陰沉的開始解身上沒來得及卸下來的搬磚工具,其中有褲腰帶樣子的安全帶,他一直盯着鐵辰,手裏拿起了安全帶向鐵辰慢慢走去,,,
薛蘭進大院先看到院子裏面的幾攤血跡,再看到小兒子臉上被火藥沖的黑疤,又望向自己丈夫的動作,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
這次鐵辰沒有向以往那樣被揍的大喊大叫,他看着父親眼裏不一樣的憤怒和母親既心疼又生氣的目光,這樣的畫面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行了,先去醫院吧,車剛拉走那兩個娃”薛蘭從大門外的鄰居那裏得到消息進來喊了鐵軍一聲,-心疼的跑過去抱着被揍的蜷縮起來的鐵辰,眼淚止不住的流着。
夫妻兩人拿出了壓在衣櫃裏面的存摺趕緊打了車趕往了縣醫院,臨走的時候喊了老爹鐵倉來看著兒子。
縣醫院距離鐵家村有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們趕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個孩子正在動手術,孩子的爸媽們都已經在醫院了,哭天喊地的嚷嚷着。
他們看到鐵軍夫婦來了立馬過去責問了起來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能怎麼回事?鐵軍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啊!!!
薛蘭看到這陣仗急忙道;“先給孩子們治傷吧,別的回去我們再說吧”這才稍微平息了一點氣氛。
這一等就是個半夜,所有人都沉默無話,期間憨包的父親出去了好幾趟,他的表情很陰鬱~
第二天醫院通知到了,孩子們都無大礙,但需要住三個月的院觀察情況,三家的人都鬆了口氣,鐵軍夫妻兩人也放下了提着的心。
“你好,公安局的,跟我們走一趟吧”。鐵軍抬頭看着面前的兩位警察不知所措“怎麼了?”
“有人報警你私藏槍支彈藥,傷人了吧,先跟我們回局裏把事情說清楚”兩位警察說道。
薛蘭霎時驚慌了起來,她很明白,孩子可以被治好是天大地大的好事,無非是錢的事情,兩口子這幾年掙了點錢,存的不多但是借點怎麼著也夠了,賠禮道歉營養品之類總不可能把家裏賠個底朝天吧?
但是私藏槍支這個罪名按上可就完了,而且現在已經傷人了啊。
‘每每回憶,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