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劣

“過來，今天不揍必須不行！！！”

六歲的鐵辰滿身都是泥巴水澤，怯怯的望着自己的爹追着哥哥鐵星一頓揍。

“你還敢看他，跟着幹嘛去了，淹不死你，狼叼走了咋整，”薛蘭更生氣，一濕毛巾就朝鐵辰抽了過來。

“啊啊，啊～～”鐵辰在嗷嗷聲中哭的稀里嘩啦，滿院子跑！

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了，野的很，已經二年級的鐵辰這個暑假玩瘋了，天天跟着哥哥和一大幫子村裡孩子野，下山溝里玩，漫山遍野的跑。

用石頭堵着溪流跳進去撲通，渾身的水啊泥的搞的成了兩個泥娃娃，一向愛乾淨的母親薛蘭看到這麼晚回來的兩個好大兒直接就要腦溢血～～

從小到大天天晚上必須給兩個娃洗澡，站在臉盆里那麼小一隻到現在這麼大，一直白白嫩嫩的養着，哪裏這麼整過？

小小年紀的鐵星和鐵辰在這個暑假經歷了他們這個年紀不該經歷的胖揍，父母混合雙打“皮帶炒肉”。

一直從黃昏六點半鬧到晚上八點多，天都黑了，站在院子裏的鐵星鐵辰餓的嘎嘎冒金星，時不時還撓撓有點疼的腿，豎著耳朵一聽房子裏有動靜就站正不動彈了。

直到鐵軍出來喊，兩人才磨磨唧唧進去，薛蘭眼睛紅紅的扭頭坐在床邊，鐵軍給兩人洗了半天～

餓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的鐵星鐵辰吃了飯馬上就沒心沒肺的呼呼睡著了。

農村睡的早，晚上八九點夜不深人已靜了，除了偶爾一兩下的狗吠聲。

往後的日子裏，兄弟兩個這樣的畫面漸漸多的數不勝數，經常從大院外牆可以聽到哭喊聲！！！

哥哥鐵星悶聲挨揍，父親看着這個悶葫蘆氣不過揍的更多，鐵辰則被父親嚇的嗷嗷嚎，偶爾被一腳踹來～

母親薛蘭在旁邊叉着腰指揮着，老實巴交的父親是指哪打哪。

昨天在西瓜地里踩了村裡鐵牛老漢家的西瓜，鐵辰為了吃西瓜，找了半天，掰開一個是白的再踩一個是白的。

今天在村裡老嬸嬸家大門口菜園子裏摘了一根黃瓜，掰開兩瓣，一半咬一口扔給門口的大黃，另一半啃兩口扔給院裏的公雞。

老嬸嬸“哎呦”一聲就沖了出來！

“歲屁娃，想奈打啊，走，讓你媽揍你去。”

王老嬸嬸拽着小胳膊就領去一百多米不遠的鐵軍家了。

鐵辰一直覺得自己不壞，可是一直老挨揍，根本原因應該是不聽話，愛玩。

他搞到第三隻西瓜就找到了紅心的，樂樂呵呵端着走開了，試問孩子吃個西瓜有錯嗎？

他給大黃扔黃瓜是看大黃有點瘦，可能是餓的，給公雞扔黃瓜純粹是去年上學路過它的時候被追着叨他了，君子報仇一年不算晚吧？

半根黃瓜砸在它身上應該能解點當日被叨之仇了。

四年級的鐵星已經不太帶弟弟玩了，鐵辰自己也有一幫子發小，天天在村子裏轉悠，放學了就玩，捅蜂窩被蟄的臉都腫了。

拿兩個小青石中間放點鞭炮拆出來的黑火藥，腳下狠狠的一跺‘砰’的一聲布鞋底都破了，腳被噴的卻黑。

上電線杆子電錶箱裏掏鳥窩，被觸的渾身酥麻，爬十多米高的樹上掏鳥窩往下一瞅被驚的頭皮發麻。

人乾的事他是一件不幹，玩只跟長的好看的女生玩，爬土坡翻小山溝，躺在比他還高的綠油油麥子地里望着藍天白雲。

他渴望有一天能坐在那雲端，有自己的妻子陪在身邊，就像媽媽陪在爸爸身邊，溫柔的給他和哥哥講故事，唱歌。

未來妻子要會唱《這裏的山路十八彎》，《世上只有媽媽好》，《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這些歌曲。

鐵辰眯着眼野心很大的幻想着自己的認知里最瀟洒的日子。

爸爸的脾氣很不好，多年以後鐵辰才明白，那是負責唱紅臉的，但是老實巴交的父親不會演只有蒙頭動手，而母親想唱白臉，結果常常被兄弟二人氣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大人的社會太複雜了，鐵辰充滿了好奇，他想趕緊長大，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一直玩爸爸給他們買回來的小霸王遊戲機了，不然玩起來都是限定時間的。

兄弟兩人的遊戲機在村子裏眾多發小心目中那可是屬於馬路上的法拉瑞，大哥大隊伍裏面的小米鬧特。

只要是周末那基本東廂房屋子裏好幾個都是觀光的屁孩兒們。

他們都是掐好點的玩遊戲的，每到晚上七點多就會立馬收起來，電視機的散熱時間都在考慮範圍之內，沒辦法，皮帶炒肉是真炒。

看，孩子的世界。

‘那時稚子，無憂無慮自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