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縛情蠱
十一皇子在服下了我給出的解藥之後,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然而我主動出頭,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三位一年未見的故人。
這時溫辰意打量着我,然後有些驚喜的神色浮現。
他朝我走了過來,宋慕懷注意到他的動作,一直緊緊護在我的身前。
“小國舅爺,阿無姑娘絕不是兇手。”宋慕懷以為溫辰意還是懷疑我。
然而溫辰意不看他,反倒是一直盯着我。
他蒼白的嘴唇忽然有些顫抖,看着我是複雜的神情。
他問我:“是你嗎?微語?”
他的聲音裏帶着不確信,甚至害怕的感覺。
他在害怕什麼?
害怕我死而復生,還是害怕我不是他曾經囚禁的人?
我平靜地看着他,彷彿站在我對面的,是一個陌生的人。
宋慕懷攔在他身前,謙和道:“小國舅,小臣方才說了,她是付神醫的徒弟,阿無姑娘,並不是楚家的表小姐。”
溫辰意不信一般,並未搭理他的話,而是想繞過宋慕懷,走到我身前來。
此時楚越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將他拉住。
然後他探究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後道:“這位姑娘,皇後娘娘有請。”
我越過宋慕懷,然後跟着楚越進了營帳,溫辰意的眼神卻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入了營帳,無非就是一些客套話。
皇后說我有功,需要什麼賞賜。
我跪在地上,十分冷靜地告訴皇后我無所求。
皇后誇獎了一下我,然後又說已經多年沒見付神醫,問我他的身體可還好。
果然老傢伙的身份不簡單。
我正想從皇后嘴裏套出一些關於老傢伙的事,然而外面忽然響起了驚呼聲。
這時有一個侍女急沖衝進到營帳里來,對着皇后跪地說道:“娘娘,小國舅病發了!”
而我聽到這句話,心臟忽然停滯了一下。
溫辰意病發?他什麼時候病的?他得了什麼病?
怪不得今日他看起來臉色十分不好。
我忽然在心底嘲笑自己,他曾經那般待我,我居然到現在還在為他擔心。
原來這一年,我什麼也沒忘掉。
皇后聽到這句話,急得吩咐人將他帶回府上,並命太醫前往醫治。
等她吩咐完侍女之後,她才注意到地上還跪着的我。
她對我道:“你也一同前往吧。”
她說我是付神醫的徒弟,想來是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我想到我不過是從老傢伙那裏學了些皮毛,哪來的本事?
但我心中又剋制不住,想知道他為何病了?
我也想知道,我離開的這一年裏,他究竟是怎麼過的?
思念猶如一顆種子,在我的心中發芽,包裹着我的心臟。
當我再一次踏入那曾經囚禁我的一方天地,我苦笑了一下。
溫辰意的房間,是曾經困着我的房間,裏面依然是梨花的香味。
我站在門口就遠遠聞見。
院前的梨樹開了。
我忽然想到那片梨林,是否也像院前的梨花開得這般潔白無瑕。
房間裏傳來溫辰意痛苦的呻吟聲,以及一個女人的哭聲。
我進到房間裏面,看見那個女人,靠在一個中年男人的懷裏,掩面哭泣。
我從未見過他們,不過看他倆的眉宇之間,和溫辰意有些相像。
我猜測應該是溫辰意的父母。
我被囚禁的時候,倒是從未見過他父母。
太醫診脈了許久,然後又施了銀針,卻全然沒有用。
緊接着,楚越也來了。
只不過沒看見江月瑤。
我才想起來她府上有人病了,她應當是回去忙了。
溫辰意蜷縮在床上,他全身青筋暴起,瘦削的身體隱約能看見骨頭。
原來他瘦了這麼多。
我望着他痛苦的模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宋慕懷也陪着我來了,不過我讓他在外面等我。
我走到床邊,看到溫辰意的手,緊緊地攥着什麼東西。
他緊閉着眼,眉頭緊皺着。
他不停的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他越發用力喊着,疼得更加厲害。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打開一個柜子。
我拿出柜子裏有些輕的藥瓶,打開來看,裏面空無一物。
我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看向床上那個痛苦掙扎的溫辰意。
他居然服了縛情蠱!
這是我在書中寫給“謝微語”的刑罰,他倒是從未真的用在我的身上。
他為什麼要服用這葯?!
還是有人逼他?
我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這葯只有他一人獨有,而且除了我這個作者之外,沒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就是他是自己吃了這葯。
我的一系列動作,引起了楚越和溫家父母的注意。
楚越不解地看着我,臉上似乎還有些驚喜的期待。
我走上前去替溫辰意把脈,太醫見我身邊跟着皇后的侍女,便識相退到一邊。
把完脈之後,我的心猶如刀割一般疼痛,又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皇后的侍女對溫家父母介紹我的身份,在聽完侍女的話之後。
溫母泣聲問我道:“姑娘,我兒子他究竟是什麼病?”
我將情況如實告知。
溫母聽完險些摔到地上去,幸虧溫父扶着她。
她顫抖着問我,這毒可有解藥?
我頓了一會才道:
“相思之人,即為解藥。”
溫母泣不成聲,捶着自己的胸口道:
“我原以為他是相思成疾,卻不知他竟然對自己殘忍至此!”
她抽泣了一會,又接着道:
“那楚家表小姐已經香消玉殞,何來解藥?”
她哭喊着,然後忽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