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死了
黑衣人話音一落,夜奕羲臉上表情似乎罩上了一層黑霧,雲夜看不清他表情。
白面黑衣人似乎是在笑,他看着夜奕羲的掙扎,心中愉悅道:“一邊是養母一般的魅姑,另一邊是長兄如父——夜麟的小弟弟,你想救誰呢~”
他哈哈大笑起來,沒有五官的白面此刻在紅色光芒的照耀下倍顯詭異。
夜奕羲鬆開手,那黑衣人似乎“咳”了兩聲:“啊……多麼美的心臟啊……多麼美的創造物!藝術品!”
他似乎有些癲狂,歇斯底里的將玫紅色的心臟舉過頭頂,若他有眼睛,此刻眼中一定閃爍着心臟上玫紅色的光芒。
“你是誰?”夜奕羲語氣陰冷地問道。
“我?”黑衣人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嘲弄地笑着。他手輕輕撫上質子的臉頰,語氣深情款款,“她沒告訴過你么……我是黎落。”
夜奕羲被他摸的渾身惡寒,卻又怕面前這個又瘋又癲的男人真的下手捏碎魅姑的心臟。
“哈哈哈!”那人突然笑道,他放下撫着質子臉的左手,指着黎紅魅說道:“我是黎紅魅的父親!”
他突地將左手挪到腦後,枯槁的手一用力,將那白面扯了下來。
那張臉……
小貂抬頭看向那人的臉,瞳孔顫抖,她有些害怕,躲在了夜奕羲身後:猩紅一片,連面部的筋肉都看不清楚了,本應當是額頭的地方洞穿了一個洞,能十分明顯的從洞中窺見屋子中的景象。
“我本應當是死了,被黎紅魅親手殺死……”他似乎沉浸到了回憶中,手指摩挲着那顆玫紅色的寶石。
寶石在昏暗的房間中緩慢地“咚咚”跳動着,有節奏的閃着微弱的光芒。
“我創造出她,教她符術,養她成人,她竟背叛我與夜麟私通!”他若夜中黑鴉的聲音停了一下,語氣突然上揚,好像被女兒殺死對他來說是件十分愉快的事一樣:“呵呵呵~女兒啊……一千年過去了,你可曾思念我?”
他步子踱到紅魅跟前,緩步彎下腰,手指輕輕從她臉上的肌膚一直向下划:“說啊?!可曾思念為父?!”
那黑色指甲劃過的地方形成了一根血線:“哦~忘記了~我可愛的女兒的心臟在這呢~”
青一握緊圈,心中怒火快要隱忍不住,他擺出步子,手中捏了一團黑霧,想瞬間便擊碎面前這人。
夜奕羲伸出手,攔住了青一。他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將抓在自己腿上的小貂提起來:“一手雲貂,一手心臟。”
“嘖~真是、夜、大、孝、子、呢~”那黑衣人接過小貂,挖苦道。
“唧!”雲夜衝著夜奕羲吼道。
她真的生氣了!可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她與這人類相識不過兩天,用自己換養母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啊……雲夜有些沮喪,夾起了尾巴。那雙枯槁雙手指甲尖尖的,掐的她脖頸生疼。
黑衣人拿出了一個黑布袋,粗暴的將雲夜塞了進去。
黑布袋裏似乎熏了些什麼香料,雲夜剛剛進去,便昏過去了。
黑衣人怪笑兩聲,一團黑霧扭曲后,便消失在了魅香閣。
他走後,魅香閣恢復如初,陽光終於照了進來。此時已到正午,春日陽光灑滿房間整個角落。質子緊抿着雙唇,手中握着心臟,又叫青一從空間寶物中拿出銀針。
他將寶石放回魅姑胸前的洞裏,修長手指捻起銀針,輕柔把寶石固定在魅姑胸口內的血肉中。
若他能修鍊便好了……夜奕羲此刻的內心裏被痛楚填滿,就像冬日裏折了翅膀的候鳥,像春日裏發不出春芽的枯樹。這是第一次,他深深因自己無法修鍊而感到了無力。
能將兄長救好的希望已經消失了,若魅姑好過來,會不會說他不識大體呢?很小很小的時候,兄長和魅姑也總是教育他要以大局為重。他苦澀淚水悄悄的流下,身後青一輕拍他肩膀:“少主……”
“無事。”質子凝起精神,指尖的內力再次凝結出來,他將內力悉數輸送於魅姑體力,精細的以內力化作絲線縫合著魅姑殘破的血肉。
紅光大盛,玫紅色心臟已經縫合了回去。
他又拿出凝服丹,捏碎后塗於魅姑的傷口和右臂傷痕處。
青一將魅姑抱到床上,打來一盆溫水,夜奕羲細膩的擦去魅姑身上的血跡。
“魅姑……”夜奕羲輕鬆念着,一直以來魅姑最盼着夜奕羲能喊她一聲“母親”。年幼的夜奕羲卻恥於開口,魅姑也不惱,依舊照顧他保護他,那右臂的疤便是為夜奕羲擋下異獸的攻擊留下的。魅姑不能生育,夜奕羲對她來說就是自己的孩子,少主決定來金國做質子時,她也毫不猶豫的跟到金國,只希望能保護好夜奕羲。
質子握緊拳,抬起頭來看向窗外的陽光:“青一,我們回夜族一趟!找兄長問清這黎落的來歷!”
他定要找到方法,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親手將魅姑受的傷害悉數還給黎落!
不僅如此,雲貂他也要奪回來!
……
……
……
地下墓穴。
“唧!”
唉喲!
小貂感到屁股一痛,摔在了地上。她張望了下四周,見四周都是石牆,正中擺着口石棺,棺材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黃符。角落燃着些白蠟,蠟淚汩汩地淌在地上。身下是個很大的黑石台兒,角落堆着些丹藥的空瓶。
咦?這兒是哪啊?
怎麼好像個墓穴?難道自己被那瘋子整死陪葬了?
她活動了一下身軀,下一刻雙腳就離開了黑石桌面。
“雲貂?”
那張猩紅的臉赫然出現在雲夜眼中,脖頸處傳來的痛楚告訴雲夜:自己還活着。
“呵呵~”黎落笑道,“真是個好玩意~”
“唧唧!”放開我!小貂掙扎着。
她的掙扎似乎引起了黎落的不滿,黎落猛地將雲夜摔在地上。
劇痛瞬間蔓延了雲夜的整個身體,她努力的撐起身子,卻覺着後腳有力用不上來。
“唧!唧唧……”
她聲音虛弱,眼睛尋着墓穴有沒有能令她逃出去的出口,卻失望的發現這墓穴四周黑漆漆的牆平整一片,莫說她,就連蒼蠅都逃不出去。
“唧唧……”
好疼……後腳好像骨折了……
“呵呵~”那人又將她提了起來,臉上那個黑洞口似乎注視着她。
“我認得你。”黎落肯定道,“太清老祖的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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