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字玉壁

第11章無字玉壁

“請讓我見識一下天音寺的無字玉壁。”

田雪羽說出自己的要求之後，不僅法相，連普泓上人都面露古怪的神sè，將念珠推還給田雪羽，道：“無字玉壁雖是天音寺祖師頓悟佛智之處，但也非什麼禁地。田師侄有興趣一會兒讓法相帶你去便是，不必浪費這難得的機緣。”

古往今來，各門各派祖師悟道之地往往都是被列為門派的禁地嚴加看管。就算是同樣的機緣落到青雲門身上，提出要去幻月洞府道玄真人也要思量一下，哪有像天音寺這樣愛去就去任其ziyou的。

之前就聽說天音寺有一塊無字玉壁，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潔白無瑕看見人影，田雪羽早就好奇，但猜想此玉壁必是天音重寶，就算開口也只會被人拒絕，是以一直閉口不言。而現在才知與自己料想不同，可是念珠既已送出他也不好再收回，所以推辭道：“這念珠我既然已經歸還又怎麼又收回之理。即以交出那麼它和我的緣份也就到此為止，普泓上人不必多言。”

普泓上人見田雪羽似已打定主意不要這念珠，於是也不再勉強，將念珠收好說道：“即使如此，我也就不再勉強，今後田師侄若有事直接來此處便是。”

……

從普泓上人那裏出來田雪羽也不再浪費時間一把拉住法相，“法相師兄，走，去無字玉壁那看看。”

連自己的師父普泓上人都已經答應過他，再說無字玉壁也不是什麼禁地，法相也不推辭，雙手合十，“田師弟請隨我來。”

田雪羽跟着法相走到須彌山後山之中，傳聞那無字玉壁高逾七丈，本以為應該甚是好找，不料兩人走了大半個時辰仍未見蹤影。

“法相師兄，那無字玉壁究竟在何處啊？”田雪羽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快走了兩步過法相轉身向法相問道。

法相神秘一笑，“快到了，快到了。”

法相這一個“快到了”卻又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一路上山路蜿蜒，奇岩怪樹倒是見了不少，偶爾還有一兩個野果可摘，但哪裏有什麼高逾七丈的玉壁，就是表面稍微平滑一點的岩石都沒有。

直到走到一個斷崖邊上，法相才停下腳步對田雪羽笑道：“田師弟，那玉壁就在這裏。”

田雪羽好奇的四下張望了半天，也不見什麼玉壁，不由苦着臉向法相問道：“法相師兄，你不會是因為我這幾天常常戲弄你的師兄弟，所以故意來耍我，替他們報仇吧？”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法相雙手合十，喧了聲佛號，隨即指着斷崖下方，道：“便是在這裏了。”

“不會是在這斷崖之下吧？”田雪羽再次向法相求證。

“正是在這斷崖之下。”法相微笑着點點頭。

“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難怪會怎麼著也找不到。”田雪羽小聲嘀咕着，同時心中惡意的想到，【當年天音寺的創派祖師不會是因為失足掉下山崖摔傷了腿，所以不得不在那玉壁下參悟佛理吧？】

“法相師兄，貴派祖師的腿腳是不是不太方便？”

法相不知田雪羽為什麼突然有此一問，微微一愣，搖搖頭如實回答道：“千年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祖師本是一行腳僧人，四方雲遊，有一ri不知怎麼竟在這山中迷了路，天生佛緣，在無奈亂走之際，竟然被他看到一片光滑如玉一般的石壁，睏乏之下便在這玉壁下歇息，頓悟了佛理，這才有了我們天音寺。即是行腳僧人，想來腿腳應該靈便吧？田師弟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麼。沒什麼，好奇，好奇而已。”田雪羽連忙搖手，不過心中卻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是了，果然是在這裏摔斷了腿，無法繼續雲遊才在這裏安了家。】

若是天音祖師在天有靈知道一個後生晚輩如此編排自己，定會被氣得從往生塔中跳出來再被氣死一次。就是被法相他們這些天音弟子知道了，恐怕也不會顧及田雪羽對天音寺的大恩將他打出寺門。

法相不明田雪羽心中所想，見他不想言明也不再追問，微微一笑，“我們下去吧。”

說著，便縱身跳下。田雪羽急忙架起墨竹笛緊追而下。

斷崖之下霧氣瀰漫，如波濤翻滾，涌動不息。幾ri相處法相也知道田雪羽身無法寶，一根墨竹笛也僅能御空而已，但比起真正的法寶卻多有不及。這山谷之下雖無危險，但也沒有什麼急事，只見他駕着一顆金光的圓珠伴在田雪羽身邊一同徐徐而下。

田雪羽見他那寶珠莊嚴肅穆，一看便知是佛門至寶，當下好奇的問道：“法相師兄，你這法寶佛光閃耀，不知是何物。”

法相也不隱瞞，如實說道：“此乃恩師所贈，名為‘輪迴’。”

田雪羽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拍手叫道：“難道它就是‘輪迴珠’？！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想不到法相師兄比我年長不了幾歲道行竟如此高深。”田雪羽隨着雙手，一副討好的笑容，樣子如同一個jian猾商人猥瑣無比。

法相奉師命接待田雪羽這幾ri除了必要的功課之外，與他也算得上形影不離對這個少年的xing子倒也了解幾分，當即說道：“法寶不過是身外之物，田師弟若有興趣，帶回去之後借你玩賞一下便是。”

田雪羽立刻大笑道：“法相師兄果然懂我。”緊接着就是一頓歌功頌德，把法相捧得簡直比四大神僧還要佛法jing湛，比道玄真人還要道行高深，差點沒燒黃紙斬雞頭結為異xing兄弟，連法相的心xing修為都被他捧得臉紅不已，手足無措。

兩人緩緩落入谷底，卻靠近谷底田雪羽臉上的表情愈是莊重，待到落入谷底石台之時，嬉皮笑臉的輕浮之sè早已散盡，僅剩下寧靜自得的淡淡微笑。

石台之後，斷崖之下，一片絕壁如鏡，竟是筆直垂下，高逾七丈，寬逾四丈，山壁材質似玉非玉，光滑無比，倒映出天地美景，遠近山脈，竟都在這玉壁之中，比之銅鏡更是清晰幾分。

田雪羽慢步走到玉壁面前，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光滑，除了這個詞之外田雪羽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詞彙來形容這塊玉壁，連手都幾乎貼不住。“天地造化果然是鬼斧神工啊，豈是你我凡人可以參透。”田雪羽轉過頭來對身後的法相說道：“我有點明白貴派祖師為什麼會在這玉壁參悟天音寺無上神功了，這玉壁僅是看着就讓人心神寧靜，不由自主的感悟天地造化，不愧異寶之名啊！”

法相也感同身受，點頭道：“此處正是我須彌山山脈之中，佛氣最是肅穆祥瑞之處。祥瑞之氣大盛，在此修鍊確是事半功倍。”

聞言，田雪羽不由疑惑的問道：“那為什麼你們不來這裏修鍊，白白放着這一塊洞天福地不用豈非可惜？”

法相雙手合十，“我佛家講求普度眾生，又豈能僅顧一人修為。”

田雪羽不禁對天音寺的這群和尚大加敬佩，如是其他門派得此寶地，不一天到晚窩在這裏才怪呢。而這群和尚竟放着這寶地不用每天早課晚課，誦經念佛，苦苦修行。

想着，田雪羽眼珠忽然一轉，嘴角再次上揚對法相說道：“法相師兄，當年天音祖師在此悟道，要不然我們要試試，說不定也會悟出什麼不世奇功來。”

自創功法哪有田雪羽說得這麼簡單，天資，機緣缺一不可。法相見他說的如此輕巧，不禁苦笑不已，道：“小僧資質愚鈍，又怎麼悟的了什麼功法。倒是田師弟聰穎過人，試試倒無妨。”

田雪羽又怎麼聽不出法相的推辭之意，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強把他按坐在無字玉壁前，然後自己盤坐在他的身邊，笑道：“你自己都說試試無妨，那你陪我一起來好了。”

說完便閉目打坐起來。法相無奈，看着田雪羽苦笑一聲，也跟着頌起經來。

田雪羽坐在無字玉壁前，心神不由自主的被玉壁吸引。無邊佛氣的包圍下，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彷佛甚至雲端。不知坐了多久，忽然眼前出現一道刺眼強光，隨後一段艱澀難懂的文字深深的刻入田雪羽的腦海，開篇第一排僅有十個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