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篇 第十五章 風生獸
“傳說在山林巨木的頂端生活着一種名為風生獸的異獸，它形同獵豹，渾身青黑，大如狸子。它有一件名為風生杖的神草，只要用神草指上一指，飛禽鳥獸就會立刻死去。風生杖是所有禽類的天敵，而這種神草生活在山林的各處卻只有風生獸才能找出，曾經有個氏族的族人為了得到這種神草，設下陷阱抓住了風生獸，但苦苦尋不到風生杖，就想殺死風生獸，可風生獸水火不侵，那人用利器將風生獸砸至奄奄一息，可誰知那風生獸只吸了一口氣竟又活了過來，那個人用盡了一切方法都殺不死風生獸，最後向東望氏請教。東望氏說，你先將風生獸放生他就說出風生獸的弱點，那人照做了，東望氏便告訴他，只有採集山石之上的菖蒲塞入風生獸的鼻中才能令它死亡，那人拜別東望氏后又去尋風生獸，但他從此再也沒碰見風生獸。”
那本是大荒石刻中的故事，那本是母親講給自己睡前的故事，傳說中的異獸，傳說中的神草，飛禽鳥獸的天敵。
天雷降下的最後一刻，姜燁認出了那頭異獸——風生獸。
儘管樣子有些奇怪，還刻有那可有怪異手掌的圖騰，但是那如獵豹的身軀，青黑的身體，還有那標誌性的風生杖，以及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攻擊，那肯定是風生獸無疑。
“太陽隕落了。”巨石的狹長道路前，還存活的幾個身影突然朝着天空喊道。
皆由姜燁發出的鳴叫衝進青武氏的奚澤三人，正連手抵抗着剩餘的獸群，但因有了奚汐的加入，獸群根本接近不了狹長的山門，也是此時在後方休息的青武氏族人叫出了聲。
奚汐驚愕的望向天空，原本懸挂在空中綻放光明的姜燁，此時正豎直的垂落向地面。
“汐，別分心，我見識過他的實力，他不會有事的。”
奚澤見奚汐的吞吐停滯了些許，獸群又瘋湧上來。
沒錯，因為動用神靈本身力量的緣故，使得姜燁的身體趨於異獸化，這也變相的改變了他身為人族那脆弱的身軀，雖然現在的身體不如完整的異獸堅韌，但面對一次雷擊也足夠了。
羽衣微展，姜燁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平穩落地。好在獸群都是有意識性的向青武氏瘋涌而去，若獸群全都湧向姜燁，姜燁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毫髮無損。
姜燁望着天上那青黑的身影，風生獸手中草莖陡然再揮向他，天空又是一道雷鳴響起，同時一道落雷再次向姜燁劈來。
這一次姜燁很輕鬆地躲過了這道晴天霹靂，但不知為何腳下突的覺得一陣酥麻，連周圍獸群的腳步也有了些許的停滯。
姜燁雖然很想與風生獸作戰，但他不會飛最多只能在空中懸停，可那樣只會成為風生獸的靶子。
而風生獸手中握有風生杖這根神草，能御空飛行，能召喚天雷，也許還能呼喚獸群，在空中的它面對陸地上的姜燁佔盡了優勢。
僅僅是面對風生獸的話姜燁還不在話下，可他現在身處獸群，燃燒金烏之火雖然能使自己不受獸群的影響，但姜燁的移動受阻，而風生杖的雷擊對姜燁有着致命的威脅，禽鳥類的天敵絕不是一句戲言。
姜燁警惕的盯着天空中的風生獸手中的風生杖，羽衣間的熾羽正在凝聚，每一片的羽毛都染着金色的流光熠熠生輝，野獸一但接觸他的身體就會被焚為灰燼，不一會兒姜燁的周圍堆起了厚厚的沉灰。
他準備一口氣解決這隻凶獸。
另一邊，奚汐已經深感疲倦，可眼前的獸群彷彿無窮無盡根本望不到盡頭，再加上血肉的衝擊，令她的身體倍感不適。
“澤，用血水封住大門！”奚汐藉著吐息之間的間隙快速說道。
奚澤聞言獃滯一會兒立刻明白過來，將自己手中的一頭狡仍在腳下，喊道：“替我撐一會。”說罷就像後方退去。
休息了一陣的力辛接替了奚澤的位置，他的目光中燃着名為仇恨的烈火。
奚澤來到後方，整理好儀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跳起水神之舞，在放下悲痛與自我問責后，他成功與巫骨建立了聯繫，能感受到巫骨中神靈洶湧澎湃的力量，那是只屬於巫覡的力量。
腳下的血水蕩漾，奚澤開啟了水神之舞。儘管輕盈的舞姿與靈動的躍動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入，但神靈不會在意這些，依舊會賦予他力量。
有了神靈之舞的加持，奚澤對於水流的掌控提升到了極致，大量的血水環繞於他的周身，血水逐漸從屍骸中騰空而起匯聚於奚澤的身前。
“汐！”
奚澤大喝一聲，將面前凝聚的血水毫不猶豫拋向狹長的大門中央。
奚汐聞聲屏住了呼吸，隨着血水完全將道路淹沒，無聲的低語再次從奚汐口中傳出，只一瞬血水凝結成冰，生長出冰棘將狹長的道路徹底封死。
做完一切奚汐靠在石壁上輕微的喘息，即便她有神靈庇護在身但她的也身體無法使她長時間動用神靈的力量。
儘管還是有些野獸零零散散的躍過冰牆，但野獸畢竟是野獸不是凶獸異獸，力辛一個人完全處理的過來。
“燁，怎麼辦。”奚汐抬起頭。
奚澤將周身的血水退開，席地而坐。
“他不會有事，他比我們都要安全。”
奚汐看着他的眼睛，奚澤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彷彿對姜燁實力的認可度非同一般。
“暫時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去幫助燁。”奚澤這樣說道。
但奚汐仍舊覺得不安，在這巨石環繞的青武氏除了天空黑影根本看不見外面的一點訊息，聽聞的中的那頭凶獸已經出現，而姜燁正在與之戰鬥。
“覡！”這時青武氏的大後方跑來一名族人，神情焦急一個不慎跌倒在血水中，他立馬起身用他那染滿血水的臉喊道，“覡，有大批的狸力進入了溶洞，族人死傷超過三分之一，另一位覡跟本抵擋不住！”
“什麼！”力辛剛將一頭蒼狼的頭顱碾碎，聽聞此消息頓時萬念俱灰仰天大吼一聲，“這是要滅我青武氏啊！”
音落力辛再也不顧血冰牆上偶爾冒出的野獸，向著青武氏族人避難的地方狂奔而去。
“你們跟上吧，這裏暫時我們來撐住。”全身佈滿黑白相間毛髮的力池從後方再度上前，他的神靈化已經非常嚴重，若再次動用本源力量神靈的意識就會將他的意識吞沒，成為一頭正正意義上的異獸。
奚澤大量了一眼不知處在什麼狀態的力池，又掃過十幾名木刺石棒的青武氏族人說道：“有燁在門外，獸群即使越過冰牆也不會有太多的數量，聽你的汐我們走。”
奚汐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
姜燁周圍的獸群似乎停滯下來，並沒有再向青武氏瘋涌，有些靠近姜燁的野獸甚至感受到灼熱的氣息紛紛遠離他不敢靠近，不一會大大小小的獸群竟不攻自散逃回了山林中，獸鳴聲此起彼伏，草木搖曳聲如波濤翻滾。
究竟發生了什麼！
姜燁又將目光投向天空中的風生獸，那握住草莖的手掌再一次指向自己，風生獸自始至終都在對自己發動攻擊根本無力操縱野獸，這就說明獸群的暴動與風生獸無關，那就代表着至少還有一頭能夠影響野獸的凶獸或是異獸，姜燁自認為自己對付一頭甚至多頭凶獸或是異獸根本不在話下，可若是另外幾人，儘管奚汐力量強大但她缺少對付凶獸異獸的經驗，難免叫人有些擔心。
姜燁退步輕鬆躲過這一次雷擊，為了確保一擊擊殺異獸他在羽衣中積蓄了數百枚熾羽，並將自己的金烏心火燃燒到極限。
在空中又如何，他要讓風生獸無處可逃。
姜燁一個躍步裹挾着熾羽一口氣沖向天空中的風生獸，數百枚熾羽如同羽翼般在他的身側展開，彼此相連金光奪目。
然而風生獸根本不懼，更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只是用那漆黑的瞳孔注視着如太陽閃耀的姜燁，扭曲的面容上竟詭異的露出一個笑容。
而在姜燁的下方大地陡然開裂，一段深黑的觸鬚以着難以想像的速度超越了躍起的姜燁，等到姜燁反應過來深黑的觸鬚迅速纏繞住姜燁的全身將他硬生生拽向地面，潮濕、鋸齒、粘稠，姜燁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種感覺，窒息般的恐懼以及絕望般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