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境
當夕陽漸漸落下，黑夜悄悄來臨，月亮已然爬上了天空，孩子也已經漸行漸遠。
此時的楚嵐回過神來，看着身後已經緊閉了的大門，不禁嘆了一口氣，想着師父那進門前變得佝僂的背影，不禁轉身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師父！我去找他吧！”
片刻后，屋內也傳來了蒼老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些許欣慰：“他應該在為師後山的那片竹林里，那裏是我撿到他的地方，你去那裏看看他吧！”
聽到這話，楚嵐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又對着房子鞠了一躬，嘴裏說了一句：“是。”便轉身離開去往竹林了。
待楚嵐走後，四下便安靜下來，只聽得見風吹過的呼呼聲和蟲兒們的細細低語。此時，房屋內的老人突然開口道：“小師弟，既然來了，為何不來見見師兄我。”
話音剛落，黑夜中的村莊似乎被月光所照亮，四下開始安靜下來。風停止了吹拂，蟲兒也止住了聲。當月光緩緩映射在老人的門前時，一聲輕叩聲響起。門，就這麼打開了。只見一個人站在那裏，在月光的照射下，腳下的影子被拖的很長很長。
那個人猶豫了片刻后，便緩緩地抬起腳，走了進去。奇怪的是，當他進去不久后，月光突然黯淡了下來，空氣也似乎冷了那麼幾度，村子幾裡外的猛獸們，也終於探出了頭，悄悄地緩了一口氣。
而在竹林里，看着坐在竹林水池旁的石頭上的王德，楚嵐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走向他，悄悄地坐在了他身旁的石頭上，而王德也只是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突然之間，一陣“咕嚕”聲響起。聽見這個聲音，楚嵐扭頭看向他，只見這個胖子漲紅了臉，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額，沒吃晚飯，可能有點餓了。”話音剛落，肚子裏又傳來了“咕嚕”聲，這下，王德的臉更紅了。
楚嵐聽后，笑了笑，來之前他就讓項叔準備了一隻燒雞。他將手中的包裹打開，將燒雞扔向王德說道：“王德，接着！”
王德聞着那股香氣，聽見楚嵐的呼喊聲后，條件反射似的立馬轉身接過扔來的東西。當他發現是一隻燒雞后，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一時之間吃的手，嘴上全是油。
而楚嵐也笑了笑，看着穿過竹林的月光，一時之間竟感到一陣夢幻。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一場他不願醒來的夢。
正當他想着，旁邊一隻油膩的手伸了過來，只見王德伸出他的手，手裏攥着一個雞腿對着楚嵐說道：“嵐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了！你可以叫我王胖子，也可以喊我王德發，都行，只要你叫的開心就好！諾，這是我給你留的雞腿，給你留的，別嫌棄！”
雖然王德嘴上開着玩笑，嘴角的油漬更是讓他顯得有些滑稽，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認真，直直地看着楚嵐。而本來有些潔癖的楚嵐卻笑了，一把拿過王德手中的雞腿，毫不客氣地吃了下去。而王德看着楚嵐撕咬着雞腿，悄悄地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之中又帶着渴望，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最後只能幹巴巴地看着楚嵐，小聲地說道：“哥！其實我還沒吃飽，能不能給我留點！”
聽見這話，楚嵐更樂了，又大口吃了一口，對着王德說道：“真好吃啊！想要嗎？不給！”隨後便立刻一口塞進嘴裏，只剩下王德的悲鳴在竹林中回蕩。
吃完燒雞后，兩人的關係似乎拉近了許多，可一時之間二人還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場面竟有些沉默，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當楚嵐在想該怎麼開口的時候，王胖子向他扔來了一壺酒，笑着對他說：“這是我自己釀的酒，可能有點烈，你慢點喝。”
楚嵐一臉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酒，打開瓶口便一飲而下。入口是一股淡淡的清涼，如同夏日裏的清泉。可入了喉中，這酒竟轉瞬化為了一股濃烈的火辣，直燒的楚嵐喉嚨感到一陣疼痛，他何時喝過這麼烈的酒。
楚嵐被這強烈的辣味嗆的眼淚都快要流出，而胖子則是在一旁笑着：“慢點喝！慢點喝！不聽小爺言，吃虧在眼前！哈哈哈哈哈哈……”
楚嵐斜眼看着他，緊接着便是一拳上去。緩了緩后，看着這壺酒，不禁誇讚道：“好酒啊，這酒可真烈啊！比我在皇宮中喝的酒還要好！王德，你還有嗎？咱們一醉方休！”
而胖子卻突然沉默了，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緊接着猛灌一口酒後問道：“老頭子，他，原來是發生什麼了，才會來這裏。”
聽到胖子這麼一說，楚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胖子又釋懷地笑了：“沒事！總有一天我會自己去查清楚的！不過，老大，能跟我講講，這裏的修鍊大概情況嗎？”
聽到這話，楚嵐看着池中的倒影，自言自語道。
“修鍊分為兩種，一種是修書，一種是習武。傳聞世上最開始只有習武這一條道，可隨着一場無與倫比的流星雨降臨，萬千流星劃破天際。當時的所有人都以為世界末日已經到來了，以為這會是一場災難。可當流星墜落後，想像中的毀滅並沒有發生，人們發現那流星竟是一本本書籍，於是，人們便把這些書稱為天書。”
“經過當時一些讀書人的研究發現，有些書竟能與自己發生共鳴。從此，天下第一位擁有天書的讀書人誕生了。並且，經過人們的不停研究發現，這些書都能夠大幅度增強自己，並且擁有一些超乎尋常的能力，比如說呼風喚雨這些，這是習武遠遠不能比擬的，從此以後便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而修為則是天下共分九品，下三品為凡人之巔，入軍可為百夫長，入朝官至七品官員；中三品乃是一個國家的中流砥柱，一個國家的興盛便與他們的多少有關；至於上三品，則是一個國家的頂尖戰力，封官可至一品大官。九品之上便為三聖境，半聖，亞聖，聖！這個境界，便是已經超脫了人類。”
“雖然讀書人十分受人尊崇，但是書生的體質都比較的脆弱，因為他們發現在與書共鳴后，所有書生的體質都會變得虛弱，身體素質會大大下降，甚至有些還會低於正常人。同境下，百里內更是習武之人完勝，修為越高越是如此，只有入半聖才會好轉。”
聽到這兒，王德不禁有些疑惑：“那為什麼人人都尊崇讀書人？習武都這麼強了！我寧願不與天書籤訂契約呢，健健康康的習武不好嗎？”
聽到這話，楚嵐一臉嚴肅地說道
“因為曾經一場災難讓世人明白了讀書人的重要性，也從那天開始，人們都開始尊崇讀書人。況且……”
楚嵐頓了頓。
“習武，無法成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