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囚禁，陳年舊事
穎兒來到秦沐身邊，要不是秦沐捂住她的嘴，她早就驚呼出來。
秦沐胸中盪起不平意，分不清是憤怒還是震驚。
此刻，一黑袍老嫗進來，池林守衛恭敬道：“姥姥來了。”
來人正是瀟湘館的姥姥。
穎兒氣血翻湧，給秦沐傳音道：“難怪瀟湘館找不到罪證，都擱這了。來者是瀟湘館的幕後掌柜。”
秦沐知穎兒不會無的放矢，聯想起穎兒說的婦孺失蹤的案，還有瀟湘館的失足之人，驀地想到瀟湘館的採買劉欣。
劉欣應該是知道瀟湘館的勾當的，他如是想。
房間裏是各種歡好的呻吟和喘息聲，空氣瀰漫著荒靡，這裏儼然是西侯的一個調教秘密據點。
姥姥對周邊的荒靡一點都不關心，反而道：“劉統領呢？”
“回姥姥話，這邊出了意外，劉統領去向主公彙報了。”守衛回話道，又指了指停放在池林中間的白布遮擋，“人在那，已經斷氣了。”
“回頭讓李知恩把死人的事情掩蓋下去。”姥姥臉色不好看，聲音嘶啞，“死了一個吳雪不要緊，但瀟湘館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做這般殉情蠢事，簡直荒謬！
當年程宜宜也是愚不可救，為了相好的差點壞了侯爺的大事。可惜她那相好的也是為了賬簿，最終還不是拋棄了她，連帶着把程宜宜的一對龍鳳胎都遺棄了。
一個個的不識好歹！”
密室里，不停有女子伸出手來，苦苦哀求。
“姥姥，我不敢了。”
“水，我要喝水。”
“姥姥，求求你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
“姥姥，我願意效命！”
……
一邊踱步，姥姥來到一個密室前，將鎖開了，走了進去，居高臨下看着對方。
裏面是一中年女子，蓬頭垢面，見有人進來，咧嘴傻笑。
姥姥捏住女子的下巴，女子吃痛，哭了起來。
姥姥似乎滿意女子的反應，冷笑道：“當年枉我那麼栽培你，你卻瘋了般愛上趙可，甚至不惜懷了他的孩子來脅迫老身。
但他愛的是賬簿。兜兜轉轉，十六年過去，他成了青州刺史，你只能在這裏終老。”
聽到‘孩子’二字，瘋癲女子痛苦道：“孩子，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姥姥一腳踢翻女子，忽然笑了：“你怎麼也想不到語蝶出落得亭亭玉立，姥姥我打算把她培養成接班人，也算是替你贖罪。”
“語蝶，文喜，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還我孩子。”瘋癲女子拚命抓扯自己的頭髮。
姥姥蹲下來，一巴掌甩了過去，將瘋癲女子打得嘴角流血，才滿意道：“程宜宜啊程宜宜，要不是你還有價值，你連瘋的資格都沒有。
來到這裏，你們就是工具，就是侯爺用來控制官員的工具！不單你是工具，你後面生的女兒也是工具。”
原來這池林便是西侯劉晚用來調教、培養女子，或送與官家，或贈與士族，或用來算計官員的工具。
部分密室里的荒靡，大概就是在製造官員的污點。
瘋癲女子正是姥姥之前所提的程宜宜，聽姥姥話里的意思，瘋癲之後，程宜宜又產下一女。
“啊！我殺了你，你這個惡魔！”程宜宜痛苦不堪，張嘴就要咬。
卻被外面的守衛拿着刀把猛砸了幾下，登時血流滿面。
程宜宜明明已經瘋癲，但一聽到姥姥的刺激，如此劇烈反應，可見心中的恨意如海。
姥姥心情特別差，看着程宜宜受苦，她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來人，把那個寶兒帶過來。”
上官穎兒見到寶兒，就要衝動，被秦沐死死摁住。
可惜寶兒被帶進了裏面，看不清楚會發生什麼，穎兒對秦沐凶道：“寶兒這麼小，萬一被暴強，後果不堪設想，你放開我！”
說罷，周身玄氣就要出體。
秦沐‘噓’了一聲，搖頭道：“你仔細聽，那房間裏是女人。謀而後動！”
穎兒靜下心，發現秦沐所言不虛，登時迷惑不已。
為何秦沐聽覺如此靈銳？
寶兒見到程宜宜滿臉是血，過去跪着哭喊道：“娘，你怎麼樣！寶兒沒用，寶兒裝乖還是被抓回來了。”
程宜宜像見到可怕之物，拚命掙扎，推開寶兒，厭惡道：“你是惡魔，不要過來，滾，你滾開！”
“娘，我是寶兒啊！我是寶兒啊！”寶兒如何肯鬆開，雙手手臂被程宜宜抓出一條條血痕，還是強忍着不放。
寶兒是程宜宜的噩夢，是程宜宜被暴強的痛苦記憶。
姥姥為了折磨程宜宜，特地讓程宜宜被一奇醜男子受暴所孕，此是導致程宜宜瘋癲的原因之一。
只是寶兒卻繼承了程宜宜的優點，還算清秀。
姥姥冷眼旁觀，嗤笑道：“怎麼，你嫌棄你自己的骨肉？看來你瘋了，但骨子裏也知道這個寶兒就是孽種。
這小孽種沒爹，娘還是個傻子，去崖崗縣的路上尋機跑了。你們都不讓姥姥我省心吶。”
寶兒滿眼都是恨，將程宜宜的頭部硬是抱在懷裏，瞪眼盯着姥姥：“我娘已經瘋了，你還待怎樣？”
“掌嘴！”姥姥被寶兒瞪得惱怒。
但守衛的手掌還沒碰到寶兒，就被寶兒躲了。
守衛氣怒，便拿程宜宜出氣，拳打腳踢。
寶兒這才不敢閃躲，死命護着程宜宜，嘴上哭腔喊道：“穎兒姐姐說了，上官伯伯是個清官，專門抓你們這些大壞蛋！”
姥姥愣了一下，憐憫道：“難怪找不到你的蹤影，原來你搭上了上官家。你難道不知道上官遲因為和侯爺作對，被抄家了？”
寶兒不信。
姥姥起身，不再理會，走了出去。
寶兒與程宜宜獨處一室。
程宜宜一會傻笑，一會哭泣，一會又手舞足蹈，看得寶兒眼淚嘩啦啦地流：“娘，等寶兒長大了，替你打惡人。”
程宜宜難得清醒，看着寶兒手臂上的血痕，痴痴獃呆。
撫摸着寶兒的手臂，程宜宜滿眼慈愛，但驟然間咬向寶兒的手臂，咬得寶兒手臂流血了都不鬆口。
“滾！你這個孽種！誰讓你回來的？滾！”程宜宜將寶兒甩到一旁，自己爬角落裏，又是恢復了痴傻瘋癲的模樣。
寶兒心裏滴血，哭着道：“娘！你恨我吧！寶兒沒用，如果恨我能讓你舒服些，你就恨我吧！
但寶兒不會去死，寶兒要保護你！是寶兒害了娘，娘咬我我就忍着，寶兒不痛！”
等姥姥走後，穎兒哪裏忍得住，爆發出通玄境界的氣勢，俯衝而下，朝寶兒所在密室奔去。
守衛察覺，紛紛戒備，封鎖出口，朝穎兒逼近。
秦沐倒也沒攔着，再攔的話穎兒第一時間宰了他。
摸着腰間趙萱給的的令牌，秦沐嘆息一聲，也是從風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