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邦主來到了幻雪山

幻雪山腳下，十數張四轅馬車緩緩前行，車輛前面數十騎高擎着各式各類飛龍旗幟的披甲武士，他們都是大邦主的衛隊，邦城中的御林軍。車輛後面又是數十騎打着皇傘的武士，手執各類奇形怪狀的兵器，算不上浩蕩，卻也氣勢非凡，前前後後數百人向著幻雪山腳奔波而來。

大邦主坐在正中央純白色的四轅馬車上，四匹西域汗血寶馬也是純白色，白色車蓬，白色的車輪白色韁繩白色的轡，坐在前面高昂着頭顱的車伕也是渾身雪白。

大邦主在車中擁抱着一個女人，女人是他最最寵愛的妃子女妖精紫煙，紫煙本是月宮中聖母養着玩的一隻玉兔，來到人間后成為兔子精，算來也是聖母手中的寵物，和聖姑來自同一個主人，不過聖姑在月宮時是無法感知和不會言語的靜物----玉器，被聖母撫摸三萬年後修成人形。

紫煙下界修成人形后成為一個身材裊裊臉燦如花的女子，美麗非常，世人稱她為紫煙就是因為她姿容絕世，紫煙即十分美好無可比擬的意思，她也樂於稱自己為紫煙，來到邦城后就受到了大邦主無比的寵愛。

紫煙嬌艷無比，身着紫色紗衣，耳戴垂鎏金環頭插着紫晶釵，腳蹬古往今來軟底鞋腕戴着精絕國的手鐲，腰系無雙界的墜玉懸牌，渾身珠光寶氣富麗堂皇。

平時她在邦城裏走路的時候臀部總是扭成一團，甚至一直扭下去扭成了一團又一團，渾身閃爍着燦爛金光讓人眼花繚亂，扭動的臀部最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大家都知道她是上界下凡來的妖精，對她又恐懼又尊敬又想盡辦法接近她，人類和妖精的世界在洪荒時代界限分明，又時常毫無辦法地交織在一起。

天下臣民都知道大邦主最最寵愛的妃子是妖精，大邦主根本不聽勸又很任性，他對大家解釋的是紫煙是一隻善良的妖精，根本不會做壞事，這麼漂亮誰也無法放棄，貴為大邦主的他沒辦法離開紫煙。

時間長了大家習以為常，大邦主喜歡的女人誰又能夠怎麼辦，只能聽之任之，任憑他尋歡作樂放浪無度，大家睜隻眼閉隻眼混沌着過日子，慢慢地消磨着好日子如白駒過隙。

大邦主聽到使臣們回去形容聖姑容顏后夜夜難以入眠，一門心思要到幻雪山，一睹芳容，甚至要將聖姑也納入宮中成為妃嬪。作為天下共主萬里江山縱橫，率土之濱皆為王土，紫煙身為妖精來到邦城早已多年，對他的社稷江山毫無影響，當初反對他迎娶妖精的臣僚們漸漸地在紫煙鎮壓下沉默無語，誰又能反對他們結合在一起呢。

大邦主繼承大統以來不斷地修筑邦城弄得天下百姓四處逃離，有的逃奔海外有的躲避於荒山野嶺有的無處可逃就倉皇地奔向幻雪山。

逃跑的貧民知道幻雪山上的妖怪雖然偶爾也吃人畢竟只是偶爾，大多數逃到幻雪山的貧民最終都能活命，畢竟大邦主的軍隊抓捕逃離的貧民對幻雪山始終懷着十二分的忌憚，再說大家都在傳聞着幻雪山的聖姑始終是一個十分善良不與人類為敵的好妖精，她率領的妖怪們野性十足卻從來不到間騷擾，每天只是安於享樂混沌度日與人類兩不相犯。

奔逃的貧民恐懼於幻雪山無非是鍾馗率領的那群身處偏僻的野妖，但是在聖姑和吳剛的治理下鍾馗妖怪畢竟也收斂了很多，最最殘忍暴烈卻是大邦主派出的衛隊和邦城中出來的禁軍，他們見到逃跑的貧民不是殺就是砍抓捕回去的大都死在了修筑邦城的城牆上，許多人被築進了邦城成為守衛國土的一部分。

繼承了大統的大邦主由於祖輩有效的治理天下始終承平，老百姓基本上能夠平安度日，除了修筑邦城弄得民怨有些沸騰，大家對天下事沒有太多抱怨。習慣了在大邦主的統治下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個荒涼時代未開化的時代、笨拙的時代連大邦主都透着無比的愚昧，何況小民百姓。

那是個沒有文字記錄的時代，人類的語言都還未完全得以完善，表達方式依然笨拙，缺少許多能夠讓內容豐富和充滿色彩的詞語，但是大邦主已經初步建立了籠統式管理天下的雛形模式，大邦主雖然尊貴無比在老百姓眼中依然只能算作一個比較昌盛發達的貴族首領，或者部落酋長。

天下依然像散沙一樣各行其是，諸多城邦和部落組成了邦國單位中最隆重的部分，再往下則是最基礎的組成部分----村莊和家庭。

幻雪山上的妖族也被人們看作是組成天下的一部分，雖然妖怪們和人類往來甚少，了解甚少，他們始終認為妖怪就是人類的另一個部落，只是他們法力無邊，是一些超出了尋常人們想像的另類。

大邦主娶了妖精做妃子，民間漸漸也興起了娶妖精做老婆的民風，那些與人類交往頻繁過從甚密的妖精與幻雪山的妖怪們相比卻又大相逕庭。幻雪山上的妖怪是因為來自月宮的聖姑和吳剛先前本是仙人，仙人就擁有無邊法術能夠千變萬化，能力突出成為最難加以控制的妖怪。

其它山頭的妖怪無非會一些簡單的法術很多都拿不上枱面，他們也樂於與人類交融匯合甚至最終被同化成並不純正的人類，因此許多算得上是妖精身份的非人類最終進入了人類創造出來的家庭，許多醜俊不一的女妖精最後選擇了嫁給人類生兒育女。

紫煙身邊的侍女大多屬於這種形態的小妖精，邦城裏成為許多小妖精嚮往的理想勝地，進入邦城成為宮女學習禮儀依照着人類的生活方式度過一生畢竟也是幸運的。

紫煙最最寵愛的兩個侍女名叫木棉和木果，她們來自西域的縹緲峰，先前不過是在山中修習想要成仙的野兔子，但是無論如何沒有更加厲害的妖怪指點她們和修成的妖精和普通人類沒多大區別，壽命也只能保持着和人類同進退的地步照樣生老病死毫無抗拒之力。

紫煙巡視西域后把她們帶到宮中，大家都是兔子修成的妖精生活在一起親近了許多。木棉和木果對紫煙言聽計從，宮女們都知道她們兩個也是妖精，但是對待她們的態度也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

這裏只能理解為除了幻雪山之外普天下的各類毛蟲怪獸修練成的妖怪似乎都不足為懼，那是個存在於宇宙之間卻又與現代人類社會相去甚遠的時代，甚至無法考證那是個什麼樣的星球締造了如此混沌的時代如此混沌的神仙、妖怪、鬼魂和普通人類。

如果用星相學和天文學來考證的話那個時代的月亮也不是文明時代能夠看到的月亮，那個時代出現的各類生命也不是文明時代能夠捉摸得到的生命，他們存在於虛無之中，又在虛無里消失殆盡。

妖怪和人類混沌相處就像狗與貓能夠彼此容納，有時也會發生意外的爭搶和爭鬥，幻雪山以外的妖怪世界或可理解為經過了訓化卻又無力擁有過多法力的妖怪，他們甚至已經漸漸地融入了人類生活。

幻雪山的妖怪卻完全是一些化外的堅妖怪，他們法力無邊卻與外界斷絕了關係，聖姑和吳剛就生活在這種完全不可理喻卻又真空存在的虛無世界裏。

大邦主擁抱着紫煙，感受着紫煙身上散發出來的溫熱他很舒暢，很快就要見到聖姑了他又很興奮。興奮地掀開車簾飽覽着一路上行來的風景無限，有一陣他激動得十指顫抖以為擁抱着的那人就是傳聞中舉世無雙的聖姑。

他甚至在車裏就渾身血液倒流着胡思亂想着眼前恍惚地飄蕩着無法想像的聖姑那張銀盤似的臉龐。

紫煙自始自終一直都能洞察他的心事卻又無可奈何，她鄙視大邦主對女人的貪婪甚於苛政猛於虎，只能一路上不露身色地被大邦主擁抱着微閉着雙眼，心中卻在盤算如何才能夠拒絕聖姑成為妃子。

如果聖姑來到邦城憑藉著大邦主喜新厭舊的德行紫煙的寵愛勢必一落千丈。

一行人馬沿着曠野無邊的車道來到了幻雪山腳。山腳下手忙腳亂地躍出來數十名小妖怪將車駕擋住后笑問道：可是邦城來的車架？我家主人吩咐了進山者不得濫殺無辜不得追逐貧民，你們可做得到？

走在最前面的衛隊將軍上前拱手道：報上你家主人，我們是來自邦城的衛隊，後面跟着大邦主車駕，大邦主要到幻雪山巡遊一通。

小妖怪答道:我可管不了大邦主巡遊不巡遊，他巡他的他游他的，沒什麼xx不得了，我只問你們做得到做不到，做得到就放你們進山，做不到就滾回去。

將軍拿那些奔來跳去的小妖怪毫無辦法，不過他知道幻雪山的妖怪們法力無邊如果動起手來衛隊們根本不是對手，甚至經不住他們一陣風就能把大邦主的車駕吹得無影無蹤，這裏的妖怪和其它地方的妖怪根本沒法比，他們厲害得超出了普通人類的想像。

將軍最終只能收斂他日常在邦城裏頤指氣使的氣派，拱手垂頭道：做得到，我們全都依照你們定下的規矩行事，決不逾越雷池半步。

小妖怪紛紛讓出大道揮手致意，嘿嘿笑着起鬨，大聲說道：做得到你們就進山吧，遠來是客，下山時別忘記了大家對你們的好。

衛隊們被小妖怪根本不依照人類語言出牌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又忍禁不住地想笑，不過他們忍住了，策馬揚鞭一路浩蕩着進入了幻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