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級反轉
………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疼！
頭疼！
猛地驚醒的艾倫茫然看着漆黑的一切，發現自己竟然憑空站在地上。摸摸頭，只覺得頭上有股液體從臉上流淌着，頭也愈發疼痛。
蹬蹬。
黑暗處忽然傳出的腳步聲引起艾倫的警惕，自己勉強起身。
步伐逐漸逼近，艾倫也屏住呼吸，後退保持距離。
只一個瞬身，黑影便閃到艾倫面前。
霎時間，整個黑暗空間上方覆上數層血紅色的雲，地面上冒出的血色，如同肆意生長、毫無保留的紅玫瑰，頃刻間暈滿大地，一座巨大的廟宇出現在艾倫面前。
紅漆調色的樓門，泛着詭異藍光的青石瓦磚，屋脊之上左右兩側對稱各四個猙獰的類如魚骨的暗紫條柱，周圍搖曳的旗幟旁無一不掛着個燈籠。在紅色暈光的照射下，腳下竟然倒映着這陰森恐怖之境。
看得艾倫心驚膽戰，太詭異了——還是說這只是一場夢？但這也太真實了吧，簡直就是身臨其境。
艾倫藉著微弱的光亮才看清跟前的人影。
眼前的男人約莫二十來歲，穿着黑底紅紋的緊身寬袖式貴爵服飾，一雙紅瞳散發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慄——
高貴而又冷漠。
“你是誰？”艾倫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男人並未言語，只是細細打量着面前白衣俊美少年，臉上噙着笑讚許道：
“不錯的容器。”
“我現在在哪？你到底是誰？”艾倫不解他的意思，什麼容器，語氣凝重起來追問道。
“啰嗦，看來你就是老傢伙的孫子了。”
男人顯得不太耐煩，隨手一揮，身體輕盈的如同羽毛般便懸停在空中。
這下可把艾倫驚呆了——雖然見過老師安德魯立地而飛，那也不過是藉助身體骨骼肌肉瞬間爆發的力量騰躍而上，終究還是要下來的。如今這個男子竟不耗吹灰之力便能領盤旋空，真是漲了見識。
“本神乃是誓言之神荷耳克斯，這裏是我創構的意識之海。”自稱神明的男人四處飛動着，血雲也隨他的移動而移動。
“現在我要遵循與里.維爾斯特的誓約，成為你的主神給予你相應的力量。”
聽到爺爺的名字，艾倫瞬間十二分警惕起來：“爺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並未解釋什麼，自顧自說道：“相應的，作為上任契約者的直系親屬繼承人，你的義務就是助我實現我的心愿。”
艾倫搖搖頭，朝着他叫道：“神明什麼的，怎麼可能存在？這不過是夢境罷了。”
開什麼玩笑！
男人則聽到艾倫的回話，哄然大笑道：“好歹你也接受了十多年的教會知識，沒想到你竟然不相信神明的存在。真是好笑。”
……
艾倫則一臉冰冷地看着肆意嘲笑的男人。
什麼時候那個信仰神明的艾倫不存在了？是看到自己不是“神的眷顧者”么？是看到自己做禮拜時那般的虔誠學習神學那般認真時卻毫無結果的時候么？還是看到自己天天祈禱神明闔家安康時父母與爺爺戰死沙場么？
自己拼勁全力，卻換來無為的一生；努力掙扎，卻不敵別人的天賦。
這時荷耳克斯打斷艾倫的思緒：“現在我可以給予你足夠的力量，讓你完成自己的理想。”
說完他的手中出現一本黑套藍紋無字書，嘴上念着：
“以荷耳克斯之名，予艾倫.維爾特斯誓言之力。”
瞬間，艾倫便感受到無數藍色粒子漂浮在空間。整個人彷彿置身於海洋之中。
“這就是艾斯克粒子。”他驚嘆道，“太神奇了。”
“自你使用本神饋贈的誓言之力，你我的誓言就開始生效了。如我所言，你要遵守誓約完成我的願望。”荷耳克斯縱身飛上天空深處，遠遠地傳來虎嘯龍吟的聲音。
“所以你的心愿是什麼？我要怎麼幫你？”
“到時本神自然會說，忘記這一切吧”說完荷耳克斯背後生出一對藍翼，在空中肆意飛舞着。
“久違的的自由。哈哈！！”
……
夏日微風搖曳着窗帘，和煦的晨光透過窗打在床上的艾倫。
艾倫擋住光，睜開眼，身體一股子無力感。
“咦，魔方不是放在桌上么？”魔方不知何時跑在艾倫懷中。
艾倫嘗試了幾下才最終可以活動身體了，走路時卻歪歪扭扭。
整頓好后，一看錶暗叫不好——快遲到了，簡單洗漱來不及吃早飯，便慌慌忙忙的走了。
好巧不巧，上課途中遇到了卡修一行人。
“不愧是老大，這次的對抗賽在老大的領導下，勝利非我們莫屬。”
“如今大哥可以將粒子實質化附着在槍械上，這實力在本屆學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了。”
一旁的狗腿子阿諛奉承着。
“就怕艾倫那廢物拉低咱們的實力，唉。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卡修陰沉地說道：“看我哪天不把他治得心服口服。”
“沒了他爺爺，他還算個屁。”
說曹操曹操到。
眾人滿是不屑地嘲諷：“呦，這不是我們的‘天才’么。”
艾倫本不想搭理他們，看着他們咄咄逼人的氣勢，走上前：“有事？”
雖然艾倫自知武力不足，可他卻從未認慫過。
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打架時除非動彈不得，不然就與對方接着打。
“切，真讓人不爽，明明這麼弱還非要逞英雄。”
卡修也不廢話，衝上去一個伴着淡藍色的波紋照面直接打了過去。
艾倫一個躍身後退數米躲開了——這可把他自己嚇一跳，什麼時候自己能跳這麼遠了？
“你這傢伙只會跑么？”卡修停下來，揮出三個實體化后的青綠色的焰火。
艾倫暗叫不好，自己只是個凡人，怎麼可能對的過卡修。
“糟了，竟然下狠手。”
“砰。”
一陣衝擊后盪起地上的落葉。
“你這傢伙，不要欺人太勝。”
卡修遞了個眼色，狗腿子們立即心領神會。
“嘿嘿，大哥放心，我會好好收拾他的。”
雖然他們的實力遠不及卡修，不過欺負欺負艾倫這個廢物還是足夠的。
隨機五個人圍成一個圈，一臉邪笑逼近艾倫。
“艾倫，現在跪下來求饒還來得及呦。”
艾倫也不想廢話，與其跟他們廢話，還不如拼了命的打一場。
看着艾倫毫無懼色的眼神，五人直接衝上去，揮舞着拳頭打了上去。
“呵，我看你在我們的拳頭下堅持幾秒。”
艾倫眼見空間都被堵死了，沒有絲毫避讓之地——要是自己能像安德魯老師那樣離地而起就好了。
可是現實是不會有如果的。
心一橫，艾倫蹲下半身，身體全所未有的靈活就像一根毫無重量的羽毛，早上那股酸脹感已然煙消雲散。
五人的重拳出擊全部落空，愕然地低下頭看着艾倫，隨即又來上一拳。
艾倫見機，一個橫掃踢直直地打在其腿部，瞬間五人人仰馬翻。
可是這一踢就跟踢到五十塊鐵板上，自己小腿處反而隱隱作痛。
“好小子，竟敢戲弄我們！”為首的嘍啰滿臉通紅，手中的拳法愈發急速，愈發猛烈，凌然間，竟有淺淺的藍色尾弧。
艾倫知道這傢伙已經凝聚好了艾斯克粒子，此時被他打上一拳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急忙趁着其餘人還趴在地上，連連後退。
“難道你只會躲么？”摸了空的跟班萬分氣惱，今天被這個廢物戲耍了。
旋即，只見他的身體前傾，將整個人的重心挪移，大腿部逐漸開始發力，腳步穩穩地后移。突然，他猛個抽身猶如餓虎一般撲向艾倫。
縱使艾倫也沒反應過來這番速度，被他狠狠鎖住。
“艾倫，只要你對我說：‘卡修，我輸了’，我以後就不會找你麻煩了。”這時一旁看戲的卡修見此知道艾倫沒了還手的能力，終於開口。
“沒門！”
艾倫此刻被他鎖喉也是滿臉通紅，可是內心的倔強不允許自己投降，狠狠地跺腳踩着。
“哦，竟然踩我腳。”跟班疼地嗷嗷叫，手不自覺地鬆了力道。
趁你病要你命，艾倫只感覺打開任督二脈般，身體匯入源源不斷的力量，一聲大喝，迅速回身順勢一推，接着一道猛烈地側踢硬生生地打退他。
艾倫不可思議地看着雙手，自己看到了艾斯克粒子。
“老大，這傢伙他，他會用艾斯克粒子。”跟班一臉痛苦的說道。
艾倫不會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拽起他的衣領，面對面說道：“以後你再敢這麼對我，或是對其他人，你就是這個下場。”接着假裝提拳對着他的臉打。
跟班慌忙護住臉，求饒道：“不敢了，不敢了，千萬別打臉啊。”
“呵，廢物有長進了啊。”卡修看着沒用的手下，決定自己動手，“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你以為能打得過我么？”
艾倫身體的dna好像被激活一般，不由自主地雙手合十，在拉開雙手距離時逐漸出現一把散着藍紫光的劍。
莫名的熟悉感。
呼呼，一道劍氣如蛟龍吞吐般打在還沒準備的卡修身上。
“聖盾！”霎時從卡修腳下疊加出一道光盾。
“砰！”頃刻間光盾支離破碎，被擊中的卡修重重的摔在地面，嘴角滲出一絲血。
這股力量……艾倫他……
艾倫不解地看着手中的劍：“這是什麼玩意？”
看戲的眾人更是驚掉下巴，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切——老大被廢物艾倫打倒了？
出醜的卡修更是滿臉不可思議，瞬間大怒：“你們跟我一塊上！”
說著從腰兜掏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準備射向艾倫。
“老大住手啊，殺了這小子，咱們可是要負責任的啊。”
這時上課鈴聲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卡修惡狠狠的說道：“艾倫你給我等着！”這下眾人才離去。
艾倫從揮出那道劍氣后只覺渾身無力，強撐着他們離開后，雙膝跪倒在地，長嘆一口氣。心下驚異地看着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能感知並運用艾斯克粒子了。
“這也太奇怪了。我竟然…”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無規律飄散的粒子，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么。
顧不得思考了，艾倫趕忙去往教室。
“報到！”
正在上課的安德魯瞟了一眼：“進！”
教室後排的一個妙齡少女衝著艾倫揮揮手，暗示與她坐一塊。
“早上好啊。”
“早上好，小琳！”
賽琳娜是艾倫在學院中唯一的朋友，因為雙方家族世交的原因，兩人從小就熟識。即使她在得知自己沒有感知能力后，依然陪伴他——在這個以實力主義至上的學院，實力才是一切。
看着小琳如泛起漣漪的碧綠的眸子，潔凈的白臉不禁讓艾倫莞爾一笑。
要說卡修為什麼這麼針對自己，一方面卡修是極少數沒有家庭背景進入學院的，除了看不起自己這種沒有能力卻靠家世進入學院的人，賽琳娜佔了很大原因。
賽琳娜是有名的美人胚子，背靠爺爺是藍衣主教的家世，而且實力超群，屢次在訓練賽中奪下榜首——卡修就公開說過喜歡賽琳娜——可是卡修唯獨不明白為什麼賽琳娜這麼關照艾倫——如今這個一無是處的凡人。
“一個月後我院會與來自科瑞爾共和國的交換生進行對抗賽，接下來我會從班中選取2人參加，他們分別是賽琳娜、卡修，此前會進行資格賽挑選名額，連續三場勝利者將代表本屆新生迎戰……當然了如果有同學志願參與的，可以向我申請。在對抗賽中獲得勝利，全體資格成員就可以獲得資格畢業進入聖兵團……”
前排的卡修轉頭對着艾倫輕蔑的一笑，充滿挑釁味。
艾倫也不甘示弱，暗想道：剛才可能是僥倖，但我畢竟贏過你一次。
去嘗試吧，我必須把握住這次機會。
去嘗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