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是我妹夫,城裏人
喬家在整個崎水村條件算中等水平,不用餓肚子但伙食也沒多好,家裏比較窮連院牆都沒壘,進了屋,讓徐海州把自行車停在門口。
院子裏小雞到處溜達,空地上左一坨右一坨雞粑粑,小奶狗視若無睹地趴在屎粑粑邊曬太陽,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
堂屋門沒關,進去就瞧見她大嫂蹲地上剝花生米。
盤子臉厚嘴唇,穿一身打着補丁的灰棉襖,戴了圍裙,女人察覺到眼前光線忽然變暗,一抬頭,發出尖銳的叫聲。
“呀!媽!媽!小妹回來了!”
與堂屋相連的卧室緊趕慢趕走出來一個婦女,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六歲模樣的小女孩,大眼睛蘋果臉,小麥色的皮膚有點粗糙,見到喬露撒腿奔來。
“姑姑!”
女孩跑得快,直接衝進了喬露懷裏,還好她這會兒沒抱着喬安,不然母子倆准被這憨娃掀翻。
“一個月不見,我們敏娟好像又長高了。”喬露揉着喬敏娟的腦袋笑道。
“真的嗎?我又長高了?那我肯定比王蒙蒙還要高!”
“真棒。”喬露抬頭,笑意盈盈地看向呂秀華:“媽。”
“喬露,真是你啊?”她媽還以為幻覺呢。
喬露哭笑不得,走過去把人抱住,鼻腔里傳來記憶里熟悉的青草味兒,是淡淡的,柔和的。
“您看我是假的嗎?”
再抬頭,呂秀華眼眶蓄滿霧氣,拍拍她:“真的!比金子還真!我閨女終於回來了。”
“外婆……”
聽到聲音,呂秀華這才發現身後的徐海州以及被他抱在懷裏的喬安,激動不已:“我乖孫也回來了!真好真好!快快,進來坐,走這麼遠累了吧,外婆給你們倒水喝。”
幾人在堂屋落了座,喬露她嫂子也就剛才見到她的時候打了聲招呼,見呂秀華出來了,繼續埋頭剝花生米,也不說起來招呼招呼。
呂秀華倒完水才發現徐海州,指着他問女兒:“誒,他是?”
“媽,這是我對象,徐海州。”
呂秀華心裏一個咯噔,不止是她,蹲在地上的牛巧麗和喬敏娟也好奇地打量起徐海州。
“喲,這……你有對象啦?”牛巧麗拍拍手站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徐海州:“瞧着挺不錯嘛,比葛文榮還高。”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好端端的提葛文榮那人渣做什麼,這嫂子真是沒事找事說。
呂秀華心裏也有點不痛快,趕緊招呼女兒和徐同志落座。
“徐同志是吧?來喝點水。”呂秀華把搪瓷杯遞過去:“路上辛苦吧,怎麼來的?”
徐海州指指院子裏的自行車:“騎車來的。”
“哦,那也夠辛苦。”
徐海州笑笑,把一同帶來的一個包裹打開,裏面放着給喬家人準備的禮品。
紅糖、桃酥和幾袋喜糖,再加兩斤豬肉。因為路遠,沒有帶其他東西,只一些對於農村人來說精貴的食物。
徐海州本來覺得這些小點心不夠有誠意,喬露卻不讓他多帶,說是嫂子和家裏人關係不怎麼好,好東西帶回去會被她佔為己用。
牛巧麗十八歲嫁進喬家,婚後父母把財政大權交給了大兒子,兒子又把家裏財權給了妻子,以至於家裏人大到衣服褲子,小到一盒火柴都得向牛巧麗報備了才能拿到錢買。
喬露和喬燕姐妹倆都不喜歡這個嫂子,有關她的記憶也都不那麼美好。
記得她剛嫁進喬家時喬露正好十一歲,升初中的那會兒來了例假,家裏錢全在嫂嫂手裏,想讓她給點錢買條月經帶,她居然都不給!
姐妹便倆拎着一大籃雞蛋翻山越嶺去鎮上換錢,結果換回來的錢一分不剩地被嫂嫂收走,明明賣之前說好了五五分的,可把姐妹倆氣壞了。
哥哥成家后全家人包括喬父喬母都得看着牛巧麗的臉色過日子,喬露看不慣她卻不能跟她鬧掰了,以後她會在城裏定居,二姐也嫁進了城,鄉下只剩父母。
除了大哥大嫂沒有別人能照顧老兩口,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喬父喬母,喬露和喬燕明面上也不得不討好大嫂。
“嫂嫂,這趟回家來得急沒帶什麼好東西,隨便買了些點心,給孩子嘗嘗。”東西全交給了牛巧麗,反正就算給了父母,也到不了他們手裏,先把牛巧麗哄高興了,免得走後拿喬父喬母出氣。
果然,看見喬露帶了東西後來,牛巧麗臉色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奪過呂秀華手裏的茶壺給他們倒水。
“你說你,出門一趟咋還變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帶什麼點心,浪費錢!”大嫂嘴裏一邊絮絮叨叨埋怨,另一邊手裏頭卻不停,“來來,喝點水,走一路可累了吧。”
“謝謝嫂嫂。”喬露皮笑肉不笑地接過茶杯,給兒子餵了一口自己再喝。
“哇,姑姑你帶的都是吃的嗎?是什麼東西呀?”喬敏娟趴在桌上對着那隻布袋好奇地問。
“看啥,你還想吃呢?”裝模作樣她牛巧麗最擅長,“留着過年過節給客人的!”
說著,牛巧麗忙將裝食物的包袱收好進屋鎖了。
說是給客人吃,實際上她才捨不得呢,留給誰的她心裏明白。
喬露一直很好奇他哥到底哪兒找來這麼個能人老婆。
呂秀華見狀不怎麼高興,卻又不能說什麼,便使喚孫女:“娟兒,快去把你爹和你爺叫回來。”
“好!”
冬天農閑,年末最是悠閑,爺倆今天沒什麼要緊活計,現在正在後山挖冬筍呢。
小丫頭風一樣跑沒了影,這邊呂秀華拉着喬露有好多話想說。
“在城裏過得好嗎?你二姐對你好不?”
喬露:“瞧你說的,我二姐對我那肯定好。”
“好好,那就好,你走的這段時間,媽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就盼望你能寄封信回來。”
喬露:“媽,這事兒是我不夠細心,忘記給您報平安了。”
呂秀華長長嘆了口氣:“你好好的媽就放心了,寄封信的錢都能買盒火柴了吧?”
“或許吧。”喬露笑笑,其實她也不知道,因為沒寄過信。
喬敏娟走慣了山路腿腳格外利索,跑出去五分鐘不到又跑了回來,驕傲地說:“我喊了!他們在後面呢,慢死了!”
喬露笑着把孩子招過來,給了她兩顆水果糖,橘子味的。
早知道嫂嫂不會把東西分給大家,她都提前在兜里備着呢。
“呀!糖!”小丫頭激動地接過,喜滋滋地迅速剝開一顆扔進嘴,“甜死了!甜死了!好好吃!”
牛巧麗睨她:“小丫頭片子吃什麼糖,留着給你爹。”
喬露她嫂子唯一能稱得上優點的,大概就是對她男人好了……
喬敏娟早習慣了她媽的性格,吐了吐舌頭,把另一塊糖揣進兜,蹦蹦跳跳的跑出院子:“我去玩了!”
出門正好碰到着急忙慌趕回家的喬露大哥喬國斌和父親喬躍富。
手上鋤頭和筍子隨意一扔趕緊進了屋:“喬露回來了?喬露?”
“爸!哥!”
一個月不見,喬國斌比他爸還激動,熱淚盈眶地抱住妹妹。
“走一個月了,咋才回來,哥還以為你永遠不回來,還想着哪天有空上城裏看你來着。”
喬露離開的這一個月裏他真挺擔心的,喬燕對妹妹再好,終究嫁了人,嫁出去的妹妹就是外人,喬露進城也是住在外人家,住在外人家哪有自己家好,他還擔心自家妹妹會被欺負呢。
喬露:“這不就回來了嗎。”
喬國斌:“是是,回來了好。”
“你這次回來還走嗎?”喬躍富對女兒的愛永遠埋在心裏不輕易吐露,靜靜看着兄妹倆敘完舊,才開口說話。
“走的。”喬露挽住徐海州帶到大家面前:“爸,大哥,這是我對象徐海州,我們打算結婚了,今天特意帶他回來看看你們,順便拿戶口本再上書記家開介紹信,我得跟他領證呢。”
按說結婚大事該先給父母報備再決定的,但其實喬家情況特殊,喬父喬母把財政大權交給兒子兒媳以後,在家裏說話就不好使了。
老兩口性子軟弱溫吞,甭管現在跟他們商量啥,基本上就算不同意也沒人在意,比起爹娘,二姐喬燕更能受到原身的尊重和畏懼。原身更把二姐當媽看,尤其喬燕結婚後,只要她說了的事,家裏基本上沒人敢反對。
為什麼?因為喬燕嫁得好呀!嫁給了城裏人,男人還是吃公家飯的,又是個小領導,誰不巴結?
所以說,一個人在家裏的財政大權基本上就等同於話語權。
要不怎麼說全職太太是家裏最沒發言權的人呢,你光知道伸手要錢,不就得低人一等嗎?什麼時候能掙錢了,什麼時候才能在家裏說話,這道理不論在哪個年代的適用。
徐海州彎了彎唇:“你們好。”
喬家兩個男人驚愕地看着徐海州,上下打量他,眼裏有驚艷也有疑惑。
“喬燕不是說接你去城裏上班嗎,怎麼這……”
喬露笑起來:“工作沒遇到合適的,倒是遇到了合適結婚的對象,想着先結婚算了,工作結婚後慢慢找嘛。”
“這樣啊?倒是也行……”喬國斌點點頭,看着徐海州又問:“城裏人?”
喬露:“嗯。”
徐海州五官豐朗,身姿英挺而俊氣,板直了身體站在那裏時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當兵的出身。
喬家人都暗暗在心裏想,這男同志瞧着真不錯,長得好看氣質絕佳,關鍵人家是城裏人!
喬露帶個小拖油瓶能嫁給他喬家人當然沒理由反對,不僅不反對,一聽他的收入,巴不得兩個人趕緊開了介紹信領證去!
喬家人繼續拉着徐海州問了些關於他的情況,歇的差不多了便讓喬國斌帶着兩個人上書記家開介紹信。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喬國斌沒放過機會,逢人就介紹:“這我三妹喬露,她回來了,這是我妹夫,城裏人!”
“喲,喬露都有對象啦?還是城裏人?哪個城的,黎安嗎?”
喬國斌得意地笑起來:“是啊,跟我二妹她男人一個地方來的。”
“你妹子可真行,她不是帶了個兒子嗎,男方也是二婚?”
“頭婚!”喬國斌更得意了:“人家男同志不在意這個,就喜歡我妹妹呢!”
“好傢夥!”
沒多久,消息不脛而走,全村人都知道喬家那未婚先孕的小女兒找了個城裏對象,對象高高大大長得還俊,聽說條件也不錯,喬露要嫁進城裏享福咯!
……
書記跟喬露她大哥關係不錯,聽聞喬露進城找了個對象準備結婚了,二話不說很爽快地就把介紹信開了。
喬露萬分感謝,將早已備在兜里的花生糖抓了一把給他。
“謝謝書記,這是喜糖。”
老書記倒也沒客氣,笑呵呵地收下:“恭喜恭喜,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對象,小夥子瞧着不錯,你這丫頭真是有福氣,你得感謝你姐。”
喬露笑道:“是啊,我姐真是我的恩人。”
寒暄幾句后喬露幾人告辭回家,這會兒喬家小院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剛進村在村口遇到的小年輕,還有周圍聽到動靜趕來看喬露對象的鄰居,見到幾人回家一窩蜂地堵了上來。
“真不錯,就是這小伙兒吧?長得真高,還俊,城裏人?”
喬安留在家裏,見到媽媽小鋼炮一樣衝出來,一下就抱住了她的大腿。
喬露彎腰把兒子抱起來親了親,問他在家裏乖不乖,有沒有亂跑。
小傢伙抱緊她的脖頸使勁搖頭:“沒亂跑!我乖!”
喬露笑起來,欣慰地很。
那邊徐海州被鄰居們堵了一圈出不來,求救地望向喬露,卻見自家對象抱著兒子正黏糊着,沒注意到他。
“咳……你們好。”
大伙兒豪邁笑起來:“好好,這男同志真講禮!”
喬露抬頭,噗嗤一聲,戳她媽:“媽,你快幫幫他。”
“都別站外面了,進來坐。”呂秀華忙招呼眾人進屋。
進了屋又是輪番的審問,鄰居們簡直比呂秀華這當媽的還要激動,幾個回合就把徐海州問乾淨了。
“你是北方人?北方人都跟你一樣高嗎?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你這麼高的男同志!”
徐海州圍在一群大姐嬸子中間整個人有點局促,含蓄的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你做小買賣的?那能掙錢嗎,你咋不上班?”
徐海州:“做買賣跟上班掙得差不多,也比上班自由。”
“跟上班差不多?那這麼說也不錯啊,喬露,你是真有福氣!”
迎上老一輩以及同齡人艷羨的目光,喬露只是笑笑,沒說話。
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家家戶戶煙囪冒炊煙,大伙兒聊起來沒完沒了還佔着飯桌,她這飯做好了也沒地兒吃,呂秀華趕緊把鄰居打發走。
“行,那咱下午再來嘮嘮!”
眾人四散開來,嘀嘀咕咕交頭接耳地離開了喬家。
“帶個孩子也能找城裏人?城裏人是不是都傻?”
“肯定是,城裏人可好騙了,你看那小夥子多俊,聽說還是頭婚,條件又好,不傻能看上喬家丫頭嘛!”
“嘿,這麼說還真是。”
“那我也讓我丫頭上城裏轉悠轉悠。”
“哈哈哈,你閨女可沒喬露長得俊!”
“這有啥,我女兒可沒生過孩子。”
“行行行,那你讓她去試試,釣個比喬露對象還傻的男人。”
大伙兒又鬨笑起來。
……
今天午飯是喬露她媽呂秀華掌勺,喬露坐在灶台前生火,徐海州抱着孩子坐堂屋裏跟她大哥父親聊天,嫂子呢,一個人鎖在屋裏也不知道幹嘛,估計是進去把布袋拆開看喬露都買了什麼。
農村房子沒有電,廚房頂上開了口天窗,光就從這裏照進來,再加上灶爐里的火,勉勉強強把屋裏景象看清。
窮就不用說了,屋頂不是平的,能看見房梁,晚上睡覺時老鼠經常繞着房梁跑上跑下,食物都得放缸里,上面再蓋一層厚石板,防止老鼠偷吃。
鍋里正在蒸午飯的主食,呂秀華特意拿出平時捨不得吃的白面,做白面饃饃,再炒點喬躍富從山上挖到的冬筍,家裏還有幾顆土豆也一塊兒燉了,本來想把喬露帶來的新鮮豬肉切點燉了吃,牛巧麗不肯,說是要用鹽巴腌起來留到過年當新鮮臘肉吃,她說怕春節買不起肉。
實際上她手裏攥着不少錢,再少也不至於買不起一頓過年肉。
最後喬躍富無奈之下只能取了房樑上掛着的,不知道風乾了幾年的老臘肉,取下來洗了準備中午煮熟切片吃。
喬露的對象第一次上門,怎麼著也要想辦法做碗肉,要不然真沒什麼可吃的。
當然了,呂秀華主要怕徐海州覺得喬家人不重視他這個准女婿,萬一為了這個以後對她女兒不好……總之要好好招待人家的。
喬露心裏泛酸,她看見了上一頓沒吃完的糙面窩頭,發現家裏比她離開之前還要拮据。
“媽,我聽我姐說她每個月都要給你們寄五塊錢,怎麼家裏比我走之前還……”五塊錢買細糧完全沒問題,這粗糧吃着喇嗓子啊。
呂秀華插嘴道:“這話可別在你嫂子面前說。”
“她還這樣呢?”這個她自然是指牛巧麗。
原以為自己和喬安這兩張嘴走了,嫂子就能善待婆婆和公公,沒想到她這一走還是沒什麼改善?
他哥也真是,一點管不到自家老婆,也不知道這個兒子當著還有什麼用。
喬露氣得腦袋冒煙:“媽!這事兒你可從來沒跟我們說過,我姐的錢,憑什麼給她啊!這不是亂來嘛!我姐和姐夫在廠里上班多辛苦啊,往後要還是這樣,不能給你們寄錢了!”
被女兒責備,呂秀華略顯手足無措:“唉,日子咋就過成這樣了呢……”
……
農村一年到頭難得吃上一回肉,一鍋肉湯剛盛上來,牛巧麗便迫不及待給自家男人夾了一塊,又給女兒夾,最後自己又夾,火速吃完還不夠,繼續干,沒一會兒的工夫,肉本就不多的一碗肉湯快要見底。
老兩口捨不得吃,筷子都沒伸進湯,喬露就給他們倆夾,喬安見狀怕媽媽吃不着,使勁地用小勺給喬露舀肉片,勺子不比筷子好使,夾的腦袋瓜都出汗了,那認真專註的小模樣瞧得人發笑。
他自己都沒吃呢,光顧着給媽媽夾。
喬露倍感欣慰,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也給徐海州舀了。
徐海州來之前沒想到喬露家如此拮据,怪不得母子倆瘦得離譜,看來結婚後得好好養養,多買點肉吃。
後來徐海州也給對象夾,喬露哭笑不得,把碗裏的肉分了些給喬父喬母,不過儘管如此最後也沒能搶過大嫂,畢竟人家不要臉,他們還是要一點臉的。
除了牛巧麗一家三口,其餘人平均下來一個人也就吃了兩片三片,大伙兒看在眼裏,什麼也沒說。
農村的日子簡直不是人待的,沒有電燈沒有自來水,娛樂活動比城裏人還要少,城裏有錢人還能進電影院看看電影,上溜冰場滑冰,再不濟上圖書館看書去。
徐海州雖然是北方人,卻也是土生土長的城裏人,第一次來南方鄉下有點不習慣,卻又覺得到處都很新奇。
飯後喬露帶着徐海州沿着村莊逛了一圈,無奈村民們實在太“熱情”,逮着兩人問起來沒完沒了,喬露忙找借口推脫拉著兒子和徐海州往偏僻小路走。
兩人打算吃了晚飯就返城,雖然家裏有她的房間,但她之前偷摸着去瞧了眼,已經變成雜物間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嫂子的主意,就盼着她走了別回來最好呢。
嘆口氣,也是很無奈。
“海州,你說……我嫂子這麼對我爸媽,我爸媽又是軟包子性格,靠他們自己反抗幾乎沒可能,怎麼樣才能治治我嫂子呢?就這麼走了,總有點放不下他們。”
這事兒從回鄉以後就一直困擾着她,無奈之下,只好求助自家對象。再怎麼說接收了原主的身體,能力範圍內還是應該幫幫老兩口的。
孰料徐海州神秘一笑,想也沒想地道:“到時候看我的。”
不知怎的,明明他也沒說具體方法,卻無端讓人覺得靠譜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