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本王可以幫你
欽天監衙署,江淮看着驟然闖入的皇後娘娘,眼底有慌亂一閃而過。
姜袖珠將他眼底的那一抹情緒看的分明,冷冷的掃了其他人一眼,道,「你們都出去。」
其他人畏懼姜袖珠身上皇后的威勢,相互對視一眼,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
隨後,姜袖珠又看向荔若,「你也出去。」◥..▃▂
荔若怔了一下,迎着姜袖珠銳利的眼神,她不敢多言,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待衙署中只剩下兩人,江淮輕咳了一聲,垂下眼眸,拱手道,「不知皇後娘娘駕臨欽天監衙署,有何吩咐?」
姜袖珠目光冰寒的看着江淮,「袁慎之說的是不是真的,當初他是買通了你為我批命,所以我才會被先皇召入宮中?」
江淮聽姜袖珠這般說,驟然抬起頭,他緊緊的綳下頷,許久后,長長的嘆了口氣,「娘娘如今已經是一國之母,再追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我只想知道真相。」姜袖珠看着江淮,沉聲逼問,「你若是不說,今日別想走出這扇門。」
江淮透過姜袖珠的眼睛,看出她的決心,沉吟良久后,說道,「微臣有些把柄在袁幕僚的手上,這才被他當槍使了一次。」
言下之意,設計姜袖珠進宮一事,的確是他和袁慎之聯手做的。
在江淮承認的那一瞬間,姜袖珠眼中殺意必現,她腦中瞬間閃過一千種要了他命的法子,但是動手之際,腦中的血又瞬間迴流到四肢百骸。
她轉身朝公案走去,在後面的官帽椅上坐下,清冷的瞥了江淮一眼,「幫我做件事,就放過你。」
江淮當機立斷,躬身道,「請皇後娘娘吩咐。」
姜袖珠正欲開口,衙署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韓載沉着臉從外入內。
「王、王爺?」江淮看着韓載,詫異的叫了一聲。
韓載並未理會江淮,他徑直看向姜袖珠,「你在這裏做什麼?」
姜袖珠朝江淮遞了個眼色,江淮立刻低下頭朝外退去。
衙署的門重新關上,姜袖珠這才道,「我想王爺比我更清楚,我在這裏做什麼。」
韓載看向她的目光極為複雜,抿了抿唇,說道,「這件事本王也是剛知道,不告訴你是怕你像現在這樣,衝動之下做出一些錯誤的事。」
原來在他眼裏她現在只是在做一件錯誤的事?姜袖珠壓抑着心中的憤懣,嘲諷一笑,「那王爺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你想要出氣,本王可以幫你,你不該不顧自己的身份,橫衝直撞的跑來欽天監衙署!」
姜袖珠聽韓載這麼說,心思活絡起來,蹙眉的看着道,「你真的肯幫我?」
姜袖珠的語氣裏帶着懷疑,韓載微微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就當是本王欠你的。」
聽到韓載肯定的答覆,姜袖珠鬆了口氣,她將目光投向一邊,不去看韓載,「江淮身份低微,我要對付他有的是辦法,你若是真覺得虧欠於我,不如幫我扳倒陸國公。」
陸行功的死跟她有些關係,不解決了陸國公,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韓載倒是沒想到姜袖珠會提出這麼個要求,停頓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這件事本王可以答應你,只是陸氏盤根錯節,根基頗深,本王恐怕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徹底扳倒陸國公。」
「需要多久?」姜袖珠的目光移回到韓載臉上。
「三個月。」韓載斟酌着給出一個期限。
姜袖珠「嗯」了一聲,「那我就等你三個月,希望這次,你別讓我失望。」說完,她越過他朝外走去。
韓載立在原地,聽着衙署的門被打開,接着有腳步聲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王爺,那個批命,袁幕僚道是您的吩咐……」
韓載側眸,冷冷的乜了他一眼。
他的威勢太盛,江淮嚇的腿肚子直打顫。
「好好當值!」韓載撇下一句話,轉身出了衙署。
江淮看着韓載離開,頹然的朝公案走去,跌坐在官帽椅上。
姜袖珠出了欽天監衙署,就看到荔若和杏君,杏君的頭低着,躲避着她的視線。
姜袖珠看她這副模樣,心中微冷,但面上卻是如沐春風,輕輕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怕我衝動之下做錯事。」
杏君抬起頭,「娘娘真的不怪奴婢向攝政王通風報信?」
「自然不會。」
韓載出來的時候,姜袖珠已經離開了,他徑直往長階宮的方向走去。
回到長階宮,他一進書房就看向秦赭問道,「之前駐紮東陵的那支禁軍查的如何了?」
「回王爺的話,您讓屬下留意的那個人,身份的確有些古怪,據宮中記載,此人名為何山,是在家道中落後,走了前未婚妻的關係才做了禁軍,平日裏最是沉默寡言、消沉陰鬱,可在東陵時,他眉眼之間儘是傲氣,不過我們的人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還未找到關鍵線索,人便換了回去。」
韓載冷冷一笑,「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既然他曾用過何山的身份,那就從何山開始查,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三日內,本王要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是!」秦赭頷首,旋即又低低的問了一句,「王爺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人?」
「本王懷疑陸行功根本沒有死。」
至此,秦赭終於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怕是因着皇后,想對陸國公下手了。
秋信宮。
荔若服侍姜袖珠換過衣裳,重新梳了髮髻。
姜袖珠抬眸掃了她一眼,「你們兩個出去吧。」
荔若和杏君對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姜袖珠走向床榻,抱着迎枕靠在床柱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在欽天監衙署時,一開始她是想殺了江淮的。
但準備動手時,腦中卻有一個聲音攔住了她,只為了出一口氣,惹上一身惡名實在不值。
倒不如將他為自己所用,想辦法逃出皇宮,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而韓載的出現可以說是解決了她最後一層顧慮,陸國公一倒,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