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被迫停戰
“你的‘業力’還能遙控手槍?”羅梵又驚又喜,忍不住好奇道。他嘴上出言詢問着,私下裏則暗暗發勁,試圖再次衝破禁制,恢復自由。
可是,這一回卻與以往不同:先前的“業彈”入體,會不斷擴散、蔓延四周,但隨着影響面積增大,“業彈”的能量也隨之攤薄、減弱,這亦是為什麼上次他能一舉破關的原因之一。但今次的五枚“業彈”沒入身體后,並未四下侵蝕,而是牢牢禁錮住“中彈部位”,凝聚不散,在羅梵接連多次的“業力”衝擊下,始終巋然不動,堅若磐石。
力強則破,力弱則囚,世間的道理往往就是這麼簡單、明了!
那灰衣男子乍聞此言,先是神情一愣,隨後便馬上明白了一切,恍然大悟道:“原來,你還只是個‘新晉覺醒者’。難怪,難怪……”自說自話的同時,他微一揚手,那支黑槍頓時像被磁鐵吸引一樣,“嗖”的一下騰空而起,穩穩地回到他手中。
這一手隔空取槍的技法,並非灰衣男子刻意炫耀本領,而是經過幾次短暫交鋒,他已經下意識地對羅梵的潛能和實力心生忌憚;儘管對方現在四肢受制,倒地不起,可他依舊不敢放鬆警惕,貿然接近。
拿回自己的武器后,那灰衣男子戰意盡消,把黑色手槍往腰間一插,朗聲道:“打贏一個‘初學者’也沒什麼意思,等你多練幾年以後,咱們再來一決高下吧。”說完,轉身即走。
自己的格鬥技巧和“業彈”威力明明都勝過對方,可是,卻處處被他的“詭異能力”所壓制;而眼下勝負未分,對方的言語中又明顯流露出不屑再與自己較量的意思,此種傲慢之舉自然令羅梵甚為不服,怒極反笑道:“喂——小子,你嘗到一點甜頭就想跑,未免太沒禮貌了吧!”
那名灰衣男子正欲離去,聽到這番話,又轉回身來,講道:“你已經毫無勝算,不要再逞強了。”
羅梵聞及此言,又是冷冷一笑,眼眸中寒光閃現,殺氣四溢,沉聲道:“有沒有勝算,要打過才知道。”話畢,只見他大吼一聲,猛地迸發勁力,整個人登時從草地上一躍而起。
那名灰衣男子沒料到面前這位少年的戰鬥意志居然如此頑強,儘管他已從對方蹦起的動作上看出:羅梵此刻只是用“業力”衝破了左腿和右臂的禁錮,其餘部位還是動彈不得,但他仍被對方這股絕不服輸的氣勢所感染,原本平復的斗心又被重新挑起,莞爾一笑道:“看來,今晚若不將你徹底擊敗,我是走不了了。”說著,他從腰間拔出手槍,運足十成勁力,黑洞洞的槍口再次瞄準目標。
“業彈”將發未發,強大的威勢已撲面壓來,這是灰衣男子誓要擊敗敵人的最好證明,也是他給予羅梵這位對手的最大尊重!
“這樣才對嘛......”各處要害盡被敵人的槍口鎖定,僅剩一手一腳能用的羅梵非但凜然無懼,反而神情亢奮,熱血沸騰:“要打就打個痛快!”言罷,便欲縱身撲向灰衣男子。
可就在兩人即將動手的時候,一道強光突然從斜刺里照射過來,晃得羅梵眼前一花,不得不暫時收勢、停手,靜觀其變。
“什麼人?在那兒幹嘛?”隨着強光照到了羅梵臉上,一個粗狂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跟着又是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對方顯然是被他二人發出的聲音吸引過來的。
羅梵舉起手掌,遮擋住照射過來的刺眼強光,同時朝聲響處定睛觀望,片刻后,終於看清楚是三名巡邏的警察正向自己這邊走來。確定來者身份后,他第一時間扭頭瞄向灰衣男子,卻發現對方早已趁着警察們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之時,以暗灰色的外套作掩護,悄然融入黑夜當中,消失無蹤了。這時,現場只剩他一個人呆立原地,此種情境之下,確實顯得相當可疑。
不過,相比剛來“人界”時的一無所知,現今的羅梵通過各種新聞和電視劇,業已對“警察和法律”有了粗淺的認識,亦曉得“拿賊拿贓”的道理。故此面對三名巡警,他沒有半點驚慌,反倒是迎着對方質疑的目光,理直氣壯地回應道:“鍛煉身體,不允許嗎?”
其中一名高個巡警關掉了強光手電,半信半疑地問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鍛煉身體?”
“對呀,這個地方多好啊!”羅梵假意舒展手臂,輕輕晃動了兩下,接口道:“又偏僻、又安靜,沒人打擾,空氣還很清晰,正是鍛煉身體的絕佳場所。”扭動手臂時,他隱隱察覺後背、右腿和左臂的麻痹感大減,似有復原的跡象,心裏暗忖:“中彈處開始自行恢復,說明‘業彈’的禁制力正在消解,但不知是那傢伙主動解除了桎梏,還是此能力有失效限制......亦或是距離也有影響?”
正當他思緒飛轉之際,另一名年紀較長的巡警注意到了那棵先前被羅梵以“業力”洞穿了軀幹的大樹,轉而出言詢問道:“這是你乾的嗎?”
聽到這句問話,羅梵的腦海中立馬警覺地閃過“破壞公共財產”六個字:“哼,想誆我認罪?門兒也沒有啊!”心念至此,他隨即佯裝無辜地答道:“怎麼可能?我哪有這本事。”
“那你看到是誰幹得了嗎?”高個巡警從旁插話,繼續追問道。
“沒看到。”羅梵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平聲說:“我今天到這裏的時候,那棵樹就已經變成這樣兒了。”
趁着兩位同事問話的間隙,第三名巡警繞着大樹轉了一圈,勘查完畢后,回來對年長的巡警小聲道:“樹榦上的破洞足有一米多深,絕非人力所為。這少年兩手空空,什麼器械都沒有,不可能是他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