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吻我
跟察日松的會面定在了兩日之後。
夏司言命人在邊防軍大營旁邊搭起一個巨大的帳篷,按照國宴的規格佈置起來,作為會面晚宴的場所。
大營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藍天上白雲翻滾,順着風猶如白馬奔騰。夏天的太陽被這些奔跑的白雲遮擋,在翠綠的草地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光團。
韓佑和唐若清站在帳子外面閑談,他這時候才知道唐若清原來竟是文淵閣大學士張允棟的外孫,而且是昭暄六年的狀元。
張允棟是太子的老師。韓佑心裏明白,目前朝中很多得力的大臣都上了年紀,這應該是夏司言在給夏司逸準備下一任的文官人選了。
韓佑在朝中的時候,唐若清還在翰林院做編修,他只聽說過韓佑的名字、看過韓佑的文章,並沒有見到過韓佑本人。
這兩日韓佑在很多方面都對唐若清細心指點,唐若清跟韓佑熟悉了之後,便也毫不掩飾他對韓佑的敬仰。那種不似作偽的崇拜眼神,反倒是令韓佑不好意思了好一陣子。
韓佑暗暗觀察,發現這人對誰都是熱情周到、進退有度的,即使面對自己和皇帝,他也是不卑不亢的態度。既不會過分圓滑,又可以做到處處周全,讓跟他共事的人感覺十分舒服,這很難能可貴。
要知道大多數年輕官員都無法處理好複雜的官場人際,因而止步不前。唐若清二十多歲做到侍郎的位置,除了是張允棟的外孫,也自有他過人之處。
不過韓佑十分懷疑唐若清知道他和皇帝關係,因為每次只要說到皇帝,唐若清就會狀若無意地提起皇帝對韓佑的重視和挂念。
但是他又說得十分正經,令韓佑想問都找不到機會開口。
到了日頭西斜,察日松帶着幾個百洄人騎馬而來。
因為價錢已經說定,章舟翰就陪着皇帝領察日松到巨炮營去看了一圈兒。
這些炮其實都是用過翻新的,但並不影響功用,察日松看了之後表示很滿意,當場就訂了十台,六百萬兩銀子的生意便談妥了。
之後回到大營外的帳子裏面舉行晚宴,皇帝把小滿也叫了過來。
剛才他們去參觀炮營的時候韓佑沒有去,察日松這才知道韓佑也在,當即十分高興地招手讓韓佑挨着自己。
他每次見到韓佑都是這幅見了久別重逢的親人般的興奮樣子,若是平時,韓佑還是會走過去跟他打個招呼,今天皇帝在,韓佑就只好裝作沒看見,轉身跟着皇帝走了。
察日松撓頭想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韓佑,百思不得其解。
入席后,察日松才發現韓佑竟然坐在皇帝右手偏下的位置,這個位置在百洄是給王后坐的。
但是據察日松所知,夏司言並沒有皇后,甚至皇宮裏連一個妃子都沒有,而且昭國的禮制比百洄森嚴得多,從未聽說過昭國皇帝有立男后的。
百洄這邊的官員見了這個情景也都有些吃驚,而昭國的人對此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察日松留意了一下,他們對待韓佑的態度也很平常,於是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也許昭國並不知道百洄的這個規矩。
夏司言站起來敬了酒,晚宴便正式開始。
昭國這邊的官員都對座次的事情渾然不覺,這些天皇帝對韓佑的偏愛他們都看在眼裏,也不過是私底下會說一句韓尚書又恢復了榮寵,並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只有唐若清在跟韓佑遙舉酒杯的時候,眼睛裏帶着別有深意的笑意。
雙方在談笑中又達成了一筆火銃的生意,那個還沒有徹底到察日鬆手裏的北海港口也劃了一部分給昭國,席間也算是賓主盡歡。
一輪觥籌交錯之後,小滿捧着琵琶上來獻唱了一首菖州小調,引得滿堂喝彩。察日松端着杯子意猶未盡,叫着讓小滿再來一曲。
小滿低頭抿嘴輕笑,把琵琶交給一旁的侍女,走到察日松身邊,是要陪他喝酒的意思。
察日松大笑着往旁讓了讓,讓小滿坐在自己身邊。
韓佑見着這個熟悉的情景,眉頭微蹙,本來在跟夏司言聊天的,這時也低頭不說話了。夏司言主動跟他解釋:“現在小滿是自由身,她要做什麼我可管不了。”
韓佑轉頭看他,“不是陛下要求她去的嗎?”
夏司言撐着胳膊看韓佑,似笑非笑地說:“鐘鼓司都解散了,她現在連朕的俸祿都不拿了,朕可不會要求一個平民女子去做這些事。”
韓佑想起那次他給小滿和芸娘帶信,他和皇帝差點吵起來。皇帝說小滿這樣的人不過是個賤籍舞姬,去做那些侍奉男人的事是她的福分。這話那時候令韓佑感到心寒。
如今小滿是自由身了,卻還是願意為皇帝去做這些事。韓佑在想或許他一直太把皇帝這個身份看得太冷漠了,以至於那個時候皇帝說什麼話他都會放大了去理解。
而事實上夏司言並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輕賤別人,否者別人不可能僅僅因為一個皇帝的身份就對他死心塌地。
韓佑從前一直把夏司言當做不懂事的孩子,其實這個孩子一直在成長,沒有成長的那個人反而是他自己。
那邊小滿坐到察日松身旁之後,除了給察日松倒酒也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小滿看出察日松對自己沒有那個興趣。
她對這種事太熟悉了,眼風一掃就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沒有慾望,察日松是安全的。
“你們的皇帝陛下,”察日松靠過去挨着小滿的耳朵說:“跟那個韓景略是什麼關係?”
小滿故作柔情萬分地看着他:“二王子覺得呢?”
“我覺得似乎不太簡單,但是又不像。”察日鬆手指在空中划拉了一下,“我覺得他們的關係像君臣更多一點,但是又比君臣多了些……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總之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像你們的皇帝對韓景略那麼冷淡。”
小滿抿嘴笑,端起酒壺給他倒酒:“不過可惜不是你,二王子就別操這份心了,喝酒吧。”
臨近宴會的尾聲,百洄人都差不多喝得東倒西歪了,昭國這邊的官員卻能夠做到不論喝多少都保持風度,在這個層面上昭國確實略勝百洄一籌。
韓佑喝得不多,但是有點難受,提前離了場出去吹風,很快皇帝也跟過去了。
察日松一直在注意這邊,見他們前後腳出去,自己也找了個借口離席。他走到帳口看到韓佑和夏司言兩人站在不遠的地方說話。
夜裏的草原很安靜,這天夜空晴朗,星光和月光足以把草原照亮。
夏司言餘光瞥見察日松在向這邊張望,抬手捏着韓佑的下巴說:“吻我。”
韓佑正在跟他說擴建關市的事情,不明所以地問:“什麼?”
察日鬆緊緊地盯着他們,他看到昭國皇帝摸了一下韓景略的下巴,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韓景略伸手摟住了昭國皇帝的脖子,微微墊腳跟皇帝接吻。
察日松攥成拳頭的手驀地鬆開,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轉身回到帳中。
走到位置上坐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如果他不去招惹韓景略,或許可以少花一百萬兩銀子。
韓佑被親得又軟又熱,摟着夏司言的脖子喘氣。他們現在每次接吻都好像是要把對方吃進去,久別重逢的雨落在乾涸的土地上,總要澆個透才過癮。
夜色太好,夏司言的眼睛裏盛滿了星光,韓佑不停地追着他吻,捨不得放開。
帳子裏又傳來琵琶聲和小滿的歌聲,韓佑鬆開夏司言說:“我們回去吧。”
“不想回去。”
夏司言拉着他繞到帳子後面,叫人牽來一匹馬。夏司言先坐上去,又伸手把韓佑拉上來坐在自己身前,策馬向草原深處而去。
四周靜謐,風聲在他們耳邊略過,獵獵作響。
夏司言駕着馬在草原上瘋跑了一陣才停下來,回頭望晚宴的營帳已經變得很小,遠遠地發出暖黃色的光。
韓佑的後背貼着他的胸口,他心臟猛烈的跳動一下一下砸在韓佑背上。韓佑忍不住躁熱起來,轉過身體跟夏司言接吻。
衣襟被扯開,夏司言邊吻他邊伸手摸進去。皮膚在手中的觸感光滑似綢緞,一寸寸都是夏司言日夜思念的地方。
夏司言的手掌寬大有力,帶着薄繭的粗糙感,摸得韓佑很癢很熱。韓佑很久沒有做過了,這時候他想要夏司言的急切渴望令他忍不住掉眼淚。
他瞳仁一定是很紅很紅的,但是星星和月亮的冷白色光照不出來那美得像寶石一樣的色彩。淚水不停地從眼眶裏滾落出來,夏司言撫摸他,安慰他,一遍一遍地叫他“韓景略”,一遍一遍地說“我好想你”。
韓佑發了瘋似的,摟着夏司言的脖子跟他一起從馬背上翻下來,跌在地上的時候夏司言堪堪把韓佑摟在懷裏,讓自己的身體接觸地面。
這裏的夏天草場豐茂,草地上冰冷而柔軟,青草的香氣包裹着他們。
夏司言仰面躺着,韓佑衣衫半退地趴在他身上。
夏司言眼睛裏映出星河,韓佑看到那星河中間是自己的樣子。
夏司言撫着他的腰,滾燙的手掌順着他纖細的腰線滑進去,在那個熟悉的位置停了下來,啞聲問:“可以嗎?”
韓佑帶着哭腔:“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碰過別人?”
“沒有,”夏司言吻他,“我只對你石*得起來。”
……
……
過了很久,他們才停下來。韓佑靜靜地趴在夏司言身上,把臉埋進夏司言的頸窩裏。
四周廣闊,天地間一片寂靜,沒有風,耳邊只有低低的蟲鳴。
草原的夜晚還是有一些涼意,夏司言伸長胳膊撿起一件衣服披在韓佑身上。又抱了一會兒,夏司言聽到地面傳來馬蹄聲,他吻了吻韓佑說:“穿好衣服,有人來了。”
守衛帳篷的士兵看到皇帝和韓佑騎馬出去了,但是很久都沒有回來,擔心出什麼事,便稟報了章將軍。
章舟翰目力驚人,在瞭望塔上看到遠處的草原上有一匹馬在溫順地吃草,草地上似乎有人,但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他聽說了皇帝是和韓佑一起走的,心裏猜測他們大概是幹什麼去了,不敢貿然前去尋找。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他才終於坐不住了,親自帶着幾個心腹出去。
他讓大夥把速度壓下來,故意弄出動靜,慢慢地靠近那裏。
待到能看清楚人影時,夏司言和韓佑已經穿好了衣服。夏司言先把韓佑扶上馬,自己再翻身上去,慢慢跟章舟翰匯合。
韓佑腿和腰都還很軟,若不是夏司言抱着他用身體在後面支撐,他幾乎就要坐不穩。
章舟翰和其他將士們下馬行禮,韓佑要下來,被夏司言抱住不讓走,坐在馬上跟皇帝一起受了幾個人的跪拜。他有點惶恐,回頭看皇帝,皇帝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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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這個草原pl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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