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和尚動了情
其實下午庄紹就想問孟野這個問題。
下午上完課他去訓練室找孟野,裏面一幫體育生正在拉筋,聽見敲門聲接二連三地坐起來,用一種特別疑惑的表情望向門口,弄得庄紹當時就犯社恐了。
也難怪他們不認識庄紹。這幫人好多是高一新生,原先高三的又已經畢業了,高二的差不多就孟野跟路小川兩根獨苗苗。
“喲,稀客啊!”路小川抱着籃球路過。
“……”
“找孟野?他去幫這幫兔崽子收拾衣櫃了。”
於是庄紹進去坐着等。
別看他一米八六的大個子,坐這幫體育生中間卻相當違和。
首先,體育生都特別黑,但他皮膚挺白,長得又高冷又禁慾,雖然效果沒有唐僧進盤絲洞那麼誇張,但也差不多那感覺。
其次,所有人裏面,只!有!他!穿!衣!服!
這很好理解,器材室沒空調所以熱啊,風扇再怎麼吹都熱,這幫體育生全都打着赤膊光着腳,大褲衩子松得能再塞進去一個人。庄紹穿着藍白短袖貼牆而坐,不知道怎麼有點兒神聖不可侵犯的意思……
大家圍上來:“哥,你找隊長啊?”
“嗯。”
差點兒被腱子肉晃瞎眼的庄紹暗暗挺直腰板。
“啊!”有人反應過來,“你就是書桓吧!”
“……?”
“哇哇哇,你果然跟小川哥形容的一樣。”
他嘴角微抽:“形容我什麼?”
“他說你身體不好!皮膚特別白!像姑娘!”
放屁。
“還說你有黑眼圈!腎虛!”
什麼?
“還說你喜歡我們隊長!但我們隊長看不上你!所以你一直自費住在他家!嘿嘿……”
路小川!
門口的路某見勢不對撒丫子就跑,庄紹噌一下站起來,人也不等了,風馳電掣地逃回教室。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好歹也是新時代的好青年,怎麼在別人眼裏就成這樣了?
因此晚自習一結束,備受打擊的庄書桓就戴着耳機跑操去了。
一個人,一個男人,可以說他不帥,但不能說他虛!那是奇恥大辱。他虛嗎?他不虛啊!哪個腎虛的能把孟野抵牆上親成這樣?
“寶貝兒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麼?”
兩人臉對着臉,眼睛望着眼睛,庄紹再這麼一問,弄得孟野他媽的都有點兒含羞帶怯……
造孽啊,造孽!
孟野擰開臉,庄紹不依不饒地盯着他,再躲就再盯,再擰就再盯。
“煩人勁兒!”孟野粗聲粗氣地罵他,其實心裏都化水了,“撒開我。”
“回答完我就撒開你。”
哎喲喂。
戀愛真能把人變得面目全非!
擱以前要是庄紹這麼煩人,孟野早就踢他了,現在是打不捨得打罵不捨得罵,何況自己也還瘸着不是?
“你啰嗦。”
“嗯?”
“我他媽說你啰嗦!”非要我吼才聽得見是吧!
“……”
庄紹被罵了依然執迷不悟地盯着他,越盯越上癮,恨不得拿目光強上他百八十回的。孟野想來想去沒轍,只好搜腸刮肚地琢磨自己到底喜歡這個逼什麼。
特聰明?
聰明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不喜歡霍金呢?
特英俊?
老子自己也挺英俊的,照鏡子不就得了。
那就,特體貼?
這點多少還靠點兒譜。庄紹這人別看有點兒少爺脾氣,其實特別知道疼人,而且特別會哄人。他不光哄孟野,英姐跟娜娜他也哄,有時候雖然只是送個幾塊錢的小玩意,但就讓你覺得心窩裏面特別暖和。
可是這話他媽的……說不出口啊……
孟野憋啊憋,臉都憋紅了。庄紹問:“我就那麼沒優點?”
“別催!想着呢!”
“……”
庄紹冷眼瞧着,恨不得咬死他,咬他脖子再咬他嘴唇,渾身上下全咬個遍。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
聽出這話有點兒生氣的意思,孟野抬頭心虛地表示:“我哪兒知道啊,就、就稀里糊塗的……哎呀你就別問了!”
問那麼多幹嘛啊我說,吻就是了。
庄紹有些沮喪地推開他貼上來的臉,身體擋住窗外的月亮:“下午我去找你了,你隊友沒跟你說?”
“說了啊。”孟野回想,那幫兔崽子也沒說什麼特別的。
“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給你送卷子。”庄紹說,“你那些隊友身材都不錯。”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隊友。”
話音剛落庄紹就轉向一旁,臉色也變了。孟野瞧着不對,觀察了好幾秒,心裏豁然開朗。
哎喲喂!
他拿肘搡搡:“醋了?”
“滾蛋。”庄紹不冷不熱。
“醋了就說,沒人笑話你。”
庄紹推開他就想走,結果孟野把人往回一拉重新拉回眼前,笑得更厲害了。
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招人恨?
庄紹怒氣勃發地下嘴咬,一口就把孟野嘴唇咬破了,舌尖嘗到血腥味,像催動情熱的猛葯一樣,攪進口腔把親吻這事變得又激烈又瘋狂,比起相互撫慰更像是相互佔有,相互掠奪。
小和尚動了情,其實跟凡人也沒什麼兩樣。一樣會吃醋,會自卑,會害怕,一樣想要撫摸對方的身體,想從對方身上獲得一些證據,一些自己被在乎的證據。
孟野閉眼承受着這個狂風暴雨般的吻,庄紹卻睜眼凝視着他,眼裏心裏就這一個人。
十八歲的男生接吻平均時長是多久庄紹不知道,但他就特別想一直一直親下去。一直親到孟野缺氧,喊脖子酸,庄紹掐住腰把人抬起來,後背懸空抵在牆上,自己從下往上那麼親,宣誓主權。
被抱起來的時候孟野有點兒不知所措,庄紹啞聲說:“腿勾着我。”孟野聽得頭髮絲都帶電,一邊回憶片子裏類似的姿勢,一邊在心裏大喊:老子的腿怎麼瘸了啊!怎麼!就他媽!瘸了啊!要是沒瘸老子就他媽來個倒立!
“……這樣?”
他腿一抬,羞澀地勾住了。
庄紹喉嚨深處壓出一聲“嗯”,然後從正面襲擊,倏地含住了微微滾動的喉結,直接就把他干失語了,尾椎骨都是麻的……
哪兒學的啊,這都是從哪學的啊?!
孟野全身上下紅得跟煮過的蝦一樣,迷亂中奮力拉開庄紹,又酸又恨地咬耳朵:“說!你是不是跟誰實踐過啊?”
要不怎麼能這麼會要人命?
庄紹直接拉開他的手,一口咬住指尖再舔兩下,垂下的頭微微起伏着。
“你不陪我實踐我只能自學。”
操。
操!
操!!
誰不陪了?誰他媽的不陪了?王八蛋你給我機會了嗎?!
孟野把手憤憤地往回抽,庄紹齒一松,右手把他把自己懷裏帶,讓兩人身體貼得密不透風,同時嘴唇也貼上來,堵住他那張罵罵咧咧的嘴:“到底誰啰嗦……”
那嗓音啞得,根本就聽不下去。
孟野左腿發著抖,身體止不住地往下滑,幸好有庄紹的手一直從下面托着他。可就算這樣,他後背跟牆還是狠狠地摩擦着,皮膚火辣辣的,又疼又麻。他甚至產生一種幻覺,那就是自己已經跟庄紹長在一起了,一旦剝開就會疼得蝕骨灼心,因此這輩子最好別分。
耳邊的喘息濕潤又沉重,孟野擰了自己的腿一把,逼着自己別輸得太慘!他頭向後倒,脆弱的脖子顫巍巍地裸露着,雙手抬起來掛在庄紹頸間,睜開迷離的眼睛瞪着人:“閻炎那事是你乾的嗎?”
庄紹鬆開唇,貪戀地望着他:“非得現在聊?”
“不然什麼時候聊——”
話音沒落嘴又被封住了,庄紹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現在不想聊,沒必要,影響情緒!
哎,孟野真陷進去了。
他都不明白打啵兒怎麼會這麼有意思,怎麼就不知道累!從開始到現在倆人至少親了十分鐘了,親得孜孜不倦親得沒完沒了,比做卷子都認真!
難怪晚上被他撞見的那兩個人那麼忘我呢,連有人走近都沒聽見,換他他也聽不見。
現在,就現在,他都耳鳴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胸膛用力地起伏,小腹一凹一凸的,人陷進好深好深的沼澤里,越親越來勁。
他顫着嗓說:“累了我就放下我。”庄紹說不累,他問真的?庄紹說問多少遍都是不累!
較勁呢,較勁呢,跟那幫體育生較上勁了。孟野又好氣又想笑地哄:“不累不累不累,親昂,親……”
這會兒要有人走過來,應該隔老遠就會發現不對。雖然燈關了,但喘息聲大啊,倆大男生你喘完我跟上,越喘越放肆,一點兒也不顧忌這還是在學校里。
又親了好長時間孟野的手就從校服下面摸進去了,庄紹身體一激靈,本能地摁住了他的手。孟野頭往前一抵,趴他肩上邊笑邊喘得停不下來:“哥哥在嗎?看看腹肌。”
“……”庄紹氣得血壓都高了,咬牙切齒地發狠,“早晚乾死你。”
發完狠又埋下頭,喘着粗氣咬他有彈性的嘴唇,咬他的脖子、鎖骨,咬他血管豐盈的手腕,就不許他摸自己腹肌。
孟野被咬得腳背都綳直了,小腿肌肉一跳一跳的,跟抽筋似的,顫着嗓說:“你丫屬狗的?放我下來。”
話音剛落走廊突然遠遠地傳來腳步聲,嚇得他一下就把腿夾緊了:“快放老子下來!有人!”
庄紹拿着他的拐抱着他的腰,一把就將他拖進最後那個小隔間裏。
關門,拴門,下一秒人就進來了!
操……好險……
孟野後背抵着隔間板,大氣都不敢出,轉過臉忽然對上庄紹深邃的眼睛。
外面的人走過去解褲子尿尿,邊尿還邊哼歌。庄紹的臉一寸寸靠近,氣息貼着臉頰,無聲地吻下來,含住那兩片嘴唇不放。
“……”孟野快瘋了。
他不知道庄紹哪來這麼大膽子,就隔一道板子也敢亂來。可是這樣的庄紹又讓人發瘋,發瘋一樣的喜歡,尤其他閉眼親自己的表情,又壓抑又混亂的呼吸,腰上越收越緊的手,脖子上越來越凸出的青筋,這場景下荷爾蒙簡直濃烈到令人頭暈目眩。
孟野腿軟了,順着門板往下滑。庄紹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拉着鎖,保持着一種高強度又極其緩慢的打啵兒頻率,讓孟野舌根發麻,想出聲都出不了。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終於等到外面的人洗完手走掉,孟野推開他用力地呼氣吸氣,差點兒沒當場死過去。庄紹想笑又不敢笑,沒兩秒小腹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笑你大爺,我腿麻了!”
庄紹說別喊,別喊寶貝兒,我背你。
“背個幾把!”
罵是罵痛快了,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地讓人背,走不動啊,腿疼。
這地方離校門口很遠一段距離,小風吹着,知了叫着。
庄紹背着孟野,像背着自己最要緊的東西,最想多守一會兒的寶貝,盡量貼着牆走,又慢又穩。
“你就不能走快點兒?”
孟野嫌丟人,怕被誰撞見,可庄紹就跟耳朵聾了一樣,步子依然不緊不慢。
孟野捅他的背:“你丫腿也疼?”
庄紹搖了搖頭。
“那你磨嘰啥。”
“你管老子。”
這悶葫蘆罵起人來也挺帶勁,孟野心情大好,接着捅他:“下回我背你。”
庄紹說算了吧,哪敢啊?咱沒那命。
孟野樂了:“德性!”
小和尚動了情,背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心裏頭髮誓,這輩子甭管遇上什麼坎,什麼牛鬼蛇神,身後這個人他都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