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喜歡我什麼？
高三第一回摸底成績出來，庄紹不負眾望地重回全校第一，而且跟第二名總分相差三十分！至於孟野嘛，一般般，沒進也沒退，還在全班20。
其實這對孟野來說就算不錯了。畢竟最近他因為不能跑步的事心情鬱悶，雖說空餘時間比以前多了，但真正能靜下來認真學習的時候還是少。平時他要麼在教室里發獃，要麼做做題，要麼就睡睡覺，連操場的門都不進。
國慶前教練老楊把他叫到器材室，唾沫橫飛地質問：“你這個隊長幹什麼吃的，不參加訓練就連衣服都不收啦，器材都不理啦，瑜伽墊都不擦啦？”
孟野忍了又忍，滿臉氣憤。
“我都瘸了還要幹活？我單腿怎麼擦地啊，怎麼洗衣服收衣服？老楊你是黃世仁吶！”甚至嗓子都有點啞啦。
老楊聽了心裏難受，可該使的激將法還是得使啊，只好背着手踱來踱去，表演吹鬍子瞪眼：“臭小砸你別管我是誰，作為隊長你就有義務干這些活兒，保障好大傢伙的後勤！而且你別想着辭職不幹，你這個隊長是民主選舉出來噠，現在還沒到換屆的時候，給我干！！”
孟野無語望蒼天，都想哭了。
“你你你趕緊整理吧，瞧這地方髒的。”老楊拂袖而去，出來就被一群猴崽子給圍住了。
大家一邊隔着窗戶往裏頭張望，一邊七嘴八舌地小聲批評：“教練你話說得太重了吧，之前咱們明明不是這麼商量的呀，你太凶了嗚嗚，隊長怎麼受得了哇，你好歹毒的心啊嗚嗚。”
“你們這幫人……”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老楊氣得推開他們掉頭就走：“老子以後堅決不管你們的事！”
猴崽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陳超推出去打頭炮。
“隊長，哈哈，忙着吶？”
孟野正在裏面拄着單拐撿訓練服，聞言白他一眼，沒說話。陳超臊眉搭眼地過去幫忙一起撿，結果手裏的衣服被孟野一把搶走：“訓練去。”
“……”
陳超為難地看向門外，其他人的腦袋通通轉向天空，一副事不關已我也沒轍你自己看着辦吧的表情。
哎，他只好過去做負重深蹲。
他兩手抱着一個25kg的啞鈴片，後背貼牆慢慢往下，一邊做一邊深呼吸。做着做着怎麼都不對勁，小聲喊：“隊長你能來指導我一下嗎？”
孟野表面不耐煩，結果還是皺着眉過去幫他矯正姿勢，讓他腰拔起來，啞鈴片換成50kg的。外面那幫兔崽子見狀一個個溜進來，有的做掌上壓有的做雙手負重拉臂，求助的聲音此起彼伏。
“隊長我肩疼，是不是肌肉發力點不對啊？”
“隊長救命啊我腿抽筋兒啦！”
“隊長隊長！”
孟野就跟個救火隊員一樣東跑跑西竄竄，整個器材室到處都是他拄拐的篤篤聲，聽着歡快又安心。一中體育隊的主心骨又回來了，儘管還是個半殘，但那重要嗎？那不重要！
兩小時下來他累得直喘，可還得去整理衣櫃。這期間外面有人來過他都不知道，理得太投入了。
等他從更衣室出來，有人說：“隊長，剛才那個書桓來找過你！”
“……”
孟野張望：“他人呢？”
“又走了。”
走了？
這小子今天怎麼神出鬼沒的。看眼手機，沒有未讀消息啊。
打鈴之後孟野才從訓練房離開。
從那到操場之間有條隱蔽的小路，算是近道吧，也是學校里人比較少的地方。拄着拐走着走着，無意間撞見一男一女在前面打啵兒，男生的手還在女生衣服里，嚇得他抱頭鼠竄。
“……”跑遠之後他重重鬆了口氣。
說說這都是什麼事！
不好好搞學習凈整這麼。而且人家怎麼就這麼big膽，敢在學校里公然搞東搞西？
聯想到自己，孟野有點兒扎心。
從那晚把話說開之後庄紹就表現得特別正人君子（雖然是裝的），在學校別說干點兒色情活動了，連牽小手都不，整天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恨不得在題海里游個來回再扎個猛子！
這樣下去還得了啊？孟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跟他親近。
本來他想直接回家，結果半路又碰見之前籃球隊的一個人。對方剛打完夜場，聽說他受傷的事順口安慰了幾句，還說：“要不是那個逼的手已經被人打斷了，我都想替你出頭！”
孟野愣了一下，慢慢地反應過來：“手斷了是你聽誰說的？”
“還用聽誰說？全校都傳遍了，那小子胳膊現在還打着石膏呢。”
是庄紹？
孟野有點不太敢相信。倒不是不信庄紹會替他報仇，而是不相信庄紹會這麼衝動，在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候做這種事。
萬一被抓了呢？萬一對方不依不饒報復呢？以庄紹的性格，一件事不是十拿九穩他根本不會考慮去做。
但不是庄紹還能是誰？肯定是他，肯定是這個逼！
他怎麼能——
怎麼能這麼不把自己的前途當回事啊？萬一出點兒什麼差錯，這一家子后媽妹妹男朋友啥的還活不活啦？！
“回宿舍了？我在洗澡那地方，媽有東西讓我帶給你，過來取。”
孟野給庄紹發消息，口氣一點兒也不客氣，生氣呢。
可他不知道，庄紹這會兒氣也不順，因為下午在那幫體育生面前受了點不大不小的刺激，晚自習一下課就跑步去了。
十多分鐘后他才看到孟野的消息，提上書包過去匯合。
那地方僻靜，既適合講題又適合幽會。
孟野就在門口等他，看見他滿身是汗愣了一下：“你丫幹嘛了累成這樣。”
“跑步。”
庄紹把書包往地上一扔，進去沖涼水。可惜水龍頭裏出來的水都是溫熱的，腦袋伸着淋半天也不解暑。
他真熱得快掛了。
孟野在旁邊拄着拐觀察，感覺這個逼今晚有點兒不對勁，具體哪不對勁又說不好，總而言之有點兒沮喪。
“呃，”孟野開口，“我能冒昧地問一句，您怎麼了嗎？”
庄紹停水：“煩着呢。”
嘿，多新鮮！
孟野笑了：“誰惹咱庄大少爺了？”
“真煩着，你別問了。”庄紹扯起T恤擦了把臉，站水池邊一言不發。
“得得得。”
孟野也有點兒火了。本來他是想問問閻炎的事，現在也沒那心情，轉身走到牆邊把拐一放，自己靠牆歇着。
庄紹問：“找我什麼事？”
孟野懶得廢話。
庄紹反省自己剛剛口氣可能差了些，就過去道歉：“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沖你。”
“不是沖我你連句對不起都不說？”
“對不起。”
算你反應快！
孟野貼着牆，將頭狠狠擰開。
庄紹的寸頭還在往下滴水，他放下姿態低着頭，兩人又站得那麼近，好多水直接就滴到孟野脖子上了。孟野煩躁地抬手擦，鎖骨附近都被擦紅了。
庄紹把頭再低下去，從下面往上看，故意貼得很近逗他，幽深的眼睛裏全是喜歡。孟野越煩他越看，看着看着還拿鼻尖去蹭，呼吸縈繞在兩人的臉頰中間。
這種攻勢孟野哪受得了，用力推開他，結果庄紹順勢摟住他的腰。
“滾蛋。”
“真讓我滾？”
操，將我的軍是吧。孟野梗着脖子特煩，庄紹突然湊近，嚇了他一跳，以為庄紹要親嘴兒。結果那張臉近在咫尺又沒動靜了，停了三秒鐘后慢慢拉開，目光無聲地凝視着他。
孟野：“……”
耍我是吧！
庄紹再靠近，再嚇他，再後撤。突然孟野一把扳住他的肩，仰頭堅決地親了上去。
“操蛋玩意兒……”
他含糊地喃喃，可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感覺到庄紹的嘴剛一動就用力堵上，不讓說話不讓辯解。
庄紹一開始還有點兒僵硬，後來就慢慢陷入這個吻里，修長的手指掐住孟野的腰，舌尖卷纏廝磨，體溫猛然上升。
這是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第二回接吻，生澀是一定的。才開始孟野就喘得很厲害，胸膛一鼓一鼓的，頂着庄紹熱烘烘的上半身。
怎麼會有人的嘴這麼好親？這是書本里學不到的知識。庄紹親得有點失控，舌頭時不時用力，一會兒突進去一會兒卷牙齒，伴隨着紊亂深重的呼吸，簡直跟平時判若兩人。
但孟野挺享受的。
他就喜歡庄紹表現出在乎他的一面，這廝平時清心寡欲得跟個和尚一樣，也就在這種時候會動動喉結晃晃腰。
而且話說回來，要是連這種時候都冷靜異常，那不是變態嗎？清冷禁慾的變態！
雖然也挺帶感的……
孟野胡思亂想着，背靠着牆，後面墊着庄紹的手背，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很快忘記今晚把人叫來的初衷了，只記得耍流氓。
同時庄紹也想呢，我為什麼不高興來着？？
兩人把腦袋親得轉來轉去，一會兒一個角度一會兒一個深度，口水聲嘖嘖直響。
孟野承認自己有點缺氧了，被庄紹親的。庄紹恨不得連咬帶親，手反覆不自覺收緊，掐得孟野腰桿青疼，胸口也快要窒息，可是又有種很爽的感覺。又疼又爽，渾身都燒起來了。
孟野心想這才是戀愛啊，這他媽的！才是戀愛！
戀愛哪有那麼理智，戀愛他媽的必須瘋狂，必須找着機會就親熱，必須鑽小樹林，躲在沒人的衛生間裏瘋狂接吻，親到兩個人都剋制不住，頭昏腦脹又心跳紊亂，親到兩條腿站不住，后腰一陣陣發虛，這才是戀愛。
戀愛跟理智就他媽沒關係，不是一個媽生的。
親着親着他的手就不老實，哪熱往哪鑽，溝溝壑壑全要摸，他媽的無師自通。庄紹跟突然睡醒了似的，說你等會兒你等會兒，孟野不耐煩，不讓：“沒到位呢！”
“……”
不是庄紹故意煞風景，主要他是想起自己為什麼不高興了。
對對對，我醋了！我醋了啊，醋了醋了！我今晚是來興師問罪的！
“寶貝兒，寶貝兒我問你一個問題。”庄紹鉗住那兩隻四處耍流氓的手，聲帶沙得下一秒就能自燃。
孟野天靈蓋都憋的是火：“有屁快放！”
庄紹艱難地停下來，把人稍微拉遠，用那雙陷入慾望的深邃眼睛定定地注視着眼前的人，真覺得愛到心坎兒里了。
“寶貝兒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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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醋了明天再說，反正都是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我懷疑庄紹就是想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