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阿卡姆

三十分鐘前，阿卡姆精神病院內部。

作為哥譚市最大的精神病院，阿卡姆在哥譚犯罪界有着難以忽視的地位。沒進過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哥譚罪犯和沒被蝙蝠俠痛揍過的罪犯一樣，是要被病友和獄友嘲笑的。

當然，身為精神病院，阿卡姆在關押那些超級罪犯的同時也醫治着一般的精神病人。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外圍，居住着一群身患精神病但危險性不大的病人，正常的社會不適合他們生活，在韋恩資助的社會組織的幫助下，他們得以在阿卡姆過上不愁吃穿、只用吃藥的生活。

然而，即使是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外圍，現在這個時間點也應該進不了外人。

但今天的這位客人實在是特殊，現任阿卡姆副主管的伊凡·哈里斯靠在牆上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他旁邊茶水間的大門一直都是緊閉狀態，要不是阿卡姆院長的特意叮囑，伊凡可沒有這個耐心在這裏站着等裏面的那個男人。

他不知道院長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會讓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自稱阿卡姆家族的人進來參觀。哪怕阿卡姆精神病院曾是阿卡姆家族的私產，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阿卡姆家族的人歷來不正常，特別是最近十幾年死的死，瘋的瘋，以前還有一個阿卡姆家族的人在這裏擔任主管，但自從院長上台之後，那個人也被查出了精神病，現在還被關在病院裏治療。

但哥譚的老牌家族餘威還在，雖然院長可能不害怕阿卡姆家族，但伊凡還是有些畏懼他背後的勢力的。這種家族指縫裏面露出的一點東西都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了。

院長並沒有出來迎接，而是讓他來做這個倒霉的導遊。該死的老狐狸，在內心罵了幾句院長，再也等不下去的伊凡清了清嗓子，敲響了茶水室的門。

“您好，阿卡姆先生，醫院馬上就要熄燈了，您是……”話沒有說完，但是伊凡的催促之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門裏，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將被自己自己仔細搜尋過一遍的房間恢復到了原狀，東西的擺放和原來分毫不差，特別是那幾張被着重關注的報紙。

《星球日報》的頭版是正義聯盟最近在地震中的救援活動、《紐約時報》是復仇者聯盟擊敗某個外星人的圖片、《哥譚日報》則大篇幅寫了布魯斯·韋恩的花邊新聞，翻了一頁才能找到一篇控訴蝙蝠俠暴力行為的文章……

房間的監控在他清醒之後就用東西擋住了，所以男人並不擔心會有人察覺他異常的行為。十分鐘前，男人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但他並不慌張，反而在最短的時間搞清楚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種情況應該就是文學作品裏面的“穿越”，【布魯斯·韋恩】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把那套定製的cosplay服穿在身上的時候。

好友【奧利弗·奎恩】原本打算辦一場cosplay聚會，結果他的女友生病了脫不開身，只能拜託他極其靠譜世交好友【布魯斯】來處理這件事。

【布魯斯·韋恩】對超級英雄並不感興趣，如果不是【奧利弗】誠心拜託，他可能就把這件事丟給【韋恩集團】的助理。身為【韋恩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布魯斯】遠遠比還沒收心的【奧利弗】想像中的還要忙。

cosplay制服是讓助理去網絡上找專業人員連夜趕製的，聚會的酒店也是讓助理去選的……【韋恩】家的繼承人只叮囑了一句不要選太丑的。

最好帥一點，他補充道。

那套cosplay制服和他的穿越脫不了干係，【布魯斯】掃了一眼右手手腕上戴着的手錶。不是他了解的任何一個牌子，但如果把手錶的時間調整到1939年9月19日的晚上10點48分再識別指紋的話，他之前穿的那套強化版本的cosplay制服就會覆蓋住他的整個身體。

作為全世界最前沿的實驗室的投資者，【布魯斯】自然明白這種科技是他原來世界遠遠達不到的，哪怕再給他們十年，他們也不可能掌握這種納米技術。比起現實世界，這種技術更像他曾經看過的科幻電影。

這也是他確認自己穿越的證據之一，手機沒有在身邊，但房間裏面的幾份報紙還有那張與他同名的年長版韋恩總裁摟着幾個模特的照片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這是一個疑似以【布魯斯】所在世界的漫畫作為藍本的世界。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是誰擁有讓他穿越到這裏的能力、他的目的是什麼……【布魯斯】現在還沒有頭緒，但他總會找到答案。

他皺緊眉頭，門口沒有得到回答的人鍥而不捨地敲着門，不打算打草驚蛇的【布魯斯·韋恩】應了一聲，確認外面看不出這件大衣內兜自帶的手|槍和微型炸彈以及其他違禁物品后才打開了門。

門突然被打開了，高大的男人黑着臉打量了被迫加班正想抱怨的伊凡一眼，嘴角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伊凡忍不住退後了一步，身材健碩、肌肉發達的男人看上去能一拳一個他。長到小腿肚的毛呢黑色風衣下是典型的暗灰色馬甲和白色襯衫，他身上唯一與黑白灰不同的色彩就是加了銀色針扣的帝國領前的墨綠色領帶。

再往上看一眼，伊凡嘴角一抽，直接在心裏把阿卡姆院長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出來。上帝的耶穌，這個阿卡姆先生怎麼會長成這樣……

平心而論，那是一張年輕又帥氣的臉蛋。漆黑的頭髮，高挺的鼻樑，慘白的甚至有些不健康的皮膚上有一雙藍綠色的眼睛，薄薄的唇雖然向上揚起，但是他的眼裏沒什麼笑意，心情不好幾個字就差寫在他的臉上了。

“阿阿，阿卡姆先生。”伊凡過了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和年輕時候的哥譚甜心那麼像，如果他在年長几歲，幾乎可以說是哥譚闊佬韋恩本人了。

但他這個年紀，勉強能當韋恩的兒子，“我是伊凡·哈里斯，這裏的副總管，今天院長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才讓我來替他帶您參觀這裏。”

拙劣的謊言。【布魯斯】在上學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韋恩家的事務，他接觸到的謊言比他的父親送給母親堆積起來的珍珠項鏈還要多。托茶水間那本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宣傳手冊的福，他對這裏還算熟悉。

但還是先要從眼前這個人這裏獲得更多的信息。把突然穿越的最後一絲不爽隱藏在面具背後，紐約市【韋恩】家的繼承人親昵地拍了拍伊凡的肩膀以示友善。

“沒事的，伊凡。”雖然想從他的口裏套話，但【布魯斯】還是和對方保持了一點距離，他可沒忘記自己身上這件風衣裏面藏着多少違禁物品，“在那麼晚還來拜訪你們也是我考慮不周，作為道歉，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接下來我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你總是用‘先生’來稱呼我，我可不習慣。”

一句話把伊凡的話堵死，【布魯斯】從他的口中得知了現在自己這個身份的姓名。

布魯斯·阿卡姆，是他現在這個身份的名字。

名字沒變，但姓氏從【韋恩】變成了他的母親的姓氏——阿卡姆。那本宣傳手冊里曾提到過，阿卡姆家族在這個世界曾是這座醫院的擁有者，那現在那名還未謀面的院長對他的態度也可以理解了。這樣一個家族不可能沒有對自己的財產留下後手，看來對於院長來說他可以說是來者不善。

聯想到風衣裏面的危險武器，【布魯斯】覺得對方的警覺和厭惡可以理解，那些武器的殺傷力足夠他把這裏炸了。

但他可不會這樣做，【布魯斯】自認還在好人的範圍里。

伊凡·哈里斯一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後面發現【布魯斯】只是跟在他身旁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就偷偷鬆了一口氣，阿卡姆家族這次的人還算正常，雖然臉色是慘白了一些，但並沒有刁難他。

一直在懸崖邊上的心臟落了下來，伊凡公式化地介紹其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現狀。【布魯斯】耐心地聆聽着，時不時提問，但問的問題似乎都踩在了副總管的痛腳上，對方敷衍的回答並沒讓他滿意。

手裏拿起伊凡給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地圖，【布魯斯】沒看幾眼就發現了裏面的馬腳。但儘管他沒有得真實的地圖，這張地圖裏面透露出來的東西也足夠了。

阿卡姆精神病院比起一座醫院更像一座防守嚴密的監獄，哪怕是在醫院外圍的走廊里，那些安保人員也遠比正常的精神病院要多，精神狀態也更加緊繃。

伊凡婉拒了【布魯斯】想要到阿卡姆內部一探究竟的要求，他的理由足夠充分，裏面的大門現在這個時間點已經被封鎖了，不許進不許出，哪怕是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帶【布魯斯】進去。

夜晚並不是一個適合參觀精神病院的時間點。【布魯斯】打着哈哈假裝沒聽懂伊凡的第三次逐客令，繼續在大廳走來走去。

就在他隨意掃過角落裏一個黑髮綠眼的青年之後，一個古怪的聲音在他心裏響起。

【滴——】

【檢測到關鍵人物波動，系統已開啟。】

【已開啟碎片收集度：0%。已開啟人設完善值：30%。】

【嚴重警告，人設完善值過低，不利於世界碎片的收集，請宿主在本世界的生命體面前保持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