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邀請

第262章 邀請

魚西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活埋?”

其他幾人也面面相覷,這已經是現代社會了吧?怎麼還會有人狠心到會活埋其他人?

藍音如眼眸微抬,她和魚西對視着,苦笑了一下:“魚先生,其實我看到那些人被活埋的時候,心情很複雜,既覺得他們最後的掙扎很可憐,又覺得這是他們罪有應得的。”

魚西嘆息:“你會覺得解氣是正常的,要不是你最後聰明僥倖先下手為強,等着你的……你不用覺得他們可憐,就像藍老先生說的那樣,他們罪有應得。”

庄廉酌頷首:“至少在這之後,他們手上不會有其他人的鮮血了。”

鄧女士和藍老先生對視一眼,這才明白女兒說的以暴制暴是什麼意思。

藍老先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說當年我怎麼感覺少了一把槍,還以為我記錯了。”

鄧女士瞪了他一眼:“你個老糊塗,年輕時候就糊塗,抽屜里少把槍還能記錯?”

鄧女士和藍老先生鬥嘴的樣子精神抖擻,倆人在找到藍音如后,都精氣神極好,跟之前病懨懨的樣子截然相反。

藍音如含笑看着父母,替父親辯解了一句:“媽,當時我爸抽屜里放了好幾把槍,我隨便拿了一把最輕便的,這個槍也是放在最裏面的,拉開抽屜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藍老先生連連點頭,他給自己喊冤:“我又不用槍,都想不起來去看抽屜,所以才沒能發現。”

鄧女士又瞪了他一眼:“你說你,教女兒學槍做什麼?危險!”

頓了下,她又忍不住掉淚:“不過還好你教了女兒槍。”

藍音如鼻子微酸,她知道這是母親在為自己鳴不平,她認為自己只要不學槍就不會心裏愧疚這麼久,到後面還因為承受不住殺人的內心譴責拋棄記憶,痛苦了幾十年。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不學槍,當時自己的下場會更慘。

藍音如撲到母親懷裏,緊緊抱了母親一下,不過她注意着自己的鬼氣,只抱了幾秒就輕輕鬆開手。

庄廉酌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音如,你並沒有殺人。”

藍音如轉頭向他看來,她搖頭:“我開了槍。”

庄廉酌很冷靜地反問:“但是他們並沒有死,不是嗎?”

藍音如一愣:“是沒有死。”

“所以你沒有殺人,你的行為是正當防備,最後把他們害死的另有他人。”

庄廉酌神情穩重,說出口的話卻有些殘忍:“他們不是死於槍傷,而是活埋。”

藍音如怔了好久都沒說話。

庄廉酌還對其他人問道:“你們說,對吧?”

藍老先生和鄧女士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倆人連連點頭。

鄧女士的語氣很認真:“庄先生說得對,你根本沒有殺人!”

藍老先生話比較少,他只是一個勁地點頭,恨不得說些好話開導女兒,但是一說話的話卻成了乾巴巴的:“你媽說得對!”

魚西聽得有點想笑,他對藍音如說道:“你不用想太多,其實這些你自己心裏應該都清楚,只是過不去心裏的那一關。”

藍音如緩緩點頭:“我知道。我現在是鬼,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鬼氣,我身上沒有那種血腥的鬼氣……如果真的殺了人,我身上的鬼氣不會這麼平和。”

就算是之前她被張飛宇的車撞飛,她沒有凶戾到想要取人性命,如果是手上有這麼多條人命的鬼,遇到這種被冒犯的事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親手解決那些人,只是這種開槍殺人的感覺始終在心裏揮之不去。

鄧女士想了下,看着藍音如臉上的悵然,小心地問道:“音如,你這些年成為鬼之後,過得還好嗎?”

這麼一說,她又忍不住想要流淚,她聽說沒有墓地的鬼,在死後都很凄慘,只能成為孤魂野鬼在漂泊。

但是她和老藍因為不確定也不想確定女兒的死亡,所以這些年壓根沒想到給女兒燒紙。

並且藍音如連記憶都沒有,逢年過節想回家都不行。

也不知道她在下面過得苦不苦,早知道不管有沒有得知女兒的死訊,都應該給女兒燒點紙的!

藍音如看到自家母親臉上的心疼和愧疚,連忙說道:“我這些年過得還不錯,一開始就是有些孤獨,因為那附近只有我一個墳,不過後來認識了魚先生,我的墳地就遷到了帝都,我每天都過得挺開心。”

鄧女士和藍老先生一愣,藍老先生下意識問道:“你之前有墳?誰給你建的?”

藍音如抿唇:“我剛剛提到的那個小女孩你們還記得嗎?我能有墳都是虧了她。”

這事說來話長,那小女孩幫她遷墳的緣由也讓人心生感慨。

當時的那個小女孩被林嫂丟下,她親眼看到藍音如開槍,也親眼看着林烈用石頭將藍音如砸死。

但是她年紀小,突然遭遇這種事情整個人都傻在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是被林烈打在她臉上的一巴掌給疼醒的。

也許是剛殺了人,林烈現在看起來極為暴戾,他一巴掌扇在小女孩臉上,粗聲粗氣罵道:“你在這傻站做什麼?還不快去追王艷!”

王艷就是林嫂的名字。

小女孩捂着臉,愣愣地看着林烈。林烈一手都是血,他摸了下額頭上的汗,瞬間整張臉都佈滿血跡,宛如惡鬼。

小女孩怕到渾身都在抖,她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藍音如身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哭都哭不出來。

林烈看她還是傻愣着,心裏瞬間湧起一股煩悶,他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去找王艷跟她說找幾把鏟子過來,快點!”

一連兩巴掌讓小女孩臉都紅腫起來,她踉踉蹌蹌地跑向王艷消失的方向。

沒讓她找多久,她就在不遠處看到腿軟癱坐在地上的王艷,她將林烈的話重複了一遍,王艷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有些喃喃地問道:“他沒死?”

小女孩搖頭:“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他沒死,只是身上有傷。”

王艷追問:“那個心狠的小大姐呢?”

小女孩嘴唇顫抖了一下,她想說那個大姐姐一點都不心狠,跟你們比起來,那個大姐姐是個好人。

但是她看着王艷眼中可怖的紅血絲,這話沒敢說出口,她低下頭,聲音很小:“她死了,被林叔用大石頭砸死了。”

這句話一說完,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就算她再成熟,但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活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她怕得不行,心裏一直想着藍音如死前的模樣,哭得渾身都在抽搐。

王艷卻被她哭得頭疼,她推了小女孩一下:“你別在這哭哭啼啼的,晦氣!”

她說完,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回家找幾個鏟子。

王艷大致明白林烈想要做什麼,無非就是把死的藍音如給埋了。

等到王艷抱着幾個大鏟子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林烈蹲在一塊石頭上,目光陰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幾個同伴。

幾個同伴在地上疼到打滾,他們聲音微弱地求林烈救救他們,但林烈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臉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有些恐怖。

王艷一愣,想起小女孩說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看來這些人也都沒死。

“來了?”林烈看到她后,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下,表情陰惻惻的,“你跑得真快啊,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只是衣服看起來髒兮兮的。

王艷尷尬地笑了一下,避開這個話題,主動問道:“是要把她給埋了嗎?”

她一邊說,還一邊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藍音如。

藍音如跟他們灰撲撲的穿着都不一樣,就算倒在地上也極為顯眼,只是她倒下的地方有一攤血跡,看起來尤為的觸目驚心。

王艷看到這一幕也有點手抖,但是她想到自己差點被藍音如給弄死,心裏又翻湧起一股憤怒。

只是林烈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滿腔怒火一僵,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淋下,讓她渾身都止不住的發寒。

“不止她,還有其他的這些人。”

林烈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主動走到王艷身邊拿起一個鏟子,先是將幾個人都砸暈,然後走到不遠處一塊土地鬆軟的地方開挖。

王艷愣愣地看着他。

林烈挖了好一會兒見王艷還傻愣着站在那,不由皺眉喊道:“你在那傻站着幹什麼?”

被他這舉動驚嚇到的王艷這才回過神,她在反應過來林烈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一臉抗拒地看着林烈。

林烈罵道:“做事磨磨唧唧,難怪你帶大的小花也這樣。”

小花就是小女孩的名字,小女孩早慧,已經從倆人的對話中察覺到了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烈,在看到他臉上的狠色時,她跟王艷一樣都往後退了幾步。

王艷的嘴唇抖動了一下:“他們不是沒死嗎?”

林烈將鏟子往地上一插,語氣陰冷:“他們現在都疼‘暈’過去了,還流了這麼多血,身上又有槍子不能去醫院,反正也熬不過幾天,現在死跟過幾天再死又有什麼差別?”

王艷只是搖頭,她看着那些被林烈用鏟子砸暈的幾人,嘴裏不停喊着:“這不一樣,他們自己死沒啥,但是不能讓咱把他們活埋了!”

她一着急,連家鄉話都出來了。

林烈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少廢話,你來挖坑,等會兒不會讓你碰到他們,這事就讓是我一個人做的行了吧!”

王艷在原地傻站了許久,林烈落在她身上的神色也越來越不耐煩,其中還閃過某道陰狠的光。

王艷被這眼神嚇到了,她不敢再繼續反抗,再這樣下去,以林烈的性格,說不定會把她也給活埋了!

她腳步微顫地走到林烈旁邊拿起鏟子開始挖坑。

林烈看到她乖乖聽話,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狠色也收了起來。

在挖坑的途中,林烈還喊小花也來幫忙,但是以小花的年紀連鏟子都舉不動,林烈又不耐煩地讓小花去看着幾個人,要是有誰中途醒過來想跑就喊一聲。

小花臉色發白地被他使喚着,連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

小花在看着人的時候,聽到林烈和王艷的說話聲,林烈說:“你也不要覺得我做事不留情面,我平時也不是這麼心狠的人,只是這個大小姐的身份不簡單,這事既然沒做成,就絕對不能留活口。”

“主要是他們本來就活不了,如果非要去醫院把這件事捅出來,到時候別說我,你也要遭殃!”

林烈挖了一會兒,渾身都是汗:“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做這一行的,每賣一個人,不就等於殺個人?咱說白了,比殺人還要狠,殺人還能給個痛快的,但是咱把這些人給賣了,她們之後過得可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王艷,我不管你怎麼想我,但是你既然和我假裝夫妻,那咱們就是一條身上的螞蚱,一個落網,另一個也別想好過。”

他說完這些話后,空氣中一時間有些寂靜,過了許久,王艷悶悶的聲音傳來:“這些我都懂,我不會做糊塗事的,我比你更愛惜小命。”

林烈譏諷地看了她一眼:“是挺愛惜小命的,要不然也不會跑得那麼快。”

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艷已經一個猛子跑出去十幾二十米了。

王艷乾笑:“我那也是下意識反應。”

林烈剛殺了人,心頭總覺得不安和煩躁,他對王艷說道:“如果我們真的落網了,其他都可以交代,大不了就是挨槍子,我們賺的錢都給家裏人了,也不虧。但是這個大小姐的身份絕對不能往外說,她身份不簡單,說了之後,那些錢,我家裏人是別想再用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遭到報復。”

王艷愣愣地點頭:“我明白,我家裏還有父母和一個哥哥,我就算自己死,到時候也不會說出去她的身份。”

在倆人說話的時候,小女孩怔怔地看着藍音如,她不敢靠近藍音如的屍體,只能遠遠地看着,看着看着,她突然流了兩串眼淚。

林烈在這時候喊道:“小花,你去遠點的地方給我們望風!”

小女孩應好,她慢慢地走到不遠處,視線卻一直牢牢地看着林烈和王艷挖好的坑。

她看到林烈將藍音如先拖到坑裏,然後又將那些昏迷的人拽進坑裏,接着又將泥土鏟到幾人臉上。

小女孩表情發愣,她獃獃地看着那些黑紅的泥土撒在幾人的臉上和身上,混合著血跡的泥土散發著一股腥臭味,讓距離很遠的小女孩都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本來昏迷的幾人因為臉上和身上越來越沉的泥土而驚醒,但是幾人這時候都被林烈那一鏟子給砸懵了,頭疼、槍口的地方疼,整個人虛弱得不行,連大聲質問都做不到。

有個男人還能開口說話,只是一張嘴,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到不行:“林烈,你在做什麼?!”

只是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后,感覺腦袋嗡嗡嗡的疼,有刺鼻的鮮血從他腦殼上流下來,再配上他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極為猙獰。

然而林烈的模樣看起來比他還要猙獰,他緊緊皺着眉,表情發狠地再次用鏟子想要將這群人砸暈。

這些人看到他的動作,就算再沒有力氣,也奮力地掙扎着,想從坑裏逃出來。但就算他們已經爬出坑底,十指牢牢地扒着外面也被林烈一腳踩下去。

然後他們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來,就被林烈再次用鏟子打暈。

王艷在一旁看得心驚,總覺得這些人可能不是因為活埋才死,而是被這鐵鏟給砸死的!

她呼吸急促,不敢看坑底的慘狀,閉着眼睛開始埋土。

在不遠處望風的小女孩渾身僵硬,她剛剛親眼看到那些人雙手向上努力掙扎的模樣,因為力氣太大,他們十個指尖都綳得很緊,一副拚命想要抓住什麼的模樣,就算最後被鏟子砸暈,依然保持着那樣的姿勢。

小女孩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這天晚上親眼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藍音如飄在半空中看着這一幕,她表情有些痛苦,她才剛剛從鮮血中回過神,緊接着又看到這喪心病狂的一幕,她對林烈和王艷有着衝天的恨意,但又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最後只能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她垂下頭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表情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不過在她靈魂愣愣地看着這一幕的時候,那幾個人死後的鬼魂也從坑裏飄了出來,他們滿臉怨毒地看着林烈和王艷,聲音透着刺骨的寒意詛咒着這倆人以後不得好死。

藍音如看到幾個鬼的狠戾模樣,下意識飄到樹后,如果只是一個鬼,藍音如完全不怕,但是對方鬼多勢重,又怨氣衝天,她對上幾個鬼沒什麼好處。

她看着這些鬼表情瘋狂又陰森地飄到林烈和王艷身後,口中怨毒的詛咒一句接着一句。藍音如絲毫不懷疑,一下子有這麼多怨鬼纏上王艷和林烈,等到這些鬼的鬼力漸漲之後,王艷和林烈一定會不得好死。

只是藍音如剛這麼想,突然看到幾個鬼身後出現一個陰差,這陰差表情冷漠地看着幾個鬼,她冷冷地念着這幾個人的名字,語氣冰冷無比:“你們所做之事罪大惡極,地府中已經有幾十個鬼聯名上告你們,她們在下面等你許久了!”

正在詛咒的幾個鬼表情一僵,不過就算如此,他們怨毒的鬼氣也依然鑽進了林烈和王艷的身體中。

不過不等他們繼續對王艷和林烈做什麼,就被陰差帶走。

這陰差在臨走之前,往藍音如藏身的大樹看了一眼,但因為她不在抓捕名單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離開了。

陰差不動聲色地看向林烈和王艷,心想自己是因為公務必須把這幾個怨毒的鬼給帶走,畢竟下面因為這幾人聚集了不少厲鬼,判官那邊指名要將這幾個鬼快速帶回來。

但是都走了后,王艷和林烈由誰來懲罰?她是陰差,理應要向著鬼,所以將藍音如留下就是最好的選擇。

藍音如一不小心和陰差對視上,她似乎從陰差眼中看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看懂。

在這之後,她跟在林烈和王艷身邊修鍊鬼力,想等到她大功告成的那一天就將這兩個人拖下來。

但是有個人的速度比她還快,那個小女孩在那天晚上之後,每天就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彷彿失了魂,跟提線木偶一般,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在幾天後的夜晚,當她聽到王艷和林烈說又要去騙一個女孩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一動,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

藍音如聽到她小聲地說:“我又要騙人嗎?”

她看着王艷和林烈許久,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倆人臉上貪婪的笑,突然站起身子說要出門上廁所。

但是她這一出去就一直沒回來,直到王艷和林烈睡下,都沒看到她。

不過倆人對她一向不上心,再加上她也經常晚上跑出去呆坐着,所以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在他們的印象里,小花就是一個怯怯的、極其膽小的小女孩,他們能將她從其他人販子手裏買下來,將她留在身邊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還想讓他們對她更好?那肯定不可能。

而小花那麼膽小,就算跑出去玩,也跑不遠。

他們也不擔心小花會將他們的事說出去,因為他們知道,小花膽小,特別膽小,並且也知道如今這世道混亂,把他們供出去后,誰會收養她?到時候她得活生生餓死!

但只有跟在小女孩身邊的藍音如知道,小女孩連夜去了警局,她說自己看到有人埋人,並且埋了好多人。

一開始警方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認為是小孩子在說胡話。

但是她描述得很詳細,連用了幾把鏟子都說了出來,這一聽就不是小孩子隨便編造出來的。警方感覺這事可能有點不對勁,於是故意用審訊手段,換了好幾種方式詢問。就算是成年人在撒謊,被他們這麼一問,都會在緊張之下說出不同的回答,但是小女孩的回答卻和一開始的完全一樣!

警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帶着小女孩去事發地取證,然後另一批警方則派人去林家,把林烈和王艷悄悄包圍。

如果野外真的被他們翻出屍體,會立刻將倆人逮捕。

但是這時候,警方寧願這小女孩是在開玩笑,誰都不想看着幾條人命的慘狀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而警方在小女孩的帶領下真的挖出來好幾個屍體——

這下子事情徹底嚴重,警方連夜將王艷和林烈逮捕,將他們帶到警局審問。

倆人在驚懼之後一口咬死和他們沒關係,但是有小女孩的作證,他們這話鬼都不信。

被迫無奈之下,倆人將一切事情交代出來,但是因為藍音如的身份在那裏,他們完全不敢說出藍音如的真實身份,只說對方是離家出走的大小姐,他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知道她住在哪是哪裏人了。

這點是倆人提前商量好的,就算真的被逮,也死活不能說出藍音如的身份,因為只要不交代出一切,死也只是死他們一個人,不會牽連到家裏人。但是如果被人發現藍音如的身份,以她家背後的勢力,到時候家裏人都要遭到拖累!

他們家裏人絕對會被報復!

警方又詢問小女孩,但是小女孩也不知道,她只聽到林烈和王艷喊這個大姐姐為大小姐或者藍小姐,至於名字,她是一次都沒聽到,也有可能那天晚上她太怕了,聽到了也沒注意。

警方嘆息,林烈和王艷一口咬死不知道這個大小姐的真實身份,有可能是懼怕,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因為在那個年代,走丟的人太多,像是這種事情也太多了,警方也沒精力再給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去找家人。

並且警方這邊也有顧慮,因為這件事太過惡劣,他們也不想將這件事擴散,避免造成當地的不良影響。

而且……如果真是個大小姐,大小姐的家人找來,他們都得跟着吃掛落!

尤其是警方聽到小女孩說這個大姐姐是來自海岸對面的,更是心裏一驚,那這事就更不能張揚了,以現在的局勢,只要跟那邊牽扯到關係都沒好果子吃!

於是在多重考慮之下,局長直接下了死命令,將林烈和王艷死刑,然後死的其他人都低調處理。

而除了藍音如的屍體沒人來認領之外,就連那些人販子的屍體也沒人敢來認領,可能他們有家人,但是這時候沒一個人敢站出來。

領了一具屍體,丟失的就是人販子這些年賺來的錢,他們家裏人內心精明得很,絕對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而在行刑的那天,藍音如飄到刑場,她就站在王艷和林烈身前等着他們的處決。

行刑的過程很快,當槍子打中他們頭部的時候,倆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浮起後悔的神色,緊接着倒在地上。

藍音如看着他們頭上迸濺的血液,瞳孔猛地一縮,心裏回想起那天晚上她親手開槍的那一幕。

當時和眼前的這幕極其相似,但又不太相似,因為那天晚上的鮮血多到地面都被染成黑色。

藍音如從小的生活環境優越,她的性格活潑開朗又單純,就算千里迢迢地來到大陸,她的心思也是極其簡單的,只是為了見一見庄廉酌。

她從來都不是心狠手辣的性格,那天晚上做的那些事也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才會開槍殺人,但是她的內心一直都過不去那一關。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些人再罪大惡極,也不能藉由她的手被奪走生命。

她從小到大的良好教育讓她難以接受自己做的這件事,只是想起來那些人中槍時的痛苦表情都不由自主地惶恐不安。

現在看到自己恨極了的林烈和王艷得到最公正的處理結果,她內心陡地鬆懈下來。但又因為這倆人的槍斃,讓她的內心再次回想起當時的事,變得痛苦不堪。

林烈和王艷的鬼魂看到她時先是一愣,隨後倆人也怨氣滿滿,如果不是接了藍音如這單生意,他們現在壓根不會死!

但就在他們想要撲上來的時候,之前藍音如見到的那個陰差再次出現,她將鎖魂鏈套進林烈和王艷的脖子裏,然後往後猛地一拉。

她聲音冰寒:“還有力氣鬧騰是吧?等會兒去下面就把你們丟進地獄!”

聽到這話的林烈和王艷渾身發抖,倆人連忙求饒,說他們只是想和藍音如打個友好的招呼。

陰差冷笑了一下。

在林烈和王艷的懼怕表情中,陰差又看向藍音如:“你是跟我前往地府還是留在陽間?”現在林烈和王艷都已經死了,藍音如也是時候該做抉擇了。

藍音如沉默了一下:“我去地府吧,我想去投胎,我想早點陪在我父母身邊,就算是投胎成小貓小狗也沒關係。”

陰差翻了下她的生平,忽然說道:“你還有兩大心愿未能解決,一是你堂姐藍珠玉;二是庄廉酌。”

藍音如微怔,她苦笑了一下:“我也想去找藍珠玉報仇,但是我鬼力太低,我跟她相隔十萬八千里,就算想回去都很艱難。”

而且她想得很透徹,就算她回去之後,只是纏着藍珠玉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他們那邊更盛行大師,藍珠玉完全可以找個大師將她滅了。

不過如果她不纏着藍珠玉,前往父母身邊,她又不想自己的鬼力影響到父母的健康。並且她有另一層想法,如果父母一直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就算苦苦找着她,最起碼心裏也有個念想。但是如果知道她被人害死,以她爸媽對她的寵愛,可能身體會一下子垮下來。

她捨不得爸媽因為她身體變差,也不能去藍珠玉身邊,除非她鬼力兇猛到能把藍珠玉當場弄死,要不然只要給藍珠玉時間,等待她的就是魂魄的灰飛煙滅。

陰差沉默了一下:“是隔得太遠了,以你現在的鬼力,回去很困難。那庄廉酌呢?”

藍音如也跟着沉默,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我現在要是活着,肯定二話不說就去找他,但是我現在已經死了,找他又有什麼用呢?”

陰差點頭:“你心思純粹,不容易。他身上含有國運,以後大有所為,你就算去找他,也近不了他身。”

藍音如聽到這話,內心替庄廉酌感到高興:“他以後前途光明就好,我就不去打擾他了,祝福他早點找到喜歡的人結婚生子吧。”

陰差又低頭翻看了下庄廉酌的資料,發現他以後的生平波瀾壯闊,事迹更是輝煌無比,但在姻緣那一欄卻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寡字。

陰差看着藍音如臉上的祝福,沒吭聲。

她想了想,忍不住說道:“其實你也可以去跟他告別,了卻他的心愿說不定他才能將你放下。”

藍音如沒聽出來陰差這話之中的深意,她搖了搖頭:“陰差大人,現在的局勢特殊,我不能找他,我知道他的性格,他很執拗,如果知道我死了,並且死後還有地府,他一定會不擇手段要把我的魂魄留在身邊。如果是其他的富貴人家也就算了,但是他身為莊家的人,不能如此任性。”

陰差微怔,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藍音如從小到大接觸的教育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就算她看起來再活潑天真,但是內心深處依然存在着為家族考慮的深遠想法。

不止是藍家,更為了心上人考慮。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有點過於善良了。

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因為開槍殺人自我譴責。

陰差嘆了口氣,她繼續翻看着藍音如的生平,在看到後面的時候表情一頓,臉上竟然浮起几絲笑意:“你如果留在陽間的話,在後面會遇到貴人,到時候那位貴人能滿足你的所有心愿,你確定要去地府嗎?”

藍音如一怔:“貴人?”

她想要追問,但是看着陰差臉上諱莫如深的表情,知道這不是該她問的。

藍音如咬牙想了許久,她想着父母,想着庄廉酌,又對上陰差含笑的眼神,最終艱難點頭:“那我就先留在陽間吧。”

但她不打算再記着這些痛苦的記憶日日夜夜折磨自己,在她刻意的遺忘下,她的記憶一點點消失,在記憶被她遺忘的最後一天,她腦中浮起一個想法。

暫時都忘了吧,等到貴人出現的那一天,她終究會再次回想起這一切。

希望到時候她能有勇氣面對過去的自己,面對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後面我的屍骨被警方單獨立了一個墳,不過是無名碑,我就在無名碑旁把這些過往都盡數遺忘。”

藍音如回想起那些事,只覺得恍如隔世,竟然一轉眼過去了幾十年,她父母尚在並且一直尋找她,庄廉酌也自始至終都是單身。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一切都如同幾十年前一般。

歲月的時光在緩緩流逝,時間在所有人臉上都印下痕迹,而她的相貌卻始終沒有變化,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幾人都安靜地聽着藍音如的訴說,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藍音如在說完一切后,撩了下耳邊的長發,對父母笑了下:“爸媽,我當時還是年紀小,很多事情太過偏執。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算一年只能靠近你們一千米,我也會努力地回去看你們一眼。”

年輕時候尚且不覺得父母會老去,做事總帶着幾分隨心所欲,但隨着年紀的增長,藍音如清晰地發現時光留在父母臉上的印記——父母臉上的皺紋變多了,頭髮也花白了,連腿腳都不利索了。

但就算這樣,他們也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想要在最後的時光找到自己,見自己最後一面。

鄧女士和藍老先生沒有責怪藍音如,藍老先生的聲音很低:“你這孩子,說這話做什麼?故意煽情想讓我跟你媽哭出來是吧?我們不會覺得你任性,你經歷了那些事,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和你媽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

藍音如眼眶微紅:“爸媽,謝謝你們。”

庄廉酌一直沉默地傾聽,到這時候才開口說話:“你當時再等一等就好了,沒過兩年局勢就變好了,你就能來找我了。”

藍音如笑了下:“我去找你也不行呀,找到你也只是見最後一面。”

“不僅僅是最後一面。”庄廉酌說,“我們可以找魚先生將你的靈魂以不影響到活人的方式留在陽間。”

他頓了下,又補了句:“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不一定要走政路,我從商也可以。”

從政,他身上的氣勢太強,藍音如身為鬼魂不能靠近他,但是從商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藍音如怔怔地看着他,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我爸媽還說我煽情,我看煽情的明明是你!我現在才不要和你在一起,我才18歲,但是你都這麼老了!並且幾十年前魚先生都還沒出生呢,怎麼讓我不影響到活人?”

庄廉酌啞然,他抿了抿唇,看向魚西,有些嘆息:“如果貴人你能早點出生就好了。”

貴人魚西表情嚴肅:“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幾人一下子都笑了起來。

鄧女士又問起那個小女孩的現狀,藍音如搖了搖頭:“她被人領養了,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掐指一算,小女孩現在也到了退休年紀。

魚西問了下小女孩的名字,藍音如同樣搖頭:“她被領養后肯定會改名字。”

幾人有點遺憾,心想如果有機會遇到那個小女孩一定要去專門拜訪,感謝她當年的勇敢。

這之後魚西又在這待了一會兒才離開,他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的一群人正在吃夜宵,看到他走進來,塗然和黃一天將自己的碗往身前挪了挪,一副生怕魚西來搶的模樣。

魚西:“……”

他有點無語地看着護食的一妖一鬼,對他倆豎了個中指,然後回到自己辦公室。

不過魚西剛坐下就接到一個視頻通話,是來自魔界的龍濉。

他身旁還站着魔曜和魔紫兩姐弟,幾人的表情帶着幾分羞澀,目光透過視頻直勾勾地落在魚西身上。

在幾人身後還有塗依依,她奮力擠進鏡頭,對魚西笑了下,表情同樣有些羞澀:“魚哥!”

魚西:“……”

他瞅着幾人這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樣,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他謹慎地問道:“你們怎麼這副表情?是有什麼事嗎?”

魔曜扭捏地絞着自己的手指,又羞答答地看了一眼魚西。

魚西的語氣艱難:“……魔曜,你原型可是魔界大蜥蜴,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合適嗎?”

龍濉將魔曜擠到一邊,他臉上的表情正經了幾分:“魚西,魔界有件事需要你來做。”

魚西:“什麼事?”

“寫邀請函。”恢復往日的龍濉語氣十分嚴肅,彷彿這是一件非常凝重的事情。

“三天後就是魔界大典,我們差不多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差一個寫邀請函的人了。”魔紫接過龍濉的話說道,“但是以我們的身份,就怕這邀請函送出去之後,其他人都不給面子不會來。”

魚西有些詫異,他看向龍濉:“還會有人不給黑龍的面子?”

龍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寫了一部分,但是還有一部分人的邀請,別說是我了,就算是金光閃閃的龍瀾,也喊不來那些人。”

魚西思忖幾秒,恍然大悟,他表情更加謹慎了:“你們的意思讓我給天道和魔祖寫邀請函?”

視頻里的幾人露出欣慰的表情,龍濉嘆道:“孺子可教也!畢竟你也算是天道的親兒子了!我們哪裏能把天道喊來啊!”

魚西:“魔界是魔祖的,你們喊魔祖也一樣,天道到時候說不定會和魔祖一同前往魔界。”

龍濉:“你還看不明白嗎?天道和魔祖,當家做主的是天道啊!不給天道發邀請函,魔祖想來也來不了。”

“……………………”

魚西無言以對,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話:“你說這話小心被魔祖記上一筆。”

不過想了想,到時候他還打算在魔界大典上向天道和魔祖詢問一些事,所以讓他寫邀請函反而正好。

魚西讓龍濉捎過來一些空白的邀請函,順便把那些不好邀請的名單發過他,他現在就開始寫。

不過等到魚西看着這黑峻峻頗具魔界風格的邀請函時,卻不由陷入沉思。

這要怎麼邀請呢?

魚西瞪着邀請函,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寫好了第一份。

這份邀請函是寫給天道和魔祖的,內容相當得簡潔明了。

【誠邀天道爸爸參加魔祖麻麻老家的慶典活動。

——你們最溫柔善良三界最帥又有錢的兒子魚西呈上】

魚西寫完就將邀請函傳到魔界,讓龍濉將這邀請函送往紫霄宮。

深更半夜在紫霄宮內拆開邀請函的羅睺發出一道怒吼聲:“鴻鈞,你看看你兒子發過來一個什麼東西?”

他都被氣笑了:“誇自己的話比正題還要長。”

鴻鈞眼神淡漠地看着那封邀請函,冷淡的表情中透着一絲疑惑:“哪個字不對?”

羅睺:“…………”

他看着鴻鈞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又看着那邀請函上的“魔祖麻麻”,氣到罵了一聲:“草。”

上有紫霄宮無恥天道,下有人間無恥魚西,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對無恥又厚臉皮的父子。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靠玄學成為三界團寵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我靠玄學成為三界團寵
上一章下一章

第262章 邀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