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塗然
年輕人壓根沒往塗依依幾人能看到自己上面想，他表演了一個腦袋歸位后，對着塗依依好奇地問：“姐，你帶朋友來家裏做客啊？”
他嘖了一下，津津有味地打量着魚西和左瀾，半晌后總結：“好傢夥，還都挺帥！”
看到他姐終於帶人回家做客，他心裏也有些欣慰，自從自己去世后，他姐的生活就過得彷彿一潭死水，下班了就回家窩在家裏，節假日也從來不出門，每輪自己的忌日，能坐在客廳一整天動都不動，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他早就快急死了！
在以前，他姐的朋友緣很好的，經常和人出去玩或者來家開趴體，老實說，他非常擔心他姐的狀態，現在能慢慢恢復生氣帶人回家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所以他對魚西和左瀾十分有好感。
他下床，貼近魚西和左瀾，有點畏懼左瀾的氣勢，轉而十分滿意地拍了拍魚西的肩膀：“這個好，看起來又帥又溫和！”
魚西很有禮貌地道謝：“謝謝。”
“？”
年輕人放在魚西肩上的手一僵，一個猛子後退了兩步，滿臉驚恐地看着魚西。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指顫抖地指着魚西，半天沒憋出來一個字。
三個人的視線靜靜地落在他身上。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姐的視線！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年輕人咽了下口水，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魚西和左瀾，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然後又從床上掙扎着起來撲到塗依依懷裏，“姐啊！我是在做鬼夢嗎？你竟然能看到我！”
塗依依：“……”她的手落在弟弟的後背上，一副激動又茫然的樣子。
為什麼和她想像中的見到鬼完全不一樣的呢？
年輕人繼續哭嚎着：“姐，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能不能給我燒個電腦啊？我看人家年輕鬼都能在家玩電腦遊戲，還有PS5啥的，姐你能給我燒一點嗎？”
塗依依：“……”
年輕人還在絮絮叨叨：“對了，你年前給我燒的手機配置不太行，我玩遊戲都會卡，等啥時候你給我燒個最高配置的吧？”
塗依依的表情十分的複雜難言。
良久后，她聲音帶着一絲哭腔，“然然。”
塗然愣了一下，放開抱着塗依依的手，有些手足無措地站着原地，“姐，你別哭……”
魚西和左瀾對視了一眼，倆人退出了房間，魚西還體貼的替倆人帶上了房門。
魚西眼尖的看到廚房有一次性紙杯，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轉頭對站在客廳的左瀾問道：“你喝不？”
左瀾微微蹙眉：“我不喝，你也少喝點涼的。”
魚西莞爾，突然發現自己和左瀾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熟稔。
比如說，從以前的每句話都是老闆開頭，到現在可以直接詢問。
魚西將這歸為，公司太小，老闆太年輕，太容易相處成朋友模式了。
不過在外人面前，魚西還是會喊老闆的。
“我又不是女孩子。”魚西捧着杯水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其實最近我挺感慨的。”
魚西喝了一口水，指尖環繞着紙杯邊緣輕輕摩挲着，目光落在被他關上的卧室門上。
雖然是個很老的小區，但是隔音效果出乎意料的還不錯，隔着這麼近，魚西也只能聽到門內隱約傳來的年輕人鬼哭狼嚎的哭聲。
魚西眼中的神色柔軟，“在沒來咱們公司工作之前，我從來沒想過鬼和人之間的相處可以這樣。”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表情冷淡站在客廳的左瀾，對上對方寒潭一般的黑色眼眸，彎眸笑道：“謝謝你，左瀾。”
這是他第一次喊左瀾的名字。
左瀾怔了下，房子的空間很小，他站着的位置距離沙發不遠，以他的表情和略帶矜傲的神色，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姿態。但是在他聽到魚西喚出自己名字的剎那，眼中微不可查的帶上一絲莫名溫柔的神色，驀然間就衝散了他眉眼中的冷漠。
“以後就喊我名字吧。”左瀾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喊起來挺好聽。”
“？”魚西有些驚疑地看着左瀾。
什麼叫喊起來挺好聽？這話怎麼聽着有點奇怪？
沒等魚西吐槽，卧室的門被人打開，眼睛通紅的塗依依和年輕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魚西，左先生。”塗依依咬牙問道，“我、我不想我弟弟走，可以嗎？”
“我知道和他住在一起會倒霉，但是我捨不得。”塗依依眼眶發紅，“你們能不能不要帶他走？”
左瀾的視線落在塗依依身上，半晌后，又慢吞吞地移到塗然身上。
塗然在他視線渾身發冷，之前他神經短路完全沒察覺左瀾身上氣勢的可怕，但是現在他理智回歸，身為鬼的本能瘋狂叫囂，這個人可以輕易地捏死自己！讓已經死了的鬼毫不費力的魂飛魄散的那種！
塗然抖了下身子：“我、我以前是技術部的！你們不帶我走，我可以去你們公司搬磚！不要錢的那種！”
左瀾的視線頓了下。
塗然更加賣力地推銷自己，“我會的不止電腦技術問題，還有互聯網上的運營和營銷我都懂，老闆！收了我吧！”
左瀾的目光鬆動了下。
塗依依見此也出來給弟弟的留下添磚加瓦，她抹了把眼淚，大義凜然地說道：“老闆，只要你不讓我弟弟走，我可以繼續在飛龍公司上班！工資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顆愛公司的心！我願意為了公司無償加班！無私的奉獻自己的力量！”
魚西在一旁噴笑。
左瀾對她的說法卻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只是意有所指地問：“你知道請我捉鬼的價格是多少嗎？”
塗依依目光茫然。
左瀾算了下，“像你這種經濟水平的我一般收十萬。”
塗依依瞳孔地震，“十萬，我一年多的工資！”
她表情驚恐：“我沒這麼多錢，我給公司打工抵債行嗎？”
左瀾看了她一眼，繼續輕描淡寫地說：“還有能看到鬼的藍眼淚，一瓶售價十萬。”
塗依依徹底傻了。
二、二十萬……自己三年的工資都沒啦？
左瀾見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又淡淡說道：“當然了，我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公司隨時歡迎你來。但是你弟弟也要來公司上班，並且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畢竟，不是公司需要他，是公司在收留他。”
左瀾對塗依依和塗然問：“能接受嗎？”
塗依依和塗然猛地點頭。
魚西坐在沙發上喝着水，笑嘻嘻地看着這一幕，真心實意地為公司又多了一人一鬼而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