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細細密密的吮吸感不斷從脖頸間傳來,施霓臉頰燙着,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微顫,還沒挨上一會,施霓便站不住腳地直往霍厭懷裏軟。
而霍厭輕易撈住她,單手箍緊在她腰間,片刻的心馳神往後,只覺鼻尖源源不斷地鑽進幽幽桃香味,他想,施霓這是又換了皂角,沐浴時大概還在桶中浸了不少的桃花片,她素來愛把自己泡的渾身滿是香。
對着她,霍厭心思正不了。嗅時只覺愈發不滿足,脖間的味道,終究還是淡些。
下顎壓下,知曉那香氣是從溝壑更深處溢出的,於是喟嘆一聲,想往深里埋。
「將軍,盔鎧太……太硌人了。」
施霓艱忍不得,眼見將軍要扯自己領口,忙心驚地伸手推拒。
不是她不願,也不是欲迎還拒,實在是寒甲貼身太難受,自己身軟,將軍抱得是舒服了,可她只覺得夾雜於冰火之間,倍感折磨得緊。
聽她這話,霍厭眼神閃過不滿,不過只是一瞬,他不想迫她如何,於是只抱着她壓抑微喘兩下,欲往深處的動作總歸是止了。
「暫饒了你。」
施霓鬆了口氣,同時覺出將軍腰間一方挺硬的盔鎧,當下是把她更明顯得硌到了。
她往後錯了錯身,手僵着問道,「還,還要解嗎?」
「繼續。」霍厭開口,不厲而威。
施霓不敢遲疑,只是這盔鎧相連的盤扣實在位置隱蔽,方才她摩挲半響沒能找到,現在同樣不知該從哪裏下手,一時面上閃過為難。
沒思尋出辦法,她只得出聲求援,「我沒給旁人解過盔鎧,找不到扣解,還請將軍告知我一下,好不好?」
「你當然沒給別人解過,除我,誰還敢叫你這般?」
霍厭如此回,施霓聽了愣着眨眨眼,只覺他是沒找到話中重點。
「向里找。」他又說。
施霓反應過來,知曉將軍是在指引,於是立刻跟着伸了伸手,等摸到腰間位置,不知是在前在後還是在側,於是手下一頓,想等他下一步的指明。
「再下些。」
下……還下嗎?
施霓抿唇猶豫了瞬,可當下又想自己不該這麼敏感多心,只是褪個盔鎧,解個扣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不再扭捏地輕聲回應,「好,將軍稍等。」
話落,她繼續伸手,微挪停在其腹上,將軍倒沒喊停,可她卻是不敢再繼續了。
「這嗎?」她手僵得停在那,不知是緊張害怕的,還是出於旁的什麼緣故。
霍厭沒立刻回,反而是低頭下來壓在她肩膀上,聲音傳耳緊沉,跟方才荊善在時的冷靜清明模樣完全不同。
分明剛剛還在為他們的自作主張而感到不悅,不喜她擅自進入軍營重地,怎的現在……施霓看他那道幾分繾綣的目光,只覺他似乎也沒那麼不高興。
「將軍?」久等不來他說話,施霓輕喚提醒。
可沒等來將軍開口吐出一個字眼,當下卻隱隱覺得手心被他往前撞了下,不那麼明顯,可也根本忽略不了。
意識到他是做了什麼,施霓臉色燒了燒,手更是沒收回來,彷彿它壞了髒了,不再是自己的了。
而後,頭頂傳來將軍略微快意的輕笑。
「傻了?又不是真的碰到,衣裳還沒給我褪下。」
說完,霍厭不再磨蹭,直接自己動手往右側腰邊一按,虧甲瞬間輕易就被解除了,比起方才施霓動作坑坑絆絆,十分艱難的樣子,他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施霓怎麼能不氣。
「……將軍故意逗弄人!」
霍厭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甩手把剛脫下的甲衣往側旁木架上一搭,而後無比自然地與之相視,坦言道,「想讓你摸摸我,也沒別的法子。」
先前陰毒還擾身時,他總以「吃藥」為由,在她面前扮了可憐又博同情,反正招數耍得花,算是半迫半哄地叫她給自己做了好些逍遙快活事,他本質不善,對她,更可以說很壞。
卻不想這回聽了他這渾話,施霓沒像平日一般害羞閃躲,反而是猶豫着抬手捧了捧他的臉,眼神純純的,聲音好聽得宛如鶯歌燕語,輕輕又喃喃。
「這樣,不也算嘛。」
「算什麼?」
施霓夠他時是有些費力的,若是還想維繫得久一些,便不得不要踮起腳來。
聽他問話,她手繼續往上舉着,動作沒變地回復:「也算摸了呀。」
霍厭看着她,緩慢動作,把他自己的手壓在施霓的一邊手背上,勾唇搖頭說:「不算。」
施霓還欲反駁,心想已經觸碰上了為何不算呢,可這次沒來得及張口,人就被他打橫抱起直往榻上走。
沒了盔鎧,只貼着層單衣挨着他,這回的確舒服多了。
剛坐上榻,盤好的頭髮就被霍厭抽出玉簪給拆了,於是如泓瀑布的青絲一瞬鋪在背後,再不是方才那副玉面小侍衛的模樣。
之後他單膝也上來,施霓為他騰位置,往後慢慢地挪,可還沒離遠多少,腳踝被抬手一握,鞋襪順勢被他給褪了。
這時,外面操演聲忽大傳來,處在這樣一個威肅環境內,施霓難免緊張,更不必說當下是髮髻落下,衣衫不遮,還被將軍灼視地盯着。
霍厭把她剝了個乾淨,可他自己卻是衣冠齊整,周身除去盔鎧沒了,旁的還是一應而全。
「將軍所為不算公平。」
她縮進被子裏怯怯地說,放肆完雙手拉着被沿直直向上,只露出雙漂亮眼睛來盯着他質說不滿。
不過因鼻尖貼着他的被子,施霓很快便聞到他身上常有的苦檀味道,有點清雋,更為馥沉,是細微又好聞的香。
不過她知曉將軍從不愛沾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味道,該是他那把佩劍所帶劍鞘的氣味,木質劍鞘表層塗蠟精雕完美,在將軍身側掛得久了,味道散出自然染身,而那其實並不是純粹的檀香味,而是沉香混着香根草,只是常人很容易將兩者混淆。
施霓素來愛辨香,算是有着一手沒什麼實用的本事,她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也愛萃取精華從而自製些香料來用,所以一般聞到什麼吸引人的味道,她總忍不住地會想要專註來辨,也檢測自己有沒有技藝退步。
所以眼下,她是不合時宜地思緒飄忽,當著霍厭的面明目張胆地走了神。
直至感覺周遭忽的暗下,施霓愣愣地抬眼,入目就見將軍面色不善地從上籠罩而來,又伸手一把扯開她遮身的被子,存在感不容忽略絲毫。
施霓吞咽了下口水,這才記得斂神,將全部心思放在將軍身上。
「這個時候還能出神,在想什麼?」霍厭摩挲着她的下巴語氣嚴厲地問,面容有些發沉,明顯是因方才受了忽視而不滿了。
施霓忙去哄,也忘了繼續尋遮掩擋身,當下真就是將身上唯一間赭色肚兜都直接映在他眼下了。
「在,在聞味道。」她如實回,承着他的目光,有點心虛。
手下動作微頓,他又用食指去蹭她的臉,問,「什麼味道。」
這話說出口其實挺叫人覺得難為情的,但看將軍這肆掠的動作,便知不說是不行了。
施霓硬着頭皮啟齒,「就是……就是被子上有將軍身上的沉香味,我,我在聞這個。」
似乎是沒想到施霓的回答跟他有關係,霍厭手止住,正好停在她唇角邊。
「那如何,好聞嗎?」
施霓臉色更紅了,將軍的味道哪敢說不好聞,「好,好聞的。」
霍厭勾唇笑了笑,一手不緊不慢點在她唇峰上,一手往下伸,抽着自己的褲腰帶。
施霓只覺出窸窣動響,並不知霍厭在幹什麼,直到他忽的滾進被子裏壓住她,才終於覺察出危險來。
他附耳,帶着逼人的緊迫力,說道:「真是沉香?」
挨着他火熱的胸膛,施霓心頭猛跳,而後呆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將軍是在說什麼。
她目光怯怯地點了下頭,覺得自己不會辨錯,於是嗡聲回道:「嗯,將軍身上確有沉香味,應是……」
她本還想告知將軍,這氣味是將軍隨身所帶那把木質劍鞘所散而出,可這話還沒說出口,將軍就直否了她這一言。
「我倒覺得不是。」
不是?施霓並不明他是依何而下的決斷,所謂術業有專攻,要論起識辨而香,她其實並不認為將軍會比自己熟練。
施霓眸光轉了轉,正猶豫要不要再據理力爭,卻見將軍忽的揚起唇角,當下,這個笑容實在顯得突兀,並且隱隱帶着痞壞與輕妄的意味。
緊接,他便面容一本正經地半坐起來,同時微迫着,輕易把她困在腿間,之後抬手安撫地落在她頭上,一下一下動作很輕。
施霓輕喚他,「將軍?」
四目相識,霍厭目光格外溫和地向下示意,語速很緩地啟齒說道,「這兒,才有我的味道。」
「……」
施霓反應半響,才終於意會出他言下所明指,不禁身姿頓住,腦袋更是轟的一炸。
而霍厭依舊行止輕柔,只叫她別緊張,指腹最後一次略過她的唇峰,他低語一聲。
「真美。」
其實,世人不少都萬般敬仰他,以「戰神」之名,真的將他幾分神化,認為霍將軍少勇孤高,心力只在寒光刀甲、戾腥戰場上,自不會被擾俗的女色誤身。
加之他不苟言笑,周身素來透冷又難容人接近,於是很多他的崇拜者都把他視作最矜貴自持,也是最不容褻視的人物,在他們眼裏,將軍的孤冷凜漠是刻進骨的,哪是一般女子可融化?
可他們哪裏知曉,藏在那副寵辱不驚,傲物居高的冷漠面容之下,正是多年情緒壓抑積涌,無法對外釋解舒放的惡。
只是他肩上壓覆的擔子實在太重,更有理智的強行干預收斂,於是這份期年積久的惡,如今幾乎已全部轉變成了腹下的奢欲,尤其見到施霓,便再忍不住。
霍厭嘆了口氣,略微自責,不管如何他的霓霓到底還是哭了,如冰瑩的淚花連串地灑在他腿上,看得招人疼惜,都已經可憐成這樣了,卻還在一邊低啜一邊努力地幫着他愉悅。乖女孩啊。
他很想把人摟在懷裏親吻安撫,可此刻他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微仰着頭,太陽穴狂跳,喉嚨已干到極致,甚至連出聲都已成了困難。
成佛成神,聖人的擇選,可他今日卻體會到了化仙的滋味。
滿眼含霧時,他凶起來。那往日裏被他細細啄吻的檀唇,快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