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毛貓貓
“貓咪的嗅覺是很靈敏的，您的這桶水裏……有什麼？”
長村慧野是標準的日本女性長相，身材不高臉頰豐滿，是日本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相貌，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就是洗拖布的髒水啊。”
柯南也湊過去看：“阿姨，您用拖布接觸過什麼帶腥味的東西嗎？比如說死魚，或者剩飯剩菜。”
“沒有啊。”長村慧野思考片刻，很肯定地說：“我這桶水就是在這個樓層的水房接的，拖布也只擦過這層教室和走廊的地面。因為是教學樓，連在教室吃東西的人都很少，更別說什麼有腥味的食物了。”
佐藤美和子和目暮十三對視一眼，沖身後的警員們一招手，立刻就有證物科的警員們拎着那桶髒水去了洗手間。
沖矢昴重新抱起萩原研二，把它還給烏丸嵐，試探着說：“您的這隻貓，似乎嗅覺格外靈敏，在教室的時候也是第一個衝出來，是受過什麼訓練嗎？”
烏丸嵐打着哈哈把萩原研二接過來：“當然沒有，貓咪和狗不一樣，貓咪的服從性很低，一般來說是很難訓練的，我可沒有那麼厲害，可能是烏漆本身比較聰明吧。”
烏丸嵐把萩原研二往肩上一放，瞬間感覺肩上濕了一大塊，緊接着就聽到萩原研二毫無愧疚的聲音響起：“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剛才沒注意，前爪的毛沾濕了。”
烏丸嵐扭頭看向自己肩膀，血漬水漬疊在一起，成為了污糟的一大團。
烏丸嵐：……自己養的，自己養的不生氣。
沖矢昴從兜里翻出幾張紙巾，適時的遞給他：“擦一下吧，烏丸老師。”
“嗯，謝謝。”烏丸嵐接過紙巾擦了幾下：“咱們都是同齡人，出了課堂叫我烏丸就好。”可別一口一個老師了，他可承受不起。
“好，烏丸。”沖矢昴很順從的改口。
很快就有證物科的警員們就拿着一條布條返回：“我們把污水桶倒乾淨后，在桶底發現了這個。”
布條雖然被污水泡過，呈現出一種黑灰色，但是還是能在上面看出淺淡的血漬。
烏丸嵐的目光轉向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的長村慧野，這布條應該就是遮擋血液噴射的東西了，把布條厚厚的纏在胳膊和手上，就可以有效避免血液沾染在皮膚上。
烏丸嵐用手遮掩住嘴部，低聲對萩原研二說：“你能聞出來這個布條是誰用過的嗎？”
萩原研二翻個白眼：“布條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再說已經泡過水了原本的氣味被稀釋的幾乎消失，這種程度就算是警犬也聞不出來吧，不要隨隨便便把別人當成狗啊。”
呵呵，你做的那些事和警犬有什麼區別嗎。
長村慧野緊張的用手擰着衣角：“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知道它為什麼在我的水桶里。”
黑田風戴着手銬站在一邊陰陽怪氣：“巧了，我也覺得那把刀不是我的東西。”
北條村皺起他秀氣的眉頭，面露疑惑：“可是這種布條是拖布上拆卸下來的吧？您的拖布有離開身邊的時候嗎？”
柯南聽到這話點頭，剛才他就發現了，這種布條很特殊，灰白色的布上用紅色的線鎖邊，正是和拖布上的拖布條屬於同一種布。
“沒、沒有。”長村慧野支支吾吾：“但是這真的不是我做的啊！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
北條村突然臉色變的慘白：“難道是因為去年的那件事……”
“你胡說什麼！你閉嘴！！”長村慧野突然聲音尖銳的打斷他，要不是旁邊的一名警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她幾乎要撲到他身上，面色猙獰。
北條村驚呼一聲，躲在佐藤美和子身後，像是一隻受驚的鵪鶉。
目暮十三面色立刻嚴肅起來，對着北條村說：“你不用害怕，有什麼情況請如實說出來。”
北條村在長村慧野竭嘶底里的尖叫聲中開始敘述：“我也是聽英介說的，似乎就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英介在綜合樓的教師辦公室撞見了這位……慧野女士偷竊，不過英介出於好心，並沒有告發她，不過手中一直留有證據，所以說會不會是她為了防止英介告發，所以才殺了英介。”說完還哽咽了一聲。
烏丸嵐眨眨眼睛，他好像知道誰是兇手了。
這個北條村在演戲，他雖然做出一副悲傷恐懼的表情，可是他嘴角、眼角的肌肉群卻不自主地牽扯着向上挑起，這是一個明顯的正面表情。他在高興，或者說他是在得意。
大概是得意於所有人都被他耍的團團轉吧。
真煩。烏丸嵐不耐煩的搓捻了一下手指，明明知道這個人在撒謊，他卻因為沒有證據而不能直接指出對方。
北條村的話說一半，留一半直接把矛頭指向了長村慧野，長村慧野被他氣的語無倫次，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為自己辯解了。
距離剛才又過去了十分鐘，這個傢伙還在演戲。烏丸嵐抬手打斷北條村，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北條同學，方便告訴我們，吉岡英介手中有關於長村慧野偷盜的證據是什麼嗎？”
北條村愣了一下：“英介很喜歡拍攝有關生活的vlog，在拍攝的時候正巧拍到了她偷竊的影像。”
烏丸嵐若有所思的摸摸萩原貓貓的毛，問：“那吉岡英介是為什麼沒有公佈這段影像呢？”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因為英介他很善良，所以……”
“你放、屁！”長村慧野尖聲嘶吼，臉上帶着惡狠狠的笑容：“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你是誰了！要是說恨他，難道你不才是那個最恨他的人嗎！”
北條村清秀的臉上陰狠一閃而過。烏丸嵐滿意的收回視線，很好，這樣應該可以更快結束了吧。
長村慧野深重的喘息，像是一隻磨牙的野獸：“你就是那個教室里的男孩子吧，當時你被壓在身下，我只看到了半張側臉，不過……那確實就是你吧？”
“閉嘴，閉嘴！！”北條村面色扭曲，揮舞着雙手就要上去撕扯，這次長村慧野可沒有那麼好運，沒人拉住北條村，這就導致他直接撲到了長村慧野的面前，長村慧野的臉上頓時被抓出了幾道血痕。
兩人彼此惡毒的互相咒罵，黑田風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怪笑，警察們手忙腳亂的分開嫌疑犯們，一瞬間走廊里亂成一團。
烏丸嵐：…………
虧他剛才還以為北條村是能剋制住自己情緒的高智商罪犯，結果下一秒就被長村慧野戳到痛點，失去了理智，像只跳腳的蚱蜢。
看着像是什麼滑稽電影演員的眾人，烏丸嵐的忍耐終於走到了極限。
烏丸嵐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跨過被銬在牆邊管道上的黑田風，左手揪住北條村的衣領，右手扳住對方的肩膀，長腿一掃把北條村就地放倒，北條村的後背重重的砸在走廊的瓷磚地上，乓的一聲，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烏丸嵐雖然體術差勁，但也僅僅是相較於他的其它科目。他的體術再差勁，那也是從小訓練的，放倒一個四肢不勤的大學生也足夠了。
烏丸嵐用虎口卡住北條村的咽部，感受對方的血液在薄薄的皮膚下鼓動。烏丸嵐垂着眼皮，勾起嘴角，露出有點尖的虎牙：“冷靜下來了嗎？北條同學？”
北條村緊張的做出吞咽的動作，匆忙點頭。如果不趕快妥協的話，總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會掐死他。
烏丸嵐慢慢鬆開手，沖矢昴上來把他扶起來，手像是不經意間碰過他的肩部，腰部和腿部，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肌肉線條流暢，發力部位基本正確，至少是專門練過體術的人。不過剛才烏丸嵐出手的時間太短暫，他還不能判斷對方是什麼攻擊方式，還需要繼續觀察。
烏丸嵐順着沖矢昴的力道退開，這下三個嫌疑人一下子變得順從起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裏，烏丸嵐迅速掌握主場，他掃視現場所有人的面部表情，伸出手指點向中島小吉：“你，來說剛才長村慧野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中島小吉難以置信的指向自己，乾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還是讓長村慧野說吧。”
柯南眨眨眼睛：“可是慧野阿姨作為清潔工都知道呢，叔叔作為副校長竟然什麼風聲都沒聽到嗎？”
佐藤美和子恰到好處的向前一步，冷着臉釋放壓力：“案件相關所有事件，都有必要告知我們。”
“……”中島小吉長嘆一口氣：“知道還是知道一點的，原來長村慧野其實有和學校上報這件事，只不過另一個當事人，也就是吉岡英介是校長的侄子，而且當時我們學校正在申報評級，出了那樣的事情肯定……會受到影響，所以……”
北條村細手的手指緊緊扣住衣擺，眼白血紅，死死的盯住中島小吉：“你們知道、你們都知道！”
中島小吉苦笑一聲：“哪能不知道呢，學校的監控每天都有人例行檢查，來保障學生們的安全，所以就算長村慧野不說，學校方面也早就知道了。”
中島小吉和北條村一直打啞謎，烏丸嵐這次卻沒有再催促。
這種事……他大概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