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第8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十三娘和裴昭對視一眼,匆匆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邊。

門敞開小半邊,門縫下,能看見透進來的光,十三娘拿出面小鏡子,貼着門縫,朝外照,扇形的光影里,走廊空空如也。

片刻后,她合上門,轉回身,對裴昭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每回一來,我就叫人把這裏嚴加守着,這裏除了我們,應當不會有旁人的。”

裴昭舒了口氣,低聲說:“姓晏的手段非常,你不要以為他什麼都不說,就是不知道了,想當年蕭衍的事……算了,你要知道,他是老狐狸了。”

“我會留意的。”十三娘微頷首。

裴昭用手墊着腦後,又說:“義莊一直是他大弟子管的,說來還真是怪,阿松在賀雲升眼皮子底下搞這檔事,晏頃遲沒察覺就算了,賀雲升竟然也沒察覺。”

“會不會是那位大弟子也非賢者?”十三娘揣測。

“那倒不會,賀雲升這人可比他師尊要清廉的多,估計是管的事太多,忙不過來,誰會天天盯着死人看,”裴昭說,“這件事牽扯甚廣,想要查清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晏頃遲地位雖然高,但總歸也要給我師父幾分薄面的。怕只怕,會和那人有點關係。”

“哪人?”十三娘問。

裴昭默了會,沉聲說:“蕭衍。”

十三娘沒明白他的意思:“蕭衍不是早就死了嗎?這件事能和他有什麼關係?”

“和江之郁有關係,那就是和蕭衍有關係。”裴昭抬眼,望向那明明滅滅的燭火,“下面的人告訴我,今天義莊來的邪物,提到了三百年前江之郁和蕭衍的事,話裏有話,只可惜來之前被人下了咒,話沒說完,人就死了。”

“江之郁……”十三娘思索,“江家的小公子,和蕭衍長得神似的那位?”

“嗯,”裴昭斟酌了會,繼而說道,“你想辦法弄到江之郁的下落,我要親自見見他,蕭衍都他娘死了三百多年了,也掀不起風浪,不管他。”

一想到當年的事,裴昭便恨得牙癢,但這種仇恨很快又變成了難以啟齒的快感,蕭衍死了,到底連捧灰都沒留下,這種結局,對他這樣的雜碎再合適不過。

真是天道好輪迴。

十三娘見他面色愉悅,揣測地問:“您是想借江之郁之手,對付晏頃遲?”

裴昭笑:“當年江家的事,誰人不曉,晏頃遲帶江之郁回來,天天寸步不離地守着他,就差沒把他給寵上天,誰看不出來這其中意思?兩人本來情深意篤,可惜掌門棒打鴛鴦,把江之郁趕出去,還把晏頃遲軟禁了,兩個人最後話都沒說明白就散了,江之郁當時跪在門派外哭得梨花帶雨那勁,誰瞅着不心疼?可晏頃遲偏偏就沒露面,就沖這點,他怎麼能不恨晏頃遲?只要他恨,我就有辦法說動他。”

十三娘沒想到他會把這種事說給自己聽,一時間愣了神,過了許久,才緩聲道:“那,都過去這麼久了,晏頃遲還會喜歡他嗎?”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他一直收着江之郁的畫像呢,”裴昭說著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了,下回來再說給你聽。”

十三娘聞言,嬌聲道:“我扶大人去歇息。”

“今個兒不過夜,該走了,往後估計有的忙,靜觀其變吧。”裴昭慢騰騰地坐起身子。

十三娘跪坐氍毹,替他穿好鞋:“我這裏,您且放心,在您沒有吩咐之前,一切都按照往常去做。”

“十三向來聰慧會做事,這點我幾時質疑過,”裴昭笑着站起身,十三娘又替他束衣,“等這事過了,本公子重重有賞。”

“謝過爺。”十三娘恭恭敬敬地將人送出去。

裴昭臨走前又順手摸了她一把,外面曲正唱到最風雅下.流的地方。

另一邊,蕭衍正逡巡在走廊盡頭,十三娘的那面鏡子是法鏡,便是掐了隱身訣,在它面前也毫無作用。

他只好藉機拐入了一處角落,誰料想這邊還有一個包廂,他緊貼着這扇門,見裴昭離開,將將鬆口氣,身後門突然吱呀一聲輕響,竟是開了。

搞什麼明堂,這些人都不愛把門鎖好了再做事嗎?蕭衍意外撞入房內,撞跌了兩步,很快又穩住身形。

隱身訣驟失。他剛要尋個由頭解釋,一抬眼,卻見廂房裏的人已經望住他了。

兩人在層疊交融的燭火里,目光交錯而過。

晏頃遲今夜沒着錦衣,穿了挼藍色的短袍,寬闊的衣袖垂在腕下,襯地腕骨瘦削,白里透着青。

他背對着窗外的月色,於醉人的香氣里,一手端着茶盞,一手捏着瓷蓋兒,慢條斯理地撥着沫。

蕭衍目光沉了沉,更是不虞。晏頃遲今晚怎麼會在這?!他不在閣里整理事務,他跑這裏來做什麼?色令智昏了吧……

蕭衍很快鎮靜下來,他在來這裏之前為了確保不被人認出來,已經易容過。只要不動手,晏頃遲絕對認不出他。

晏頃遲和蕭衍對望了一瞬,須臾,他擱下茶盞,問道:“閣下來我這是有事?”他說話時,眼中融起笑意,人也是溫沉有禮。

“喝多了……”蕭衍擺出宿醉未醒的模樣,打着哈欠說道,“不小心撞進來的,擾了仙長雅興,我賠罪就是。”

“無礙,”晏頃遲笑着,“我這裏有醒酒茶。”

“不必,不勞煩您了,”蕭衍跟着笑,“我叫小廝再上盞茶也是一樣的。您吃您的,不擾仙長雅興了。”

“不喝么?”晏頃遲又問。

蕭衍從他的眸子裏窺到了一絲別樣的意思,他佯裝不覺,步履蹣跚地轉過身,要往外走:“相識是緣,仙長今日酒錢,算我頭上,就當是賠罪了。”

晏頃遲沒作聲,下一刻,門在蕭衍面前重新合上。

蕭衍轉回身,看他:“你什麼意思?”

“想請公子留下來喝盞茶。”晏頃遲微笑道。

蕭衍也是笑:“沒空。瀲花坊的姐兒一個比一個嬌俏,您都來這了,總不能是喜歡男人。”

晏頃遲不再接話,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另一隻茶盞里添了茶,邀請蕭衍坐過來。

蕭衍沒動,只是看着他。

“一盞茶耽誤不了多久,但公子要執意如此,恐怕就會耽誤很久了。”晏頃遲笑吟吟地看着他,“不來么?”

蕭衍在他的目光里,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瀲花坊那麼多廂房,”晏頃遲說,“公子偏偏出現在此處,委實讓我意外。”

“你問我啊?”蕭衍指腹摩過杯口,無端笑了,“瀲花坊那麼多廂房,我怎麼會知道自己會撞到這裏?”

他說完,又傾身向前,看着晏頃遲,輕聲道:“仙長留我下來,是想聽什麼呢?”

兩人面對着面,近到能看清對方眼中微末的情緒,偏偏又被一張桌子隔開了。

晏頃遲今日喝了茶,也飲過酒,離得稍近些,便能聞出來濃厚的茶香,是敬亭綠雪。細聞,能從茶中辨出黔釀,不似他平日裏愛喝的,想必是被人餵了酒。

他和蕭衍對視着,眼中含笑,不冷不淡,“你今夜所有的路程。”

他在懷疑自己。蕭衍垂下眼,看見晏頃遲手裏握着一隻形似短哨的東西,蕭衍認得此物,是門派里專門用來傳信號的暗器。

晏頃遲今夜竟然在這瀲花坊里安插了人手?

那就絕非是來吃酒這麼簡單了。他要捉人?捉誰?捉裴昭嗎?義莊的事,他已經查到裴昭這裏了?

難怪他咬着人不放,原來是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得想辦法離開才行,免得殃及池魚。

思及此,蕭衍靠回椅子上,故作無所謂地說:“早就聽說瀲花坊新來個花魁,艷絕八方,想着見一面而已,誰曉得燈籠都掛出去了,人沒見着,我不爽快,在包廂里自飲自酌了會。滿意了么?”

晏頃遲並不在意他的說辭,只問:“敢問公子師承何門何派?”

“都穿着便裝了,再說門派,合適么,”蕭衍回憶着路上看到的人,繼續說道,“坊里見着我的人那麼多,你想要證據,那不都是?跟我一個酒囊飯袋費這麼多口舌,又能問出點什麼來呢?”

晏頃遲:“此言為真?”

“字字句句,肺腑之言。”蕭衍喝了口茶,面不改色地說,“仙長還想聽什麼,我都說與你聽。”

晏頃遲溫聲道:“公子要這樣說,我倒是不敢信了。”

“信不信還不在您一念之間,我哪兒敢說假話啊,”蕭衍笑,“誰曉得溜出來吃頓酒,酒還沒吃兩口,腦袋倒是要保不住了,虧得很。”

“公子要是覺得虧,那下頓我請了,”晏頃遲臉上掛着和氣的笑,“天色不晚,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我們出去慢慢吃。”他言罷端起茶盞,話里意思不言而喻。

蕭衍覷了一眼外面漸起的晨光,笑而不語。

晏頃遲也不說話,他端着杯,撥着茶里沉浮的葉,在等蕭衍開口。

“都在這後院坐着了,大家都是非富即貴的爺,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要我跟你走,且不說憑什麼,”蕭衍客客氣氣地問,“我不走,你又能怎樣,殺了我?”

晏頃遲手下一頓:“公子想離開,我自不會攔着。”

他就着茶盞淺嘗了口,又抬眼,黑沉沉的眸子望住蕭衍:“今夜,外面人手只多不少,出點差錯在所難免,另外,這種是非之地,講出去怕是有損門面,想必各家長老明面上也不會願意承認,不過公子無需擔心,九華山義莊雖然葬的人多,但我們打理的很好。”

“……”蕭衍眼中笑意一分分凝固。他知道晏頃遲這是在威脅他,他今夜就算能跑,一招一式落在晏頃遲眼裏,也都是在指明自己是蕭衍的證據。

還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身份。蕭衍回望他。

晏頃遲仍舊是笑,笑容溫潤,兩個人對視着,落在旁人眼裏,有幾分色授魂與的意思。

“原來是九華山的人啊,那不從還能怎麼辦呢,”蕭衍意味深長地說,“官大壓人啊,誰叫我是鼠輩,明個兒死了也只能往義莊裏一丟,連喪葬都免了。”

晏頃遲眼中笑意漸盛:“那就有勞公子隨我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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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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