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孤身奮戰
悠悠轉醒,我難受的晃了晃腦袋,仍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和無力。這到底是多少伏特的電壓啊?難道真的是皮卡丘?電擊獸?
無語地搖搖頭,努力地睜開雙眼,入眼,仍然是剛才樓梯的拐角,但是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而且窗戶外面的天,也已經變黑了。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壁。“呵,這小妮子,想啥呢?非得把我整暈了。”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我伸手摸向了口袋裏的“金屬塊”,果然,不在了。
“奇怪的人天天都有,倒霉的事總是讓我碰上。”隨後我慢慢地扶着牆壁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裝作沒站穩,又蹲了下去,順便用手拉了一下靴子的邊緣,“還好,還在。”心中瞬間踏實了很多。
我站起身來,慢慢地往女生宿舍走去。要找到故事的答案,必須從故事開始的地方尋找答案。
是的,你們沒猜錯,東西還在。從姐姐“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後,對於身邊的所有人,我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在把姐姐找回來之前,我不願也不能就這樣白白丟掉自己的性命。
剛開始拿到手機的時候,我就猜想。既然都說了,我和唐思是所謂的“測試者”,為什麼不能當著我們兩個人的面一起解說測試規則,而非要用各自的手機分別安排?第一層猜測,這可能應該不是一個組隊任務,我們有很大的可能,會收到指令分開行動,所以需要遠程指導。第二層猜測,便是他佈置給我和唐思的任務可能是不同的。第三層猜測,他既然可能利用手機分別給我們佈置任務,那麼會不會有可能給我們佈置過程和目的完全相反的任務?甚至是對抗任務?最後就是一個已經變成事實的猜測,唐思如果和我接到了完全不同的任務,甚至是對抗任務,會不會為了自己,而對我下手?或者,想要爭奪我的那塊“破石頭”?
“果然,不能用人性,去考驗人心啊。”我自嘲的同時,已經來到了教學樓的外面,抬頭望去,周圍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樓邊的路燈,也顯得十分昏暗。
我不是才睡了一會兒嗎?怎麼就天黑了?幾點了?我疑惑地打開了手機,只見天藍色的顯示屏上赫然寫着藍星曆2008年,11月2號下午3點10分。怎麼?我居然昏睡過去將近4個小時?皮卡丘的威力這麼厲害嗎?
不過,只要那塊金屬結構還在我這裏,我就還有機會。顧不上周圍的異樣,我放開手腳,開始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了起來。
“哇呀呀,痛痛痛……”剛跑起來,就感覺腳上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早上的運動鞋了,而是那雙高跟靴。“可惡,完全忘記了。”齜牙咧嘴間,我乾脆脫了那雙高跟鞋,收拾好金屬結構,赤足在路上奔跑起來。
周圍是不是安靜得有點過分了……顧不上那麼多,繼續前行,可就在接近女生宿舍的拐角處,我就被一陣異樣的香味吸引了。
“這……這是?食物的味道?”摸了摸有點餓的肚子,我尋着香味,居然發現在樓梯口的拐角處有一個人蹲在那裏,面前居然架着一口鍋,鍋裏面不知道在煮些什麼,香氣四溢。
“有意思,居然能在這裏遇到一個可愛的小姐姐。”跟着聲音走近才發現,是一個背對着我的男人,油亮鋥光的大腦門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一身白色的長袍上滿是各色的污漬,然而在湊近火光的烘烤中,居然散發出一股奇怪的清香。
“餓了就過來吃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長柄的東西,在鍋里攪動着。誘人而充滿活力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大腦在那一刻,彷彿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手上還拿着一個不算特別乾淨的木碗。
“喏,新鮮出爐的肉糜羹。”舔了舔嘴唇,光頭男人攪動長柄勺子給我盛了滿滿一碗。我這才想起來看向他:憨厚耿直的面龐,堅毅果敢的膚色,特別認真的眼睛透露出一股不一樣的穩重。
“要蒸騰,就吃口肉。要湮滅,就喝口羹。”他沖我笑了笑,“早點回去吧,應該有人還在等着你。”說著,就用眼神示意我儘快做出選擇。
“不好意思,我。”我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木碗,問出了一直藏在心裏的疑問,“我想問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呀?還有,我怎麼會來這裏?”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光頭男子也吃驚地看着我,“你不是從藍星過來的嗎?”“過來?這裏難道不是藍星嗎?”我直接愣住了,“能不能說點兒我能聽得懂的東西。稍微那個……科學一點兒的東西,不要老是說這些神道道的東西。”
“科學?”搖搖頭,光頭優哉游哉地喝了口湯,露出了一絲微笑,“你真的能理解科學和神學的界定以及區別嗎?”
“科學就是無神論的大綜合,而所有無神論的基礎,幾乎都來自科學。”皺了皺眉頭,我說出了這個唐思曾經給我普及過的知識點,“可是,這跟我到這裏有什麼關係?還有,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問答的過程,就是對這個世界屏障的最有力的迴響,而迴響得越強烈,你在這個世界的投影就越穩定。”又慢悠悠地吃了口肉,男人帶着滿足的表情繼續說著,“科學,是你嘗試用所有已知的規律,去解釋你所遇到的事情。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你覺得,藍星,真的是球形的嗎?”
“怎麼?小時候沒上過地質課?藍星不是圓的,難道是方的嗎?”我的小腦袋快成了一團漿糊了,但是,又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問題?“如果這裏不是藍星,那我們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又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
“情緒波動太大,你的投影會失去穩定性的。你最好儘快做出選擇。”頓了頓,“你放心,如果你選錯了,還有機會重來一次。”說著,男人左手的大拇指突然飛快地在中指和無名指上交替觸碰,活脫脫一副街頭算命先生的把式。“我給你算過了,應該沒問題。”
“不給我講解原理,卻讓我儘快做出選擇?”咬咬牙,低頭看了看碗裏來歷不明的肉和湯羹,我放下手裏的木碗,站起身來,“很遺憾,短時間內,我不能對未知的事物做出選擇。”
“哈?真的么?”光頭男子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可是,你不做選擇的話,你就不能回去原來的世界了。”說著,攤了攤手,“雖然,我不介意你留下來陪我,但是,那個世界,有你在意的人呀。你真的不願意儘快回去嗎?”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讓我怎麼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你又讓我怎麼去相信你?”我鬱悶地沖他嚷嚷着,發泄着心中的不滿和委屈。
“真有意思,你和她,還挺像的。”驚訝了一下,光頭男人饒有興緻地看了我一眼,“罷了,還是我來替你做出選擇吧。”
說著,剛才那股令人激動的香味,再次竄入了我的腦海,和上次一樣,我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彷彿我的肉體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等我恢復對身體的控制的時候,我感覺到我把什麼東西已經咽了下去。
“啊……嗯……”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把差點卡在自己喉嚨的東西努力咽進去,因為驚訝和憤怒而瞪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光頭男人,“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給我吃了什麼?”
“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如果,下一次,還能遇到你,我保證,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男人誠懇地看着我,默默點了點頭“所以,回去吧,小姐姐。”
“你到底在……”話音未落,我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眩暈感,彷彿我只要躺在地上,立刻就能昏睡過去。不,我不能睡過去,我還不能……“藍星……藍星為什麼不是圓球形的?”我用力地問出這個問題,而目光中,眼前的男人已經開始左右搖晃了,“維度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便不同,你在三維世界看藍星,藍星自然就是一個球形。”男人擺了擺手,“可是遠古時代的神仙,從二維世界看藍星,藍星自然就是一個平面。所以,地平說風靡了數千萬年的時間。同樣的,未來有機會,你去到四維世界,再回首我們的世界,那時候的藍星,一定不是個圓球形。”恍惚中,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掙扎着,撲過去,揪住了男人油膩的衣服,“至少,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的名字?”男人摸了摸油光鋥亮的腦袋,“我隨祖姓朱,按輩分行十二,你可以稱呼我為朱十二。”
“朱……朱十二?”沉悶的瞌睡已經完全阻礙了我的思路,我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他的衣領,“記住,我……我姓施,我叫施……”瞬間的感覺,我又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完全不由自主地向著黑暗的空虛中墮落。這,又是昏迷的節奏嗎?
老天爺,這,我還有任務啊,你老是讓我昏迷,我特喵地怎麼去做任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