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平行彼岸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我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唐思跟着過來，她好奇地問：“小乙，這是誰呀？”我攤了攤手，四海哥鬆開了我的衣領，我略微地整理了一下，方才向她做了介紹：“這是我哥，閆四海。”頓了頓，報復地說道，“表的。”然後躲開四海哥抓向我的手，笑着對他介紹：“這我宿舍舍友，同一個系的唐思。”
“你也能看到我？沒人帶你們進來？那你也是，不是我說你，你剛拿到翼，不應該即刻就使用，很容易透支能量的。”吧嗒一下，給自己又點上一支煙，“噠，翼在哪兒？誰給你的？”
“停，停，停。”我打着手勢制止了四海哥的話語，這一連串像連珠炮似的提問，讓我快聽暈了“什麼翼？什麼透支？什麼平行？你說的，我根本不明白呀！”
“哈？”四海哥愣住了，用夾着煙屁股的手撓了撓頭，“你莫要扯謊騙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使用翼穿越的？”“你說的是這個嗎？”唐思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來那塊菱形的金屬結構，遞給了閆四海。
“嗯？”四海哥接過去，表情瞬間變得精彩紛呈，“不是雲翼，也不是海翼，這是什麼？”什麼？這就是他之前說的翼？我立馬伸手想要去拿，卻被他一巴掌打落，“現在我有點相信，你確實沒有掌握使用方法，可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觸碰翼，耗費的就是你自己的生命和時間！”
“有這麼誇張嗎？”我咂舌了一下，“嗯……”認真地看了看唐思，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四海哥地沖我努努嘴，“是不是你同學也碰過這玩意兒？她最起碼被吸走了10年以上的生命能量。她這會兒，是她29歲的生命點。”
“所以，你的手腕上是帶了類似的探測器嗎？”唐思好奇地問道。“嗯啊，單位配發的。小姑娘心理素質不錯啊。”讚賞地看了一眼唐思，“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淡定。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狀態。話說，這玩意兒，你們從哪兒弄來的？”捏了捏金屬結構，四海哥儼然變成了剛得到新玩具的好奇寶寶。
“生命選擇進化的方向是不同的，每個生命選擇成長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所以最後我們所走的道路也是不同的。汽相局的忠實走狗，閆四海先生，你好。”站在樓梯上說話的，正是剛才自稱牧師的男人，嘴角帶着說不出意味的笑容。
氣象局？四海哥不是一直說他在某神馬汽修廠工作嗎？氣象局屬於體制內，體制內能容忍他那麼張狂的髮型？
“喲，混合智能意識衍影。”容不得我多想，那一刻，我明顯地感覺到四海哥緊張起來了。他不着痕迹地迅速走到了我們面前，隱隱將我們護在身後，懶散地抽了口煙，“這裏可是平行空間球，如果你敢在這裏動手，按照公約，我是可以抹除你的。”這一刻，四海哥咧嘴笑着的模樣，竟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你哥……好像對那個人有殺意了。”唐思小聲說道。
“啥？殺意？”我還沉浸在到底什麼是混合眼影的思考中，聽到這句話趕忙上前一步，拉了一下四海哥，“哥，別激動，我和唐唐的手機還在他那裏。”
“果然，還是避免不了的對信號有所影響嗎？”四海哥笑了笑，“放心，手機這種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他們的同類和食物一樣，他肯定保存得好好的。”
“有機生命蘊含智慧，無機生命充滿能量，所有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生命形式。不能只承認你們的生命形式，就去否定別的生命形式。”牧師說話，不緊不慢，有理有據，彷彿在進行一場辯論。說到情緒激動的時候，手甚至不由自主地揮舞了起來。
“所以，是你選中了她們兩個人？”歪了歪頭，確認周圍下課的其他學生和老師沒有注意這裏，四海哥咬着香煙，向牧師的方向走了一步。
“計算並不能干涉一切，計算更不能干涉命運，計算僅僅代表了我們嚴謹的態度並引導我們做出選擇但絕不是逼迫。”頓了頓，他伸出右手指着我和唐思，再一次，露出了那種神秘莫測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微笑，“是天翼選擇了她們。”
天意？前一秒說著科學，怎麼又扯到神秘力量上去了。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吧？
“你們……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四海哥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們，我連忙擺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偷偷塞給我們的。而且她的精神狀態好像很不正常。”
“解釋再多也是多餘，推卻再多也是多餘，時間再多不能充分利用，這樣的生命就是多餘。”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那奇怪的笑容里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冰冷，“把她們的生命能量，交給我吧。”
“你帶上你的翼，把你的同學帶走，我來對付他。”把手裏的金屬結構丟給我，閆四海衝著牧師，正面迎了上去。但見牧師右手食指遙遙一指，正對着他，口中念念有詞：“共振開啟，去！”
一下子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四海哥跪倒在地上，面露痛苦地沖牧師嚷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說著，回頭看向我們兩個，這時，周圍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邊不尋常的動靜，四海哥一邊咬牙切齒，似乎在忍耐着什麼，一邊對我們說，“想辦法離開這裏，然後打電話給我，千萬記得，不要相信你……”話音未落，整個人連同衣服變得就像是一團水蒸氣一樣，開始模糊起來，忽然，“嘭”的一下，爆裂開來，周圍的人被嚇得四散而逃，而那團水蒸氣過後，四海哥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這是命運的選擇，這是神聖的使命，這是決定你未來的一次選拔。放心，這只是他的氣態衍影而已。我並沒有抹殺他的本體。”似乎就在剎那間，牧師一下子來到了我們的身邊，並把我們各自的手機遞給我們。
“眼影？我還腮紅呢！”我拉着愣在原地的唐思後退了幾步，“說什麼呢？你剛才，你剛才直接把他殺了好不好！”我驚魂未定地指着牧師。
“穿過時間的時候他已經穿過了死亡，躍出空間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肉體，貫徹汽靈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獲得了重生。我真的沒有傷害他。”再次把手機遞到我們面前，“這只是針對你們的測試，我沒有必要去為難一個局外人。”
“所以，測試的內容是什麼？”唐思接過了手機，鎮定地問道。那一瞬間，我似乎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一絲狂熱和興奮。
“果然是被天翼選中的人，果然是能有資格參加選拔的人，果然是有能力和擔當的棋子。”讚賞地看了一眼唐思，牧師轉向我，“想辦法通過天翼離開這裏，回到你們自己的空間球去，新的信息會以文字的形式發到你們的手機上，它會幫助你們完成測試。”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過了手機，當然也不忘記撂下一句狠話：“如果四海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牧師居然沖我點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並沒有殺人，接着優雅地在胸口隔空畫了一個十字，渾身突然迸發出刺眼的光芒，我和唐思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幾秒鐘的刺眼過後，再睜眼看去，牧師早已消失不見。
“刺眼的光芒……消失……”天知道這一瞬間我有多興奮，整個身體都因此激動地在顫抖。
“走吧，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唐思拉了我一把。見我還有點魂不守舍，她焦急地催促我，“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你的表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沒有死，可是如果不能從這個空間出去，可能我們百分之百……真的會死。”
按捺住心底的那股悸動，努力地平復一下心情，深呼吸了幾口氣，我沖唐思點點頭：“好多了，我們準備出發吧。”
也就在此時，手機傳來“叮”的一聲信息提示音，我連忙打開手機，調取到收件箱，只見裏面安安靜靜地躺着一條信息：找到準確的錨點，離開這個時空，翼的使用方法可以去問那個你們最先開始遇到的女孩。
女孩？那個神秘兮兮的瘋女人？一想到她，我頭都快大了。
唐思也在看自己的手機，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不一會兒，她轉頭看向我，沉悶着聲音問：“你的手機……也收到一樣的短訊了嗎？”“當然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standingby……”她的手機很突兀地傳出了一陣英文發音，只見她快速地在手機上按下幾個按鈕，手機配合地發出了幾個非常標準的英文讀音，“oneoneone。”“這是啥呀？”我好奇地問，“犬吠？”突然她把手機頭部放到了我手心位置，並且大吼一聲：“小乙，對不起！也許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但是，我別無選擇！”
電光四射，目眩神迷，我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心裏無力吐槽了一句：想讓人暈過去的方法千千萬，你為什麼非要選擇電我呢……你這隻皮卡丘還真是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