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審問
馬車在不停地前行着,異常沉重的車輪壓着馬路嘎達嘎達地響着,葉赫明秀坐在車廂內隨着馬車的顛簸有規律地晃動着。他能感覺到馬車是向郊外駛去,周圍的環境逐漸從嘈雜轉為寧靜。
馬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后,馬車停了下來,他被旁邊的兩個大漢扶着走進了一個地方,周圍的溫度慢慢地在變為陰冷,還有一股霉味傳入鼻孔。一路被引領向著下方走去,耳邊傳來一道道承重鐵門開啟的聲音,越是向下走葉赫明秀的心越往下沉,這是帶自己到什麼地方,絕對不是刑部大牢,自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道門,終於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頭套被人摘了下來,一道刺眼的燈光照在自己的臉上,長時間的黑暗讓葉赫明秀很不適應這樣的光線,他抬手擋住了這道燈光。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眼睛慢慢地適應了當前的環境,他打量着四周,一個約60多平米的房間,陰暗潮濕。房間的四周擺放着各種奇怪的工具,但是葉赫明秀認得出來,這些都是刑具,尤其是不遠處架設的火盆和烙鐵以及站立的幾名赤裸上身的壯漢,這是刑訊室。
“世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一個有些公鴨嗓子的聲音從黑暗的地方傳來。
葉赫明秀順着身影的方向看起,一個人影站在自己的前方不遠的地方,由於光線的原因,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
“閣下是什麼人,何故躲在暗處。”葉赫明秀說道。
“是在下失禮了,怠慢了世子閣下。”一個穿着捕快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光亮處,此人長得又高又瘦,長臉,鷹鉤鼻,深窩眼,勾下巴,神色陰沉,眉宇間有一股隱隱的戾氣。
“在下刑部刑司顧封,拜見世子。”顧封向著拱手施禮。
“顧大人為何將本世子帶到這個地方,不知有何見教。”葉赫明秀沒有回禮,而是就這樣站着問道。這個人是刑司,在刑部主要負責審訊犯人,官職不大七品官,但是權利不小。
“世子莫要着急,讓本官先給世子介紹下這裏的小玩具,讓世子對這裏有個大概的了解,也方便我們之後的交流。”顧封也不管葉赫明秀願不願意聽就開始了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世子請看,此為夾棍用楊木或柳木製成,長度為三尺,中間貫穿鐵鏈,每根中間有‘幫拶’三幅。使用夾棍時,先將棍直豎,由一名差役扶着;然後將犯人的雙腳放在中間,立即束緊三道繩子;再用一根棍貼緊腳后,使犯人不得動彈。而後,再有一差役手持長七尺,寬四寸的硬木杠,猛敲犯人的足脛,不需一百下,骨頭便粉碎了。”顧封拿起一副夾棍一邊比劃一邊說著。
顧封說完夾棍后,又拿起一個鐵梳子說道:“世子再請看,這個玩具叫【梳洗】。就是把犯人剝光衣服,裸着放在一張鐵床上,用滾開的水往他的身上澆幾遍,等皮肉鬆軟了,半生不熟了,便拿起鐵梳子,從腳往上刷,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顧封一口氣介紹了七八種刑具,介紹完後轉頭看向葉赫明秀說道:“世子覺得這些小玩具可有意思?”眼神有些猙獰和變態的味道。
葉赫明秀看得出來這是顧封在嚇唬自己,臉色不變反而露出微笑的說道:“這些小玩具確是挺有趣,不知道顧大人適合用意,是要對我用刑嗎?”
顧封發下刑具,來到葉赫明秀的身邊,說道:“世子要是願意配合本官,這些玩具自然不會落在世子身上,如果世子不配合的話...”顧封話沒說完,但是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葉赫明秀臉色一凜,說道:“顧封你敢,我是帝國男爵,我只是牽扯到調戲少女這件事,即使是殺了人也不是你能夠用刑的,你是想違反《大炎律》,滿門抄斬嗎?”
顧封並沒有被葉赫明秀的話嚇到,轉身走到了一張桌子後方坐穩后,忽然大聲地說道:“如果是謀逆大罪呢?《大炎律》裏是明確規定了刑不上大夫勛貴,但是謀逆除外。”
葉赫明秀聽到謀逆兩字后,覺得有些好笑,面露譏諷地說道:“顧大人,誣陷可是要承擔誣陷罪同等的法責的,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可想好了說。”
顧封坐在桌子后,搖頭晃腦地說道:“看來世子是抱着僥倖心理啊,把封信拿給世子看。”顧封說完,把桌子上的一封信遞給站在旁邊的差役。
差役把信張開展現在葉赫明秀面前,卻不讓葉赫明秀碰觸信件。葉赫明秀仔細看起了信,竟然是自己寫給叛軍首領楊定國的書信,內容大致意思就是葉赫家聯合叛軍裏應外合攻陷皇宮之類的意思,最讓葉赫明秀吃驚的是這封信上的字跡竟然真是自己的筆跡。
“世子還有何話可說,還不如實招來。”顧封啪的一下把桌子拍地響亮。
葉赫明秀腦子現在有些亂,這個字肯定是自己的字,但是這封信絕不可能是自己寫的,這是怎麼回事。
葉赫明秀只能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寫過這封信,這是人偽造的。”
“看來世子還是不死心呀,也好就讓世子這次徹底死心。”顧封胸有成竹,招了招手說道:“來人,帶呂王氏上來。”
顧封的話語剛落,就見一個差役將一個身體虛弱、還不停咳嗽的一名少婦帶了進來。看起來大約30歲出頭的樣子。
顧封看着葉赫明秀得意地說道:“世子,可認得此人是誰?”
葉赫明秀看着這個少婦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但是有些想不起來,搖搖頭說:“不認識。”
那個婦人忽然說道:“公子,您前幾日才見過我的,您忘記了。”葉赫明秀聽到這個聲音,想起來了,這個婦人是呂天佑的母親。他不是被人擄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婦人又說到:“公子你不是那日來我家討要這封書信,我沒有給你,公子就安排人晚上來我家強搶,幸好顧大人及時趕到,要不...”婦人也不再說,開始哭泣。
葉赫明秀聽完這個婦人的話,心裏如寒風刺骨,冰冷的可怕,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這個是一個巨大的圈套。
葉赫明秀冷聲地說道:“當日我沒有進你家門,只是和你大兒子攀談了幾句,這個青龍街的馬三可以作證,顧大人你可以去把馬三找來。”
婦人此時又開始說道:“公子好狠的心啊。我夫君一直是你和楊大人的信使,那日夫君將信件放在家中,出門后就再沒回來,定是你將我夫君殺害。”婦人說得繪聲繪色,如果葉赫明秀不是當事人的話,可能就信了。
葉赫明秀哪能容這個婦人如此誣陷自己,厲聲道:“呂王氏,你夫君不是早些日子就死在西域了嗎?哪裏來的是我信使一說。”
婦人聽到后一愣,開始抽泣也不說話,試圖掩蓋過去。
“夠了,世子不要在這裏表演下去了,還不如實招來吧。”顧封大怒道。
“這是誣陷,我無話可說。”葉赫明秀此時還是沒有理清楚情況,只能拖着。
“看來世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上刑。”顧封也不客氣,直接威脅道。
“顧封你敢,你可要想好了,你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們家族不會放過你們全家的。”葉赫明秀看到幾名大漢直奔自己而來,心裏說不慌那是假的,只能再次威脅一下。
顯然葉赫明秀威脅的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一根柱子上。
顧封走到葉赫明秀的面前,陰惻惻地說道:“世子,最後問你一次,招還是不招。”
葉赫明秀把頭一偏,也不吭聲。心裏想着:“招毛線,要是忍了,全家族都要陪葬。”
顧封看到葉赫明秀態度堅決也不再多說什麼,留下一句“世子得罪了。”就回到了椅子上。
啪的一聲,流入電流進入身體般,葉赫明秀感覺身上傳來劇痛,這是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緊接着又是一下,鞭子在一個壯漢的手上揮舞得呼呼作響,連續在身上抽了十下。
一下接着一下的鞭子抽在身上,讓葉赫明秀差一點昏了過去,上衣已經抽爛,一道道血痕遍佈在上身,鮮血已經滲出。
顧封坐在原地沒動,還是那副公鴨嗓音傳來:“世子,這個滋味如果,如果想說了,本官就讓人停下。”
葉赫明秀呸的一聲,把一口帶血的吐沫吐了出來,沒有說話。
“好,好,好,世子不愧是武勛世家,果然硬氣,繼續。”顧封的話音剛落,鞭子猶如暴風雨般砸落在葉赫明秀的身上。
粗大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讓葉赫明秀痛苦難忍,發出了凄厲的慘叫,顧封似乎很享受這種聲音,在那裏哼着不知名的小調,笑着看着,也不說話。
葉赫明秀終於挺不住鞭子抽打身上的劇痛,一偏頭暈了過去。嘩的一聲,冷水撲面,葉赫明秀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呵呵,以前電視上犯人受刑暈過去,冷水果然能立馬清醒呀。”
葉赫明秀睜開了眼睛,抬起頭看着顧封說道:“顧大人,讓我說句話。”
顧封以為葉赫明秀終於扛不住了,揮手制止了準備揮鞭的壯漢:“世子,請說。”
葉赫明秀盯着沒有離開的婦人,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主要是疼得嘴巴已經不利落了。:“呂王氏,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我猜他們拿你的兩個孩子威脅你,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人,我要是出了意外,我家族會繞過你和你的孩子嗎?愚蠢。”
葉赫明秀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呂王氏,呂天佑是個好孩子,他愛憎分明,他如果知道你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他會怎麼樣。你現在做這些我可以理解你作為母親的無奈,我只想告訴你,你今天做的這些我不會告訴呂天佑,你也不要告訴他,否則那個孩子會瘋掉,之後你怎麼樣我不能保證,但是天佑這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婦人聽到葉赫明秀的話后,大驚失色,哇地一下大哭起來,狂奔到顧封面前說道:“大人,大人,我剛才說的都是別人教我的,是我撒謊了,那封信也是...”
“閉嘴,你這個愚婦,來人快給我拖下去。”顧封本以為是葉赫明秀要招供了,結果現場策反了呂王氏。
顧封有些氣急敗壞,大聲地喝到:“給我繼續抽,抽到他求饒為止。”
葉赫明秀哈哈大笑起來,他明白了,這都是陰謀,針對自己的陰謀,他冷冷的對着顧封說道:“顧大人,你都聽到了吧,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現在弄死,否則我葉赫家不會饒過你的。”
“你們愣着幹什麼?繼續給我抽,給我抽啊!”顧封有些害怕了,瘋狂地催促着周圍的人。
陰暗的牢房裏充斥着葉赫明秀的大笑聲和抽打在人身體上的啪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