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靈人紀靈嵐
說巧不巧,三人正是撞了個滿懷,紀鈞一臉黑的看着二人,再仔細的一看,紀靈華正穿着海棠服的衣服,內心不覺更加惱怒,因是在湯族長家中,也不便說些什麼。紀靈華自是知道,自己夜傍未歸,如今又穿如此服裝,自是使得阿父不滿,心裏不覺對自己今日行為而有所愧疚。隋青也低下了頭,自己從小到大都是在紀家長大,隋青的父母早已過世,理應照顧好紀靈華,沒想到卻和紀靈華一起闖禍。實為不該,也心生愧疚,二人神情如此相像,皆像犯了錯誤的小孩一般,是的,他們兩個的確還小。
湯景坤見到紀鈞趕到,連忙走出來,向紀鈞伸手道:“我有要事和你商議,其他且先不管,且隨我來。”湯伯母見此連忙說道:“兩孩子先回去吧,一會天真的要黑了。”紀鈞怎會放過兩個犯了錯事的孩子,:“你們兩個回去給我跪祠堂一柱香(兩個小時)”
紀靈華悻悻的說道:“知道了”日落西山,兩人的背影被拉的長且遠,紀靈華和隋青一同趕回紀家。
湯家大堂里,紀鈞也感覺到了氛圍的緊張,連忙問到:“景坤,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如此慌張?”湯景坤和紀鈞在私下裏經常以小名別稱,二人在年輕時就極為要好。湯景坤顫抖握着紀鈞的手:“今天朝廷來人了……”
紀鈞一聽這話,身子一顫,臉一下子變成了唰白:“朝廷說什麼?”
湯景坤復嘆而說:“需要靈人來助皇朝吉祥……鈞,我知道,你很為難,可為了……”話還未說完,紀鈞眼裏充滿了淚水:“如何,是要我如何,我只有兩個女兒,難道要我從中選出一位去赴死嗎?”
湯景坤垂眸:“鈞,我們世代守護的期望,我們祖先的傳承。我們要保護好我們的族人,安寧美滿。”紀鈞一怒拍桌:“為了族人,為了安寧,就要用我女兒的一生,為了一個虛妄的傳說,就要貢獻她們嗎?如此荒繆,可笑至極!”湯景坤也不知道繼續說什麼,兩人不再言語,紀鈞即將離去。
隨後湯景坤說道:“倘若不交出靈人,朝廷便會破壞這一切的生活。鈞,我隨你,由你吧。”
紀鈞手握成拳,離開了湯家。
湯景坤望向紀鈞的背影,湯伯母走了出來,:“紀鈞會考慮周全的,放心吧。”湯景坤說道:“可憐了紀家,這可悲的傳說。”
再轉頭看向兩小孩,紀靈華和隋青剛入紀家,便看到了家母紀氏(因是紀家妻子,便除去姓氏喚做夫家姓),紀氏一臉的擔心,對兩個孩子左看看右看看:“沒事吧,阿華,隋青啊?”紀靈華笑着安慰道:“阿母,您擔心吧,我們怎麼會有事呢。”紀氏問道:“你們這是去哪裏了,怎會回來的如此之晚?”紀靈華和隋青相互看了看,還是由紀靈華打破了沉寂:“我們去了鏡明湖旁,本想去摘點果子,卻不曾想劃破了衣服,正巧碰上了湯伯伯,湯伯母帶我換了衣服,於是就很晚了。”紀靈華省去了他們兩個見到生人這一話。其實紀靈華是害怕阿母擔心,因為阿母和阿父一樣,都不希望紀靈華接觸生人,尤其是桃源外之人。
紀氏長呼一口氣,:“沒事就好,阿華去把衣服換掉吧,一會你阿父回來看到會惱的。”紀靈華摸了摸頭:“阿母,阿父已經看到了,阿華要去接受處罰了。”紀氏嘆道:“阿華,先去吃飯也好,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呀。先不去呢!”哪只紀靈華一股死腦筋:“不不不,阿母,這是阿父吩咐的,我要做完!”說罷便走向了祠堂。隋青在這裏看到了一切,隋青對紀氏說道:“家母,我去看看阿華。”從小到大,紀氏自是知道隋青對阿華的情感:“隋青,你去吧,阿華若是不舒服了,儘管告訴我。”
說罷,隋青也便去了祠堂。
祠堂中有着紀氏家族的祖先們,是一個神聖而莊嚴的地方,但有一個碑位是沒有名字的,上面什麼也沒有刻寫,在碑位面前只有一把劍,劍架上,一柄白光內斂的劍泰然卧於其上,玉白色的劍柄上面雕刻着細緻的紅楓紋路,在白色的映襯下更顯明艷似火。劍身被純白的劍鞘保護着,也收藏了劍鋒的氣勢,每當紀靈華看到這把劍時總會有一種親切之感,當然這把劍阿父從來不會讓人觸碰它,也從來沒有向紀靈華提起過它,紀靈華也並沒有詢問過。
紀靈華跪在祠堂中,隋青走了進來。紀靈華低聲說道:“你來做什麼?”隋青拿來一條墊子,轉而跪在上面:“受罰。”紀靈華翻動她的小手:“阿父罰的是我並非是你……”隋青又說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咯”紀靈華淺笑道:“辛苦你了,隋青。”二人耐心的跪在祠堂中。
而紀氏這裏可就不耐心了,紀氏和紀靈嵐二人在飯桌上吃飯,紀靈嵐問道:“怎不見阿華?”紀靈嵐是紀靈華的長姐,也是最有成穩氣質的閨秀,但是紀靈嵐對待一切都是淡淡的語氣,很難讓人看穿她的心思。紀氏憂傷的說道:“你阿父讓阿華跪祠堂呢。”紀氏剛吃了一個桂花糕,又說道:“不行,我不放心這孩子,不吃飯怎麼會有力氣呢?這樣,阿嵐,你去給阿華和隋青送一點糕點去。”紀靈嵐不禁默默的感慨道,阿母的慈母之心。
紀靈嵐一襲白衣走在路上,有時候她真的很自愧不如,甚至有時候很羨慕阿華,她紀靈嵐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着塑造形象,努力着讓人們滿意,卻時常心累,而阿華呢,當真樸實無華,頑皮搗蛋,卻依舊贏得眾人的喜愛,恐怕如果是她自己如此,早會萬般唾棄了吧。見到阿母對阿華如此上心,而自己卻並非受到重視,內心不由得傷感起來。難道是因為阿華身份特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