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童海川天壇遭三戲 四俠客協力捉凶賊
話說童林走至樓窗切近,也是一縱身形,竄至在外面,只顧他們這三個人一跳樓不要緊,在酒樓上的飯座,當時就是一陣哄鬧,跑堂的急忙收拾桌菜,不表酒樓之上紛紛的忙亂。單表的是穿藍葛紗袍兒的這個主兒,跳下了酒樓,在前面緊走,穿鵝黃的那個南方人,在後面緊緊的跟隨,他們兩個人在街市之上,真叫作是行走如飛,順着大道一直往西走下去了。童林看得明白,隨着也在後面緊緊的追趕,只顧童林他們三個人這麼一跑,才招惹的街市之上,買賣鋪戶,來往的行人,大家不住的留神觀看,看着都是一怔,不言眾人觀看。單表在頭前走的穿藍的這個主兒,往前緊走,此時天可就不早啦,堪到申牌時候,抬頭一看,已來至在天壇,遂順着中門兒,往裏面行走,來到裏面往西南上一看,是一片的空地,就在西南角兒上,有這麼一堆蓋房的新磚瓦木料等物,大概是新卸的,碼了一大堆。穿藍的這個人,就在空地上叉手一站,抬頭往各處觀看,所好着一節,此處乃是一個清幽之地,並無來往的行人。穿藍的這才扭項回頭,用手一指穿黃的那個人,遂說道:“唔呀,朋友你要是不服,咱們在這上地方,亮出軍刃來比較比較,方才你在檳榔攤兒上,我看着你就有點兒狂,再要說你又用手指捻碎了擯榔,故意的施展你的鷹爪力,那時節也是我一時的高興,故此我才用手捏你的黃紗袍兒,你既然是有真能為,來來來,我倒要與你比試比試。”說著話,穿藍的這個主兒,用手一撩他的藍紗袍兒,由打腰中取出一對兵刃,花啷的一聲,真是光華爍爍,只顧他這麼一亮兵刃不要緊,把旁邊廂的童林嚇了一跳。書中代言,童林跟着他們兩個人,來至在天壇的裏面,自己就在磚瓦堆的邊兒,隱住了身形,如今一看穿藍的那個人亮出來的這對兵刃,帶着練子跟着花啷一抖,童林這才看明白,他這對兵刃,長夠二尺四,乃是純鋼打造,約有雞卵粗細,靠着兵刃的頭兒可是尖的,在兵刃的后把有一尺二寸長的練兒,帶着換手。童林看明白了,知道他這對兵,刀名叫練子亮銀雙钁,將然看罷,又聽那個穿黃的南方人,口中說道:“唔呀!你既然亮出了兵刃,我一定得陪着你動手,我要是贏了你,你好好的把銀子包兒給了我,不然我非跟你拼個死活不可。”說著話,他也是一伸手,由打腰中取出一對兵刃,只聽花啷一聲響亮。童林在暗地裏觀看,一看他這一對兵刃,這才叫出奇,但見得他手中拿着一對亮銀的雙鈸,也就有六寸見圓,四周圍是刃,光芒耀目鋒利異常,帶着二尺四寸的鋼練,練子上面帶着挽手。書中代言,他這一對雙鈸,可跟人家三俠劍上的小霸王佟林,那一對子母鴛鴦鈸不一樣,人家那一對兵刃個頭兒大,四周圍是一尺二寸見圓,中心有梅花孔。可沒有二尺四寸的鋼練兒。那位佟林那一對子母鴛鴦鈸,按定三十六手翻天獅子滾繡球的招數使用。穿黃的這個主兒使的這一對小鈸,可就不然啦,他這對兵刃按定上中下一百單八招兒的招數使用,外有敗中取勝,護命三鈸。今將兵刃取出來,往手中一擎,不問青紅皂白,左手的單鍍夠奔穿藍的頂梁立着便劈,別看他的鈸小,練子可長,真要掄起來,是一兩管一斤,要是打在敵人的頭頂之上,當時就得亡命。穿藍的抬頭一看,只見對面穿黃的那個人,左手鈸夠奔自己的頂梁打來,急忙將身形向右一上步,躲過了單鈸隨着雙手一抖練子雙钁花啷一聲,雙钁直奔穿黃的右肩頭便戳。書中代言,要說雙钁的招數,不講究一力降十會,專門講究一巧破千斤,雙钁竟找人身上的七十二道穴道,研究的是點穴。穿黃的一看雙钁來到,將身形向左一縱,竄出去足有三尺,然後一上步,雙鈸一掄,用了一個雙鋒貫耳,雙鈸直奔穿藍的兩個太陽穴便打。穿藍的一看,急忙將頭一低,用了個縮頸藏頭,然後雙手一抖練子雙钁,用了一個秀女穿梭,直奔穿黃的小腹石門穴便打。穿黃的一看,急忙閃轉身形,抽招換式,兩個人遂即當場動手,只聽得兩對練子傢伙,帶定了鋼環兒,聲音震耳。兩個人動着手,是行左就右,忽前忽後,來回的盤旋,兩個人動着手,童林暗地裏觀看。天可就不早啦,堪堪天可就黑上來了,童林在磚垛後面,矮着身形,看着他們兩個人動手,不由得心中想道,他們兩個人由打申時動手,此時已近戌刻,兩個人還是越殺越勇,猛然間童林一看穿黃的手中一對練子雙鈸,夠奔穿藍的面門,平着鈸刃就戳,這一對雙鍍離着穿藍的面門,也就在三寸來往。童林在暗地裏一看,心中非常着急,看着這一招兒,有點兒懸虛,所以替穿藍的這個主兒着急,不覺微然向上一長身兒,覺手着自己後半身兒沉重,自己趕緊回頭一看,不由暗自吃了一驚,原來自已藍布大褂兒的後半身兒底下,叫人給繫上了一塊半頭磚。童林看罷,不由得自己臉上發赤,暗自想道,憑我這全身的武術,闖蕩江湖綠林道以來,獻藝北高峰,蒙大家抬愛,人送外號鎮八方紫面崑崙俠,今日我身背後,竟有人給我拴了一塊半頭磚,我會不知道。此人分明是戲耍於我,自己遂把衣服撩起,將半頭磚解下來,然後站穩身形,扎撒臂膀,往各處觀看,一看就在前邊廂有一條黑影,矮着身形走,用的是夜行術的功夫。童林一看,心中明白,前面這條黑影不問可知,一定是給我拴磚頭的那個人,我何不趕上前去,倒要看看他是什麼人。想到這裏,這才將身形一矮,施展鷺伏鶴行,腳打着臀尻,在後面緊緊的追趕。那條黑影在前邊跑,童林在後面追,追來追去,就追至在崇文門。童林用目一看,就見前面那條黑影,一直夠奔城牆,來到城牆切近,施展壁虎爬牆的功夫,就聽有哧哧的聲音,轉瞬之際,爬到城牆的七面,只見他站在城牆的上面,扭項回頭衝著自己虎視眈眈的看了一眼,然後身形一矮,順着城牆往東就跑下去了。童林看着有氣,趕緊墊步擰腰縱至在城牆根以下,雙手把住了城磚,腳尖幾點着城牆。也是哧哧的聲音,工夫不大,童林也爬至在上面,腳踏着垛口,抬頭往東一看,就見那條黑影矮着身形,緊緊的飛跑,童林遂即在後面緊緊的追趕。書要簡斷,工夫不見甚大,就圍着內城的城牆,叉繞了一個對頭彎兒,仔細再一看那條黑影,已蹤跡不見。童林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沉吟說道:“由打前一次,我由家中出來,夠奔前門外買兵譜,巧遇鐵三爺,趕到夜晚誤走深溝衚衕,拿住拍花張老夫婦事畢回家,我就看見這條黑影,我也跟着他圍着城,繞了一個圈兒,直追到天亮,我也沒追上,到如今又是照樣兒的一回,你說這條黑影真叫我猜不透,真要是此人跟我有仇,他就應當站住了身形,跟我當場動手,要是與我沒仇,他就應當將本來的面目露出來,我不是又多得一個朋友嗎!”自己怔夠多時,只得仍然施展壁虎爬牆的功夫,順着城牆上面下來,來至在下面,扎撒臂膀,往左右觀看,看了看並無來往的行人,抬頭往上一看,只見滿天的星斗閃爍,隱隱聽得有梆鑼之聲,天氣已交二鼓,自已這才垂頭喪氣,無精打采,一直的往北走下去了。正走之間,抬頭觀看,前面這個地名兒,正是金魚兒衚衕的東口,就是離着自己約在一箭多遠,站着一個人,但見這個人面北背南,站在那裏,正自東張西望。童林一看,這個人是中等的身材,細腰扎背,身穿銀灰色三串通口夜行衣,寸排骨頭鈕,下邊兒穿的是兜檔滾褲,腳底下白襪灑鞋,打着裹腿,可沒看見他的面貌,身上勒着十字絆,背後背刀,灰絹帕罩頭。童林看夠多時,一看這個人的后影兒,好像是穿雲白玉虎劉俊,童林心中說道,好奴才,為師我一時不在家中,你竟敢夜晚之間換上夜行衣靠,帶着兵刃,到各處里窺探,據我所想,也是你這個冤家,**心大,不問可知,你一定有不法的行為,童林想到這裏,自己這才用手一指,暗自恨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的行為。常言有句俗語兒,“拿賊要臟,捉姦要雙”,只要我在你的後面暗地跟隨,看見你有不正常的行為,我就將你結果了性命,也好整理我的門戶,我絕不敢由你這小冤家的身上,違背了我老師的五戒,縱放弟子在外面為非作歹。童林想到這裏,再一看前面那個人,身形往下矮,作出來鷺伏鶴行的姿式,往前走下去了。童林在後面緊緊的追趕,追至在椿樹衚衕,就見他進了衚衕的東口,童林就在椿樹衚衕的東口外面,避住了身形,凈看他的動作。只見前面那個人,直走到快到衚衕的西口兒了,他才站住了身形,往北面兒觀看,只見路北有一個清水春的大門樓兒,真是磨磚對縫,房子的規模還很講究。就見那個人站在門前,扎撒臂膀,往各處觀看。童林在暗地裏仔細一看,這才看明白了,原來不是穿雲白玉虎劉俊。童林既然看明白啦,心中暗道,我這是何必呢,我徒然追了這麼半天,原來他不是劉俊,遂又一想,他雖然不是劉俊,我既有俠客之稱,就應當盡天職義務,俠義之道,代管路見不平之事,這個人既是夜間身背着兵刃,各處觀望,據我看來,他不是良善之輩,一定是非奸即盜,我倒要看他個水落石出。遂用目仔細觀看,就見那人身形往下一矮,抖身形往上一縱,用單胳膊肘跨住門樓兒旁邊的短牆,往裏面觀看,霎時之間,又見他身形往上一長,兩條腿向裏面一順,就跳至在院內。童林看罷,不敢怠慢,急忙也來到門樓兒旁邊,墊步擰腰,往上一縱,也上了門旁的短牆,用手把住了牆頭兒,往裏面觀看。童林一看,這所兒房子是兩道院兒,前頭院兒是大門帶過道兒,前面南房是客廳,大概東西沒有廂房,有兩個八角兒的月亮門兒,在月亮門兒的裏面,是兩條箭道,裏面就是中廁柴禾棚兒,廚房等類。再~看迎面兒有一段板牆,中間有四扇屏門,在裏面是東西的廂房。是明三暗五的北上房,童林看明白了,就見前面那個賊人,由打東邊兒八角門的旁邊,將身形一抖,就縱至在東廂房上面。童林看罷也就隨着跳至在院內,再一看賊人已由東廂房夠奔北上房,童林也相隨上了北上房,再一看賊人已越過了北上房的房脊后坡,童林可就隱住了身形未敢動,但看賊人動作。只見那個賊人到了后坡,靠着東邊兒的暗間,只見他雙足掛住了陰陽瓦,身形往下一墜,作出來珍珠倒捲簾,夜叉探海式。童林看明了,心中暗道,這個賊人膽子不小,他竟敢施展夜叉探海式,只顧你往屋裏隔後窗戶觀看啦,你可不曉得我在後面暗自跟隨於你,我要不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你也不曉得江湖之上,有個鎮八方紫面崑崙俠。童林想到這裏,這才將身形一長,有意趕上前去,一腳將他踹下房去。童林將要過去,就見北上房的東面兒房山上面,抖身形縱過一人,說時遲,那時快,童林將一長身,就見那人已然躍至在賊人的足前,就見他用腳一踩賊人掛瓦的雙足,就聽咯吱一聲,賊人遂由房上掉至在下面。要說此賊的武術還算不錯,自己正然兩足掛住了陰陽瓦,猛然覺着有人踹自己的雙足,遂趕緊將身形往下一掉,他也是一個急勁兒,用了個鯉魚打挺,將身形一晃,腳落了塵埃,將然站穩,但聽花啷一聲響,就見有一樣兵刃,明晃晃射人的二目。賊人趕緊將身形一閃,伸手由背後掣刀,只聽嗆啷啷一聲響亮,單刀出鞘作出夜戰八方藏刀式,這才抬頭觀看。就見對面站着一個人,身上穿着黃焦焦的紗袍兒,腳底下是白襪雲鞋,手中拿着一對練子雙鍍,就聽他說道:“唔呀!混賬東西,你還走的了嗎?你還不與我到案打官司,等待何時?”使刀的這個人,用刀一指南方人說道:“小輩,你休要多管閑事,快快走去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我一定結果體的性命。”這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聽房上有人答言說道:“唔呀i混帳王八羔子,有我們兩個在此,你還說這樣的大話,要依我說,這官司你就打了吧!”說著話,此人由打房上,跳到了院中,伸手亮出了他的練了亮銀雙钁,一抖雙钁,照定了使刀的賊人便打。童林在房上看着納悶兒,心說,這兩個南方人,他們不是在天壇以內比武,兩個人動上手,大有難解難分之勢,因何他們兩個人也來到這裏呢?再說因為甚麼口口聲聲,叫這一個人打官司呢?真叫我有點兒不明白。自己看罷多時,心說,據我想這兩個南方人,與那個使刀的人動手,也不至於落敗,莫若我在房上等着,倘若這小子不是這兩個南方人的對手,他必由此處上房逃走,我伸手捉拿,豈不省事,可就是樣兒,他們口口聲聲的叫那個人打官司,我實在不明白。書中代言,別說童林不明白,連閱者諸君,也是莫明其妙,著書的講究明筆暗筆,倒插筆,諸位看着這一段書,透着有點兒麻煩,原來其中隱藏着一段循環報應,恩將仇報,天理昭彰的事情,聽著者慢慢的述說一遍。
單表使刀的這個主兒,姓林名寶,外號人稱白玉人兒,原籍他是浙江紹興府會稽縣的人氏,由打他八歲之時,他的父母雙亡,就剩下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眾位鄉鄰看着他可憐,這才把他薦到會稽縣北門裏,拜一位老英雄為師,這位老英雄姓袁名太,江湖人稱神鏢手。老英雄全憑掌中一口單刀,六支三棱窪面透風毒藥鏢,闖蕩鏢行,如今年邁,總算是名利雙收,可惜就是一樣兒,膝下無兒,年近花甲,就有一個姑娘,名叫秀英,年方七歲,跟着自己的父親過活,因為他的娘親死啦上要說也真難為老人家袁太。拉扯營七歲的小女兒,過這份日子,有心自己再娶一房,一想自己的年歲又不小啦,恐怕將來自己的姑娘,落在他手下,受後母的虐待,倒顯着對不過死去的前妻,有心說不續娶,常言說的卻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連個接續都沒有,老人家想到這裏,真是左右的為難。自己叉一想,命里無兒莫強求,雖然說沒有兒,可有個姑娘,將來長大成人,我有個百年之後,他也不至於袖手旁觀,想到這裏,這才放棄了憂愁,稍微的喜歡了些。別看老人家沒兒子,還總算是想的開,把鏢行的事也退啦,在家中與自己的女兒秀英,安安頓頓的一過日子,雖然說老人家有幾個錢,對於過日子,還是很儉樸,自己住着的是四合瓦房,一面兒是三間,共總是十二間房了,當中修了一道板牆,袁太有心把自己平生的武學,一口單刀,六支毒藥鏢,傳授與自己的姑娘。又一想費了多大的事,姑娘把能為學成了,倘若長大成人,許配給人家,人家不習武事,豈不把我這些個年的工夫,完全耽誤了嗎!倒不如找個相當的男孩兒,將我這點兒武術,傳授於他,到後來我死之後,我這點技藝,倒可以永傳不朽。老人家可雖然是這樣想,可有一節,這個相當的男孩兒,可不容易找。這一天袁太正跟姑娘在家中閑談,就聽外面有人叫門,袁太這才由打屋中出來,伸手開開街門,出來一看,大門外站立着本城的紳士,此人姓章名叫成錦,與袁太素有舊交,皆因章成錦與袁太皆善於手談,故此二位相交最久,遂也就無話不談啦。老人家可就將自己要找個男孩兒的話,對章成錦很說過幾次,故此章成錦留意此事。可巧本街上的林家升夫妻故去,遺留下一個男孩兒,名叫林寶,孤苦伶仃,無人照管。章成錦一看,心說,我莫若將此子送至在袁太的家中,一來這個孩兒有了安身之處,不至凍餓而亡,再者說,袁才英雄得這麼個徒弟,心愿可了,豈不是兩全齊美嗎?想到這裏,這才找善林宅,把話跟他說道:“我把你送至在老鏢頭袁太那裏去,要算收個徒弟,他收你作徒弟也不錯,他若看着你好,收你作個義子,那不是更好了嗎!那可就在乎你的行為了,真要是你自己規規矩矩,他老人家不但傳授你武術,他老人家還很有點積蓄,單等老人家百年之後,你把他老人家打點的黃金入櫃,你再看着姑娘長大了出了閣。你可也不小了,我再給你看着有對式的,說個家室,你這一輩子,豈不是就得了嗎!”別看林寶才是八歲的孩子,如今一聽章成錦所說的這一片話,他心裏還是很感激,隨着說道:“章老伯,既然如此,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說袁太老人家若肯收留我,管我一日三餐,夜晚一宿,我就感恩不盡了!別的事那就是后話了。”章成錦聞聽,遂說道:“好孩子,果然如此,你就算是有良心的人了。”說著話,這才將林寶一領,夠奔北門裏,來到袁爺的門首,伸手拍門,袁爺出來開門,一看是章先生,遂即讓到裏面,來到客屋,分賓主落坐,林寶就在章爺的身旁一站,袁太說道:“兄弟,這一晃兒有旬日未見,我正自想念兄弟你呢!你這是從那兒來呀?”章爺趕緊帶笑答言說道:“哥哥,您有所不知,皆因您的弟妹,偶受風寒,故此我這兩天沒出來,她這兩天見點兒好,我這是上街買菜,忽然我想起您來啦,您不是常跟我說,有意找個相當的男孩兒嗎?今天還是巧啦。”說著話,用手一指林寶,遂向神鏢手袁爺說道:“您看這個孩兒,名叫林寶,他是咱們本地林家升之子,皆因他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我這才把他找着,對他一提你老人家這份心意,他若是認可,這豈不是兩全齊美嗎?可巧我跟這個孩兒一提,他還是很願意,我這才把他領了來,讓哥哥您看看。”袁英雄聞聽一笑,隨着用手一指林寶說道:“你叫林寶嗎?方才章爺已經把話給你說明白啦,我並非是有意收你作螟蛉義子,你可把話聽明白了,我是不忍把我平生的武術拋棄,我是要打算我一個相當的人才,把我的武術交給他,好傳留在世界之上,以作永遠的紀念。倘若是你有福有德,將我的平生武術,傾囊相授於你,我好了卻的心愿。”林寶聞聽老人家之言,隨着向袁太說道:“既蒙你老人家收錄,受您養育之恩,小子已是感激無地了,何再勞老人家傳授藝業呢。”袁爺聞聽此言,不由哈哈一陣大笑,遂說道:“這麼辦吧,我今天先收你作個記名的徒弟,趕到日後你把能耐練成了的話,我必然還有相當的對待。”書中代言,皆因袁太看着林寶五官清秀,未免老人家心中一動,暗中想道,此子與自己的女兒秀英,年貌相當,將來練功夫若是果有成效,我收他作個養老的女婿,也不枉我用心一場,故爾老人家才說了一句日後必有相當對待的一句話。此時章成錦一看,老人家甚是喜愛林寶,這才回袁太說道:“您既然喜愛此子,就把他留在您的家中吧i我還有事,要到家中看看您的弟妹去。”說著話,站起身形,與袁爺告辭,袁太與林寶相邀,送到大門以外,彼此抱拳作別。袁太將門美好,這才將林寶帶到後面,與自己的女兒秀英引見引見,讓姑娘稱林寶叫師兄,叫林寶管姑娘叫師妹,由此老人家心中甚是喜悅。這才拿過曆書,選了個好日子,叫林寶拜了拜武聖人,由打這一天為始,老頭子就給林寶盤胳膊窩腿,慢慢的教給他蹲幾個小架子。袁老英雄年近花甲,老來無孚,如今得了個徒弟,林寶咀又乖,口口聲聲叫師傅,哄得個袁太,心中大悅。老頭子這才不辭勞苦,二五更的工夫,教給林寶習練武術,光陰荏苒,日月如流,不知不覺,就是八年。老人家袁太就把自己的一口單刀,六支毒藥螵,竄高縱矮陸地飛騰縮小綿軟巧技藝,以及江湖的黑話,鏢局子裏的各種規矩,老人家這才稱得起是傾囊相授,一招兒沒留。八年的光景,此子藝業已成,也是他天然的聰明,由打這一來,老人家可就不拿他當外人啦,雖然說他是個徒弟,老英雄對待他如同親生自養的兒子一般,袁爺時常的對他說:“林寶啊!只要你規規矩矩,再忍個三年二載,遇上機會,我把你送到鏢局子裏去作一份兒事,再說到那個時候,你的師妹可就不小了,我這個意思,也就不打算給他找人家了,我收你作一個養老送終的女婿。頭一節你家中無人,說我的姑娘嬌生慣養,你們這不就算天定的良緣嗎?話中雖然是這麼說,你可得往好處去作,你若是在外面任意的浪蕩逍遙,吃喝螵賭,無所不為,別說我如今說的這話,作為無效。”林寶聞聽老人家之言,遂即帶笑答言說道:“師傅,您只管望安,別說所有您老人家囑咐小子我的言語,都是叫我爭強立志,萬一我若有碗飯吃,我豈有不感激你老人家之理呢!”老人家聽林寶之言,心中自然歡喜,這也不在話下。誰知道林寶年紀也稍為大啦,不斷的在外面,也交了幾個朋友,只顧他跟這些狐朋狗友們一聯絡不要緊,他可就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了,把袁老英雄的錢財耗了不少,他在外面交的這些個朋友們,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兒,皆因他愛穿白衣裳,他的面貌叉是個白凈的麵皮,因此眾人送給他外號兒叫白玉人。不知不覺,林寶就荒唐了一年多,老人家袁太,慢慢可就得着這個信兒了,自己想道,這才叫死狗扶不上牆去,皆因這個小冤家他家中無人,孤苦伶仃,多蒙我義弟章成錦,將他帶到我的家中,實指望將平生的武術,傳授於他,然後將我的女兒許配於他,到那時節他們小夫妻和和美美,我這年邁蒼蒼之人看着,豈不是快樂嗎!又誰知道這個小冤家,在外面濫交匪人,聯絡些個孤朋狗友,據我看來,此子絕不能夠上進,還算有一樣兒便宜,沒把姑娘許配於他,不過是說了那麼一句空話。老人家想到這裏,有心把林寶申斥一頓,規矩規矩他,又怕將他規矩急了,他若是一走,到了外面任意的胡為,惹禍招災,擠入下流,可就對不過我義弟章成錦那一片的好心了。老人家想到這裏,心說,莫怪俗語兒有句話說的好,“要財自掙,要兒自養”,人家的肉貼不到自己身上。我與林寶,今天算應到這句話上了,心中輾轉了半天,自己打算要想個主意,怎麼可以監視着林寶,禁止他的卑劣行為,若不然我手中的積蓄有限,倘若他常此揮霍,一旦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難道說,我老了老了,還得跟着他受這一份兒老來貧嗎?自己籌思了半天,別無良策,只可我把銀錢留神,我讓他摸不着錢,大概他就沒有別的法子了。老人家想的倒不錯,焉想到只顧這麼一監視他的銀錢用項,林寶在外面對於花天酒地花錢之時,可就顯着有點兒掣肘不便了。就這麼一來不要緊,林寶在外面一沒了錢,他就找所有與袁太舊識的朋友,不是借錢,就是借當,沒有一處沒借到的。本來什麼事怕常了,在先前林寶到各處里借貸,人家不過是看在袁爺的面子上,都不肯駁他,趕日子一長了,他還是接連不斷去借。其中未免可就有好事的啦,找到袁爺的家中,把林寶借貸的事情,跟老人家這麼一說,袁老英雄聞聽此言,心說,這可倒好,照這麼一來,還不如在家中拿錢,到外面花去呢。袁爺雖然是心中不悅,可是也沒法子,只得先把人家打發回去,等着林寶回來再問。到了晚間林寶回到家中,爺這才坐定了一問:“你在外面跟我所有的朋友,一共借了多少錢,你只管實話實說,我好在外給你償還,再說你年輕的人,在外面正在立名譽的時候,只顧你這麼一胡來,跟人家借錢不要緊,可有一節,得有正項的用途,交朋友就為的是馬高鐙短,一時的緩急,你若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之中,舍自己的壘付臉面,在外頭求親告友,只顧你這麼一來,你對於你自己將來的名譽,豈不大有妨礙。要說咱們師徒過說這個,別的師徒可跟咱比不了,你由打八歲的時候,就在我的家中,你只顧任情任意胡行亂為,豈不叫人家外人恥笑於我,話說到這裏,你在外面共總借貸了多少錢?你對我說明白了,我替你償還。”如今林寶聞聽老英雄之言,他這才對着老人家一說,短某某人多少錢,老人家聽完了一合計,不足三百兩銀子。心說,這還箅是便宜,真要是他在外面再荒唐個三年五載的,豈不把所有的積蓄,完全花盡嗎!老人家想到這裏,這才到後面取出來銀兩,跟林寶把話說明,今天天色已晚,次日天明你跟我到外面,挨家把賬目都還了,然後你就在家中閉門思過,忍個三年二載的,然後再出去作份事業,你可就安住了心啦,師徒爺兒兩個直談到天交二鼓,這才各自安歇,一夜晚景無事。次日天明,爺兒兩個起來,梳洗已畢,老英雄袁太命林寶拿着銀兩。爺兒兩個這才出離了家門,分途去償還所欠別人的銀兩,還畢,爺兒兩個回家,袁老英雄坐定了,慢慢的又囑咐了林寶幾句話,林寶聽着雖然是面形歡喜,心中可是暗含着不悅。由打袁爺這麼一監視他,林寶可就不能隨便出去了,袁爺如今規矩林寶,原是一分好意,可得說放在什麼人的身上,真是要放在要臉知羞恥之人的身上,他必然感念老人家教育之德,可嘆放在林寶的身上,可就不然啦。頭一件,他的祖德淺薄,根基不固,再說他自己的命小福薄,真要是林寶從打這裏一學好,他的福田可就太大啦!頭一樣兒,姑娘長大了,匹配他為妻,那才稱得起賢內助。再說老人家袁太百年之後,全份兒的家產,完全歸他承繼,雖然說產業不多,大約着也值一萬八千的,無奈林寶這小子,沒有那麼大的福。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又是三年,這三年的光景,雖然說袁爺監視着他,他可還是不時的偷着出去野遊,照樣兒的揮霍。這一天也是活該有事,老英雄袁太吃完了早飯,由打家中出來,夠奔北門外,訪他舊日相知的朋友,家中可就剩下姑娘秀英,與白玉人兒林寶,這才叫獨女孤男同處家中,宅內叉無男女的從人,林寶這小子自己在前院兒客廳里悶坐,忽然間想起一樁事來。當初袁太也曾跟我提過,他的姑娘長大成人,一定匹配與我,到如今我年長一十九歲,他的女兒已經十八啦,我們兩個人,真稱得起年貌相當,他就應當趁此青年韶華之時,給我們兩個人,成全了這一椿好事,那才算對。到如今他竟置之不理,林寶想到這裏,心說,我何不乘着袁太不在家中,去到後面看看我的師妹,用言語試探試探她,看她有何舉動。主意已定,遂站起身形,夠奔後面,到了上房屋中,伸手啟簾籠,邁步來到屋中,隨口說道:“妹妹在屋裏嗎?”就聽屋中有人答言說:“師兄有事嗎?”說著話,林寶到了堂屋,緊走了幾步,到了姑娘住的這間暗間兒里,伸手撩起軟簾兒,往屋內觀看,一看姑娘坐至在床榻之上,正在那兒做活呢,林寶帶笑說道:“妹妹,你做什麼活呢?”姑娘答言說道:“我這給老爺子作襪子啦。”林寶聽畢,隨着走至姑娘面前,伸手由打姑娘手中把襪子接過來,故意的看看,然後笑着。說道:“妹妹,你看你這個活計作的多好,等着把老人家這雙襪子做完了。你也給我做一雙。”姑娘說道:“那倒不要緊,你快到前面陪着老爺子談話去。”林寶一笑說道:“妹妹,真要是老爺子在家裏,我還不到後邊兒來呢,皆因為老爺子沒在家中,我才得了這麼個閑暇的工夫,我特來找妹妹你談談,要說來你可也不小啦,我不過是問問你,我這個心思,打算叫你跟老爺子提提,快把咱們兩個人這件喜事給辦了就完啦,也省得你自己在後面,一個人怪愁悶的。”姑娘聞聽此言,臊的滿臉通紅,遂用手一指林寶說道:“師兄,你可不許滿嘴裏胡說,我的天倫他老人家未在家中,你來到我的屋中,對着我胡言亂語,別說我父親回來,我可告訴他老人家。”林寶聞聽,隨着擺手說道:“妹妹,就滿打算你對老爺子說了,我說的這個話,也不算什麼犯惡,再者說,你的父親也曾提過,等到你我長大成人,將我招為養老送終的女婿,難道說我說的這話,還有什麼不對的嗎?”姑娘聽罷此言,用手指着林寶說道:“你趕快給我走,如若你再在我的面前胡言亂語,我可要高聲喊嚷,等左右的鄰人到此,到那時可難免你的名譽掃地。”林寶聞聽此言,哈哈大笑說道:“丫頭,林大爺所作所為,俱都是光明正大,你休要拿我當作獸行之輩。”說著話,林寶雙手一紮煞,那個意思,要伸手摟抱秀英,就在這一發千斤之際,就聽大門以外,啪啪啪i打門的聲音甚緊,林寶聞聽,總是賊子膽虛,趕緊撤身形,來到了外面,伸手開街門,門分左右,林寶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老英雄袁太。書中代言,袁太因何出門片刻,就回來了呢?袁爺行至中途,猛然間自己一想,遂站住了身形,心說,嘿!自己埋怨自已道,袁太呀袁太i要是說起來,你這個年歲可也不算小啦,堪堪已過花甲,難道說你連這麼點兒識見都沒有嗎?只顧你一出來不要緊,家中拋下了孤男獨女,倘若發生點兒意外,我這一世的英名,豈不付於流水,論起來一個是我的徒弟,一個是我的女兒,難道說還有什麼意外碼?無奈林寶素日不法,不過是有我嚴加管束着他,尚且不致有意外的行動,今日我這一不在家中,狼子居心叵測,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老人家想到這裏,這才轉身形,急急的回來,來到自己家門,連叫了數聲,無人答應,老人家心說,不好,故而着急,才用力啪啪的拍門。及至林寶將門開開,袁爺用目看了看林寶,所喜一節,看林寶的面上,倒沒有可疑的樣子。袁爺進了大門,林寶隨手把街門關上,爺兒兩個這才一同來到裏面,到了客廳,袁爺落坐,林寶遂給老人家倒了杯茶,現出來百般的殷勤。如今林寶心中可有些個不安,恐怕袁爺到了後面,姑娘對他老人家一學說,方才那件事,倒顯着許多的不便。林寶果然思想,就見袁爺將這一杯茶喝完,遂站起身形,遛遛達達夠奔後院兒面來。方才來到後院兒,就聽有悲泣之聲,老英雄不由得就是一怔,自己遂緊走了幾步,來到了上房,伸手啟簾籠到了裏面,來到姑娘住的暗問裏面,只見姑娘坐至在床上,身旁放着活計,但見他順着杏眼,熱淚滾滾,悲悲切切,泣不成聲。袁爺一看,心中不覺一陣發酸,想起自己的髮妻,十數年前身歸那世,家中拋下孤孤單單的女兒,今天一定是女兒想念他的親娘,故爾暗自垂淚,也未可知。老人家遂用手拈了拈自己的老淚,委委屈屈的向自己的女兒問道:“姑娘,你放着活計不作,為何傷心悲泣呢?”秀英抬頭看了看袁爺,不覺心中更是難過,有心對老人家說明林寶來到裏面,調戲於我,叉恐怕老人家偌大的年紀,倘若心中一時擱放不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到那時剩下我孤苦伶仃一個人,豈不更難以為情。有心不說吧,自己是十八歲的閨中秀女,如今被狼子奚落一場,豈不令人羞死。自己一想,若有親娘在世,那有人敢如此欺犀於我,自己想到這裏,一看老爹爹也是眼淚盈盈,姑娘禁不住遂放聲大慟。袁爺一看,也不住的老淚雙流,悲悲慘慘的問道:“女兒,你有何言語,只管對着為父說明,何必這樣的傷心呢?”秀英聽罷老人家之言,萬般無奈,這才把老人家走後,林寶來到後院兒,如何對着自己說了許多的污言穢語,從頭至尾,說了一遍。老英雄袁太聞聽此言,不由得氣沖斗牛,用手指着前面,咬牙頓足言道:“小冤家林寶,老夫我那樣虧負於你,你為何旌此獸行。”袁爺說到這裏,復又想,此事不可暴燥,只顧我在後面,這樣高聲發作,倘若被賊子聽見,從此揚長一走,到了外面造些個胡言亂語,豈不與我名譽攸關。復又一轉想,林寶由打八歲,來到我的家中,我雖不敢說待他有天高地厚之恩,這十餘年的養育,衣食無缺,我復叉將平生的絕藝,傾囊傳授於他,我還要給他想個相當的職業,以為他一生衣食之計。焉想到狼子野心,在外面尋花問柳,我尚且能夠饒恕於他,不想你這小冤家如此大膽,乘我未在家中,你竟敢來至在後面,調戲你的師妹,可見得你這小冤家是逆倫不法,膽大包天,毫無忌憚了。袁爺想罷,隨着向姑娘說道:“我兒暫且止住悲慟,也不必過於傷心,此事你也不必介意在心,為父自有相當的辦法。”說著話,自己由腰中取出手巾來,自己先拭了拭眼淚,然後叉囑咐自己的女兒,“千萬你可別哭了,本來你的體格孱弱,倘再悲慟,豈不要妨害你的身體嗎?”說著話,袁爺這才轉身形,由打屋中出來,遛遛達達的夠奔前院兒,來到客廳,上了台階,伸手啟簾籠,到了裏面一看,林寶正在屋中心神不定,往來的徘徊,猛聽得簾板兒一響,抬頭,原來是老英雄袁太。這小子不由得心中忐忐不安,突突的亂跳,仔細留神往袁爺臉上看了看,所幸者一節,袁爺滿臉的笑容,閱者諸君看着有點兒不合乎情理吧,書中代言,袁爺為人本就精細,何況已年近花甲,閱歷甚廣呢,自己由打後院兒往前面兒來,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故此才作出滿面的笑容來,這可應了常言的那句俗語兒了,“惱在心裏,笑在臉上”,不過日後要在林寶身上多多留神,倘若他再有不法的行為,被我目睹眼見,那時我必有相當的對待。因此袁爺進到屋中,林寶一看,袁爺笑容可掬,這才放心,爺兒倆叉說了會兒閑話,直到吃飯的時候,袁爺並沒有露一點兒形跡。林寶心中暗想,我師傅由打後面來,喜喜歡歡,不問可知,我的師妹妹,並未將我後面調戲他的話,對着老人家告訴,由此可見我的師妹妹,他必有愛我之心,別看他當面對我作出不滿之意,那也許是試探於我,也未可知。反正他既是不宣佈,一定是有憐我之心,俟后再有了機會,我倒要跟他親近親近,想到這裏,自己不由得暗自喜睫。書不可重敘。轉瞬之間,就過了三四天,忽然間這一天早晨,袁爺一想,我何不如此如此,試探試探賊子的野心,想到這裏,這才說道:“林寶,你在家中同你師妹妹,好好的看家,我要出城找個朋友,午飯就不用等我啦i你兄妹在家中隨意吃喝吧,我這一去,最早也得定更以後回來。”說話之間,袁爺自己打開了箱子,換了一件新鮮的衣服,然後將箱子鎖上,又帶了點兒零錢,這才邁步出了客廳。林寶在後跟隨,袁爺來到外面,林寶將街門關好,回到客廳坐定了一想,心說,哈哈!這也是天假其便,袁太已經走了,我何不到後面看看我的師妹。自己想到這裏,心中歡喜非常,遂出了客廳,來到後面上房,一直到姑娘的住房,手啟軟簾兒,來到屋中一看,但見姑娘秀英,在床榻之上倒卧着香軀,面容憔悴,青絲蓬亂,杏眼含淚,看着他那份兒病容,令人可憐可愛。書中代言,姑娘秀英由打那一天,林寶來到自己的屋中,胡言亂語,又兼着沒聽見老人家到前面與林寶發作,自己心中甚是不忿,自己又受了點兒夜寒,遂染病在身。林寶看罷,隨着走至床榻的近前,笑嘻嘻的說道:“妹妹,你這是怎麼啦!大概你是病了吧!你這個病原我知道,名目就叫作相思病,由打那一天,你我見了一個面兒,你一定是心中想念哥哥我了,故此躺在床上,悶悶的不樂,既然如此,你何不到前面,把哥哥我叫到後面來,談談話,開開心,我絕不能像你那樣的忍心無情,冷面相待。”說著話,身形向前一湊,那個意思要打算伸手摩索摩索姑娘,只見姑娘秀英,娥眉倒豎,杏眼圓睜,將身形坐起,只氣得粉面通紅,把銀牙咬的咯崩崩崩的山響,用手點指,高聲的言道:“我把你林寶,這個痴心的禽獸,大概不問可知,我那糊塗的父親,又是未在家中,你乘着這個機會,復又來到後面,tiaoxi你家姑娘,你未曾起此邪念,你也捫心想一想,由打你八歲之時,來到我們家中,我父女哪一點兒虧負於你?如今你不思報恩,反起此獸心,難道說你就不怕天地不佑,鬼神不容嗎!”姑娘說到這裏,遂由打床上翻身下地,惡狠狠的夠奔林寶撲去,那個意思要將林寶撲倒,惡狠狠的咬他兩口,方解心頭之恨。林寶一看,隨用手一指秀英說道:“丫頭,你休要胡言亂道,你說小太爺我在你的家中,是你父親扶養長大,看起來那是你父前生欠過我的,理應今世償還,今天把實話對你說明了吧!你父也曾有言在先,將你的終身許配於你,今天你若應允,成全了我的好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哼哼!”將然說到這裏。就聽外面有人痰嗽一聲說道:“林寶小冤家,你還要怎樣?”林寶聽着此人說話的聲音耳熟,遂即轉身形,來到外面一看,原來是老英雄神鏢手袁太。但見袁爺只氣得面目慘淡,渾身立抖,遂用手一指林寶說道:“我把你這背師luanlun的小冤家,我十數載恩待於你,竟把你養成了這樣的行為。”林寶一看,嚇得轉身向外要走,神鏢手袁太那肯相容,在後面將身形一縱,照定林寶的后心,就是一掌。書中代言,為什麼袁爺來的這麼恰巧呢?前文已經表過,袁爺在家中拿定了主意的,自己想道,我何不對林寶說,我到外面辦事去,然後我再回家,不從大門進來,越牆跳到院中,我再看看他的行為。袁爺這個主意,還真用對啦上自己出了家門,往南走了有三箭多遠,然後又遛遛達達的回來,到了自己的門首,回頭往各處觀看,並無行人往來,這才將身形往下一矮,長腰往上一縱,單胳膊肘兒跨住了門樓,雙腿一飄,跳到自己的院中。先來到客廳,輕輕啟簾籠往裏一看,林寶果然未在屋中,心說,小冤家林寶,你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自己趕緊往後頭院兒而來,將然來到上房的台階兒以下,就聽見林寶正在屋內發威,故爾袁爺遂痰嗽了一聲,林寶這才來到院中。袁爺本有意放他逃走,怎奈胸中的惡氣難消,這才在後面跟着就是一掌。林寶覺着後面掌到,趕緊將身形一閃,遂即還招。二人正在動手之際,姑娘由打屋中出來,口口聲聲的大罵林寶,哭哭啼啼的叫袁爺給他報仇,因為自己受了林寶的奚落。袁爺看着,心中頗為難過,自己一時情急,遂用了個雙風灌耳的招數,兩拳夠奔林寶的太陽穴便打,林寶一看不好,趕緊縮頭藏頭,跟着將身形一轉,縱到板牆的外面,林寶一時着急,用手一按自己的小腹,不覺觸手有物,中心喜悅,原來身上還帶着鏢囊呢,裹面滿裝着六支毒藥鏢。說時遲,那時快,林寶的右手往鏢囊一摸,登出了一支毒藥鏢,扭項回頭一看,正趕上袁爺抖身形向外一縱,林寶隨着一抖手,明亮亮的一支毒藥鏢,直奔袁太的咽喉打來,袁爺正往外縱,鏢可就到啦上再要想躲,勢比登天還難,耳輪中就聽卟的一聲,袁爺翻身栽倒,鏢打咽喉,當時斃命。林寶復又跳入板牆,一看袁爺的死屍,遂扎撒臂膀,哈哈的大笑,用手一指老人家的屍身說道:“袁太,你死在九泉之下,休怪你家小太爺林寶,意狠心毒,皆因你說話,口不應心,既有意將你的女兒,許配與我,直到如今我二人年歲已長,你仍置之不問,現在我手起鏢落,將你打死,也是你咎由自取,休怨小太爺忘思負義。”話未說完,就聽姑娘袁秀英,哭不成聲,跺動了金蓮,口中說道:“林寶,這也是我們對你十數年養育之恩,你竟以一鏢報答我的天倫,他老人家既已身亡,我何能獨生世間。”林寶聞聽,遂用手一指姑娘說道,糊塗的丫頭,你的父親一死,豈小是除去你我二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還不趁此機會,與我成百年之好,今日就是吉日良辰,你還緊着哭什麼呢?”這句話尚未說完,只氣得姑娘秀英,銀牙緊咬,杏眼回翻,用手指着林寶道:“賊子,今生姑娘不能為父報殺身之仇,死在九泉之下,我也不瞑目甘休。”說到這裏,姑娘惡狠狠的低頭,向著林寶懷內便撞,林寶一看,笑嘻嘻的說道:“你這是為什麼呢?放着好事不辦,為什麼你哭哭啼啼呢?”說著話,身形向旁邊兒一閃,猛聽得卟的一聲,紅光崩現,花紅腦髓濺滿庭階,袁姑娘當時死於非命,香軀斜卧埃塵。書中代言,姑娘用力過猛,林寶身形一閃,秀英的頭顱,正撞在前院兒的窗檯兒上,故爾立即斃命,這才是自古紅顏多薄命,霎時香魂赴瑤池。林寶一看,遂不覺大失所望,有心在此逗留,倘若被人知曉,我身背兩條人命案,豈能逍遙法外?自己想到這裏,心說一莫若我三十六着,走為上策。遂即夠奔姑娘的住房,打開了箱籠,取了些個銀兩,帶至在腰間,轉身形來到外面,腳尖兒一點地,抖身形上房,看了看外面,並無來往的行人,遂將身形一抖,跳至下面,將自己的衣服收拾已畢,這才出了胡司,一直往北,順着大道,出城去了,暫且不表。單表袁太父女爺兒兩個的死屍,躺在院中,時逢夏令,過了數目,屍體未免腐爛,腥臭難聞。熏滿了街巷。這一天有袁太生前的一位好友,乃是會稽縣城北住家屯的人氏,姓任單字名元,別號人稱清風羽士,掌中一對練子雙钁,武術精奇,常不斷與袁爺手談,皆因他的老母染病,故爾數月未曾出門。今天任元一看,母病已痊,遂想起了自己的良友袁太,許久未見,這才由家中起身,來訪袁爺,一直夠奔北門裏,及至來到袁爺的住宅門首,任元伸手打門,連叫了數聲,裏面無人答應,只聞得一陣陣腥臭難聞,任元心中納悶,遂往各處看了看,遂說道:“唔呀!這個味氣,是那個地方來的呀?”自己不由得站在門前發怔,怔夠多時,聽了聽裏面,仍是無有動靜。任元看了看左右無人,遂墊步擰腰,往上一縱,單胳膊肘兒跨住了門樓兒,雙腿一飄,越過了門樓,輕輕落在院中一看,把一位清風羽士任元,嚇了一怔,只見自己的好友袁太,仰面朝天,倒卧院中,脖項之上釘着一支鏢,再一看窗下,正是姑娘秀英,滿臉的血跡,形容極慘,死在那裏。這也就是任元,時常與老人家往來,才能夠看得出來,要是生疏朋友,不常與袁太接近的,他簡直的認不出來,皆因天氣炎熱,死屍已有數日,被酷日蒸曬,屍體發腐,再加上血跡模糊,故此生人難以辨視。任元怔夠多時,這才轉身形來至大門前面,伸手開開了街門,來到外面,趕緊知會左右的鄰人,一面尋找地方,把地方我來,叫他前去報案,任元這才幫同鄰人,在院中收拾院落,伺候屍場,地方這才夠奔會稽縣報案,來到會稽縣衙,進了班房兒,只見裏面的人位不少,地方趕緊問道:“今天是那一位頭兒該班呀?”就見窗戶旁邊兒,站起一人,年紀約在五十來歲,地方一看認的,原來是班房兒的老夥計劉三,地方趕緊說道:“三哥,今天那一位的班兒?”劉三聞聽,不由得一笑說道:“好,今天你趕上啦,是咱們王大爺的班兒。”說著話,劉三用手往迎面兒上垂首的椅上一指。地方一看,在椅子上面坐定一人,看他的年紀,有花甲開外,身上穿灰色的單布缺襟袍兒,腳底下穿着半官半快矮腰兒官靴,腰中盤着一根涼帶。往臉上觀看,雖然說是年過花甲,臉上的氣色甚佳,一張紅潤潤的臉面,光華無比,兩道長眉,一雙闊目,大獅子鼻子,厚嘴唇,兩耳朝懷,一部銀髯飄灑胸前,光頭未戴着帽子,雖然偌大的年紀,可沒卸頂,梳着白子股兒的小辮。精神百倍,手中拿着一把鵰翎的扇子,正在吃茶之際。地方趕緊上前說:“辛苦大爺,這可算巧了,今天趕上大爺的班兒,這可就省了事啦!”王大爺一看,原來是城裏四城的地方韓高升,遂說道:“老韓,有事嗎?要是有進財的事情,我要是吃肉,也讓爺們兒你喝點湯。”韓高升聞聽說道:“好,大爺吃肉的時候,叫我看,連骨頭我也啃不着呀。”王大爺趕緊說:“有什麼事情?你就快說吧,不用這麼麻煩了。”韓高升遂就把北門裏袁太的家中,父女被害的情節,對着王大爺一說,王大爺聞聽,接着問道:“老韓,你提的北門裏這個袁太,莫非就是原先在鏢行的神鏢手嗎?”地方說道:“不錯,正是此人。”王大爺聞聽,就是一怔,遂說道:“喝上這個事你怎麼知道的呢?”老韓就把任元拜訪袁太,叫門來開,喊來四鄰,將門開放,才知袁太父女被害,這才將小子我叫了來,叫我前來報案。王大爺這才向老韓說道:“你趕緊到屍場前去伺候,我這就跟着往裏面回話去。”說著話,老韓站起身形,奔回屍場,前去伺候不提,單錶王大爺邁步出離了班房兒,夠奔後面,越過了大堂,夠奔箭道,來到角門內,喊了聲回事,從裏面走出跟差的,趕緊向王大爺問道:“王頭兒,有事嗎?”王大爺說道:“有事,咱們老爺現在那兒呢?”跟差的說道:“老爺在書房裏吃茶呢。”王大爺說道:“勞你的駕,你給我回一聲見吧!就提我有事要見。”跟差的答應說道:“你候一候兒吧,我給你回話去。”說著話,轉身形一直夠奔裏面,來到書房,啟簾籠來到裏面,就把王頭兒有事要見老爺的話一提。這位會稽縣的正堂,姓鄭雙名叫文炳,乃是科甲出身,到任以來,為官清廉,愛民如子,兩袖清風,三年任滿,鄉民苦苦挽留,故此未曾還職。此時一聽回事說王班頭有事要見,隨着吩咐道:“叫他進來。”跟差的來至外面,把王大爺領到老爺的外書房,王班頭來到屋中,見了鄭知縣,趕緊上前請安說道:“老爺在上,下役王忠給老爺請安。”知縣一擺手說道:“起來,有何事見我。”王忠就把北門裏袁家父女,被人慘害的情由,稟明了鄭知縣。老爺一聽,一皺眉頭,暗自點了點頭。心說,哼!這個地方真有這麼大膽子的賊人,竟敢連傷二命,棄凶脫逃。遂向王頭兒說道:“你到外面去與我傳話,叫他們三班人役忤作人等,急速預備,待本縣前去驗屍。”王忠答應一聲是,轉身形下來,曉諭三班人役,各料各房,急速預備,諸事預備齊畢,王忠轉身形夠奔後面,回明鄭知縣。遂叉吩咐一聲外面順轎,知縣換好了官服,來到大堂以外,滴水檐前,大人上轎。順字行的老爺們,這才喊了一聲高升,人抬轎起,前面鳴鑼開道,帶着三班人役,出離了縣衙,直奔北門裏。工夫不大,來至袁太的門前,地方出來迎接縣太爺,轎子落平,眾人前護后擁,保護着鄭知縣,來到院中,知縣一看,公案早已預備停妥,縣太爺升坐了公位,喚地方問話。韓高升來到公案前,向上給縣太爺請安,然後站立在公案一旁,向知縣說道,“跟太爺回,袁姓院內,男女屍身各一具,今有死者友人名任元,隨同四鄰人等,叫小的前來報案,請太爺驗看屍體。”知縣一擺手,遂吩咐一聲帶任元,兩旁三班人役,齊聲喊喝帶任元。工夫不大,就見任元來在公案前面,雙膝跪倒,口中說道:“唔呀!太爺在上,任元這裏給老爺磕頭。”然後俯伏在地,縣太爺說道:“任元,你抬起頭來。”任元這才正面,鄭知縣看了看,遂削道:“你叫任元哪。”任元說道:“不錯。”知縣又問道:“袁姓父女被害身死,你出頭露面,願作義務人,你是怎樣曉得的?”任元向上叩頭,口中說道:“唔呀!跟老爺回,我跟袁太是個老朋友,時常不斷來往,皆因家母染病在床,我在家中恃奉母疾,因此我二人許久未見,如今家母病已痊癒,故爾今甘得暇來此拜望我的好友,到了他的門前,我叫門數聲,呼之無應,我一時情急,這才喊來街坊四鄰,搬梯子上房,到裏面一看,才知道袁家父女被害,我復叉喊來地方,叫他前去報案,小子句句實情,請縣爺詳察。我今出頭,也不為別故,求縣爺驗明屍身,我情願作義務人,替我的老友袁太,訪查殺身的仇人。”鄭縣爺聞聽,遂即說道:“起過了,站在一旁。”復叉趕緊喚過忤作,隨同着官媒,一同上前相驗男女屍身,科房的帶着文房四寶,預務填寫屍格,這才來至袁太的屍身近前,趕緊吩咐地方,把黃酒新棉花拿過來,先把袁太的面目擦凈,然後將周身各處,檢驗完畢,除咽喉一處鏢傷致命,別無傷痕。科房填好了屍格,忤作隨着將袁太咽喉上這雙鏢起下來,然後叉來到姑娘秀英的屍身近前,周身各處看了看,並無傷痕,惟有頭顱觸碎,忤作一看就明白啦,這一定是因為一時着急,觸階而亡。驗畢,來到公案桌前,向上請安說道:“跟老爺回,男屍一具,驗到周身並無別傷,咽喉一鏢致命。”然後將鏢呈放在公案桌上,復又說道,“女屍一具驗過,周身金木之傷,一概全無,不過情急觸階而亡。”回畢站在一旁,科房的先生,將屍格呈上去。知縣將屍格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後將屍格又交給科房先生帶起來,自己這才站起身形,離了公案,走至屍身的近前,自己又檢查了一遍,看起來這位鄭知縣,總算是深有經驗,恐忤作以及各班人等,從中舞弊,必須要親自重再勘驗一遍。勘驗已畢,果然與屍格相符,仍然來至在公座上面,將身形坐穩,自己伸手從桌案之上,將那支鏢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血跡猶存,只見鏢挺子的上面,有烙着的戳記,那字是白玉人林寶制。縣太爺看罷,將鏢放在桌案上面,才說道:“任元,你既然與袁太是老友,這個白玉人林寶,你一定認得吧,方才我驗看已畢,袁太咽喉上起下來的這一支鏢,上面有白玉人林寶的戳記,這個林寶是什麼人?你且講來。”任元一聽鄭知縣之言,自己趕緊跪至在公案之前,遂說道:“跟大老爺回,要說這個林寶,我是認得他的,他也是會稽縣的人氏,自幼長在袁太家中,拜袁太為師,習學武術,後來他年紀已長,遂在外面聯絡了些個歹人,吃喝嫖賭,無所不為,袁太也百般規勸,因而成仇,一鏢將袁太打死,也未可知。求太爺恩典,賞給小人海捕公文,我自己願盡義務,去至他鄉,訪拿白玉人林寶。還有一樣兒,求大人把這支鏢賞給小人,倘若我遇見林寶,好以此鏢作個證據。”知縣鄭文炳聞聽此言,揣度多時,聽任元之言,卻也近乎情理,這才把這支鏢賞給任元。遂即說道:“任元。體且將袁氏父女的屍身收斂起來,停放在他的本宅,然後你再到我的衙署之中,我給你預備公文。”吩咐已畢,叫三班人役順轎,不表知縣回衙。單表任元,仍然叫地方老韓,協同着自己幫忙,給袁太爺父女置辦衣衾棺材,地方老韓答應一聲,這才到外面前去購置,工夫不大,衣衾棺材,全都辦理齊畢,將袁太父女暫時收斂起來。任元面叫地方看守袁太的宅院,自己一面夠奔縣署,來到班房兒,將自己的來意,跟差人說明,此時有值日的班頭,把活給他回進去,工夫不甚大,就聽裏面梆點齊鳴,知縣鄭文炳升坐大堂,三班人役,一齊喊喝堂威。縣爺吩咐了一聲帶任元,有公差將任元帶到大堂之上,任元跪倒給縣太爺行禮,知縣低頭說道:“下面可是任元?”任元向上叩頭說道:“唔呀上不錯是我。”鄭知縣遂用手一指說道:“任元,你既願作義務人,身背公文,在外面海角天涯,捉拿兇手林寶,為友報仇,真令本縣欽佩之至,本縣給你預備公文,格外賞你紋銀十兩,你要用心訪牟,不可大意。”任元答應說道:“謹遵太爺的堂諭。”鄭文炳吩咐手下的長隨,將自備的紋銀,賞給任元十兩,皆因鄭知縣看着任元這份兒意思可敬,故爾不動公款,自賞十兩紋銀的路費,銀子雖然不多,就是鼓勵的意思。遂又吩咐科房的先生備妥了公文,當堂用印,一面寫好了封條,命人前去將袁太的宅院封閉,但等兇手拿獲,再行掩埋袁太父女的屍具。說著話,任元當堂領了公文,此時長隨已將銀兩取來,交給了任元,任元接過銀兩,向上叩頭,謝過了鄭知縣,遂站起身形,轉身揚長就走,暫且不提。單表鄭知縣,復又吩咐二班的總役陳虎,當限十日,當堂領批,命他捉拿白玉人林寶,知縣將公事辦理已畢,盼咐一聲退堂,不提陳虎帶領馬步兩快的夥計捉拿林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