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山社稷圖
“來了來了，快看看上邊有沒有你的名字。”
白斕激動地連忙從椅子上起身，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着水霽衍招手。
他來到窗邊站住，雙目緊盯着那天驕榜，待附着在榜上的最後一層光膜散去之後，榜單上的名字清晰地顯現了出來。
此刻，可以說是整個江湖許多人激動的時刻，不只是房間裏的白斕，就是城裏那石台上，都已經是水泄不通，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人頭。
除了天香城如此，其他的城或者縣市也是一樣，只要有天驕榜出現的地方，榜的周圍絕對都被圍滿了人。
有一些人純屬是想來湊個熱鬧，而有些人則是想看看自己上沒上榜，還有另外少數人，是打算找一下上邊一些還未歸屬任何勢力的，把他們招攬到自己的麾下。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內心打算，但無不都把注意力放到這塊榜單上邊。
水霽衍同樣是來到窗邊，站在白斕身旁，往外看去，他沒有先看榜單的第一名，而是跟白斕說的一樣，找一下自己，所以就先從榜單末尾開始看。
他的眼神由下往上，當看到第九十五位的時候，旁邊的白斕忽然激動，探出手抓向他的肩膀。
“老水，老水，我看到你了。”
抓到肩膀的雙手不只是用力，居然還開始搖晃起了水霽衍的身子，好似生怕他不知道一樣。
水霽衍轉過頭看白斕，問道：“在哪？”
白斕的手從他肩膀上離開，指向窗外說道：“你看看第五名！”
水霽衍聽他的話，眼神投向榜單的前邊第五名，果不其然，上邊寫着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水霽衍！
正是他自己！
“想不到我居然都能排在第五名，統計的人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實力了。”水霽衍喃喃自語，好似對於這個結果有點意外。
從他的臉上看不到有一絲絲的激動與興奮，同白斕相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白斕的名字出現在榜單上了。
白斕也注意到這個兄弟的表情沒那麼開心，便收了收自己的情緒，轉過身看着對方道：“老水，怎麼了，是在想着上了榜之後，會給你帶來一些困擾是嗎？”
上榜單是一件開心之事，也是一次在江湖上聞名的機會。但人紅是非多，這是一個亘古不變的定理，出名了也就意味着會碰到許多之前未曾經歷過的事情。
只是......
“沒有，你想多了。”
“你也是少主，知道我們這個位置面臨多少風雨，我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而且就是真的大到我處理不了的，還有我父親在，他一定是能夠解決的。”
“我在想着的是，他們是用什麼東西來評判強弱的，就我跟前邊的四名，好似也沒有交過手。”
水霽衍的這個疑問，瞬間也就提醒了身旁的白斕。
是啊，他們是根據什麼標準來評判的，或許這裏邊有許多確實是強弱程度有着明顯區別，但依舊是有少部分人沒有清晰的實力劃分，甚至修為也是相等。
“看來這塊天驕榜或許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皇城那邊明面上是為了讓大家對王朝年輕一輩有着更深的理解，激勵着年輕一輩努力修行，實則上，或許這也是一個宣告吧。”
“說是震懾都不為過。”
白斕的腦子轉得很快，他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塊天驕榜後邊或許另有其意，而且他的猜測，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只不過他說出的這些話，就算其他人有同種感覺，也不敢直接明說。
畢竟背後議論天子可是大罪！
更何況他此言還帶着有揣測君心的意味！
水霽衍便是這一類人，他跟白斕不同，邊盛王是朝廷的正一品官員，雖說手握重權，但依舊是要效忠於皇室。
而隱林遠居江湖，天香山也是屬於東盛王朝的國土，但畢竟天高皇帝遠，天子的手再長，也難以伸到這邊，將整個隱林給捏碎。
為了避免給自己父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水霽衍只好保持沉默，抬起頭看向白斕。
白斕清楚這個兄弟的苦衷，也明白對方的想法估計也是跟自己一樣的。兩人默契地重新轉頭看向那榜單，忽然之間，覺得它好像有點不大一樣了。
銀色外表裏邊，暗藏的是無形的交鋒！
......
中州，天中城。
皇城的天壽殿裏，一位身着黃袍的男子坐在軟墊上，與對面的另外一位中年男子兩人，正在下着棋。
黃袍男子是白方，而中年男子是黑方，照着棋盤上的局勢來看，目前好似是勢均力敵。
但是隨着黃袍男子手中的另外一顆白子下落，整個局勢就都變了。
白方開始佔據優勢！
中年男子手上捏起黑字，看着棋盤尋思一小會後，尋找落點，恰好緩解了這一次的危機。
不過緊接着，黃袍男子明顯沒有想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又是一字下落，黑方那邊出現更明顯的劣勢。
中年男子依舊是採取抵擋的戰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給白字成勢。但只要他一字落下，對面黃袍男子就會採取更猛烈的攻勢，步步緊逼。
如此一攻一防，持續了一段時間后，終於是決出了個結果。
沒有意外，白方獲勝！
“莫城，朕懷疑你讓朕了，沒有盡全力。”黃袍男子微微一笑，看着坐在對面的中年男子講道。
中年男子也笑着回應：“沒有沒有，是陛下的棋藝進步許多，臣已經不是陛下的對手了。”
黃袍男子，即當今東盛王朝的天子計天搖搖頭，沒有多說，而是站起身來，走到不遠處的一幅畫前邊。
這幅畫是一幅江山社稷圖，由東盛王朝的一位名士所畫，計天見到的第一眼便很喜歡，於是就叫人把它擺在自己的殿裏邊。
“莫城，你過來看看，朕的這幅東盛江山圖確實好看吧。”
他轉過頭來，背負着手，看了看身後站着的方莫城。
方莫城聞聲走上前來，用着認真且嚴肅的神色欣賞完這幅畫后，朝着計天拱手行禮，應道。
“回陛下，陛下的這幅畫臣是第一次見，臣從畫中看出了東盛江山之美，還有這盛世的輝煌。”
“臣相信，我們東盛王朝在陛下的治理下，會越來越強盛，國泰民安！”
計天聽着方莫城的這一番話，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離開此地，又走到原來下棋的地方。
棋盤上的局勢還未清除，依舊是擺着黑方落敗的局面。
“莫城，東盛的強盛可不僅僅要靠朕，更是要靠你們各位。只有你們配合朕，朕才能夠將東盛治理得越來越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睛盯着這個棋盤，好似想要從這一局裏邊吸取經驗，以便提高棋藝。
方莫城來到身旁站着，沒有多言，保持着沉默。
待計天看了大約有三十幾秒后，他的視線停在了一處位置，終於再次開口。
“但是朕覺得，許多人看似是很聽朕的話，也很配合我，實則上，他們只是懼怕朕的君威，並不是真心臣服於朕。”
“這一類人，佔大多數，朕雖不是很喜歡，但也說不上厭惡。”
“不過，排除表面忠和真心忠之後，還有一類人，那便是暗中搞小動作，打算時機一到對朕不利之人。”
不知為何，當聽到這一句話時，方莫城感覺到計天的身上有一股一閃而逝，但很凌厲的殺氣散出，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冷了不少。
“莫城，你說說朕這天驕榜一公佈，會牽動多少聰明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