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張名揚
那名警察說他叫張名揚,還說讓我不要緊張,仔細的回想一下,是不是真的看見有個白色衣服渾身濕噠噠的女子跟着。
我說對,親眼所見。他什麼也沒說,然後將一張紙條遞給我,就走出了宿管屋。
警車來的快,去的也快,經過這一折騰我緩過神來,已經四點了。
李靜呢?我掏出手機撥打微信,還是沒人接聽。我有些慌了,跑出門順着樓梯奔着214就去了。
在準備敲門的時候又一想,不對勁她好像說過這是她閨蜜的房間。大半夜的敲女生宿舍不太合適。
就這樣我在焦慮與不安中度過了這個班次,當太陽出來的時候,我第一做的事情竟然不是趕快離開這棟樓。
而是反向衝上了二樓,望着出來洗漱的姑娘們焦急的問着:
“看見李靜沒?”
“誰?李靜?住哪屋?”
“具體住哪屋我也不太清楚,但她說214是她閨蜜的房間。”
那女生噗呲一下樂了,咧着大嘴指着我說:
“大爺,睡迷糊了吧?你天天晚上查寢有見過214?夢遊呢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那女孩一邊笑着一邊回到宿舍,而我像個傻逼似的在二樓轉,就是沒有找到214這個房間。
我看了看時間,回到宿管屋,收拾好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我當時就想,他媽的,就算是餓死,也不來這地了。
我打算給校長去個電話,正式通知她一聲,她被解僱了,對,是我解僱的她。
電話撥通后,校長早晨那充滿誘惑的喃喃聲在電話里傳入我的耳朵,我竟然一時間不好意思開口,磕磕巴巴半天鼓起勇氣說了聲:
“校長,我是楊遁一,我不幹了,您在找別人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您能稍微給我一點,讓我能吃個飽飯。”
校長電話里的聲音略微有些急促,像是剛醒的樣子:
“是因為昨天的那個女生嘛?那是自殺,別有心理陰影,好好乾啊~,回頭給你漲工資7000怎麼樣?別動。等會。”
我心想的,不動?我不光在動,我還得跑呢,小爺我今天找個廟,拜拜神,去去晦氣。
這地方絕對不會再回來,狗命要緊。你還讓我等會兒,我非要快點走。
我就說:
“校長啊,這地太邪乎了,我沒法幹了,不是錢的事,昨天我差點就跟那姑娘一樣了。”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校長緩緩開口:
“你上,你上五樓了?”
這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我現在讓她說的心裏有些癢。到底五樓有啥?除了昨晚鬼打牆還有那奇怪的聲音之外,我沒覺得有啥東西在那。
她為什麼會這麼驚訝?
我這人好奇心比較重,一邊想直接回去看看五樓到底有啥,一邊又害怕跟那姑娘一樣了,思慮再三我還是跟校長說清楚比較好:
“校長,真的,我心臟有點不好,那個先不說了,我回去先睡一覺。您抓緊招人吧。”
我掛了電話,長舒一口氣,走到橋邊的時候,肩膀昨天被拍的地一陣發燙,我扯開肩膀上的衣服。
一個青手印靜靜的趴在那,我瞬間就慌了,看手印大小,就是一個小孩子的。
昨晚哪裏見過小孩子?
愣神的功夫橋已經走過半,我感覺從青手印的地方一陣陣發熱,刺激腦子,就是感覺頭髮暈,耳朵邊上還有人輕輕地呼喚着:
“楊遁一~~~”
我強打着精神,往聲音的來源望去,這個橋越看越不對勁,本來我是正常靠右走的,怎麼突然間右側變成了前行的道路。
而且過往的車輛一個沒有。
此時我感覺渾身發冷,天上的太陽都沒了溫度,我罵了一句:
“他媽的誰喊老子。”
就這一句話不要緊,我再回過頭來的時候李靜俏生生的站在那,睡衣也換了,頭髮也梳起來了。
畫著精緻的妝,煞是好看。反正當時我激動了,望着穿着黑絲小短裙的李靜,大腦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了。
從昨晚到現在憋的一肚子火,就想上去先給她一下,然後再吼她兩句,我就罵罵咧咧的往前走:
“草擬大爺的,昨晚去哪了?電話也不接,短訊也不回,你他嗎知道我多擔心你?”
我看她還在那笑嘻嘻的望着我,真是生氣,我就邁開步子準備往她那走,我感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我就被拽了一個跟頭。
倒在地上了。
摔的我是頭暈眼花,我猛地一看,他娘的這不是昨晚跟我聊天那個警官嘛,我捂着摔疼了的頭,頓時蔫了。
開口罵吧不合適,不罵吧,看他那笑嘻嘻的樣子又想揍他。
這一口氣憋着胸口是真難受啊,我沒罵,語氣但也不好,我就問他:
“幹啥啊?張警官,你這算不算是毆打他人?”
張名揚看我這樣子他就樂了,蹲下來雙手搬着我的頭望向我剛剛要去找李靜的地方。
一道欄杆映入我眼帘,我揉了揉眼,下方就是那條洶湧的河,這樣看來哪裏還有李靜的身影?
我迷茫的望向四周,一輛輛小車飛速的穿過,我感覺背後直冒冷汗。
張名揚就問我:
“醒了嘛?醒了上車吧?怎麼著?還想跳下去找你那個小情人?”
我連忙搖搖頭,他站起身來皺着眉頭對着河面喊了一嗓子:
“滾!”
這聲音就跟驚雷似的在我耳邊炸裂開來,我痛苦的捂着耳朵,止住耳間嗡嗡的聲音。
慢慢的站起來隨着他坐上車,進車那一瞬間,身子也不冷了,頭也不昏了。
想起了一句廣告詞,高鈣片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咦?這是哪年的?
忘了。
張名揚透過車內後鏡看向我,笑眯眯的問着:
“下班了咋不給我打電話?不是給你留紙條了嗎?”
我心想,他媽的紙條早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這一晚上的經歷比一輩子還精彩,哪有功夫看這玩意。
“忘了,你怎麼在這?”
他笑了笑,說完話我背後只覺得冒冷汗:
“你身上死氣這麼重,我不盯着你,估計今天學校就該封了,按理說你身上這麼濃烈的死氣應該早就死了。不可思議。”
我當時就火了,還管他是不是警察,別人張口閉口說我死了,還不翻臉那還是人嗎?
“去你大爺的,你才渾身死氣,有事沒事,沒事放我下去。”
當時我還挺害怕,昨晚上的經歷確實玄幻了些。
張名揚把車停在邊上,也不惱怒,還是掛着淡淡的笑容:
“你確定下車?你背後可是有東西跟着,他盯上你了,再告訴你個秘密,跳樓那個女孩,已經死了三天了,也就是說你那天放她進來的時候就死了。”
我說你真瞎扯,死人還能滿街跑的。
他笑笑不說話,這會兒我倒是害怕了,狠話放了又不敢下車,真要是下去了再向剛才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咋整。
我就賴在車上也不說話,他看我沒有下去開着車繼續在路上行駛。
我神情高度緊張后,在車內聞着香味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頭一歪,昏了過去。
我那會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我身穿道袍,手拿一柄木質長劍,還是在宿舍樓里。
五樓破敗不堪的地方站着一位紅色衣服的女子,她就在那靜靜地看着我。
我慢慢的走近想看清她的容貌,卻一片迷霧。
慢慢的她向我走來,身子矮了幾分,是李靜的樣子。
又邁了幾步,身子拔高几分,轉換成一位不認識卻感覺無比熟悉的女子。
我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