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殺
這他么的聲音讓我一激靈從地上跳起來。嘴裏喊着媽呀,我草之類的。
我那會都不敢往後看,要不是腎比較好,都怕尿了褲子,你想啊,剛剛李靜說她沒跟我上樓。
但我確實跟她又摟又抱的,身上的香味還沒散呢,人消失了。
接着燈的開關還找不着,燈都滅了漆黑一片。
這破樓說句話還有回聲,我悄悄的給自己打氣的時候旁邊有人回應你,能不嚇尿了嘛。
我當時就連滾帶爬的就順着樓道爬,你說也奇怪,我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着,剛剛那會燈沒滅的時候明明看見地上都是土。
現在感覺手上黏糊糊的,還有一股腥味。
這個味道比較熟悉,像一種液體。
我那會也沒多想,就想着爬快點手機都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我就在那爬,一直爬,爬到身上都沒勁了,也沒爬到頭,這他娘的可怎麼辦。
我摸着牆根,強撐着身子用背靠着,我就感覺一股懸空的感覺,一聲雞叫,我大腦頓時清醒過來。雙眼可算是看見了亮光。
我回頭一看,這他娘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爬到樓梯的欄杆上,在稍微晚一秒鐘就掉了下去。
五樓掉到四樓也不算高,但是你想啊,樓梯上是啥?石頭做的台階啊,這要是背對着頭朝地摔下去,那肯定直接磕死了。
我此時感覺雙腿顫抖,要不是那聲雞叫,還真就死了。
你還別說,那雞叫是我設置的鈴聲,就是定的巡邏時間,前幾天總是睡著了不容易醒,所以弄了個嘹亮的大公雞叫聲。
也多虧了這個叫聲,我才能免逃一死。
我一頭歪着掉到五樓,撿起手機從地上爬着往樓下跑去,這是真嚇得腿發軟,我打定主意他媽的工資不要了。
再也不來了,這地就不是人能呆的地。
爬到四樓樓梯口,稍微緩了些力氣,因為害怕,全身冷汗都把後背打濕了,一股涼風吹來,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他娘的樓道里哪來的涼風?一不挨着窗戶,二沒有風扇空調的,風從哪來的?
我當時已經成驚弓之鳥一般,想再往下面爬着去宿管屋,後來一想,要是真纏上了自己,走到哪也沒用啊,心裏一發狠,草他媽的,干他,管他是人是鬼去。
我猛的一回頭,軟綿綿的拳頭就打了出去,沒人。
這棟樓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我怕在待下去狗命不保。
來不及細想,順着樓梯我就往下爬,站直身子的勁都沒有了,就覺得雙腿發軟,心跳加速,那會就有種喘不上了氣的感覺。
到了一樓,我看見門口宿管屋,才強忍着恐懼站直身子,總覺得背後有人跟着,我也不敢回頭。
磕磕絆絆的,進了屋子,雙手死死地頂着門,彎着腰喘着粗氣。
咯咯咯~~~
這他媽的聲音把我嚇的一激靈,我抄起椅子就在屋裏掄開了,一邊掄一邊罵著:
“草泥馬的,沒完沒了是嗎?”
我罵這話不是因為我多厲害,是因為我恐懼到了極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那種感覺。
我感覺身上的血液都涌到臉上了,他娘的熱的很。
揮舞了幾下椅子之後,人在極度恐懼或者興奮中會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還有腎上激素。
這種東西短時間內會讓我感受不到疲憊,但心神稍微放鬆之後,一股疲憊與困勁就來了。
我靠着牆壁死死的撐着眼皮,就怕閉眼后再睜開看見一張恐怖的臉。
那他媽的得嚇死。
啪!
我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蹭一下子就從牆根站起來,手舞足蹈得揮舞着拳頭。
這一通王八拳打完之後,我喘着粗氣拿起手機,止住篩糠般得身子不停的撥打着李靜得微信。
說來也奇怪,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會第一個想到得是她,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天得女孩。
很意外,李靜得微信沒人接聽,她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我顫抖着身子在屋子裏不停的翻着東西,我記得有一個強光手電在這裏放着的。
人在恐懼與折磨之中往往有兩種反應,一種是癱軟在地,昏死或者認命。
另一種人的大腦會分泌很多多巴胺,使身體興奮,產生刺激的想法。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喜歡玩蹦極,過山車,鬼屋等刺激性的東西。
我就屬於這種,恐懼到了極致過後竟然產生很刺激的想法,我一度懷疑自己身子出了問題,很大的問題。
嘭!一聲巨響。
我隔着窗戶望向外面,一女子血肉模糊的靜靜躺在那。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我看到一個虛幻的影子從頭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拽出來一樣。
一閃而過。
死人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樓上也響起了一陣陣驚呼聲,我呆立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
這姑娘三天前還見過,跟一位渾身濕透了的女孩子晚了幾分鐘回的宿舍,當時我還嚇了一跳。
沒想到現在陰陽相隔了,一陣陣警笛聲將我在沉思中驚醒,我透過玻璃遠遠的望着樓外神色慌張的校長。
她披頭散髮,我能清晰的看見她上衣扣子都掉了一個。正在那努力的跟警察溝通着。
嘎吱~門開了,一位穿着警服的高鼻樑男子走進屋子,他直接坐在床上指着凳子說著:
“坐,沒別的事,跟你了解下情況。”
我點了點頭,他掏出本子抬起頭望着我,很有磁性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問着:
“姓名。”
“楊遁一。”
“你是這裏的宿管?”
“是。”
“這女孩認識嗎?”
“不認識。”
“昨晚兩點你在哪?”
“這屋子裏。”
“先前有沒有感覺到異常的地方?”
說到這裏我愣了下,異常的地方?
我被困在五樓算嗎?差點死了算嗎?背後感覺被人拍了一下,回頭沒人算嗎?
對了還有前兩天這姑娘身後跟着的那渾身濕透了的女子,這算嗎?
我有些茫然,這些東西說出來誰會信?
他可能看出我的不安,從懷裏掏出一根紅塔山,我顫抖的接過,這是我大學以後第一次抽煙。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浮現后,我愣住了。
大學以後第一次抽煙,那以前呢?我以前怎麼了?想不起來了。
這根煙在吸入嘴裏索然無味,倒是煙味我覺得香的很,我將煙拿在手中,貪婪的吸着煙氣。
你還別說,吸進去什麼味道都沒有的煙,在鼻腔進去后竟然有股奶香味道。
而且屋內沒有風,煙不吸的情況下是燒的很慢的,但我用鼻子聞了幾下后,竟然比他先點的燒的快。
他詫異的望着我,抬起腳將煙踩滅:
“別緊張,我就是問問,你最後一次見這個姑娘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
“那她有什麼舉動嗎?比如想不開?神色不好,或者有自殺的傾向呢?”
我努力的回憶了一下,這個姑娘我不知道叫什麼,但從第一天上班,再到後面晚歸,不像是會自殺的那種。
我如實的說了:
“三天前見過,她回來晚了,還是我開的門,她應該是跟一個同學一起的,我印象比較深的是,她後面的女孩子渾身濕透了。”
他沉思一下,哆哆嗦嗦的又抽出一根煙,自己點上了,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內靜悄悄的。
啪!他將煙狠狠的摔在地上,我清晰的看見他手臂在顫抖,腿也在顫抖:
“楊遁一,有監控嗎?我看看。”
我熟練的打開電腦,將三天前的監控調出來。
這視頻一播放,我瞬間癱坐在地上,那姑娘神色獃滯,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站在那,等着我開門。
而且我說的身後那濕漉漉的姑娘在監控中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