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怎麼下得去手?

「你怎麼不說話？」程然顯得有些煩躁。

許墨言臉微僵，尷尬地咳了咳說，「我是許墨言。」

「許墨言？怎麼會是許墨言？我打的明明是吳歆的電話！」尖銳的聲音有些變調，透着讓人揪心的慌亂。

許墨言的心跟着一提，忙問：「發生了什麼事？吳歆怎麼了？」

「怎麼了……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家了，她家明明就在這裏，可他們說不是……那個雜屋，有一塊水泥顏色不一樣，我明明記得很清楚，裏面卻沒有貨……」

許墨言驀地想起葉悠的話，心裏暗叫不妙，果斷出聲截斷程然的語無倫次，「程然，程然，聽我說，你先聽我說！」

「……嗝！」陡然被他厲聲一岔，程然嚇得打起嗝來，「嗝！」

許墨言的心跟着一疼，一股無法抑制的懊悔從心底升起。

他為什麼要因為事不如意而龜縮兩天呢？

明明前天才說會幫程然盯着吳歆！

他深吸口氣，穩住心神，邊離開沙發朝門口走去，邊用理智而堅定的聲音安撫程然：「你現在把微信的實時共享位置打開，我這就去找你，先別急，別亂跑，知道嗎？等我過去，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他抓起放在餐桌上的鑰匙，就匆匆往外走。

「怎麼了？」楊錦風跟到門口，拽住他的胳膊問，「要我跟你一起嗎？」

雖然沒聽清程然的話，但一看許墨言凌厲的眉眼，黑沉的臉色，他也能覺察到事情的不妙。

「暫時不用……」忽地一頓，許墨言微一眯眼就轉了念頭，「吳歆用的是蘋果機，幫我把她的手機定位弄出來，花多少錢，我出。」

「這個沒問題，但是，你得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許墨言一錯牙，沉聲說：「吳歆跑了，騙了程然不少錢！」

「什麼？！」楊錦風嚇了一跳。

許墨言不再多言，臨關門時，又突然回頭交待：「跟阿牛說一下，讓他馬上去打聽吳歆所有的事。」

……

程然的微信中途斷掉了，電話也關了機，許墨言憑着記憶找到程然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她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韶華小區南苑一處昏黃路燈邊的休閑石椅上。

路燈斜斜投射在她頭頂，她垂着頭，怔怔盯着地面，肩膀縮着，影子拉得老長，孤立無助的模樣，讓許墨言恨不得立即衝過去，為她抵擋住所有的不測與傷害。

他確實衝過去了，但手臂抬到一半，便硬生生地收回，換成了溫柔而擔心的輕喚。

「程然，我…來了，你還好吧？」

程然聞聲，木木地抬起頭。

那渙散的眼神，失卻生氣的面孔，看得許墨言不由自主地又上前了兩步。

她沒吭聲，呆怔地望着他，視線卻好像透過他望在別處。

「我想取一部分貨，去香芷苑試試，找了她兩天，開始還接電話，說是在忙她媽媽手術的事，後面再打就關機了。」

幽然的聲音機械而木然，「我以為她是沒手機電了，可發出去的微信她一直沒回……今天中午，我總覺得不對，就去了人民醫院……」程然頓了頓，唇角乾澀地一抽，「人民醫院的五樓確實是心臟科，也確實有個劉醫生，年齡也相似，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