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年少
我叫呂小滿,今年二十七周歲,在過往的歲月里我經歷過了無數次的選擇,小到一塊錢究竟怎麼花,大到擇業、選偶等等,有些選擇是我自己做的,但大部分都是受到身邊人和事的影響,或者根本就是別人替我選擇的,比如我現在的名字。
之前爺爺給我起過一個很霸氣的名字,叫做呂天龍,後來父親說他所教的學生中,凡是名字中有龍的,都是壞學生,他問過算卦的,說一般人壓不住“龍”這個字,便給我改為了“小滿”,因為小滿勝萬全,他總說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不求大富大貴,但我覺得他和大多數父親一樣都是望子成龍的。
可是我和大多數的孩子一樣,終究成為了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在看到四維空間后,我曾嘗試過能不能讓父親不要給我改名字,因為我想看看,我如果就叫呂天龍的話,以後的人生會不會因為一個名字而改變。
大學某個暑假回家后,我聽說了西西爸爸的意外。
那天晚上,西西爸爸和往常一樣在外面玩牌,直到夜裏很晚才回家。
回家需要經過一條窄窄的國道,雖然說是國道,但平時卻沒什麼車,尤其在夜裏。
西西爸爸在過這條馬路時,從來也不會張望來車。
那夜,他照常騎着破舊的電動車,在過馬路時,突然一輛武警車輛飛速駛來,西西爸爸連人帶車被撞飛出去,失去了意識。
西西爸爸的雙腿是一根粗一根細的,警車將他細的那條腿撞斷了,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術將好的那條腿上的一些東西,移植到傷腿上,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是,過了好幾年過後,當西西爸爸腿傷差不多好了后,兩條腿竟然神奇的一般長了。
所謂患難見真情,這個期間西西媽媽在西西爸爸最難的時候,並沒有在床前陪護,而是請了護工,或許是因為這個,或許是因為二人感情早已不睦,西西爸爸沒有將警方的賠償金給一分給西西媽媽。
西西爸爸在出院后回到了自己平房的家中,在他姐姐來之前暫時無人照料,我爸爸出於好心還他送過飯,後來不知怎麼的,發了些不愉快,以後西西爸爸和我們見面便再也不說話了。
西西爸爸在康復后,除了偶爾來學校上上班,就是仍舊和社會上的閑雜人等玩牌,聽說借了很多錢,又聽說警方賠償了更多的錢,他輸都輸不完,聽我二舅說,他們那裏有兩個人和西西爸爸玩鬥地主,一個小時就贏了一萬多,西西爸爸也全然不在乎,後來西西爸爸的消息就漸漸少了,我大學過後開始上班,每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便基本上再也沒有見過西西爸爸了。
我記得小時候去西西家時,她家裏有一尊觀音,西西媽媽那時是信佛的,還給我看過佛祖在天空中顯靈的照片,現在想想,其實不過是形狀奇特的朝霞或晚霞罷了。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西西媽媽信基督了,後來西西也信了,不僅如此,西西在上完地方大學然後工作之後,竟然不知為什麼又去上了神學院,現在應該還在神學院讀書,前段時間,看到她發朋友圈了,雖然發的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瑣事,但是我覺得她應該很開心。因為我發現,一般不發朋友圈的人,發朋友圈時要麼是很開心,要麼是很難過。
無論如何,父母大半輩子糾纏不清,給孩子必然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看到西西能找到心靈的歸宿,我也由衷的高興。
順便一說,西西雖然小時候長得很漂亮,但慢慢的卻越長變化越大了,大學放假時,我偶爾見到她,發現她變黑變胖了,聽說現在好像更胖了一些。女生就是這樣的奇怪,豆豆也是如此,小時候豆豆雖然不算漂亮,但也很可愛,可後來卻也大不如前了。不過我仍舊懷念我們幼年的那段美好歲月,就像詩經里說的那般“總角之宴,言笑嫣嫣,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我的幼年是個很奇怪的時期,明明一個小孩子,按說應該什麼都不懂,但總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懂一樣,比如愛一個人。
小時候,我倆是鄰居,兩家大人也經常串門,我倆也經常一起玩,和豆豆在一起我總感覺很美好,小時候我曾經偷偷隔着衣領的空隙,看過她未發育的雛蕊,也曾躺在她的腿上一起看電視,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愛,但每每回想起那段時光,仍舊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