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蔡京進言再起兵戈 朱貴識人張順尋仇
趁着煙霧瀰漫，唐聞二人早已趁機離開。
韓伯龍帶着唐聞在夜幕星光中拐入一條小巷之中。來到一條死胡同中，唐聞在牆角摸索了幾下，從中抽出一塊方磚，不一會兒腳步聲從牆的另一側傳來，接着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朽木不可雕。”
“金石安可棄。”唐聞回答的正是他們組織各個安全屋的接頭暗號，下一刻石牆下端如同一扇門一般翻轉開來，兩人即刻彎腰鑽入，隨即石牆快速地轉回，小巷中重歸寂靜。
只見昏暗的房間內站着一個瘦削漢子，身上穿着粗糙的布衣，手中拎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深炯的雙目倒映着火光，“你們失敗了…”
“抱歉，史大哥，黃赫死了。”韓伯龍扯下上衣，健壯的胸口上是一條猙獰的疤痕，從脖頸延展到腹部，而他的后腰上還流着鮮血，右手還在微微顫抖，唐聞連忙從一旁的木箱中取出幾盒藥膏和一卷紗布遞給韓伯龍。
“這次線人信息有誤，梁山來了不止三人，是‘插翅虎’和‘船火兒’帶隊，我殺了張橫。”
韓伯龍抬頭看向瘦削漢子，“並且，他們似乎又開始招攬各路人馬了。”
“嗯，但天使遇刺不是小事，梁山也不敢在這時候有大動作，你們先暫時不要出城，留在店裏當個夥計。”瘦削漢子眼睛微眯，隨手把油燈放在木桌上，“記住‘天平星落，群星歸位’，堂主的計劃應該要開始了。”
......
此時的汴京城內大亂，一夜之間，先是天使遇刺，再是江州富豪黃赫被殺，首級被賊人掛在門梁之上。
赫然是對當今聖上威嚴的挑釁。
五日後，朝廷之上，群臣伏首。
“京城之內，賊人肆虐，朝廷官員身死，竟無人能尋得蛛絲馬跡。高俅何在！”當朝天子趙佶胸中怒火中燒，當時他正呆在名妓李師師屋中，只聽得屋外嘈雜之聲傳來，急令隨行小黃門前去打聽，卻聽得天使出使遇刺，急忙別過李師師。
“陛下！”蔡京拱手起身，“此事定為山東梁山賊寇所為。前次詔安便見得賊首宋江等人心胸狹隘，貪得無厭，梁山群賊自號‘替天行道’，實則為虎作倀。梁山已經有意滲透京城，望陛下調集精兵良將出征，以平定山東之地。”
“蔡太師可有良將推舉。”天子面色稍稍緩和。
蔡京抬起頭，餘光不屑地掃了一眼還伏在地上顫抖的高俅等人，“臣有幾人推舉：
霸州知州李邈，建州知州陳葵。此二人武藝高超，胸懷大志；
宣州知州劉珏，邢州知州劉安上。此二人腹有良謀，算無遺策；
武泰軍節度使郭藥師，文武雙全，可為一軍大將。”
天子聽後龍顏大悅，立即遣派使者前往各地點兵遣將，不過數日已集結十萬之眾。
……
在當晚的童府中
“今日大志當在江南，不在一梁山，望大人三思。”
“吾心意已決。”
“可......”
“我和蔡太師自有打算，不必多言，明月你今夜即刻啟程，密切關注戰事。”
“領命。”
在座下之人離去后，童貫獨坐廳中，喃喃道：“戰爭已經掀起，無論是對是錯，是勝是負，都必須打下去。”
……
與此同時，當夜幕落下，一道壯碩的身影走已經打烊入南山酒店之中，不多時，此人便跟在南山酒店掌柜“旱地忽略”朱貴身後，
只見朱貴持弓向港灣內射出一支響箭，便有一艘快船駛來，接上來人後便向梁山駛去。
忠義堂內
一百零八張交椅按位次排列於堂內，但此時交椅之上只有三十三名天星和地魁星朱貴在位。
來人單膝跪在地上，遮掩樣貌的麻布已被扔在一旁，此人正是汴京行動成員之一的“錦毛虎”燕順。
“雷橫何在！”“呼保義”宋江正坐於首位，眉頭緊蹙，他只讓燕順攜丁得孫，龔旺，時遷，呂方四人前去刺殺黃赫，沒想到“插翅虎”雷橫，“船火兒”張橫暗中與幾人合謀，違背自己的命令在汴京城中搞出了一番風波。
“哥哥，那個......”燕順此刻有苦說不出，如果不是雷橫，張橫兩人保證不違反紀律，只去汴京城中尋歡作樂，自己也不會帶上兩人。但此刻張橫身死，雷橫躲在汴京不敢歸山，把自己當做炮灰來面對那個水鬼的怒火。
“稟告哥哥。”燕順瞥了眼閉着雙目，面色平靜的“浪里白條”張順，一咬牙說道，“任務成功，黃赫已死，但我們被高手襲擊，呂方手掌被砍斷，張橫...身死！”
“什麼？”“什麼！”在座之人皆是大驚失色，只見張順猛然起身，面色漲紅，座下交椅被一腳踢飛，衝上前去雙手抓住燕順衣領將他提起，“你說什麼！”
武松、魯智深幾人連忙出手把張順拉開，劉唐扶着燕順做到交椅之上，而離他們最近的林沖卻慢了幾人一步，最後才上前一同扶住燕順。
“是什麼人。”張順沒再動手，畢竟是在忠義堂內，就分開武松二人，走上前去站在燕順面前。
“咳咳。”燕順理了理衣襟，從衣袋中取出兩張紙，上面正畫著唐聞和韓伯龍的相貌，“正是這兩人動的手，似乎是黃赫請來保護自己的殺手，武力都不可小覷。”
“咦？俺好像見過這廝。”“黑旋風”李逵啃着雞腿湊了過來，指了指韓伯龍的畫像，“是誰來着？”
朱貴在一旁看着畫像，猛然想起一個人來，“此人莫非是韓伯龍”
宋江、張順等人一同望向朱貴。
朱貴連忙解釋道：“此人名為韓伯龍，曾上山投靠哥哥，但當時山寨在攻打大名府，宋哥哥調兵遣將時又後背生瘡，我還未將他推薦上山，韓伯龍便被李兄弟砍死在山下酒店中。”
“哦。”李逵一聽這人被自己砍死了便毫無興趣地到一旁啃雞腿去了。
“你們將屍首如何處理了。”
朱貴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一般屍首都應當被店裏小廝拖到山後處理掉，但間隔了這麼久，店裏小廝也替換了好幾波。”
但這話在其他人心中卻是另一番波瀾，竟可能是一個已死之人殺了張橫！
“燕順，你確定此人長相如此。”“智多星”吳用嚴肅地向他詢問。
“是的，小弟不敢說謊。”
“此人或是容貌相似者。”吳用對宋江說道，“宋哥哥，還需找公孫先生一問。”
“哼，殺了便是。”張順一把將兩張紙奪入手中，接着便轉身朝着宋江跪下，“張某欲為家兄報仇，請辭前去汴京。”
“張橫也是宋某的兄弟，但此事不可急切。此仇，宋某必報不休，請張順兄弟相信宋某。”宋江連忙走到張順面前將他扶起，面上掛着關切的笑容，眼中確充斥着灰暗的光，比起張橫的死亡，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對梁山眾人的控制力有所下降，招安之事讓內部分化成幾個派系，是時候有次大動作來奪回自己絕對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