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開學那天
以徐飛揚初中時期還算優異的學習成績來講,但凡高中時期的他再接再厲,多花一點心思在學業上考個理想點的好大學可以說是完完全全一點問題沒有的,可他偏偏就不那麼來。
高中時期的徐飛揚可以說是年少輕狂浪蕩不羈的,十分的叛逆頑劣。
打個比方,如果說初中時期的徐飛揚是個天使,那麼高中時期的徐飛揚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惡魔。
中考之後沒多久,15歲的徐飛揚便去了離他老家一百多公裡外的Q市第二中學上高中,那是他生平的第二次背井離鄉。
經歷過一次初中殘酷壓抑校園生活的他儘管對校園生活多少有點失望且心有餘悸,再一次面對一個新的校園環境尤其是在大城市裏的,卻也難免不激動不期待。
開學那天是他爸爸跟他叔叔送他去的,他叔叔還拿給了他一把他在Q市住所的鑰匙,讓他平時周末放假去他家。
在徐飛揚的眼中傳說中的Q市第二好的中學果然是名不虛傳,且拋開師資力量,就單從學校設施規模而言就足以證明。
那是一所佔地面積很廣的中學,校園四周都被高高的圍牆或是大門包圍着,僅學校正門是開放式的,沒設大門,但是有一個保衛科的辦公室及崗亭設在那裏。
進學校之前,正門外的右邊是一個環境優雅的小廣場,小廣場分兩個部分,左邊部分到處花草樹木林立,幾棵稍微大一點樹木下有幾張石凳規整有序的排列開來,其間有兩條夠兩人並排走的彎曲小道通向小廣場的右邊部分;小廣場右邊部分的正中間是一個圓形小型噴泉池子,後邊不遠處的四周是幾個條狀的小窄池子,噴泉池子正前方十來米靠近行人路的地方有一個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凸字形托台,托台上立着三根高高的旗杆,黑色大理石托台上赫然刻着六個規整的楷書大字:Q市第二中學。
走進學校正門便是一條幹凈寬闊的水泥走道一直延伸至幾百米外的學校后大門,走道兩旁花草樹木林立,繁茂而規整。正大門不遠處的走道右旁是偌大的一塊綠茵茵的四周被紅色瀝青跑道圍繞着還帶有一個有頂棚的百人大看台的足球場,顯得格外氣派搶眼。離正大門二十來米處的走道左邊是一大棟老式的三層教學樓。沿着走道再向前將近兩百米處的右邊則是一大棟嶄新新式三層教學樓,旁邊挨着的是一大四層綜合樓跟一大棟三層實驗樓,也都是嶄新且新式的,教學樓的正前方一百米處立着一個凸字旗台,旗台上高高立着一根規格標準掛着一面五星紅旗的旗杆。繼續沿走道向前一百來米處的左邊便是兩大棟嶄新的三層宿舍樓,前面那棟是女生宿舍樓,後面那棟是男生宿舍樓,兩棟樓之間隔着十來米的距離,走道右邊幾米處坐落着幾塊嶄新的籃球場,籃球場附近的圍牆處有一道出校園的鐵大門。走道再向前一百來米左轉一兩百多米處便是學校的后大門,大門外是條不算寬的道路,左邊通往學校旁的一個老小區,右邊直通外面大街,大門正對面道路旁便是學校的食堂,一個由三個小食堂合併而成的大食堂。
徐飛揚的印象中,那天去學校報道的新生很多,幾乎都是家長或是親屬陪同着,新生們個個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偌大的校園裏人群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讓人激情澎湃。
那天,也讓他揚生平第一次親身近距離體驗到之前只在電視裏見過的大城市的熱鬧繁華景象:
高樓大廈到處林立,
錯落有致;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着;街道旁是鱗次櫛比各色各樣的店鋪,販賣着各類讓人眼花繚亂的商品,吃的穿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
Q市是那般熱鬧繁華,眼前的一切對於第一次進城的徐飛揚而言,都是那麼的新鮮有趣,讓他賞心悅目,心馳神往。
當時的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幾年後的自己將迷失在那座城市裏。
那天徐飛揚還懷着激動興奮的心情生平第一次坐到了城市公交。儘管當時公交車上的他一路被四周的“肉牆”堵的喘不過氣來,但卻絲毫沒能影響他當時激動歡快的心情。
那天在徐飛揚身上還發生了兩件糗事。
一件是,他那天晚上沒能找到自己班級的教室。
由於那天中午去學校報道的時候只忙着交學費跟宿舍住宿的事,他竟然忘了問自己的班級教室在什麼位置,以至於當天晚自習的時候他找不到自己的班級教室。
因為人生地不熟,他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陌生的學生,最終只能無奈選擇嘗試了最笨的辦法,那就是親自到兩大棟三層教學樓一層一層一間一間的去找。
可偏偏學校當時高一到高三的教室樓層,班級位置分配安排的混亂不堪:
教學樓一層樓上可能有高一跟高二的教室,也可能有高一跟高三的,高二跟高三的,而且高二跟高三又分文理班,更讓人崩潰無語的是,一班教室旁邊不一定就是二班三班的教室,三班旁邊不一定就是四班五班的。。。。。。兩大棟教學樓的情況一個樣。
徐飛揚當時的找尋無疑像是在大海撈針,又加於期間他去到一些教室門口處,教室里向他投來的一片片像看待外星物種一般的異樣眼光,還有他那“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極差耐性,最後他索性絕望的放棄了,萬般無奈的選擇了於孤獨,迷茫,失落,無助,尷尬,不安,慚愧集於一身,孤魂野鬼似的在校園的各個角落遊走了三節晚自習的時間。
另一件,就是他當天夜間跟他幾個舍友被舍管員一併抓去做了一頓深夜高強度體能運動。
去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幾個陌生的青少年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突然共寢在一室里,尷尬的同時難免也要相互認識了解一番:
便你一句,我二句,他三句的認識了解了起來。。。。。。
這一來二去,還就聊的起勁了起來,聊到忘乎所以然,徐飛揚甚至把自己當晚找不到教室的糗事都給泄露了,幾個熱心的室友笑他慫,說他笨的同時,還當場爭搶着空口無憑的給他描述了一遭通往我們班級教室的各種路線。。。。。。。
直到寢室熄燈了徐飛揚他們幾個都全然沒有一點想歇下來的意思,後面自然迎來的就是舍管員突然的敲門警告了。
舍管員後腳才離開沒幾分鐘,他們這邊又肆無忌憚的繼續起之前的意猶未盡,順便還嘲諷了一番舍管員的多管閑事。
之後,舍管員終於失去了耐心,將他們幾個一網打盡,全部給抓去宿舍樓一樓舍管辦公室外的過道上去了。
去到那的時候徐飛揚才發現原來不止他們幾個睡覺時間不睡覺談天說地海闊天空。
一排由大概十來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青少年組成的參差不齊的隊列早已經排開在了那裏,他們規規矩矩的站在那,一個個眼裏滿是無辜跟懊悔。
似乎徐飛揚他們幾個的去到多少是給了那排不眠之徒一些內心平衡感方面的慰籍,看到徐飛揚們幾個后,他們突然顯現出了一些喜出望外的神情,同樣他們的存在也給了徐飛揚們幾個一些慰籍。
當時的徐飛揚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的竊喜,還差點沒忍住笑場,儘管他知道他們幾個跟人家所放的錯誤一個性質,他當時甚至還猜想他的幾個室友應該跟他一樣多少也有那種卑鄙下賤的感受,卻全然不知讓他們痛不欲生的懲罰還在後面等着。
之後的情形就是,大半夜的一群不眠青少年敢怒不敢言的在三個舍管員的嚴格監督之中痛不欲生的大做高強度體能運動:
幾十個深蹲,幾十個掌上壓,幾組原地高抬腿,來回幾遍蛙跳。。。。。。
儘管之後的徐飛揚精疲力盡疲憊不堪,可那一夜,他卻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