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靖賢
()路過一棟前面有個院子院子裏有一顆在六月天散着濃濃郁香的桂樹的房子時,沈墨看見有幾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鐵門口,滿臉sè相地窺視着別人家的院子。
柳靖輝眉毛一聳,鄙夷道:“咦!這群sè、魔又在偷窺美女了。”
沈墨從沉思中驚醒。
笑丫頭很不爽,當著她的面說別人美女的,她都會不爽!偷窺她的都會被她修理,當著她的面偷窺別人的更是不可饒恕!
柳靖輝上前拍了拍一滿頭金毛的傢伙,“喂,阿豪,你們在做什麼?”
偷窺者反手捂住柳靖輝的嘴巴惡狠狠道:“叫魂哪!”
狠狠瞪了管閑事人一眼,阿豪回頭繼續偷窺,卻現佳人被驚擾,已經進屋去了!
他惱怒地推了柳靖輝一把,“叫什麼叫你,看把美女都驚走了!”然後看見了笑丫頭。
幾雙賊眼探照燈似的上下掃視了丫頭一遍,那露骨的眼神彷彿丫頭在他面前就是個裸/體。金毛砸吧着嘴彷彿正在品嘗美味似的道:“老六,這誰呀?這麼上sè!嗯,雖然不及裏面的,但也上上等了!美女,打哪兒來呀?”
這番話連犯了丫頭三個禁忌:第一,語言上對她不敬;第二,那她和別人比,比試的結果還是她慘敗;第三,半個鐘頭之前才調戲過她,轉眼就不認識,簡直是對她美貌的最大侮辱!
楊笑換了副溫柔可人的笑容上前。
這裏不是惹禍的地兒,柳家隨便牽一個人出來他們兩兄妹都吃不消啊!沈墨剛要開口阻止,丫頭已經抬腿劈了上去。
丫頭以前學過舞蹈,身體動作很靈活,又被沈墨交過幾招防狼招數,平rì囂張慣了,有事沒事總愛拿出來炫耀一番,傷在她全腳下的sè、狼不計其數。
沈墨無奈的心想:事大了,丫頭一個外來的,一來就在村口打柳家人,鳩佔鵲巢也沒她張狂,不知道按照柳家人規矩,會如何對待這樣做的柳氏外孫女?
柳靖輝驚叫着住手,那金毛輕鬆避開丫頭的攻擊,還不忘在她臉上摸了一把。
丫頭一直仗着自己幾分身手橫行無阻,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場一怔,然後臉sè爆紅怒衝上前,什麼把式都不顧了,拳打腳踢抓撕啃咬女人天生的十八般武藝全部用上!
笨丫頭,碰上對手不躲還自動上前送死。
沈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除了男女天生力量不同外,他的身手並不比丫頭高出多少,幾招突襲讓金毛防備不及,總算將人從他的挾制下解救出來。金毛被惹怒了,眼角紅,連拳頭都帶着風,那狠勁十個沈墨都不夠他打。
沈墨硬着頭皮,舉拳頭相抗,想着這次真是倒了大霉,柳靖輝適時的一聲怒吼解救了他倆:“阿豪!這是我姑姑的孩子,你再亂來試試!”
阿豪拳頭出到半空中,只得萬般不舍地鬆了手!
楊笑撲到沈墨懷裏大吼大叫:“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沈墨很想一巴掌拍昏她!
阿豪摸摸鼻子,笑得好不流氓,“呵呵,小美人,別這麼怒呀,我還沒幹什麼呢……”
“你閉嘴了!”柳靖輝吼着!
丫頭被欺負得狠了,什麼風度臉面全忘了個一乾二淨,只抱着沈墨哭得撕心裂肺,一會兒就引來了大片目光!
這時圍牆門內伸出一根紅木拐杖,“噹噹當”在柳靖西腦瓜上敲了三下,伴隨着中氣十足的聲音,“小王八,無法無天,欺負女人欺負到自己家裏來了!”
只見門內走出一位老人,長手長腳風骨俊逸,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現在一頭白聲音卻響亮如洪鐘,頗有仙風道骨的范兒,他舉着拐杖神情嚴肅,“你是不是又想去祠堂跪上三天?”
阿豪和身後的幾名青年一見老人立馬畢恭畢敬道:“太公!”就連柳靖輝也在瞬間將臃腫的身體拉了筆直!
似乎威望衝天的柳太公冷哼一聲,“剛才是怎麼回事?”
阿豪嬉皮笑臉,“沒事沒事,我跟小妹妹鬧着玩呢!啊,我家裏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帶着人一溜煙跑了!
當事人跑了,圍觀的也一笑而散,彷彿剛才的事兒就是家常便飯不值一提,笑丫頭見眾人反應更加不肯就此罷休,被沈墨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十個你打得贏他嗎?”
笑丫頭終於消停了下來,咬牙道:“我不喜歡這鬼地方,我要回家!”
“別胡說!”沈墨敲了她一爆栗,阻止了她更嚴重的說辭,“你是來給二姥爺弔唁的,不是來參觀的!”
“哼!”
活了十七年,笑丫頭還是頭一次被收拾得這麼狠,整個晚上都蔫兒吧唧的,紅彤彤的雙眼,撅着的小嘴巴,委屈的神情,讓膝下無女的二舅媽母xìng大,恨不得掏出全部身家哄這小公主。
晚上十點過後,嗩吶和西洋樂隊收工,家家戶戶的燈光漸漸消失,村落開始安靜下來,唯獨威嚴的祠堂里還一片亮堂!
死者安靜的躺在靈堂,等待着祖孫們最後的盡孝。
沈墨不得不接受因為大受傷害而頹廢的楊笑派給他的任務,披麻戴孝,替她去給死者守夜!
代人守夜,簡直是扯淡,但二舅媽護犢有理,沒理也給找出理來,說什麼柳佳小時候養育過他,是他的再世父母,所以他去給二姥爺守夜也不為過。
沈墨倒也願意去,不是什麼感恩戴德,而是他現那祠堂是個巨型平安符——一出大門,那讓他毛的感覺又回來了,yīn森的祠堂反倒成了最堅固的保護傘!
何況,他希望自己安全在這裏度過這個星期,和表兄弟們打好關係就是必須滴。
今晚是起殤第一天,本來應該由老爺子的嫡孫柳靖賢來守夜的,但從早上到晚飯都不見那哥們的人影,三舅氣得臉紅脖子粗二舅趕緊拉出自家兒子去頂替。
二姥爺膝下一兒一女,女兒身體不好年未過3o就香消玉殞,兒子娶老婆時碰上計劃生育最嚴格的時候,那些混得一肚子火的基層幹部為了俸祿為了升遷更為了能理所當然地一件件抬走那些生產標的倒霉人家的值錢傢具可是什麼苦都能吃的!在這樣嚴格的打擊生氛圍下,即使是柳家的拳頭也不敢太硬,二姥爺家生了柳靖賢后也就作罷(一同倒霉的還有比他小一歲的柳靖輝,不過柳靖輝他老娘和藹的二舅母強悍,都挨了刀子還能再生長,這點纖細孱弱的三舅母又如何比的來),獨子獨孫,所以二姥爺平rì里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寵溺着柳靖賢,寵得簡直有些人神共憤了!柳靖賢在老祖宗的庇護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老爹就不敢管他,活活一個二世祖賈寶玉,可是自古寵愛出逆子,看看,最寵他的爺爺死了,喪事第一天連個人影都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裏逍遙去了,老爺子白寵了他這麼多年,真是現世報!
沈墨路上聽柳靖輝這樣形容自己的堂弟,當即在心裏描繪了一個比他還懦弱無能驕縱無比的肥腸形象,所以當走到祠堂門口看見蹲在門檻上吸煙的柳靖賢時大大驚訝了一番!
柳靖賢大柳靖輝一歲,比他高出半個頭,身材修長有力,相比之下讓人油然覺得柳靖輝長不高是因為被那身肥肉給拖住了身體。柳靖賢模樣上和楊笑有些相似,那些基因,配在女孩子臉上叫漂亮,配男孩子就是十足的俊逸,而且柳靖賢的鼻子很高挺,給他的俊逸更增添了幾分英氣!
柳靖輝有一件事說得對極了:他真的是活活一個二世祖賈寶玉!
這摸樣的孩子,難怪老人要寵得他無法無天!
柳靖輝叫他老五。
柳靖賢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掃了沈墨一眼。
雖然轉瞬即逝,沈墨還是敏銳的抓住了它!
看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直視,斜視,凝視,,輕視,鄙視,窺視,羨慕而視,崇拜而視,鍾情而視……但柳靖賢的不屬於任何一種。沈墨覺得,他看自己時,彷彿是在看另一個柳靖賢,又彷彿不是,高深莫測,神秘無端。
這樣的眼神讓沈墨惑上加惑。